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我找了你很久了,也没有你电话,知道你住这里,就每天来这里等你,终于给我等到了。” 花易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用疼痛才不至于让失去克制力。 他紧咬着后槽牙,浅色目光里泛着冷意,从牙缝间挤出气音。 “你,走。” 曾经他以为再见到花正洪的时候,自己早已经会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他可以做到无视,云淡风轻的回一句“好久不见,花先生。”然后就跟遇到的无数陌生人一样,转身离开。 再不理会。 可他还是小看了自己,当眼前的花正洪,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心底被埋藏了七年的不甘、愤怒、怨恨,全都争前抢后的冲上胸口。 堵在胸腔,又被自己的理智硬生的压着,胸口疼的让他向怒吼。 花正洪就跟看不见花易脸上的怒意似的,眼镜反过精光,嘴角上扬,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 配着他这种儒雅的俊脸,确实透着几分慈父的样子。 “你分化成了omega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花正洪说完,伸手想去拍花易的臂膀。 可还未触碰到,花易猛的后退,就如跟遇见什么蛇鬼猛兽似的。 花正洪抬起的手臂僵硬在空中,略显得有些尴尬。 眉宇间轻微的露出一丝不满,放下手臂,插进裤子口袋中,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他侧头用另一只手再次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抬头对上花易的视线,脸上露出了一副长辈命令晚辈的严肃之色。 “你既然分化成了omega,又跟牧总在一起了,这是好事,但你怎么能把花临弄进警局呢?他是要跟时家结婚的人。” “你跟牧景珩说一声,让他疏通疏通关系,尽快把花临放出来。” 花正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言语间好似这些事情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甚至有种,他说的话花易必须要去听,必须要去执行的样子。 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或是错了什么的。 花易听着花正洪的话,挤压在胸口的一团怒意,忽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打散了。 他没有忍住哂笑了一声,甚至有些被气笑了。 他知道花正洪不要脸,却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能如此的不要脸。 他是不是忘了当年他跟自己的说的话,对自己做的事情,还有逼着自己亲手写下的断亲书。 花易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被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反而是控制不住的笑起来的。 越压抑,那笑声就越是控制不住的从喉间挤出。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花易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笑的仰头,笑的眼泪顺着眼尾溢出。 花正洪蹙紧了眉头,脸上的不满之色更重了几分。 “你笑什么?你这什么态度!” 他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正常,就跟他的那个omega父亲一样。 如果现在不是还需要靠他将花临从警局弄出来,他也不会过来找花易。 可现在他自己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他知道当年自己对花易是有些不好,逼着他离开花家,不给他任何一点帮助。 可现在花易不是也过得很好吗? 分化成omega了,还搭上了牧景珩这样厉害的人物。 过去的那点小事情还需要斤斤计较吗?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花正洪面露不满之意,眼中甚至有些责怪:“再怎么说,花临也是你的弟弟,你不···” “我没有弟弟!”花易愤恨的对着花正洪喊道。 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像的男人,从心底里就感到恶心,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流着跟这男人同样的血,全都放光。 他嫌脏! 花正洪脸上出现了温怒,那副慈父的样子终于破裂,绷不住了。 他阴沉着脸,抬手对着花易扇了过去。 “啪!” 清脆有力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处响起。 花易被打的侧过脸,不管怎么说,花正洪也是个alpha,力气要比omega打许多,就算他有所准备,抬手挡了,依旧没有挡住。 右侧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用舌尖轻轻顶了顶右侧的肉,一阵刺疼让他忍不住吸了口气。 果然啊。 花正洪还是那个花正洪,那副儒雅秀气的外表,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花易想到小时候,自己还有自己的omega父亲,都没有少被眼前这个男人打。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花易扯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眼神冰冷冷的看着花正洪,声音很轻,透着寒气。 “花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 花正洪可能在外面跟人还会给几分面子,甚至遇到比他厉害的,还会谦让几分。 可是在花易面前,他习惯了站在高位,习惯了作为一个掌权,控制者。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花易会反抗自己。 从骨子里,他就认为花易还是曾经那个,见到自己就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什么都听自己的儿子。 他怎么能接受花易反抗自己。 也压根不允许花易反抗自己。 “我是你父亲!亲生父亲!”花正洪气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花易讥笑一声,眼中只有冰冷。 “亲生父亲?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亲自逼我写的断亲书了?” “我花易,跟你花正洪,早就断绝父子关系了,你亲自写的断亲书,亲自请的律师作为见证人,亲自去的公证处。” “我没有父亲,更没有兄弟,花先生,你要救你的儿子,你找错人了!” 花易说完,后退几步,完全不给花正洪反应的机会,狠狠的,重重的,几乎是用砸的,将门关上。
第一百零五章 花临要求的见面 花易因太过激动,脸颊涨的通红,胸腔上下剧烈的浮动着,浑身颤抖的厉害,又有种透支过去的虚弱感。 他脑子里非常的乱,曾经的各种画面在脑海里穿插着,潜意识里他明白自己正钻入一种负面的情绪中,必须尽快出来。 但这种情绪他不是靠着理智就能压制住的。 不知道外面的人走了没有,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心口的恨意一直消不下去。 他真的没有见过比花正洪还要虚伪,还要人渣的人了。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他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对自己的愧疚吗? 想法一出,花易低着头自嘲的一笑。 怎么到现在还如此的天真的呢? 花易啊花易,你居然还期望那个人能有愧疚感? 别犯傻了。 可他居然为了花临来找自己,显然花临在他的心目中要比自己还要重要。 这人不是不会当父亲,只是不会当他花易的父亲。 花易垂着脑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低落颓萎的很。 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心里明明难受的要紧,可他居然很想笑出声。 花易此刻才知道,原来当人难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是落泪,不是痛苦,而是会笑出声。 一种压抑到极致后,适得其反的反应。 另一边。 牧景珩走下车,俊冷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头顶上的警徽。 邢雷打他电话,让自己去警察局一次,说是花临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一个劲的开口说要见自己。 牧景珩实在不想再跟花临有任何的接触。 他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答应白三宇,为了HY的项目跟花临周旋。 如果当初就直接拒绝掉,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花易不会出车祸,他跟花易的孩子也就不会··· 牧景珩很少会为自己做的决定后悔,那次,是他二十二年来最后悔的一次决定了。 这一次,没有了霍家在背后的帮忙,花临想要从里面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想过,花临会让花正洪去找花易,却没有想到,花临会要求见他。 既然邢雷也开口要他配合,心里再不愿意,左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牧景珩迈出长腿,面容阴沉着,走进警局。 邢雷已经在里面大厅等着他了。 见到牧景珩,邢队长也是一脸的肃穆之色走上前,公事公办严谨的态度。 “牧总,谢谢你愿意配合。” 牧景珩冷眸扫过邢雷,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不在花易身旁的牧景珩,整个人气场强大,浑身透着一股天生王者般的疏离,高傲之气。 “邢队长,我真的对你的能力要存在怀疑了。” 之前要定花临的罪,因为证据不足,又因为霍家在背后的阻碍,导致他们处处碰壁。 可现在,花临绑架花易是当场就抓到的,并且霍家也因知道了花易的存在,收起了对花临的保护。 他不明白,为什么邢雷还不定花临的罪,还要让他走这一次。 邢雷早就做好了被牧景珩数落的打算,面色虽然不悦,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也知道花临这次的罪行证据确凿,对于花临的审问也不过是过程中的一环。 可该死的偏偏,花正洪给花临请了律师,这个律师还挺难缠的。 他只一口咬定花临绑架的事情,不承认之前的车祸,以及杀人未遂这一点。 而花临无论邢雷怎么对他逼供,他什么都不说,只说要见牧景珩,见不到牧景珩,他什么都不会说。 连着熬了好几天,最终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打电话给牧景珩。 希望牧景珩能让花临开口,认下了这一桩桩的罪行。 邢雷没有反驳牧景珩的话,而是直接进入主题道:“里面请吧,他等你很久了。” 牧景珩蹙紧双眉,漆黑的双眸中冷芒一闪。 男人抿着双唇,单手插兜,面色冷凝没有说一句。 邢雷转身,在前面带路。 牧景珩迈腿,不紧不慢的跟上。 铁门被邢雷推开,牧景珩站在门口,目光寒冷的看着里面。 警察局的审讯室,他长这么大就没有来过这里。 里面四周一片全都是墙,只有一面是玻璃的,那面玻璃大家都很清楚,是一面单向玻璃镜。 另一头的人能清楚的看到这里,而审讯室里的人,看不见外面任何一个人。 牧景珩眸色一沉,跟邢雷走了进去。 昏暗的审讯室里,只有中间亮着一盏刺眼的灯。 花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桌子的对面,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双手被扣在桌上。 牧景珩走到桌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瘦了一大圈的花临,冷漠不语。 花临在铁门被打开的时候,视线就落在门口的牧景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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