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啊,怎么能这么痛。 冷汗如雨下的从额头各处滑落,顺着眼角的泪水混合一起,快速低落在耳侧,落在脑后浅蓝色的枕头上。 花易痛的很想将自己的身体卷缩起来,他尝试着动起来,可身体虽然恢复了自觉,但除了能动动手指,动动眼睛外。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动不了一点。 全身上下越来越钻心的痛,让他再也克制不住喊出声:“好痛,我好痛啊。” 牧景珩急的双眉皱成川字,冷峻的脸上着急又慌张。 他很想去抱花易,想安抚他,可是医生吩咐过,花易胸前肋骨断裂,右肩处的骨头也移位,轻微的碎裂。 这几天一点都不能动荡。 花易的身上也被用固定带捆绑住,防止他乱动,也防止骨头再次错位。 什么都做不了的牧景珩急的满头大汗。 “痛?哪里痛?医生,医生!”牧景珩暴躁的对着门口大喊。 下一秒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拥而入,一个个面上都着急凝重着。 他们围着花易,有的检查血压,有的检查伤势,有的检查心率。 一番检查下来后,稍年长一些的医生,轻轻呼出口气,恭敬的对牧景珩道:“牧总,一切都正常。” 牧景珩蹙着眉,怒瞪着那位医生:“正常?!他喊痛,你们没有听见?!” 那位医生面色微慌了一下,忙解释道:“这是麻药过去正常的反应。” 牧景珩看着花易疼的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更是苍白的几乎要透明,冷汗伴着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滑落。 “唔···疼···好疼···”花易声音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牧景珩看着花易这么疼,而自己却又毫无办法的样子,急的满脸怒气,他一把拉过面前医生的衣领,低吼道:“想办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让他不再疼就行!” 医生整个人几乎被拎的双脚离地,吓的老脸骤白,声音抖的厉害。 “好···好···我们想办法。” 没一会儿,花易手腕上挂的药水里,被推入了一管通明的液体。 随着液体的缓缓进入,花易不停发抖冒冷汗的身体,也跟着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医生收回针管,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转身对牧景珩道:“我们给他注入了少量的镇定剂,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疼痛,但···” 牧景珩阴沉的脸,布满肃杀的戾气。 “说!” 医生身体止不住瑟缩了一下,道:“这东西不能一直注入,会有依赖性的。” 牧景珩阴森的暗眸里暗涌滚动,冷厉的气息像十二月的寒流,刺骨冰冷。 “知道了。” 几位医生快速离开,离开时,那位年长些的医生,还是没有忍住转身叮嘱道:“牧总,病人身体太虚弱,您的信息素太霸道,这几天最好不要释放信息素。” 牧景珩俊脸微凝,蹙眉间露出一股浓浓的不爽之气,宛如利剑般锋利的神色射向门口那位年长的医生。 医生立马低头,用极快的速度关上门离开。 牧景珩感觉自己都要得“不要释放信息素”综合征了。 听到被人叮嘱他“不要释放信息素”他就控制不住胸口一股怒火。 病床上,终于因“镇定剂”得到舒缓的花易,涣散的意识一点点的回笼。 额前的碎发因冷汗被浸湿,双唇比面色还要苍白,虚弱的好似下一秒就会消散似的。 牧景珩靠近,不敢触碰花易,只能小心翼翼,像在捧着易碎之物般,轻轻的勾起他的小指。 “易易。”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细听见还有隐忍的颤抖。 花易缓缓转动眼珠子,对上旁边的牧景珩担忧的眼神,他想努力的扬起一个笑容,可他有些感觉不到自己的嘴角在动。 只好放弃,哑着声音一字一句说的勉强:“我···没···事···” 牧景珩坐在椅子上,伟岸高大的身躯此时看起来颓萎又悲伤。 之前有外人在,他还能一直绷着神经,硬撑着。 现在只有他跟花易两人时,他也终于绷不住了。 从花易出车祸到现在,一天一夜未休息过一下的男人,俊逸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了疲惫之色。 他轻轻的捧起花易没有受伤的那条胳膊,如真爱之物般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男人的哀伤心疼之情再也掩饰不住,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愧疚之意。 “对不起,我应该来接你的。” 他应该去接花易的,不应该等着花易联系他的。 从未有什么事情,像今日般如此的后悔过。 花易虚弱苍白的小脸上,努力的表示着柔和,想让牧景珩放心,不要内疚。 他动了动自己在牧景珩手里的小指,声音沙哑说的吃力:“没···事···意···外···” 牧景珩知道花易想说什么,抢过话,指腹轻轻压向花易毫无血色的唇。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有我呢。” 困意渐渐来袭,但是花易还是努力的对牧景珩眨了眨眼,撑着疲惫的身体虚弱的道:“不···要···镇定···剂。” 作为医生,他很明白刚才是什么让他缓解了疼痛。 也明白“镇定剂”用多了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硬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开口跟牧景珩提醒。 牧景珩听后,俯身在花易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柔声的答应道:“好。” 花易浅色眼眸中露出安心之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在花易睡熟后,牧景珩替他将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整理了一下,随后直起身。 在转身时,男人英俊的容颜立马冷如寒霜,漆黑深邃的双眸中好似点点刀光,浑身戾气逼人的压不住体内快要爆发的信息素。 他大步走出病房,对门外的等候多时的薛峰冷声道:“人呢?” “扣下了。”薛峰的声音中也多了丝冷硬。 牧景珩宛如肃杀之神,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第七十九章 邢队长 薛峰跟在牧景珩的身后,将自己查到的结果严谨又认真的汇报给自家老板。 “警方当时查到肇事者是酒驾,人又当场死亡了,准备结案,但我们的人查到,那个肇事者的父母还有妻儿,今天全家买了出国的机票,我就让邢队长将人扣下了。” 牧景珩阴沉着脸坐进车内,司机早已经等候着,人坐齐后,发动车,往警察局行驶。 车内,牧景珩指尖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膝盖,声音凛冽像刀刃。 “丈夫都出这么大事了,全家还准备出国?” “是的,邢队长也觉得蹊跷,所以当时在机场,把人从飞机上扣下来了。” 牧景珩眸色阴暗低沉,漆黑看不见深处。 “查过他们全家账户没有?” 薛峰在副驾位,侧过头回道:“查过,并没有任何大金额的流动。” 牧景珩冷冽的眉宇间蹙了起来,周身低气压让车内人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几人到达警察局。 牧景珩从车上下来,迈着大长腿,走路如风般,裹着冷厉阴鸷的气息,直冲警局里面。 薛峰跟在身后,忙上前跟要来拦路的警察打招呼。 “我们约了邢队长。” 话刚落,从另一侧的走廊深处,走来一位,身材高大,眉眼一股正气的男人。 “是牧总吧?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队长,姓邢。” 邢队大方的伸出手,表示友好。 牧景珩冷眸淡淡的睨了一眼那位一身正气的警官。 忽略了对方伸出来的手,冰冷问道。 “你们查到了什么?” 邢队长刀般的眉一挑,看着自己伸在空中的手,凌厉的眼眸锋芒极快闪过。 他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上头早已经叮嘱过。 就他的脾气,准跟眼前这个资本家扛起来。 “还没有,不…” “没有?”牧景珩蹙起锋利的眉头,黝黑冷然的双眸,压迫感十足的瞪着邢队长。 “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办案的?” 邢队长名叫邢雷,是个优质的alpha,对于同样类的信息素,本能就会有抵触。 再加上牧景珩这种上位者的姿态,压迫人的气场,跟目中无人的态度。 常年跟犯罪者打交道的邢大队长不干了。 跟牧景珩的信息素对抗,仰着头,鼻孔朝天的看着牧景珩。 “我们警方怎么办案,还轮不到牧总你来指手画脚。” 牧景珩双眸阴冷至极,英俊的脸上好似有着阴霾,浑身透着冷意。 冷眼盯着邢雷,语调中有着不屑:“邢队长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坐的太稳了?” 邢雷呲了呲牙,跟这种资本家对话,他就头疼。 他搓了搓后脑,一改刚才的正气样,嘴角斜起,痞帅的一笑。 “得,您里面请。” 牧景珩不再给邢雷一个多余的眼神,冷然的转身,走近侧边的一个房间。 邢雷跟在身后,大咧咧的道:“牧总,您在这里等着,隔壁就是审讯室,我们警方询问您不方便听,审讯结束我会将能告诉您的通通都告诉您。” 牧景珩锐利的眼锋射向门口的邢雷。 门口的大高个,完全一副不怕的样子,咧嘴一笑,转身将门关上。 薛峰看着自家老板阴森森的脸色,担忧的问道:“牧总,要不您休息一下?” 他知道牧景珩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牧景珩坐在一张简单的椅子上,连个靠背都没有。 男人面容凝重,冷峻,锐利冷漠的眉眼间透着些许疲意。 脊背挺的笔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沉哑道:“有消息通知我。” “知道。” 他明白牧景珩心里的猜想。 可昨天一直到凌晨,他都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一直到今天才查到,昨天那个肇事者的家属,居然全家买了出国的机票。 才让他终于找到了眉目。 警察有警察的方法,他很清楚自己老板,在得到消息后,那个肇事者一家的下场。 甚至如果背后人,真的是牧景珩心里想的那个。 薛峰都已经能想到那个人以后会面临怎么样的境地了。 有时候,让人痛苦的办法,不一定是肉体上的。 等待的时间有点漫长。 隔壁就是审讯室,因隔音效果太好,他们这里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咔嚓”一声。 在这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像被打破寂静空间的裂缝,碎裂一般的破开这屋宁静太久的氛围。 牧景珩睁开漆黑的双眸,深邃幽冷的目光,如射出的利剑般直对着站在门口的大高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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