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虽然小心机用了不少,但为了一个突然转头回来找他的人类雄性,他还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 至少以一个虫族的廉洁穷少帅来看,在于寒开闹之前,他就决定说清,那么订婚礼物是自知不可能再要回来,为了换个老公宁可一穷二白,也相当于为爱净身出户了。 不过他不知道,于寒为了改变结局,给游戏里设置了一个和现实中的自己完全相反最重要的内容——戴套。 因此,在热烈的亲吻与安抚后,这只雌虫费尽心机,却得到了一次,不建立在繁育基础上的结好。 雌虫明显不高兴,却又不敢表现出对雄性的第一次不满,那悄悄低头抠手指尖不吭声的样儿,看起来就像又在想办法。 结果是残忍的,因为于寒本身已经脱离游戏,剩下的于寒是只靠系统模拟出来空壳,‘他’不会再有任何额外意识,也不论任何情况都会遵循设置——戴套。 看着光屏转播中的安德烈在试图讨好,和从前一样想要个孩子……于寒就不自觉的又想起了那糟心的破事儿。 他这人,这辈子都不服输。 不服输的人,哪怕已经输了,也想再挣扎一下。 于是在闲暇时间刷卡付款,又创建了一个游戏B区。 在这个世界中,他不再干扰自己,依旧选读政法学院,之后按部就班的碰见安德烈。 系统飞速按照他们的记忆交交互搭建,世界以飞速状态重新发展,在全然不受外力影响的情况下计算着每一步的发展概率。 所有的结果,都与现实中发生的一样。 于寒参与学校组织的边陲观光,因为没有战场经验而意外被撞失忆。 在虫族听到八卦后对雌虫以及婚姻开始感兴趣,给安德烈留下婚约。 回家后血块消失,遗忘被压迫住记忆神经的那段时光,忘了安德烈。 …… 看着游戏画面中的自己整天围着嫂子转圈,弹他的触角,偷藏他的腰带或军卡……于寒也不确定,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真的那么恶劣的总想玩嫂子,还是那段消失的记忆在被遗失的角落中悄悄生出了一丝无处发泄的遗憾。 也是这样看着,于寒想起之前对晋宁说的那句话,也是带安德烈来这的目的之一。 他说——703星系,数千个星球,上百亿只虫。负责去找失踪虫母的执政官在战场上被轰一炮,莫名其妙被打包直送和他有过一段过去的任务目标身边,还把他带回家当老婆的概率有多低,安德烈是虫母的概率就有多低。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因果,从来没有什么是概率。 后来,他看到自己在每天下班后都路过的奴隶市场救了安德烈的队友,又毫不意外的因为对虫不错而去了703星系,遭了一炮。 在被炮轰后他苏醒在医院时……屏幕突然跳动了一下。 系统红光闪烁的提示他——【此处可选运行分支】。 于寒立刻按下暂停键,查看具体细节。 原因是,于寒与安德烈的许多相识过程都是有因有果的必然事件,其中包括安德烈有个无比爱他,又喜欢自作主张的弟弟。 弟弟在见过于寒又有机会的情况下,为苦思难忘又急需一个丈夫的哥哥制作一个‘代餐’同样是必然事件,那么在703星系对户口普查十分重视的情况下,只要有纳维尔,就不会影响于寒被送到安德烈身边养伤。 但,系统认为:【纳维尔在那段时间刚好失踪这件事并不绝对……他欠赌债不是一天两天,只是那几天刚好跑了。日期还有得延,他也可以不跑,或者延后几天再跑。】 因此提示于寒是否要走另一个纳维尔没有出逃的分支试试。 “这特么有什么用!他跑不跑的关我什么事?!” 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关键细节,结果就这? 于寒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却又睁开眼,心想: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就当看个热闹。 于是,B世界中的于寒被当成纳维尔送过去,刚巧碰到纳维尔在家,很快发生了一系列真假纳维尔的好戏。 最终于寒以能还得起赌债的武力值+原本就是本人的优秀结果成功留下,把纳维尔逼的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冒牌货而离开家四处流浪,后续发现于寒是执政官,又开始想着冒名顶替的事。 所以,答案还是那个答案,只是过程改变了,结果依旧没有改变。 他把数据又倒回去,改回正常发展。 所有的计算数据还在跑着,他想看什么,系统管家其实早就侦测出来了——很多像他这样的顾客,看不清楚未来,便在游戏中一遍一遍的模拟,直到找到最合适的那个选项。 于是它也很直白的用概率直接告知顾客答案——【安德烈,是虫母的概率为:100%】 之前才用‘概率’来告知晋宁安德烈不可能是虫母的于寒,突然被‘概率’砸了一下脸。 表情立刻沉下来:“理由呢?证据呢?” 系统仿佛读心般给出了他刚刚才思虑过的答案: 【按数据推测。于寒参与了学校的观光。那一年帝星倡导军政一家亲,他不论从军从政都是那一批的大学生,注定去到703星系观光考察,继而因好奇心而发现附近的有趣星球被吸引去玩,然后遇到了——帷幕卡的同族,在追安德烈。由于寒记忆中有虫被撕咬却没被吞吃而判定,该种族不食虫。那么只会为配偶送想要的礼物,才可能捉虫,帷幕卡想找虫母。一切都是注定的。】 说完这些后,系统又补了句——【于寒和安德烈注定相遇,但于寒的身份不会被政府允许与虫母有后代,安德烈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被判定不能存活,大概率会被政职监察部门警告处理。于寒也不会愿意与其他雄性分享配偶。因此于寒和安德烈的故事,大概率会是悲剧结尾。】 “虽然你猜对了一部分。”于寒原本阴沉的脸,露出一抹笑:“但机器和人类最大的差别是,机器总是避开错误,人类却总想挑战错误。不然你回答我,为什么我好奇就一定要去电离子星而不是其它星球?且那是一颗星球,我为什么一定就会落在那只虫身边?是他被狗追的绕球一圈?还是你们游戏公司为了迎合顾客,硬是避重就轻,把一些固定转折点说成命中注定?” 系统从他的情绪中侦查到了剧烈波动,卡顿许久,不知该如何回复,便给出个避免纠纷的安抚句子—— 【游戏系统只是模拟,是通过记忆认知,把人与事件变成数据,再根据数据推测计算。现实世界千姿百态,一万片羽毛落地,每一片都会有不同的结局。如果您觉得无法接受自身结局,可以为自己的游戏设置新的发展,从中推演,探索破局可能。】 “正在破。” 于寒呵笑一声……虽然不信它说的那些从前的‘注定’,却知道这种构建对未来分析很有用。 他安静的等待着结局。 很快,两个世界中,于寒所设置的最后一个关键剧情点全部出现。 ——安德烈发现自己是虫母子嗣。 不论他是不是,于寒都让他试一次,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他想离婚打胎走虫,那么随意。 但如果他不接受,甚至以死明志……最好还是提前预防一下。 此时,A世界中的安德烈得知了这个答案,在进行确认后,沉默了很久。 他身为少帅,想着因虫母丢失而战火连天的星系,毅然对原本就不般配,只想和他玩,却不给他婚姻,更一直戴套不想和他有孩子的军代表说了分手。 他成了真正的虫母。与他做少帅时的日子一样,深居简出,笑容寥寥,遇事刻板而较真,每天像做任务般数自己产下的蛋,然后将它们送走孵化。 每每只有看见弟弟时才会勾起笑意,说出那句包含着他全部温柔的:“好。” 他只是,以另一种模式在为整个星系默默付出,以他自己一个,换了整个星系的安定。 于寒看着这个结果,在心里告诉自己——其实,这个世界被改变了,就算是真实的安德烈在游戏里,但他被抹消了记忆,并没经历过那些被母星放弃而堕入深渊的痛,没有孩子,更没有婚姻和牵挂……这结果算不得真的。 于是,他把目光看向了B世界。 那个按照安德烈和于寒交互后的记忆来跑,虽是系统,却是和现实中安德烈有着一样记忆与经历,并且跟着他回到帝星结婚,又怀上了他孩子的虫。 于寒期待他的答案。 同时也希望,故事的结局会有改变。 却没想到……看到了让他啼笑皆非的结果。 …… 五天后。 当安德烈醒来时,像个机器木偶般空洞眨眼,眼前看到的,是正捧着一杯营养汁在续命的于寒。 “真行啊你。”坐在旁边的于寒,连续N天滴米未进,不像游戏过程中只需要睡觉,消耗的少,眼看饿哭,忍不住声讨着:“我给你设置的苏醒条件,你一个都没触发,直接玩到老死了才出来,真对得起我开局花的这点钱儿。” “我……”安德烈摸了摸自己,显然还处于在游戏中油尽灯枯时还在拼命产最后一颗雌蛋的感受,略显诧异:“我没死?” “你活了六百多岁,”于寒伸出一只手,在他额头上戳啊戳:“比我想象中长命太多。” 要不是他当虫母的日子过于枯燥乏味,除了生蛋就是随意相亲后回家生蛋……可能这六百多年,于寒现实中也得等个一二年。 “如果好好活的话,应该可以更久。”他还挺惜命,活了六百年还觉得自己没活到数,看着眼前的于寒,也因为在游戏中度过了六百多年而感觉迷茫:“所以,您是那个军代表,还是……执政官……” 于寒唇角一翘,自创第三答案:“我是你老公。” 老公。 安德烈也曾在那后续的六百多年里逐渐回忆起一些零碎的记忆,其中就包括——老公。 六百多年,他总是会在独自产蛋时忽然做梦似得想起一些完全不在记忆中的故事。 他不知道这些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脑子里,总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那个男人……大脑胡乱编的,编的那么幸福,想要的一切全都有。 没想到是真的。 “完了。”于寒感觉他眼神莫名疲惫,状态也老气横秋,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六百年的梦把自己做成沧桑老头虫了,捧着他的脸拍拍他的额头:“还能不能变回来了?不能的话,我亏大了。” “可能……”安德烈就那么坐在游戏床上抬眸望着站在眼前的他,望着他的眼睛,半晌忽然酸了鼻子,搂住他的腰闷在他胸口哽咽开口:“可能要点时间……” “……别哭了。”于寒搂住他的身子,乐呵的拍拍他:“你老公还没彻底饿死呢,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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