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泪水砸在鲜血的衣裙上,等到脸上的手无力的坠落,李星河咬牙止不住的悲泣,只有手中的瓶子还带有塞尔维亚的温度。 两人将塞尔维亚烧成灰,依照她的愿望,让她随着风去看这个世界。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仇恨。塞尔维亚希望他们不要记住她的血与恨,但梦回时指间的鲜血和心中的悲痛都在提醒着他们。 不过两人在报仇的途中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再经过一系列的计划将奥威尔帝国的皇后处决后,他们爆发了最大的争吵。从孩子的去留到对帝国的态度,他想着两个人沟通沟通,说不定能找到共存的方法。 他已经失去塞尔维亚,无法在失去修了。 可是,当他抱着买回来的菜回到家时,他看见的是空落落的房间,属于修的东西全部消失。 修走了。 看着往昔熟悉却在失去修和塞尔维亚而显得冰冷的房子,他清楚地听到风吹过心脏发出的空洞声音,他什么也没有了。 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 失去一切的悲伤过后就是燃烧的愤怒,李星河抿着唇决定他要证实给修看帝国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从那之后他开始拼尽一切,顶着一身伤疤成为了奥维尔帝国的元帅。而他身边也多出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填补了他心中的悲伤。 不过让他头疼的是,两个孩子小时候关系还可以,但当塞尼克被皇帝带回皇室后,两个孩子的关系直接坠落冰点。 而让他因为帝国的事物无法陪伴在孩子身边长大,这也导致他遇到孩子的事非常没有底气。 长呼一口气,李星河伸手揉揉头,他真觉得自己上年纪了。要不然怎么会一回忆起往事就回忆个没完。 他的事还很多。 要说服破禁者,还要摆平其他公爵,免得他们惩罚尤诺擅自挑衅贵族威严的事。还要护住李修然那个孩子。还要帮赛尼克解决三色鹿公爵和紫荆花公爵…… 将心中泛出的疲惫压下,整理好制服上的褶皱,李星河恢复成元帅强大威严的样子离开枪术俱乐部去给塞尼克和尤诺收烂摊子了。 孩子多了都是债,每多带孩子一天,他对天下母亲的敬佩之情就直线上升。 还有一些虽不是亲生,但仍将孩子抚养成长的女性也值得敬佩。比如说那位被赞颂为帝国野蔷薇的夫人。 如果身份是真的,她将孩子养育得那么优秀,她一定也是一位正直高雅,让人敬佩的女性。 次日,处在雨季的帝都早早的盖上一层云,空气中湿润的水汽和寒冷让人恨不得举着火把烘烤着前进。 然而,爱德华子爵感受脖颈处的呼吸和放在自己腰的手,却觉得这温度有点热。 啪咔,是扣子被解开的声音。 正直高雅,让人敬佩的婶婶用暧昧而慵懒的声音道:“爱德华,你穿错了,来,我帮你穿。” 手滑进他的衣服,金属的扣子和肩章随着衣服砸落在木板地上,落在那绿眸中的子爵微颤,如玉的肌肤泛起红色。 “变态。” “只对你变态。” 风起 帝都的雨季犹如幽灵一样缠绕在帝都的上空,被婶婶重新穿过衣服的爱德华子爵坐着马车抵达第三军团军部。 他抬头一看,军部外负责守岗的士兵,衣着装备看起来比荆棘之门第七军团的士兵强得多,但实力与军纪比第七军团强的有限。 就连拱卫帝都的第三军团都是如此,雨水湿冷的气息吸入肺间,沐长夜看着阴雨绵绵的一切,深刻意识到奥维尔帝国已经垂垂老矣。 抛弃这些琐碎心思,沐长夜踏进第三军团。 他本以为会受到很多刁难,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为难的,至少没有人在表面上为难他,所有人对着他都是笑脸。 他可是走了特权进门的,却没有人敢不服他,沐长夜心绪纷杂。 他怀疑这是第三军团的怀柔之策,但等到他三天之内将手中所有的事物理顺后都没有人跳出来挑衅。 爱德华子爵府。 缩在暖炉前的叶恩发现沐长夜心中的小纠结后忍不住笑:“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套一个贵族身份。” 这句话解答了沐长夜的疑问,却让他心中莫名不愤。 他坐在暖炉前,让火焰夺走衣服间的湿气,顺手接过叶恩手中的橘子,嗷呜一口吞下,让酸甜在舌尖爆发。 沐长夜吞下橘子问道:“你这几天都出去干了什么?” 这三天,他在军部处理事务,每每挑夜灯回家时都能在进门后碰到在他之前刚进门的叶恩,有些时候早起却见不着这家伙的身影。 叶恩见他喜欢吃,又拿一个在手中细细拨开,把橘肉上白色的脉络勾去,保证不给他一丝苦味。 “一些火上浇油,挑拨离间的事。” 沐长夜将这三天内的局势在脑海中过了一边。 这三天内沐长夜站稳脚跟,帝都的小雨仍不断,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帝都起风了。 三色鹿公爵收到儿子的尸体后,默默地尸体放在家中,不办丧事,只是用符文道具保护好他的尸体。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他在等什么。 第一天,塞尼克不动。 当天晚上,谢尔子爵一家灯火未停,黑铁木门中鲜血如溪水流出,和赛尼克情同兄弟的子爵继承人连同他的一家一起丧命。 第二天,李星河元帅亲自出手斩杀凶手,并将凶手的头颅送到三色鹿公爵的府上,手送给紫荆花公爵,脚送给玫瑰公爵,躯干由塞尼克烧给了谢尔子爵。 三色鹿公爵仍然没有发丧。紫荆花公爵痛打儿子一顿,亲自上门去赔罪。玫瑰公爵带着女儿的尸体上门,流着泪诉说女儿与三色鹿继承人的爱情。 当天下午,塞尼克上门,与之随同的除了元帅还有仍处在病重中的皇帝。 第三天,葬礼。 三色鹿公爵将玫瑰公爵的女儿与儿子同葬,葬礼上众人惋惜悲叹。 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又仿佛即将爆发。 沐长夜接过他手中的橘子:“公爵一方已经妥协了,赛尼克也妥协了,这件事不是结束了吗?” 叶恩低笑,将手放在火炉上烤,舒服地眯眼:“现在的轻易结束让公爵们看清楚了一个事实。” “他们武力值不够。”沐长夜学着叶恩的样子剥橘子,淡淡地开口。 叶恩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最忍不得的就是别人爬在他们头上,让他们吃亏。” “但事实是他们已经吃亏。三色鹿等的不是赛尼克的道歉,他想要的是赛尼克的命。” “他认为12公爵只逊于皇帝一筹,杀他长子,他要塞尼克这个不是太子的皇子赔命。为了这件事,他拉上了紫荆花和玫瑰。谁知赛尼克不光不陪命,甚至还不想道歉。” “于是他就选择用谢尔一家的命敲打塞尼克。” 叶恩向后靠在软乎乎的垫子上,用嘴叼住沐长夜送来的橘子,仿佛无意识般地用舌尖划过沐长夜白皙修长的手指,惹得他瞪眼。 讨得便宜的叶恩低笑几声,继续讲正事,让沐长夜也无法动手,自顾自的生闷气。 “他用命敲打塞尼克,但他也犯了一个错。作为贵族体系的拥护者,他破坏了一个原则,大贵族庇护小贵族。这导致其他公爵心生不满。” “换作平时这点小错也无所谓。但元帅精准的抓到了这个时机,立刻出手抓住凶手,这个追凶的过程非常嚣张,彰显了元帅极强的武力。” “一下子就把紫荆花和玫瑰给吓到了,三色鹿也明白他要报仇就必须也拥有对等的武力,不然很可能被元帅暗杀,所以他也伪装自己被吓到了。” “为了做戏做全套,彰显自己已没复仇之心,他还特意等到帝国皇帝和元帅前来才放弃自己的计划。” 沐长夜拿来一个银签子,穿着橘子放在火上烤,问道:“你在当中干了什么?” 叶恩得意一笑,刚想开口,沐长夜扔了一块橘子堵住他的嘴,思索片刻道:“你让净世教廷的人蛊惑赛尼克第一天不要有动作。” 将橘子咽下口,叶恩笑道:“对,塞尼克如果第一天就道歉,事情不会到如此地步。但现在三色鹿绝不会轻易罢休,其余公爵也看到了元帅对他们的威胁。” 叶恩轻笑:“这件事有的玩。” 沐长夜把烤橘子放回手上,笃定地问道:“你给公爵什么东西了?” “力量。”叶恩坏笑:“我把进化会议引见给他们。” “你要让李星河和净世教廷一起对付进化会议。”听到叶恩一石二鸟之计,沐长夜十分佩服:“你不光要搅乱帝都,还要趁机灭了进化会议,厉害。” 得到沐长夜的夸奖,叶恩眼角眉梢间都带出几分得意与骄傲:“小事一桩。” 这一副少年情态的样子让沐长夜目光一柔,嘴角荡起一抹笑。 “你动作搞这么大,只是为了救人?”沐长夜拍去手上的橘子皮,平淡地问出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如果只是为了救人,没必要搞这么大的动作。叶恩的目的绝对不只是救人。 知道沐长夜今天一定要问出个结果,叶恩没想过敷衍他,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的真正原因:“你不觉得雨季就应该配上一场动乱的剧本吗?” 叶恩说的振振有词:“厮杀与流血,阴谋与诡计,围绕着权力而起的纷争,这些和雨季可是天配。” 这神经病的逻辑,沐长夜无言以对。但凭他对叶恩的了解,这家伙虽然神经病,但干事一定是有利可图的。 荆棘之门时图得是他,现在他们两个已经是搭档。帝都这件事图的有是什么? 叶恩自然也瞧出沐长夜的神色,他轻叹一口气,相处的越久越来越瞒不住长夜。 他上前轻轻揉了揉沐长夜的头,金色的假发顺滑无比,叶恩垂眸认真地道:“我在找同频的真相。” 这句话不是谎言,沐长夜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叶恩在说这句话时如此认真的安抚他。 仿佛在这件事上他受了一个大委屈。而且这家伙最近对他的态度比之前温柔了很多。 这当中绝对有猫腻。 已经承认叶恩是他的同伴,沐长夜就不会将疑问搁在心中不问。谁知道叶恩立刻打着哈欠,做出要睡觉的样子。 这姿态明显是拒绝回答问题,沐长夜心中气闷,直直盯着叶恩。 叶恩回了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笑,用子爵婶婶的女声羞涩地道:“爱德华,稍晚时刻才行哦。” 这话一出,纯真的沐长夜中将瞬间被拉入背德剧本,整个人再次将僵直。 瞥见他这样姿态,叶恩用扇子遮住嘴角的笑,克制住心中逗弄的冲动,步步生莲的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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