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反正他的抗性数据本来就是个问号,无所谓变强与否,随便折腾去吧。 感觉坏东西折腾得差不多了,宋葬才轻声开口:“邱姐,天海市应该不临海吧?这些海鲜都不新鲜了,特别难吃,你们最好都别吃。” 邱爽一愣,想到之前宋葬说自己住在海市,吃过的海产肯定比她多,也就没再深想:“嗷,那我吃点牛排算了。” 倒是谢春野意味深长地看了宋葬一眼,没吭声,转身拿起勺子喂宁思思吃饭。 机舱内陷入短暂的平静,直到肖黎黎突然开口:“对了,咱们飞机目的地是哪里?” “六合啊。”邱爽想也不想,回答得干脆利落。 “等一下,六合是什么地方?”谢春野喂饭的动作一顿。 “不,不知道……” 邱爽忽然有些茫然,回头求助地看向林文静。 林文静没吃太多东西,她把登机前买的红酒喝完,当即又开了第二瓶。 她似乎酒量极好,淡定垂眸给自己倒上一杯,分析起邱爽的茫然原因:“也就是说,我们完全没有去探究天海市以外的设定,买机票时彻底忽略了目的地到底在哪,就好像,六合市是一直存在的、可以顺利抵达的城市。” 但实际上,这个地方到底是否存在都很难说。 “我也忽略了这一点,”谢春野皱起眉,“我的问题。” 说完,他按亮了自己座位前的显示器,娴熟地点开飞机航线图,想看看这趟旅程究竟会通向何方。 【正在加载中……】 两分钟过去,依旧加载不出来。 飞机上的网络没有任何问题,电影视频和各类娱乐服务都能正常使用,唯独航线图怎么也打不开。 邱爽盯着反复打圈的加载图标,只觉得浑身冒冷汗:“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吃喝玩乐,注意安全,见招拆招。” 肖黎黎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她喝了口冰可乐,拿起勺子开始吃今日的第二份圣代,大快朵颐的模样颇为自在。 如此淡定的气场让邱爽放松了些,而且她非常认同肖黎黎的生活态度:“有道理,人生苦短,我要吃饭!” 说完她就拿起菜单,兴致勃勃地挑选起下午茶搭配。 宋葬没有参与任何讨论,抑或是发表任何看法。 飞机上的电子设备也好,“众所周知”的地理常识也罢……全都属于他的知识盲区。 若非林文静指出六合市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宋葬只会以为是自己见识短浅。 他悄悄偷看谢春野的操作,给自己点播了一部爱情电影。 嗯,没怎么看懂。 宋葬轻轻打了个哈欠,顺势扭头看向身侧,肖黎黎桌上,那杯“咕噜噜”冒泡的可乐。 他忽然强烈地想要做一件事情。 飞机上开着十足的冷气,让他有些口干。爱情片里的情侣纠缠在一起,让他有些莫名的不适。 宋葬的生命力其实很顽强。他曾经有几个月滴米未进,照样活蹦乱跳,这种不适感很少出现在他身上。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必须要尽快消除异常的不适感。 “咯吱——” “咔嚓——” 空乘推着餐车从经济舱返程。 她步伐缓慢,沉重的车轮在地板上反复摩擦。 “好渴啊,飞机上的空调力度真足,”宋葬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随后举手对空姐道,“您好,我要一杯可乐。” 还在拿着菜单纠结的邱爽抬起脑袋:“俺也一样!” 宁思思软糯的声音紧随其后,模仿道:“俺也一样!” “……嗯,我们也要两杯。”谢春野无奈笑笑,对于宁思思的行为颇为纵容。 最终所有人都要了冰可乐,几乎毫不犹豫,没有一丝怀疑。 宋葬支着下巴,打开数据面板。 【特殊称号:假面(68/100)】 离进阶还差一段距离,但是特殊称号的加成已经很有用了。 ——空调太猛,容易口渴,正好喝点可乐缓解一下。 宋葬只是看似随口一说,但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心生认同。 再加上众人莫名有些高涨的食欲……他已经不需要做更多诱导,就能让他们喝下相同的饮品。 当然,餐车上的可乐是有点问题,虽然宋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因为在今天之前,宋葬从没喝过可乐。 他其实也不太清楚,快餐店里和飞机上的,到底哪种才是可乐的真实味道。 现在宋葬对所有偏红的东西都怀揣着一丝探索兴趣,他怀疑这才应该是此次游戏的主色调。 他眯着眼喝可乐,感受碳酸气泡在柔软舌尖弹跳。甜丝丝的,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 异样的不适感在逐渐缓解,他的疑惑也很快就得到解答。 “不对,怎么有点苦……”林文静的话甚至来不及说完。 喝下可乐,头等舱里的六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失去了意识。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嘎吱——嘎吱——” 一片死寂中,熟悉的餐车推行声再次出现。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更加沉重的拖拽声紧随其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的腥与潮湿味道。 高跟鞋在粘稠的地面踩踏,飞机引擎的震动声似乎渐渐消失。 宋葬呼吸很平稳,没有睁眼。 他在默默听其他人的呼吸频率,听着听着,他发现谢春野并没有立刻昏过去,但依旧跟他一样,正在老老实实装睡。 谢春野这人真的越来越苟了。 也许那杯可乐的药性太低,本就对谢春野不起作用,但他装睡的时机把握得特别好,宋葬自愧不如。 心宋葬将眼睛合得更紧,左手轻轻搭在肚子上。旁人都瞧不见的青色火苗散发着淡淡暖意。 由于静置时间太久,宋葬的衬衫下摆被烧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小洞。 跳跃摆动的青火倏然变得僵硬,颤颤巍巍改变形态,化作一团大水球,重新贴回宋葬身上。 宋葬:…… 原来它的本体不是火? 温热的水团包裹着腰腹,软乎乎的很舒服。 现在不是探索真相的好时机,所以宋葬干脆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闭着眼放松心神,决定顺势睡上一觉。 直觉告诉宋葬,如果不睡觉,他或许会陷入一种更危险的境地。 莫名浮现的危机感让宋葬心神刺痛,他立刻抱紧了水团子,强迫自己立刻秒睡。 反正,哪怕他直接原地躺着睡死过去,一般人也弄不死他。 拿刀对着脖子乱砍都没用。 而且谢春野没有失去意识,天塌下来了还有个高的顶着……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小白没死,缠着他“哈哈”吐气。 宋葬很清楚自己正在做梦,却不打算醒得太快。他在心底计算着梦境的时长,浅浅弯着唇,单手抱起了看上去比他还要大只的小白。 他与小白在一片宽阔的草原上玩扔球游戏。 这个玩法还是宋葬从刘叔那里学来的,只可惜,现实世界里的小白并没有玩过几次。 与小白玩了三千五百二十四次小游戏之后,宋葬被一阵陡然加剧的失重感惊醒。 “飞机,飞机掉了!!” 邱爽惊恐的梦话传来,众人都被她那一声吼得睁开眼睛。 好消息,飞机没掉。 坏消息……他们好像并不在飞机上。 周围旅客略显惊恐的窃窃私语,显得熟悉又陌生。 “叮咚——” “三号航站楼,到了。” 六人排排坐在机场地铁的座位上,面面相觑。 宁思思从谢春野怀里钻出来,缓缓打了个哈欠,眼神格外迷茫。 而林文静早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邱爽的嘴。 邱爽在噩梦带来的惊恐中挣扎片刻,鼻尖嗅到熟悉的沐浴露香气,很快又哼哼唧唧地平静下来。 她身侧的肖黎黎不仅没慌,还露出一脸“嗑到了”的表情,朝林文静挤了挤眼睛。 林文静只是平静微笑,没露出一丝破绽。 座位末尾的宋葬同样安静,他很合时宜地蜷缩起来,小心抓着身侧的扶手,眼尾说红就红。 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他,都得把小可怜样儿给演到位。 “我的,我的孩子……” 地铁上的一切都与先前如出一辙,包括坐在他们附近的游客。 ——除了这个头发披散、低低呢喃着“孩子”的中年女人。 她死死瞪着断裂的车厢尾部,眼神近乎仇恨地看着涌动的暗红潮水。 在一片沉寂中,她牙齿咬得嘎嘣响,似乎几近断裂,竭尽全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尖叫、哭嚎与怒吼。 难以描述的颤栗与荒诞感,在众人心头蔓延。 大家都害怕她大喊出声后牵连无辜,默默后退,让她周身出现了一个真空的无人区。 邱爽瞪直了眼睛,不动声色往林文静怀里缩了缩,小声嘀咕:“静静啊,我没认错吧。她,她就是我们在厕所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对吧?” “嗯,就是她。” “上一次我们跑到这节车厢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她啊。”邱爽非常不解。 “没错,她原来绝对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否则我一定会记住她的长相。”谢春野仔细看了她几眼,给予邱爽肯定的回答。 “那她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们为什么又会回来?” “难道……卧槽,难道她血祭成功了?可是她根本没上飞机。” 林文静耐心听完,意味深长地看邱爽一眼,幽幽道: “上飞机的方式不止一种。也许她躲进了托运仓里,就像你曾经做过的那样。” 邱爽一噎,竟然无从反驳。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故反复重演,赶紧先把她弄死算了,”林文静忽然微笑起来,“谢哥,你觉得呢?” “可以。”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想到了一个最高效的解决办法。 ——刺激她,让那些蠕动的血块负责杀人。 谢春野把宁思思的耳朵捂上,随即看向宋葬:“宋葬,别躲了。你的年龄最接近她儿子,去讽刺她几句试试。” 正在偷偷玩着水团子的宋葬慌乱坐好。 “好,好的……” 宋葬脸色微白,不敢拒绝谢春野的要求,摇摇晃晃地靠近了濒临崩溃的中年女人。 “干什么?”中年女人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鹰隼。 宋葬被吓得一抖,他垂着眼,长睫颤了颤,嗓音又轻又软:“你好可怜。” 女人怒火中烧,盯着他恶狠狠道:“什么意思?你想死吗?” “如果是我,我也不想当你的儿子,”宋葬低下头,咬了咬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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