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烨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司寇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绪了:“你之所以要带着我们,是因为那人是和系统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系统才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踪迹。” “我和他们才不是一个地方,我们是死敌!死敌!” 系统哇哇大叫,显然认为宿主将自己和他们放在一起是一个十分侮辱它的行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司寇溶投降似的认输,然后看向衡烨,眼神发亮,对自己能从系统嘴里套情报的能力有些骄傲。 “咳咳,大致是这样。” “我和他们不一样……” “如果抓到人,就送给你当业绩吧。” “……啊?” 系统不知所措,系统娇羞,系统乱码了。 司寇溶戳了戳系统,没有动静,嘴里嘀咕着:“完了,不会是死机了吧。” “死机了?”衡烨真情实感地皱眉:“那就算了。” “不不不用!大佬,我可以!” “你又活啦,我以为你死机了。” “宿主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嘛,我是去请示主系统去了,主系统说要给我升级一下系统好更精准地捕捉他们。” 衡烨从系统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的得意。 哪个系统有它这么好运,不需要998,也不需要9.8,就能免费升级。 如果系统有实体,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几声。 司寇溶哭笑不得,衡烨却是察觉到了其中的暗潮汹涌。 系统口中的主系统只是因为他需要系统帮忙逮藏头露尾的老鼠就二话不说免费升级,看来他们还真的是对头。 那他以后用起系统来就更顺手了。 正在张狂大笑的系统突然抖了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那这股子危机感是什么? 想不通的系统安静下来了,让衡烨看了一出闹剧的司寇溶脸皮薄,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正在帝都,司寇溶是特地被衡烨带过来的。 几人商议一番后,自然是各回各家。 “衡烨,你把我送回均州吧。” “你不回家看看?” 司寇溶一愣,才想起自己在帝都也是有家的,随即便苦着脸:“还是别了吧,他们说不定还觉得我是个电灯泡。” 实际上,司寇溶和他们也不是很熟,刚过来没多久就被打发到均州封地去了。 衡烨便将司寇溶送回了均州。 距离司寇溶来均州也不过大半年的光景,均州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为了向衡烨显摆,司寇溶老远就让衡烨放她下来,踩在脚上的是平整开阔的水泥路,路的两边栽种了不少树。 离均州城还有段距离,城外是三三两两的民居和绵延的田地,沟渠纵横交错,庄稼长得郁郁葱葱十分喜人,走近一瞧,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肥料味道。 衡烨就这么跟在司寇溶身后,看着她兴致勃勃地介绍这是什么,自己当时推行时遇到了什么阻力,说到阻力,那司寇溶可说的就更多了。 临近城门,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坐着车马光鲜亮丽的权贵,也有拉着货物的商人,还有背着一箩筐蔬菜果子的农民,车马分左右走中间,行人走两侧。 衡烨有些意外地看着司寇溶,真没想到她能做到这种地步。 正这么想着,就有人驾着马车在水泥路上横冲直撞,本以为是马不受控制,谁知道那驾车的人气焰嚣张嘴里不干不净地让路上的行人让路。 衡烨发现路上的那些人只是看了一个方向一眼,就慢悠悠地走自己的路,而路中间行驶得好好的马车也只是往旁边让了让,驾车的马夫气定神闲,一点也没有被迫让路的气恼,反而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不过片刻,就有一队骑兵纵马而来,领头直接从马上跃到马车上,拉紧缰绳,正在疾驰的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车厢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停了,给小爷跑快点,撞就撞了有什么大不了……” 那少爷刚探头,一柄长枪就横在了眼前,带了血迹的刃口正对着他的脖子,吓得他一个屁股蹲坐了回去:“纵马驰骋,按照均州城规定,没收车马,缴纳罚金。” 那少爷自然是不肯,紧接着那队骑兵慢慢逼近,凶煞之气让他慢慢闭了嘴。 处理完这出闹剧,似乎是注意到了司寇溶这边,那领头的队长和属下交代了几句,来到司寇溶面前,低头行礼:“郡主!” 衡烨倒是觉得,司寇溶能把均州城治理成这般模样,叫郡主都有点小气了。 打发走骑兵,司寇溶脸上那股嘚瑟的劲就有些掩盖不住,期待着衡烨会如何夸奖她。 别当她看不出来,明明就是老乡,却整天一副沉稳从容的模样,哪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城里的世家怕是都被你得罪个光了吧。” 衡烨的话让司寇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垮着脸,不过只是瞬间,司寇溶就恢复了原样,看起来似乎并不棘手:“我早就想到了,愿意听我话跟着我干的,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缺他们一口肉汤,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就看他有没有足够的底气能在均州城待下去——做人呐就是不能太好说话,该出手的时候就要果断出手!” 说到这里,司寇溶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想要哥俩好地揽着衡烨的脖子,只是在看到衡烨看过来的眼神时还是没那个胆子,抬起来的手装模作样的挥舞两下假装自己在锻炼。 将司寇溶送回了府邸,衡烨转身就去了阳溪。 阳溪绕留州而行,经过衡阳山脚,一路蜿蜒直至没入悬崖,是人界弥江的第一大支流,两岸地形平坦,多是肥沃之地。 只是时间久了,阳溪河底难免淤积。 留州知府虽然也会派人清淤,但是清淤并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需要在冬季河流干涸的时候,派遣大量的人走到河底用锹用铲将淤泥铲到筐子里,再由人将装满了淤泥的筐子背到别的地方,也算是个不小的工程。 负责工程的府衙还要包吃包住给薪资,成本不是一般的高。 更何况阳溪水向来平稳温顺,极少发生水灾,是以留州也只是每隔几年才会动用朝廷下拨的银两找人清淤。 在衡烨的记忆里,乐清有时候还会用法力帮忙疏通河道。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去年因为阳溪水灾,留州知府在冬日里已经组织了一回。 可衡烨落地后却发现阳溪的岸边停了一只小船,船上的身影一身农夫的穿着,手里杵着锹,看样子像是要去挖什么一样。 此时已是春末夏初,正值小汛期,阳溪河流水位略有上浮。 只是在衡烨的神识落在船上时,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本以为是普通人,谁知道竟然是一声不吭就跑了的乐风。 那只小船并不大,河水也并不深,只是乐风撑着船总是原地打转不得要领。 身侧传来动静,乐清走了几步来到衡烨身边,语气莫名:“怎么样,我找到人给我的阳溪清淤了。” 正在说话间,乐风似乎掌握了什么技巧,船不再原地打转,开始慢慢地往河中心划去。 “乐清姐姐这是在给我报仇吗?” “怎么说?” 衡烨将那卷命簿拿了出来,示意乐清碰一下。 乐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只是让她奇怪的是,明明看到了自己碰到卷轴,却发现并没有实体,而是越过卷轴直接碰触到衡烨的掌心。 清歌说得没错,这玩意儿还真有点认人。 衡烨无奈,只能将命簿收起,然后将乐风抛下命簿自己跑了的事告诉了乐清。 听完衡烨的话,乐清冷哼一声:“ 你等着,我让他给你个交代。” 乐风好不容易将船停稳,乐清就出现在船上。 “清清你等我把船停稳,马上就好。” “算了,去年冬天知府已经着人清过一遍了。” “但是小汛期来了,你肯定要天天盯着的,让我来,你去休息休息——衡烨不是来了吗,让他陪你。” 乐清坐在船边,将脚放在了水里:“你都听到他的话了?” 乐风还在努力地稳定船只,见乐清坐了下去,甚至还用了法术,让妹妹坐得稳当些,可是当了那么多年的水君,乐清哪里在乎这些。 “听到了,那命簿确实是我给他的,不过他既然能碰到,说明他也是那命定之人。” 乐清皱眉,她听不懂。 虽然乐风还是那个乐风,可他的眼中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你还是自己跟衡烨说吧。” 乐清从乐风手里抢过竹篙,手中用力,竹篙直直地插入到河底的淤泥中固定不动,流水经过被竹篙破开,不多时,竹篙上就挂了许多顺水飘落下来的杂草,乐风按照乐清的指挥,用绳子将船与竹篙拴在一起。 而乐清则是坐在船上,脚浸在水里,感受着水流的速度,整个人都随着水流慢慢地覆盖了阳溪流域。 乐风在妹妹身边设立了结界才放心地来到岸边,也没换衣服,就穿着普通人穿着的粗布麻衣席地而坐,一边分神照顾乐清,一边对衡烨说:“坐吧。” 这里的岸边怪石嶙峋,并无人在此耕种,方圆数十里也无人烟,刚好又离衡阳山近,所以衡烨时常来这里寻乐清。 衡烨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从怀中取出命簿交还给乐风,乐风却不看,只是说衡烨与它有缘。 命簿好歹是一件天生的法宝,怎么司命府的主掌都巴不得扔掉它。 似乎是知晓衡烨心中的疑惑,乐风只是问了一句:“你可曾完全打开看过?” 衡烨摇头,他对命簿并无兴趣。 只是听乐风这么说,衡烨察觉到了不对劲,松开了丝带,卷轴便顺着滚落下去,一直到乐风的脚边,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衡烨不知晓旁人眼中的命簿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眼中的命簿除了他还有男女主,上面记载了生平,从出生到死亡,与话本中的一模一样! 它们明显有关系,因为“衡烨”那一栏分明写着“爱而不得,身死魂消”! 这时,乐风开口了:“我眼中的命簿里记载说我六亲缘薄,孑然一身,死于奚昊之手。” 哪怕知道了自己的死因,乐风也很坦然地说了出来,并没有规避什么。 “虽然我执掌命簿多年,也帮人窥探过命运,帮人更改过命数,可我不信命。” 乐风看向衡烨:“若是你提前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你会做什么?” 衡烨将卷轴缓缓收了起来,想了想说:“我所做的一切尽皆出于我的本心,无论知不知道都是一样,命运一事实在虚无缥缈……” 衡烨想起这个男女主之间的爱情话本:“谁又知道所谓命运是天定还是人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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