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伸伸手,伸伸脚,学着印象中歌舞剧的模样动了几下,每一步都略显笨拙,却又或许因为是虫类而天生的身姿摇曳,不经意间的歪头晃脑,倒是纯真有趣,散发着独特的美感。 “好。”观众啪啪鼓掌后又拽着他的手把他按回原位:“继续忙正事。” 雌虫愣了一秒,缓应过来后立刻朝着身下去看……看到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把避孕膜套好,顿时下唇一紧,眸中雾色又起,抽抽泣泣,十分可怜。 …… 翌日清晨,被磋磨了半宿的雌虫一大早便被久违的压感弄醒。 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的腿骑着自己腰……原本就因为怀了他过于大号的人孩子而沉重的肚子更加难受,忍不住微微动了动。 身后脖颈立刻被咬了一口,衣裳也被拨开,男人手掌拢在腹上揉揉,弄的他身子一紧。 半晌,身后的人才抻了个懒腰,张嘴就是脏话:“妈的……沙发好难睡,你是个虫母,非睡沙发干什么?” “睡床腰疼。” 原本是生蛋构造的虫,随着肚子里的小朋友渐渐长大,差不多拳头大小的东西在肚子里翻来翻去的不老实,也就在沙发上能觉得舒服些。 “事儿真多。”于寒坐起身,拍拍他的腿:“走,回床上去睡。” “我没……” 还没说完,整只虫就被从沙发上抱起来,朝着长廊方向走。 一脚踹开某个房间的房门:“是这间吗?” 安德烈震惊摇头:“不是。” 他又换了一个门哐当踹开:“是这间?” 安德烈再次摇头:“不是。” 当踹到第三个门时,于渡在里面躺着,于寒瞅着怀里抱着的大虫,表情写着:敢说你睡这你就死定了。 这只被吓呆了的虫弱弱的抬手指着尽头的某一间屋子:“那间。” “最后一间?” 于寒很快抱了虫过去,推门一看——和前面也没什么差别,就是多了两个通讯器什么的放在那,因此脚下一转,把虫抱走了。 “?”安德烈看着他又出去,紧搂着他:“不睡吗?” “脑子有毛病才挑最后一间屋睡。”他随便找了一间靠中间的,推门把虫搁床上:“在这睡。” “有什么差别吗?” 其实楼上整个广阔平台都是虫母的横铺卧室,楼下是相同的客房……但安德烈睡惯了床,找个安静的角落把自己放进去觉得挺好的。 “差别没多大。就是靠边的房子靠外墙,湿度温度变化大,简单来说……返潮。”他一边说,一边躺在床上,舒适的嘿呦两声搂住旁边虫的腰腹:“继续睡。” “我睡不着了……”安德烈哪能继续睡了。 自从怀上这种会在肚子里动来动去的小物种……他的肚子都变得很奇怪。 “睡不着也睡,陪老子睡。”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虫说的,还是对虫肚子里的捣蛋居民说的,小家伙被雄父用手掌捂住,竟只动了几下就变得安静,出奇的没再闹腾。 虫也靠着雄主,在被按住肚脐不能动的情况下,逐渐疲惫的真闭上眼……继续睡了。 于寒没告诉他,这才四个多月,他作为一只虫就很震惊里面的居民会动,等到再大一些,更是胳膊腿闲不住的在里边打拳。 他怕不是会急着赶快把货卸出去。 整个上午,都被消耗在回笼觉上。 当于寒睡醒时,虫还睡意朦胧的呼呼着,想了想没吵醒他,悄悄就走了。 再回来,就是午饭时间。 显然,这只虫没吃早饭,只坐在床边抱着一杯水,在那发出‘呃呕’的声音,看到雄主回来,才匆匆放下水杯,挤出笑意来看他。 但面对的就是于寒不高兴的脸色,啪的一下把手中带回来的办公文件拍在桌上。 安德烈瞅着那份文件,也不敢拿出来看,只小心问他:“您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男人往床边一坐,眼神冷冽的看着他。 雌虫自己就软了膝盖,默默的跪在他腿边,小心抬眼瞅着他:“我……犯错了……吗?” 于寒把脚踩在他膝盖上:“你们虫星屁事太多,我忙了一早上没吃饭,烦。” “那您吃什么?” “我不吃你们虫族的脏东西,去把我带的东西端来。” “……是。” 这人或许是心里不顺,总是猫一会儿狗一会儿,凶一阵儿爱一阵儿。 安德烈毕竟是犯了错的罪虫……之前在雄主帮忙后不仅没夸夸他,还把他撵走,后续更是听于渡说了就因为他和自己结婚的事,已经被关起来调查了两个多月,为了急着解除他的嫌疑,按照于渡说的那些和他说了分开……还在网上拟了一份分手信和离婚协议书发过去。 这种情况下,雄主还能来找他,属实是想不到的。 没有婚姻的雌虫,只能提醒自己要习惯当个玩物,庆幸还能被玩,随后去到外面把他之前拿的小盒子端来几个。 期间路过于渡的房间,看他还在那躺着没有醒来,回来把食物放下后略显担心:“三宝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他真的没事吗?” “哟,三宝,叫的这么亲热。怕我把你丈夫打死是吗?” 安德烈一听他‘呦’,就一个头两个大:“不是那回事……他来了,我总不能把他扔出去。再说,他也是您……万一出事怎么办?给他叫个医生看看,好吗?” “看你表现吧。” 于寒抬脚,顺势在他膝盖上点了点,雌虫就懂规矩的叹息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 一转眼,面前被扔了只啃的很干净的鸡腿骨……雌虫咬住唇角,又止不住眼尾的热气,默默伸手捡起来,道上一句:“谢谢雄主。”随后面无表情的放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咬碎。 脆骨鸡骨和骨髓全部都吃下去后,又一只鸡腿骨也被丢到面前。 此后这个男人就坐在桌边吃,丝毫不理会垂着脑袋跪在床边的雌虫,直到他全部吃完,舔嘴抹舌的又递过来一盒……他刚刚生产的进口垃圾。 去除掉那些擦嘴用的纸巾掺在里面之外,里面有一只鸡——就把鸡皮和两只腿吃了,剩下部分都扔掉。 很多大块的烧肉,各个都是只咬一口,香软肥腻的部分全吃完,剩下的瘦肉可能干巴巴不爱吃,丢在里面。 炖的南瓜盅,里面的汤汁都喝没,剩了大半个南瓜……全不要了。 看着满满一盒安德烈:??? “贱虫,看我干什么?等我从下边给你塞进去?” “……” 可怜的贱虫捧着一张烧红的脸,继续打扫剩饭。 磨磨蹭蹭吃了一只鸡后,犹豫着把手伸向了相对不太腻的南瓜,刚捧起来,抬眸一看于寒正捧着一块牛腱子肉啃,把肉啃光就剩一条大筋。 于寒:“又看什么?” 只一个眼神,雌虫就低下头默默啃南瓜。 然后毫不意外的,那根大筋就进了他的垃圾饭盒…… “雄主……”实在吃的有些多,安德烈不太敢再吃:“不能再吃了。” “你不是有六个胃?就这点,吃不动了?” “不是……六个胃。” “你自己说的你有六个胃。” “……”雌虫无言以对,只用手把垃圾盒盖上:“会吐。” 他似笑非笑的贴近:“你敢吐试试。” “……”安德烈耳根一热,只能继续吃。 挺奇怪的,之前吃些肉类都会吐,这次吃了不少,倒是没觉得难受。 心里揶揄自己,可能雄主咬过的不一样? 于寒这边低头看他吃着吃着还闷头笑了一下,腿晃了晃:“笑什么呢,捡剩捡乐了。” “没有。”他立刻收敛笑容,舔了下唇瓣,埋头苦吃。 终于吃光了小盒里的所有东西之后……又看到雄主开始吃饭后水果。 倒是幸运,这次的水果是切好的捞果粒,没有果皮,只有几个果核,以及喝剩下的果汁,随手扔给他吸吸啃啃。 几乎塞到满满当当的胃,溜了点果汁缝进去,勉强还能行。 “不错,等晚上再来陪你吃。”酒足饭饱的于先生站起身来,心满意足的在他头顶摸摸:“小垃圾盒当的不错,白天捡垃圾,晚上解决问题。” 说完,示意他抬手给他东西——在雌虫手抬起来后,一把拨开去了皮的白核桃仁被洒进手里。 “核桃,含有Omega脂肪酸和Alpha亚麻酸,对胎儿脑子好,争取别随了咱俩,一个疯的一个傻的。” “唔。”雌虫听了个迷迷糊糊的,看着手里干净的核桃仁,只觉得肚子鼓鼓的:“可以等会再吃吗?” “我回来之前吃完,不然就惩戒你。”他越说神色越阴暗,垂眸吓唬跪着的虫:“把你绑在床上,用戒鞭抽你和你肚子里的小野种。” 说完,抬腿就走。 然而离开门口后,他行走的脚步忽然一顿。 屋内的雌虫刚站起来,宛如身经百战般反应过来,猛地把所有核桃都塞进嘴里,瞪圆了眼瞅着下一秒就迈步回来的他,囫囵的答:“在吃了在吃了……” “忘带文件。”于寒拿了床上带回来的文件档案板,顺势亲亲他:“晚上才回来。不着急,慢慢吃。” …… 于寒走了。 安德烈原本需要做的事不少……他这么一来,又空闲了。 这像是一种设定,十分奇怪设定——只要于寒在安德烈身边范围内五米,安德烈就除了屁股,哪都闲。 只能随手收拾一下屋里的卫生,床单铺平,水杯洗好……收拾垃圾桶时,却发现垃圾桶里除了几张擦嘴纸之外,一点垃圾都没有。 所有垃圾都被垃圾虫吃了。 从前被侍虫们端来的山珍海味伺候着,吃多少吐多少,饿极了才能留下些在胃里,吃着也不舒服。 现如今跪在雄主身边捡他吃剩的东西,吃的肚子饱饱,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还挺开心。 安德烈想着抹了把脸,心里跳过几百句自我嘲讽的句子。 可能这辈子就没什么好命,一身贱骨头被伺候不起,被人践踏着折磨着,反而能活一千岁也说不定。 有关刚才雄主吓唬他的那句‘用戒鞭抽你和你肚子里的小野种。’安德烈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是真的怀疑了肚子里的崽崽不是他的,他应该不会再碰自己一下。别说戴套做,亲一下都不可能,更别提和他睡的这几个零碎觉,他的手掌都是下意识搭在肚子上,感受里面滚动的感觉……如果说是野种,他肯定不会这样喜欢。 但如果他没有怀疑……哪有雄父会叫自己孩子小野种的? 安德烈思虑许久,回忆起之前于渡也说过几次,他也是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之类的话……觉得雄主肯定是半信半疑。
229 首页 上一页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