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笑了起来:“我们已经帮祝先生请了假,委员长只是请祝先生过去聊聊天,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 林凯依然不肯让步:“既然是邀请,那祝先生就有拒绝的权利。抱歉,我们不方便。” 警卫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我觉得他平时应该很少遇到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偏偏林凯这里很有点学了闻骞的精髓,那种不近人情如出一辙。 也就导致现在两边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我在旁边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大概猜到喊我去谈话的人是什么身份。也突然想通了为什么闻骞专门要让林凯过来给我带路。 不仅只是因为要带我认路,更多的还是防他那个父亲。 说不定今天来不了也是因为他的那个父亲从中作祟呢。毕竟除非遇到了比较麻烦的事情,闻骞还真不可能错过今天来送我的机会。他已经好几天都没看到我了,就从他发消息的那个频率来看,我还真不信一点小事能让他放弃过来。 所以这么一看,肯定是闻骞察觉到了有人捣鬼的事情。 闻席洲。 我知道他的身份也是最近在新闻上看到的,以前闻骞没跟我提过他的身份。但提到他的语气,显然说明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怕是不大融洽。加上又有闻骞爸爸去世的事情在中间,关系好都不说了,怕是做仇人都有可能。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闻席洲在闻骞心里,就算不是仇人,也肯定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所以他要见我,是突然要开始发挥自己父亲身份的作用,开始操心闻骞的终身大事了吗? 来找我的麻烦,他是真不怕闻骞跟他反目吗?还是他觉得闻骞和我一个beta只是玩玩而已,他要来敲打敲打我,让我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太蹬鼻子上脸?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林凯都开始掏枪出来了,我就不自在了,他俩要是真动手,有没有可能误伤我啊。 我扭头看了眼,这里是一个走廊,如果林凯给我挡住这俩警卫,我倒是可以逃跑。 可问题在于就算这次脱身了,之后也是跑不了,只要我在军部一天,就得受他制约。 闻席洲的身份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找我麻烦。我这次不去见他,还有下次,下下次。他总能找到机会,而闻骞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我。 眼见着林凯的眼神显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坚定,我觉得他应该是挺自信能在赢这俩人。闻骞找来的人,实力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不过我还是在林凯已经快要动手的时候,轻轻咳了一声:“要不,我过去看看?” 林凯刚才的气势一一泄,惊讶地看着我,那俩警卫也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表情,对我的好说话表示出极大的惊讶。我估计他们也做好了必须跟林凯打一场的准备了,没想到我居然自己答应了。 “不是说请我过去聊天吗?既然是聊天,那去聊聊,等会得送我回来吧。”我客客气气地道。 警卫之一道:“当然,祝先生不用紧张,这位也不要担心,我们委员长说了聊天,那就一定是聊天,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点头:“行,那走吧。” 林凯低头对着终端发了消息,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没想到那俩人拦住林凯:“我们只邀请祝先生过去。” 林凯表情变了变:“不行。” 我只好跟那俩人说:“你让他跟着吧,他就在外面等着,不会打扰我们聊天。你们不让他去我也不去了。”那俩人对视一眼,估计是怕麻烦,这才勉强同意。 我们跟着这俩人进了专属通道,传送了好一会,终于到了闻席洲的办公室。 看到门口那几个警卫一副戒严的模样,我心里稍微还是有点紧张的。 闻骞父亲这个身份我倒不是很介意,反正闻骞不会因为他对我的喜好与否改变态度。我怕的是他另外一个身份,这个身份足以让我在之后的工作里举步维艰。 当然,这是在闻骞不作为的前提下。 闻骞肯定不会看我被他父亲欺负吧。 想到这里,我就底气十足了点,说狐假虎威也行,反正我这次就压闻骞一把,赌他不会受制于他父亲。赌他能保护好我,你看,这次他不就喊了林凯来。 刚才林凯甚至敢跟那俩警卫叫板!要不是我答应了,我这次不就不用来见闻席洲的吗?这次闻骞能护着我,以后也能。 于是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趾高气昂,就像婆媳剧里的恶媳妇形象,仗着老公疼爱恃宠而骄,把婆婆气得直哭那种。 我准备率先狮子大开口,大到他都付不起的那种,比如要十套帝都内环的小别墅,再要二十辆超级飞行器之类。免得他先开口让我离开闻骞。 这种事,谁先发制人谁就赢了。 可进门之后被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人一看,我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这人看起来像是闻骞的进阶版。而且由于年纪更大,气质更加危险。眼神一瞟,就带着一种杀伐的气息。 即便我已经对闻骞祛魅了,却不见得对他也一样无动于衷。因为我知道闻骞不会害我,反而无比爱我,这人却不一定。小动物的本能让我有点害怕他。 刚才我在脑子里设定好的剧情,全部在这一秒烟消云散,我差一点就被吓地向后退然后跑走找闻骞哭诉你父亲太可怕了。 还好我忍住了冲动。 闻席洲见我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向我走过来,指着旁边的沙发:“坐。” 我老老实实走过去坐下,双手并在膝盖上,就像小时候面对教导主任那种姿势,端庄无比,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你是个beta?” 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作为开场白,实在有点土了。 “嗯。” “军械师?” “嗯。” “和闻骞都是帝大的?” “嗯。” “什么时候认识的?” “嗯……” “自己要去前线的?” “嗯……” 我觉得他就像是那种实在没话找话的长辈,但是不管他问什么说什么,我就只是想小心翼翼地回他一句嗯。 等他终于像是查户口一样问完了一堆问题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来这人做了不少关于我的功课。这是一种关心闻骞的表现吗?不过闻骞应该不会为此感动。 见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我扭了扭屁股,这沙发坐的我都别扭:“那个,还有别的事吗?”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疑惑起来,难道叫我过来,真的就是纯聊天吗?不是要来恶婆婆戏码? “没什么,闻骞没跟我提过您的事,我不知道对您说什么。” 闻席洲点点头:“是的,他确实不会提到我。我几乎没有和他待过多长时间。也没有和他共同生活过,幸好舅舅对他不错。” “他跟我说过他舅舅。”我回道,“他小时候你们也没有一起生活吗?”那闻骞那一身习惯跟谁学的,难道是基因吗? “他小时候我很少回家,一直在前线。”闻席洲淡淡道。 “那他爸爸呢。”我小声问,“你们真的跟传闻那样?” 闻席洲点头又摇了头:“我和他只是联姻,几乎没有感情。婚前就说好了一切。后来他产后抑郁,我也一直在外,没有关注过他的精神状态。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很迟了,他也被他舅舅接走了。我确实不够合格。” 我又嗯了一声,嗯完才意识到不大对劲,不过看闻席洲,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于是就装作啥也不知道了。 之前闻骞自己以为的情况,以及外面疯传的信息都不全面,或许闻席洲本身也有些隐瞒。 因为每个人站在自己的角度都只能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一面,没有谁能保证自己的通悉所有。 当然,闻席洲也不是个完整意义上的好人,政治联姻就政治联姻,可面对一个给自己生个孩子的omega,是不是也得稍微关心一下。 如果早关注他的状况,及时治疗,及时发现,闻骞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样的童年创伤了。 但是怎么也都没有如果。一切伤害都已经造成了,现在做出关心闻骞生活的模样,也确实是没有必要的。 因为现在闻骞过得还行,不然这人就真是罪大恶极了。 “那您叫我过来,是什么意思?” 闻席洲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要你们分手,喊你来是为了拆散你们?” 我心想这个可能性比你喊我来祝福可大多了。毕竟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几乎就没有和谐共处的婆媳或者女婿丈母娘的。 “难道不是吗?那您喊我来,是有什么事?”我问。 “当然不是。”闻席洲笑了起来,他这会就有些豪放了,和闻骞就不大一样。“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想告诉他,找个真正喜欢的人,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不会再让我儿子也沦落到需要政治联姻的地步。” 我松了一口气:“那,您叫我来,究竟是什么事?” 闻席洲道:“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是见见你,聊聊天,看看闻骞的眼光怎么样。” 我很想问一下你觉得他眼光到底怎么样,又觉得这个问话实在太尴尬了,显得我很在意他对我的评价一样,我才不在意呢,也不想表现的好像我很厚脸皮一样。 于是我就憋着没问。又干坐了一会,茶都喝了两杯,闻席洲还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聊完了吗?我还得去报道。”我僵硬地开口。 “等会吧。”闻席洲淡淡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等什么。门就被大力推开。闻骞颇有点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看到我好好地坐着,这才松了口气。他径直走到我这里,拉着我要离开。 “就这么要走?”闻席洲的声音冷漠。 闻骞皱起眉看他,他俩站在一起对视时看起来气质就更像了。五官虽然有所不同,但是眉眼也能看出许多相似。 我一想到闻骞要是到了和闻席洲一个年纪的时候,估计就是他这个模样。想着想着我就忍不住就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发愁了。这种臭脸看多了,会不会加重抑郁啊。 或许可以想办法提前预警一下,起码培养一下闻骞表情的丰富度。比如说找个面部表情培训的教程给闻骞,让他好好再上一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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