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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

时间:2024-07-31 20:00:08  状态:完结  作者:妤芋

  他曾经觉得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他说话,那个人既能是697289,也能是任何别的人。如今,沈芸云明悟,那个人只会是697289。因为他们有着同样孤独,同样渴望成为朋友。

  横亘在他与697289之间的,是那份如影随形的孤独。可他们两人都选择了避而不谈,以为不触及对方的深处,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足够了。

  697289轻轻地叹气,“太晚了。”

  沈芸云知道697289在说什么。在这一刻,他们终于达成了真正的理解。

  而就是这份迟来的理解,令沈芸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他总是骄傲得不合时宜,因此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孤独。他应该早点承认他的孤独,这样他就能意识到697289的孤独。

  “你要记住我,”697289缓缓地合上眼,他太累了,他想好好休息,“我死在你的面前,是为了让你记住我。从今往后,你每每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地去救助谁时,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怎么这样!”沈芸云红肿着眼。他站起身,又因用力过猛,险些向后栽倒。他居高临下地瞪着697289,发狠地说,“死在我的面前——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你要是死了,我就立马忘了你!我转头就忘了你,再也不会想起你!我要去和别人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

  697289听着他的威胁,嘴角却露出微笑,“这样吗。那也很好。”

  他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又轻又缓,“现在,你终于明白,救一个人究竟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了吧?”

  697289问沈芸云。

  他闭上了眼,身体逐渐放松,像是将要进入一场美梦。感官正逐渐丧失,697289的世界只余下了沈芸云的哭泣。

  生命的最后时刻,697289如同呓语般,气若游丝地对沈芸云说,“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像个胆小鬼那样,乖乖地活在父辈的庇佑下。像你以前那样,做个什么也不懂的高基因等级的omega。永远、永远不要再过来。芸云。”

  697289第一次喊出‘芸云’。他没有告诉沈芸云,其实他早就想这么称呼他了。可惜再也不会有机会喊第二遍了。

  697289杀死了自己,如他的上司、他的上司的上司……如每个他的前辈一样,用自杀结束了充满耻辱的人生。

  病房里沈芸云的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他哭得不能自已,从椅子滑到地上,无力地瘫坐。

  他出生时,他那个短命的亲生母亲给他取名为‘芸云’,寓意是在云端上审视芸芸众生。沈芸云二十二年前的人生的确也是这样。假如他没有离开家族,假如他没有前往基地,假如他没有来到这儿调查,假如他还是那个满脑都是恋爱、结婚、派对,怎么让奶头更粉更嫩的沈芸云,那么他一定能够避免这样钻心刻骨的痛苦。

  沈芸云浑身发抖,呼吸都在发痛。他想蜷缩起来,想环抱住身体。童年被母亲厌恶时,他就这样安慰自己。可他连挪动手指都做不到,他如同一滩烂泥,稀巴烂地碎在地上。

  永远骄傲的沈芸云,永远觉得自己最漂亮、最值得被爱、最应该被万众瞩目的沈芸云,永远热烈地、真挚地、绝对且忠诚地爱着自己的沈芸云,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恨意。

  他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到。他无能、无用,又无力。他就是个麻烦制造机,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为什么他这样的白痴能活着?还活得这么好?而像697289这样聪明的、能干的、无所不能的天才却要去死?沈芸云想不明白。

  世界正在毁灭,唯有沈芸云所站立的那一方土地拔地而起,不断上升、上升,似乎要将他送回云上。沈芸云拼命向下看——他看见697289站在风暴的中心。

  那个苍白的、疲倦的,眼睛下永远挂着浓浓黑眼圈的beta一个人站在荒芜的旷野上。沈芸云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他仰起头,与沈芸云相视的瞬间,他露出微笑。

  此后,大地坍塌,海水倒灌,697289张开怀抱,笑着向无尽的黑暗倒去。


第100章 盆栽的出逃(四)

  沈芸云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白茫。

  强烈的光线和长久的睡眠令他发懵,他下意识用手肘撑起自己,坐起身。靠在堆满了各种布艺娃娃的床头,沈芸云坐了好一会儿,绸制的鹅绒被褥又轻又滑,上面还织着两只嬉戏的波斯猫。

  他掀开,脚落到绒毛细密的地毯上。沈芸云瞧着羊绒地毯,雪白、蓬松、温暖。他知道在他离开的半年时间里,菲佣并未偷懒,她们始终勤勤恳恳地坚持保养,如此才会有干净细腻的触感。

  白皙细腻的墙面,深咖色的橡木地板,沈芸云穿过长长的衣帽间,随着他走出的每一步,盛放各种珠宝配饰的展示柜亮起又熄灭,他的身影明灭不定。

  走过陈放各种乐器、乐谱和收藏品的书房,沈芸云来到自己的小客厅,坐在皮质的沙发上,他看向对面一言不发的母亲。

  菲佣按照沈芸云以前的习惯,送上红茶和一柄雕花的镜子,他望见镜面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苍白,面无表情,曾经那些鲜活的灵动——即使是基于无知而格外虚浮幼稚的情态,都不见了踪迹,镜子里的沈芸云,木然而呆滞,像挂着一张脸皮的木偶,只剩下一种麻木的虚无。

  “……父亲对我做了什么?”沈芸云问母亲。

  话出口,沈芸云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嗓音也能冷硬到这种地步。他反射性地捂住嘴,看向同样神情冷漠的母亲。他应该感到惊疑、歉意,为他用这种态度向母亲说话,沈芸云明白。可奇怪的是,他的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母亲放下手里的白瓷杯,“情绪域值调整。”

  沈芸云恍然。

  从苏醒开始,沈芸云便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他的大脑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思考。他像是丧失了一切感官,既不悲伤,也不痛苦,内心空空荡荡,连掷下石头的回声都没有。

  而当他尝试回忆过去的事,令他晕头转向的眩晕感率先袭来,他眼冒金星,头痛欲裂,丧失了对方向的体验,整个空间天旋地转,他两眼发直,手脚软绵,几欲呕吐。

  沈芸云拂开菲佣搀扶的手,从沙发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脸贴在冰冷的玉石地板,他看见所有人的倒影,菲佣埋向胸口讷讷不敢言的脸庞,母亲嫌弃地向下瞥瞥向他的眼神,吊灯上上百颗切割精细的水晶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整个房间明亮又堂皇。

  沈芸云想起来了,697289死了,他太伤心了,坐在697289死去的病床前一直哭,哭个不停,哭到心跳暂停,被送回了首都星的医院急救。他的两个哥哥赶了过来,他们来到病房,见到了醒来后依旧只会哭泣的他。朦胧间,沈芸云听见他的哥哥说,‘哭得烦死了。’

  医生建议在心理咨询师的辅助下,让沈芸云慢慢走出情绪。可两个哥哥却认为沈芸云过分失态,‘所有继承人,都知道你哭进急救室了。’

  为了挽回颜面,不再闹笑话,他们代替父亲,要求医生给沈芸云进行情绪域值调整。

  沈芸云的视线顺着地缝衍生,他看见蕾丝织的窗帘被风吹起边角,泄出金色的光。忽然,黑色的裙摆停在他面前,占据了他的视野。

  他的母亲注视着他,冷冷地告诉他,“不要哭泣。”

  沈芸云后知后觉地眨眼,几滴被他含在眼眶的泪,顺着他的力道滴落。

  “如果你继续哭泣,”他的母亲说,她居高临下,是那么的遥远,“你的父亲将给你申请植入情绪域值系统。”

  沈芸云啜泣着摇头,他知道他总是过分情绪化,过去易怒,如今易哭,时常一惊一乍的惹人厌烦,可尽管如此,那也是他的感情。他尚未习得多深奥的知识,也还没培养多高远的眼界,他有的,仅是自己丰富充沛的感情。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财富,是独属于他的生命力。

  “我不哭了。”沈芸云躺在地上,如同被丢弃所有盔甲的败者,他捂住脸保证,“再也不哭了。”

  母亲扬起裙摆,重新回到座位。

  沈芸云也在佣人的帮忙下重新站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沈芸云擦干眼角的泪。情绪域值调整足够有效,哪怕此刻他正在哭,他的心却仍荒芜。他的肉体感到痛楚,灵魂却寂静无声。

  沈芸云坐在沙发上,又回到了刚醒来时呆头呆脑的模样。他端着快凉透的红茶,神思却发散到到窗台上的蔷薇,粉红的花迎风招展,光在叶与叶的间隙里闪烁不定。他忽然清晰地认识到,他已经离开了,离开了冬天会下两个月雨的极偏之地,离开了697289死去的午后,并将永远无法再抵达。

  沈芸云触电似的松开手,清透温润的白瓷茶杯‘嘭——’的一声四分五裂,他紧张地握住拳,他知道他不能再思考,否则他又将哭泣。

  “母亲,”沈芸云强迫自己从记忆的漩涡里抽身,他看向母亲,试图向这位监视者扯出笑,“母亲,我没有哭。”

  母亲淡淡地回了句,“是吗。”

  沈芸云努力地露出笑容,他转移话题,“母亲,我记得您就植入了情绪域值系统,对吗?”

  在沈芸云的印象里,情绪域值系统在他十岁出头时风靡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个系统号称通过调整情绪,来赋予人永远都最理智的状态,是精神创伤、情绪波动大的人的不二选择。过去人们尚不知道失去情感和真实体验究竟意味着什么。

  很多年轻的omega都选择了安装系统。沈芸云献宝似的告诉母亲。然而,他的母亲却以扇掩面,久久不语。沈芸云巴巴地问他是不是也要安装?母亲才说,‘真是可笑。’

  沈芸云以前认为母亲说的‘可笑’,是指什么都不懂,就想要安装情绪域值系统的他,后来,直到他到了基地,了解了更多,他才明悟,当年母亲说的‘可笑’究竟是指什么。

  她指的是过去她年轻时,那些抗争了十年,才换取不安装情绪域值系统自由的omega。

  母亲的时代里,omega总被认为过于敏感、细腻,过于易患上精神类疾病。因此,以保护与健康的名义,omega在青春期都被迫自愿地安装了情绪域值系统。只有她们成为母亲,被视为稳定因素后,才可申请摘除。但现在,仅仅是把情绪域值系统放进一个漂亮的盒子,再系上丝带,就有这么多omega甘之如饴地认为这是她们自由的选择。

  母亲打开折扇,掩住下半张脸。她没有否认,“是的。”

  沈芸云接着问,“舅舅呢?”

  这也是沈芸云一直向知道问题。基地部门里的舅舅和母亲一样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沈芸云想过陈丹是否也安装了情绪域值系统,要不然他怎么总是如此理智冷静?可想到陈丹谈及情绪域值系统的厌恶,沈芸云又不确定了。

  母亲轻摇着手里的折扇,她半敛着眼,神色难辨,“我植入了,他才有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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