“啊!别!” “别杀我,我听话!”一名体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举起双手主动求饶。一个麻袋伸到他面前,他无需吩咐,两三秒就把手机关机,主动上交,似乎生怕迟了一秒,枪口会在他脸上打出一个血洞。 绳索递到他肥胖的身躯面前,也无需人催促,胖子主动伸出脖子,往那个绳圈里套…… 为了活命,抛去了一切矜持与优雅。 这样谄媚的行径,如此胆小如鼠的行为,年轻的暴徒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 同伴收缴了胖子的护照,他把这个名字通过电话说出去,对面用搜索引擎查了一下名字,发现这个胖子居然是某集团的继承人,名下拥有不少令人艳羡的财富。 上帝啊真是不公平。 胖子的识时务做了一个好榜样,其余人纷纷照做。 阿泰拿起绳子走向人群。 中途,那具男人开始变凉的尸体横亘在他面前,阿泰面无表情地盯了几秒后,到底认为这个男人八成是贵宾室里最硬气的人,最终他选择抬腿,绕过了这具尸体。 他为什么杀人不眨眼,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 他已经脱胎换骨了。 唯独不知道帕威尔在什么地方。帕威尔跟他都从贫民窟走出来,一起加入虔诚军。 他们涉水上岸后,BOSS就把他们十多人分开,俩俩一组各自行动,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见过帕威尔了。 思绪微微飘散,看着蜷缩在他脚边的所谓上流阶层的人,阿泰冷嘲 以往见了这群光鲜亮丽的人,他如同老鼠避着太阳,有一种无处躲逃的自惭形秽感,可如今,处境截然相反。 这群人恐惧他! 这样的心理,他不明白,只知道如今握着枪的自己,心中非常快活。 江雪律却能解答这种心理变化。 当一个人拥有凌驾一切的武器时,他的心就变了。生杀予夺只在他一念之间,他的态度自然会变得傲慢。 捆绑俘虏的行为还在继续。 贵宾室里人不多,绳子的数量是足够的。 在捆到部长时,阿泰突然眯起眼睛,一只手如鹰般伸出,钳住了对方的脸,在对方惊魂失措的眼神中仔细打量。 部长回避对方的视线,心里却跟妻子一样,胸膛剧烈的砰砰直跳。 【这暴徒什么表情?难道……】 阿泰马上抽出名单,道:“果然是你,真实身份是一名国家部部长。原来你没在五楼。” 话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静。 众俘虏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动物,部长啊!那种经常上电视的大人物,居然跟他们入住在同一个酒店,还跟他们一样惨遭挟持! 不少人本来崩溃的心态,忽然就平衡了。 部长茫然了数秒,他不知道,一向低调的自己,身份怎么会暴露。 明明贵宾室的客人也都不知道!毕竟他住酒店只停留几个晚上,总不会对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客人大声囔囔,我是某某高官吧。 从他的反应,阿泰察觉到了自己的猜测没错,放开了巨钳一般的手。男人才猛烈喘息起来。 【坏了,难道这次行动是冲他来的,不然对方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男人额角冷汗顷刻间涔涔而下。 部长还不知道,并不完全冲他而来,这泰姬玛哈酒店里今夜入住的贵人,很大一部分都在名单之上,他仅仅是其中之一。 “这是你的妻子?” 阿泰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身边披头散发的一名女子,打量眼神跟刚才没什么不同。 男人却吓坏了,一涉及老婆,他心中的恐惧“嗖”的一下飞走了,他连忙撑起身体,将妻子挡得严严实实。 “别动我的妻子,她不是政界人士!” 这一瞬,他的恐惧飙升至顶点。 他是真怕了,担心这恐怖冷血的暴徒,拿枪指着他妻子,要知道方才那男人的尸骨还未寒呢。 还好这名年轻的暴徒暂时没有杀人的打算,对方似乎有几分绅士风度在身上,掐着他下巴时力气极大,在他下颌掐出青紫。 却一根手指都没有碰他老婆。 只说:“你们老实点,我们不会动你们。”口气十分冰冷,下一秒他对同伴道:“这两人是部长夫妇,重点关注。” 贵宾室里大家都是俘虏,境遇都很惨,可是重点关注啊!大家一时之间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唏嘘。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暴徒离开后,男人望向妻子,眼神溢满愧疚。 读懂了他眼神的含义,警察夫人朝他小弧度轻微摇头。 【原因不重要,这两人血洗酒店、俘虏我们是事实,我们该想想,怎么自救】 【你的手机还在吗?】 部长:【还在,我只交了一个,另一个在我的腰后】 夫人:【我假装害怕,朝你靠近】 两人十分默契,慢慢地佯装害怕依偎在一起,索性贵宾室里,如他们这样的人不少。 阿泰抬脚所到之处,众人都四肢划动,试图离这人远一点。他们背贴墙,靠着家具,如果不是整个贵宾室空间本就不大,实在退无可退,大家恨不能拥有穿墙术,原地消失在这个房间。 总之需要一个依靠的地方来汲取力量的人不少,大家挨挨挤挤。 以至于他们的眉眼官司,没有被发现。 - 贵宾休息室全员沦陷后,阿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首领穆扎米尔。 电话那头的人果然很高兴,他时而坐在南亚的沙漠荒原中欣赏银河,时而坐在敞篷吉普车里抽烟。夜深了,他极有兴致地躺在帐篷里准备歇息。泰姬玛哈酒店今夜多少人因他睡不着觉,他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总之,他人不在现场,却一直通过耳机下达指令,遥控指挥着现场。 知道贵宾室里的混乱,他笑道:“开着手机!我要亲耳听到他们的求饶声!” 这番发言彻底暴露了他,无论他之前说过多少冠冕堂皇的话,这句话都能证明,斯文和亲和不过是他的皮囊,罪恶和暴力才是他的灵魂。 事实上,穆扎米尔确实很满意。 这场行动前所未有的顺利,让风暴更猛烈一些吧! 就在这时,来自餐厅的信号失联了。 阿泰意识到了不对,已知一名同伴准备袭击的是餐厅,如今却怎么联络都联络不上…… 他马上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首领。 “哦?看来出了一点小意外。” 穆扎米尔表情也很讶异,嘴角扬起的弧度却丝毫未减,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都不太善良。 “阿泰你去吧,上锁后,贵宾休息室暂时不用管。” 阿泰听令,转身离去。 两人的对话丝毫没有避讳旁人,贵宾室的众人也听到了,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 警察夫人眼神一滞:【他们走了,他们还想去杀谁!】 【看上去要去餐厅】 泰姬玛哈酒店服务提供正常的三餐,入住酒店的人基本都曾去过餐厅,脑子里不由浮现出画面。 身为M国的部长,男人心中涌现担忧,再怎么说,酒店里绝大多数都是M国人,暴徒去杀人,难道他就会高兴,认为祸水东引了吗? 想也知道,暴徒一旦离开,去杀所谓餐厅的人,那场面绝对血流如注。 停下!别去! 俘虏了我们还不够吗! 部长咬牙在心里呐喊,奈何两名暴徒的脚步,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暴徒走后的几分钟内,贵宾室里鸦雀无声,生怕对方察觉到人声,杀一个回马枪。 大家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没有人说话,也没人敢乱动。 直到十分钟过去,确认暴徒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贵宾室里才沸腾起来,不少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完了,餐厅的人有危险!”、“我的儿子他在餐厅!”、“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今天晚上是噩梦吗,我们怎么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有人叫,有人哭,还有人发疯。情急之下,还有人飙出了法语德语,听得人云里雾里。 部长也没听懂,他满脸无奈。 恐惧时分人难免语言系统紊乱,飙出自己国家的母语也在所难免,可如今是特殊时候,大家能不能先统一一下语言? 夜晚的风刮过,吹过尸体。 跪在地上的大家,才想起那名死不瞑目的男人。对方仰头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密集的血液浸透了地毯,表情维持着临死前的惊愕。 看见他,发疯的宾客们被摁下了暂停键,有人颤颤巍巍,用快哭出来的声音道:“他还有救……吗?” 他们也知道,自己在问一句废话。 前职业警察的夫人摇了摇头:“没救了,心肺不动,呼吸早已经停止二十分钟了。” “妈妈我好害怕。” 部长这才发现,俘虏中,居然有一个穿沙丽服的小女孩。 对方的声音细细小小,嗓子里发出猫儿一般呜呜咽咽,在场“懦弱”的成年人们一听都要心碎。 “什么情况?”部长道,他问小女孩旁边一名女客。 “我不是她妈妈,她的妈妈不在这里。”女客脸色难看,她跪在地上,跪久了腿脚麻了,不由轻轻挪动一下姿势。“她哭是因为,她妈妈好像在餐厅里。”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目光再度落在那具尸体上,透过男人额头这个鲜血堵都堵不住的窟窿,大家能想象餐厅那边的情况。 小女孩颤抖着啜泣,如果换做平时,一定有人为她擦拭眼泪,心疼地哄她。奈何这个时候…… 不仅小女孩的手遭遇了捆绑,大家都被绑住了,想腾出手都无能为力。她哭得再凄惨,泪流满面,也没有人能给她擦眼泪。 部长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想到自己的儿女,他喉咙微微哽咽。 希望餐厅的人能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跑!如果跑不掉,希望有奇迹! 而他们……他们也得自救!不能坐以待毙! 【你解开绳索了吗?】他询问自己妻子,妻子是警察,自然会绳索脱困的技巧。 【没有,绑匪学过捆绑,手法技巧很专业】除非她耗费所有力气,精疲力尽才能挣脱,不过挣脱了,作为人质,她怎么逃离这个上锁的房间呢? 如今挣脱绳索并不是最要紧的事情。 她还有手指能动。 她接过丈夫后腰处巴掌大的小手机。 他们得报警! 另一边,阿泰速度已经很快了,他们杀到了餐厅。 但诡异的是,餐厅一片漆黑,连一向用来营造气氛的古典宫廷烛火也没点燃,空空荡荡溶于黑夜。 应该有尖叫声、跑步声才对,实在不济,总得有一点动静吧。阿泰心里想。 可事实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仿佛泰姬玛哈酒店早已倒闭,餐厅也从来没开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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