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朔躺在自己搭的简陋窝里昏昏欲睡,还想到了宁望。 来祠堂打探是宁朔路上临时生出的计划,还没跟另外两人打过招呼,按照原计划,饶临应该去坳田里别家打探情报,找找其他队友和对手的线索;主线任务为“查出坳田里的秘密犯罪链”的宁望应该去查那个因为逃亡掉下山崖摔死的姑娘,看看有没有任务相关的线索。 如果他的姐姐也是被所谓“犯罪链”荼毒的女子,那他跟宁望算是同一个任务。 倘若从这个女鬼口中探听到消息,可以一箭双雕。 祠堂“罚跪”一直很枯燥,中午有人来送饭,也只是从门缝里丢了俩馒头进来。 门一开一合,npc的速度快的都没发现宁朔压根没在那儿跪着。 宁朔把馒头沾灰的表皮给撕了,想了想,礼貌地分了女鬼一个:“你吃不?” 女鬼:“……你看我能吃吗?” 宁朔“喔”了一声,边吃边问:“对了,还没问过姑娘名讳。” “忘了。” “……名字也忘了?” 女鬼冷哼:“仇人的名字倒是还记得,说不准你帮我杀了他,仇怨尽散,我就都想起来了呢。” “那照姑娘这么说,假如我的姐姐真的死了并且被你吞噬了,我是不是需要把整个坳田里的人都杀了才能解锁我姐姐那部分的记忆?” 女鬼冷哼:“不错。” 她本以为这是个绝对无法完成的任务,毕竟这男人需要扮女装才能潜入坳田里,让他一个人把全村人都杀了,怎么可能。 谁知道这个上了妆的青年只思索片刻,便道:“可以,但需要一些时日,新婚第七日,我满足你的要求。” 饶临的任务需要七天,就目前汇集的消息来看,“七”是个很必要的数字。 女鬼沉思片刻,蓦然冷笑出声:“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宁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知道坳田里的传闻?” 宁朔:“知道啊。” 一旦男子20未娶亲,将会重病缠身,七日后走向死亡。 听宁朔说完那个传闻,女鬼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传闻的另一半。” “你以为为什么七日后走向死亡?” 20不娶亲,七天后必死; 20娶了亲,至少七天才能好。 宁朔略加思索,恍然:“这七日,新郎被你吸食的阳气会还回去?” 所以20的时候被吸食阳气,没娶亲则七日后必死。 女鬼摇头:“不单单是我,是每家祠堂被镇压的跟我一样的姑娘。” “这整个村寨,都会吃女人。” 谈判不欢而散,宁朔躺回自己的小窝,问:“所以,你是被卖进坳田里,然后被坳田里的人折磨死的?” 女鬼沉默,显然不准备让他知道更多的信息。 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和,过了不知道多久,宁朔的鼻尖一动:脂粉香更浓了。 据说每个新娶的姑娘用的脂粉也不同。 祠堂没设窗,宁朔看了眼门缝。 光线已暗,正值黄昏。 宁朔起身伸了个懒腰:“抱歉啊,按照你的要求来看,如果要杀了全坳田里的人,我的朋友十有八九也被你算在了里头。” 饶临和宁望从身份来说还是孙家的孩子。 “而且,你一直以一种相对无害的状态迷惑我,只是在积蓄力量,等着夜幕降临,阴气更重时一举杀了我吧。” 原本还轻晃的金链停了一瞬,女鬼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洞房的时候你都跑外面去了,晚上你的力量较白天肯定更加强盛。 不过这话不能说,宁朔笑吟吟道:“你能在晚上出去却不杀人,为什么?是在找你的仇人吗?” 他撑着下巴,仿佛老友闲谈:“你的仇人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吧,我帮你啊。” 女鬼依旧不开口,宁朔叹口气:“姑娘,你要知道,你我有了今日这一遭,除非我确定你我将会是同一阵营,你不会伤害我,否则我没办法放开你的。” “你可以尝试一下,月黑风高时,你能不能挣脱这些绳索。” 晚饭倒是比午饭好了点,虽然也是快坏掉的馒头,但好歹多了碗粥。 宁朔骨节分明的手指撕下一块干巴巴的馒头往嘴里塞。 他的动作实在悠然自得,以至于在这昏暗的祠堂里,女鬼根本没注意到宁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宁朔实在会唬人。 就他现学还融入了自己理解的那个并不地道的禁锢符阵,白天阴气不重时还好用,到了晚上阴气逐渐变重,女鬼能挣脱八百条这样的金链。 更别说现在的金链有没有八十条还难说。 之所以能撑到现在,还是因为他拿着那几支香画阵的时候洒了几滴血,在夜间阴气大盛时用他的阳气压了一压。 宁朔喝粥时舔了下下唇,试图掩饰他苍白的唇色。 就看现在谁耗的过谁了。
第84章 小心鬼新娘(8) 戌时已到,给饶临他们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祠堂外守着的人也走了。 宁朔靠着墙:“姑娘,你真不愿意告诉在下是谁伤害了你吗?” 他刻意露了点破绽,禁锢符阵的效力也明显一弱。 女鬼目光一利,数道金链同时化为飞灰,一只手径直朝宁朔袭来! 按时间算,他本能刚好逃出祠堂。 但宁朔往祠堂外面跑时,余光瞥到了祠堂桌案摆着的牌位。 因为女鬼的攻击,牌位已经倒的七七八八,而倒下的基本都是孙家本家人的牌位,只有寥寥几个写的是孙某氏,也就是嫁进来的女人。 男子20娶亲,宁朔又看向女鬼。 虽然衣服破破烂烂,可一旦有了嫁衣这个方向,就很明显可以认出女鬼身上穿的是嫁衣。 之前没把女鬼往新娘的方向想,是因为脂粉香太多太杂,觉得孙家就算娶亲也没必要娶这么多,毕竟娶亲的强制性只是在20岁的时候。 居然在这一茬犯了蠢,之前只当女鬼是女子人口贩卖的受害者,忘了还有新娘这件事! 大鬼吃小鬼,再看女鬼身上嫁衣的样式…… 宁朔抬手边把几个新娘的牌位收到背包,边在系统商店里找出能稍微挡一挡的道具。 然而商店能兑换的大多是日用品,抗外力的东西一下子还真找不到。 女鬼已到跟前,那双疯狂的眼睛居高临下盯着宁朔:“成为我的力量吧!” 宁朔险险躲过,看到大门已经被几道黑气封上。 至少一时半会,宁朔是出不去了。 他边躲边聊:“姑娘,你的因果不在在下身上,何必跟在下拼个非生即死呢?” “你之前也说了,对我来说有本事制住我的人是个隐患,既然杀了你还能增进我的力量,何乐而不为?” “再说,现在可不是我非生即死,”她的周身黑气升腾,“现在,只有你死!” 黑气从四面八方来,宁朔皱眉咬破食指,在地上迅速画了个符。 随着符箓成型,血色从他脸上快速褪去,黑气打在一道金光上,宁朔终于卸了力,半死不活地躺在祠堂角落:“姑娘,现在就不是我死了。” “虽然没别的法子,但好歹有条命能搏一搏,姑娘就别跟我搏了吧?我死了还能有魂魄,你要是死了就魂飞魄散了。” 黑气打不破屏障,女鬼阴森森地在屏障的另一边盯着他,观察他什么时候再次露出破绽。 宁朔恹恹地从背包里找出那几个牌位,女鬼瞳孔一缩! 她立刻看向神台,才发现上面的牌位只剩下孙家本家人的,其他新娘的牌位已经无影无踪! 数道黑气打在屏障上,女鬼在另一边声嘶力竭:“你把那些牌位交出来!你交出来!” 见她这样情绪激动的模样,宁朔看着那些牌位:“姑娘,我不会对这些牌位做什么,你先别激动。” 他擦拭掉牌位上的灰,找到时间最久远的那块:“……明枝姑娘。” 明枝颓然地靠坐在屏障前:“你……你别动它们。” 牌位对她来说似乎很重要。 如果只是简单的牌位,不至于让她露出这副害怕甚至惶恐的模样。 宁朔细细观察,这才在上面观察到了跟孙家那些人的牌位不同的地方:这些牌位上面的刻字,似乎都有些虚浮。 他扣开一个角,这才发现那些刻字底下有些许白灰。 随着他扣开的动作,一点白灰掉在地上,明枝周身的黑气也淡了下来,像是受了某种重创。 他现在查看的正好是明枝的牌位。 “……这是,骨灰?”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 看清来人,宁朔笑骂:“你怎么才来?” 他的额间已尽是薄汗,脸色也苍白的不像话。 明枝还没来得及逃出去就被一张网束缚在原地,宁朔只觉一阵冷香被风带来,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人打横抱起。 “抱歉,”宁望嗓音发闷,“我来晚了。” “对不起。” 宁朔本来只是顺势撒个娇,见宁望这副表情,他挑眉:“对我有点自信啊,换做你你也搞得定的不是吗?” “而且这张符网,你也得耗不少心力吧?” 宁望:“还好,花不了多少力气。而且我对你一直有信心,所以查完那些东西才来。” 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宁朔深沉道:“宁宁,别强撑,王会心疼。” 一句话打破略显悲伤的氛围,宁望笑着骂他:“都伤成这样了,少贫两句吧。” 剩下的话,宁望没说。 无论谁复制谁,他们都经历了谢宁的一生,经历过谢宁所经历。 他怎么会对谢宁没有信心? 宁望抱着他出门,踏着无边夜色往卧房走。 怀里人身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下,血腥味萦绕鼻间。 不是没有信心。 心疼而已。 …… 宁朔被抱着往卧房走的时候,附行和他旁边一起守着的护院并没拦着。 他正奇怪,忽闻那护院道:“刚才少爷已经交代过了,但是二少,你们三个人……一起玩她?” 宁朔一愣:“一起……玩儿?” 他这副模样正好就像还不知道全貌的新妇,单纯又无辜。 夜色里,护院看不清他身上的血,只能看到宁朔发白的脸色。 跟过去那些女人一个反应。 不就是被男人玩玩吗?不知道这些女人在清高什么。 宁望抱着他进去了,附行道:“我刚吃完回来,除了二少和大少,还有谁来了?” 三个人玩,也就是说还有一个。 护院:“嗐,还能有谁?跟大少交好的田家大少呗,他们不经常一起玩女人嘛。” 附行小心盯着那屋,看“田家大少”是真人还是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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