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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

时间:2024-07-31 20:00:08  状态:完结  作者:妤芋

  我非常不满时至今日还要被他框进‘病人和老师’的模型里。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那我对他而言,也应该是特别的。

  “我以前是你的爱人,现在是你的朋友!怎么说也得特别点儿吧!”我顶着被子,隔着厚实的织物,将这些肉麻话说得振振有词。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裴可之险些被我突如其来的攻击创飞,他站稳,揉着散架边缘的老腰,妥协道,“那你不是病人,也不是老师。”

  我掀开被子,“那是什么?”

  “就是姜冻冬,代表不可复制的关系,”裴可之说,“以后我的人际模型就可以分为三类了:病人、老师和姜冻冬。”

  我听完又不好意思了,“倒也不用这么特别……”

  裴可之笑眯眯地站在院子边儿上望着我,他穿着宽松的长袖长裤,款式极简。其实棉麻做旧后的淡黄远比黑色适合他,他穿着松弛又闲适,带了种飘渺的超脱感。尤其他对我笑时,背后阳光闪烁,他马上就要融化到春天里。

  收拾完屋子,我和裴可之散步到默室。

  据裴可之介绍,默室是当年他们祷告的地方。这是一个规模浩瀚的白色建筑,呈环形,倾斜地嵌入山体,一半埋进礁石里,一半落在悬崖上,如巨蟒般盘旋在这颗星球上最高的山峰。

  我和他爬到纯白的屋顶上,身旁是群山之巅,脚下是汹涌的大海,浪花拍打着崖壁,我们慢悠悠地晒着春日的太阳,如同两粒落在白瓷盘里的芥子。

  裴可之问我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了解完了我的童年,然后呢?”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我要去你念书的地方。你在精神医疗学院待了八年,但你很少和我说你学生时代的生活。”

  裴可之叹了口气,“看来我的童年经历并没有什么用。”

  “才不是没什么用。”我反驳,说完,我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好吧,事实的确如裴可之说的那样。虽然我努力了解了裴可之的过去,知道他小时候是个木偶似的漂亮小孩,但我依旧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他缺失的究竟是什么。可我不想承认,我不甘心我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

  “至少我更加了解你了。”我补充说。

  裴可之看出了我的心虚,他不拆穿,只是笑着摇头说好吧、好吧。

  既然这儿暂时没发现有帮助的线索,裴可之也对他的母星没有留恋,我当即决定走出他的童年,去往他的少年时代,看看那儿能不能捡到遗失的贝壳。

  精神医疗学院建在中央星,位置特殊,是世袭贵族的辖地。正常流程得提交申请,审核通过才能放行。我不想浪费时间,可耻地走了个后门,找了我的朋友琉帮我办好了手续。

  就这样,放下才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母星,裴可之又被我风风火火地拉去他曾经读书的学院。他对此毫无怨言,收拾行李时,他抬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包容和慈爱,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搞什么啊!我只是身体年轻而已,你别真把我当小孩了!”我嚷嚷着,把怀里的抱枕扔到他脸上。

  裴可之从容地接下枕头,他端详了我片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年轻的你,我确实会生出种奇怪的怜爱。”

  我疑惑地“哈?”了一声,他坦白道,“可能原因是,现在的你就是我理想中的孩子,”裴可之解释,“我以前设想过要是有孩子的话,我最喜欢什么类型——大概就是你这样的。”

  我指了指自己,顿觉荒谬。裴可之第一次见到时,我也不过二十九,就比现在大两岁。那个时候,他望向我绝对没这种拿我当儿子的感情,“以前你可没这么看我。”

  “因为以前你是我的爱人,”裴可之说,他捻着下巴,笑眯眯地打量着我,“现在再看年轻的你,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我思考半晌,得出结论,“所以我是你的老来得子?”

  裴可之大言不惭,“是的。”

  我给了他一脚巴子,让他尝尝不孝子的滋味。

  上午拿到琉传送过来的通行许可证,下午我就开着飞船,带裴可之来到了中央星。

  相比鳞次栉比,日新月异的首都星,中央星上的时间仿佛陷入了停滞。中央星球的土地由百位世袭贵族共同持有,以严苛的方式控制人口数量,每年的新生儿里只有极少部分可以获得居民身份。

  这颗老牌高等星球保留了人神共治时代的风格,星球上的建筑全采用木结构,保留斜坡屋顶,严苛地限制层高,绝不允许超过最中央皇殿的神塔;道路规划也遵从旧制,讲究美观有序,而非高效速达。

  我和裴可之走在街上,这儿昨天才下了一场雨,整个街道都湿淋淋的。路过一家面包店时,橱窗里的店员正给一盘才出锅的姜饼人挤上奶油,我看了几眼,裴可之发觉了,他推门进去,轻车熟路地给我买了一袋。

  “这家店面包做得不行,很硬,但是饼干都很不错。”裴可之说。

  我拿起一块,咬碎姜饼人的脑袋,果真又脆又香,还带着小麦烘烤后的甘甜。

  走了几步,又经过一家书店,橱窗后的书店的老板抬起头,看向我们,紧接着那张陌生的脸上竟焕发出喜悦的表情,他跑出店面,热情地向裴可之打招呼,“裴先生——好久不见!”

  裴可之神色如常地挥手,硬着头皮和老板寒暄。不论老板说什么,他都打个哈哈送回去。我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裴可之就装吧,他压根儿没想起来这是谁。

  等我们走出这条街,裴可之明显松了口气,“差点就露馅儿了。”

  “你就直接告诉他,你不记得他不就行了?”我搞不懂他干嘛要遮掩,这么多年了,记不住人多正常。

  “那可不行,”裴可之摸了摸鼻子,他撇开脸,避开我的目光,“我刚来这儿时很孤单,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就假装自己是个天才。我经常提前背完拗口难懂的哲学书,再去书店找到这本书,当着所有人的面翻一遍,就开始自言自语——就是假装那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天才,自顾自地背诵最晦涩难懂的篇目。等书店所有人都围着我了,我再镇定自若地把书放回去,说,‘是本好书。’……”

  “我年少的时候,为了维持这个人设可是煞费苦心,每天背书背到后半夜。怎么说也得绷住,不能功亏一篑吧?”裴可之嘟囔。

  后来裴可之如愿考入精神医疗学院,也算没辱没他天才的名声。他搬到了新的住所,很少再来这片街区,但关于他苦心孤诣塑造的天才形象深入人心,流传至今。

  了解了前因后果,我捧腹大笑。万万没料到裴可之竟也有这种脚趾扣地的中二期,我笑得前仰后合,他低低地咳嗽一声,脸上难得浮现出几丝羞臊。

  “哎呀……不懂事是这样的。”裴可之任由我笑得扒拉到他身上,神情无奈地拖着我往租房走去。

  我和裴可之的租房在他学院附近,走十分钟就能到校。这是一座带花园的老洋房,上下两层楼,斜坡屋顶改造成了露台。

  我们俩都喜欢晚上带着酒和花生坐上去,吹着晚风聊天。每当这时,总能闻见香樟树传来的一股清新味,树上细小的叶摇曳着,树影婆娑。

  裴可之放下酒杯,正要和我说什么,忽然,底下的嘈杂打断了我俩的谈话,我们不约而同地看下去,看见几个学生打打闹闹,欢笑传来又远去。

  我指了指那些结伴玩乐的学生,问裴可之,“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裴可之摇摇头,“我以前在学校独来独往。”

  “为什么?”我惊讶地望向他,“我以为你人缘很好。”

  裴可之耸了耸肩,“就是人缘太好,才独来独往。”

  见我表情困惑,裴可之补充说,“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但没有最好的。于是,大家都以为我是对方某个小团体里的一部分。”

  “那你还挺会端水的,”我明白了,“这么说起来,你当年肯定是个学院里的风云人物吧?”

  “不敢、不敢。”裴可之虚情假意地谦虚道。

  来到少年时代,裴可之与他在母星上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来到这儿的半个月,我和裴可之在租赁中的房屋里安顿了下来。这儿没有极速速通的公交工具,所有的人都慢悠悠的,我们每天骑着自行车在城市里乱窜,有几天屁股被颠得痛了,我们就靠脚来走街串巷。

  他变得乐于和我交谈,每次走在街上,他会主动告诉我这儿哪家店铺最美味,哪家换了主人,还有他曾经闹出过的乌龙。譬如某次参加冬季长跑时,他在这个路口拐错了弯,险些直奔食堂,而非终点。

  他和我谈起年少时的事,眉眼轻松,我听着,总是忍不住和他一起发笑。我们一路上从头笑到尾,笑声噼里啪啦地落到地上,怎么都止不住。

  这种情况在裴可之的母星上从未发生过。我和他谈起童年时,总像在谈论别人的故事。他对于童年的态度过于客观,仿佛那不是他的人生,而是某个标本。

  明明同样都是八年的岁月,但显然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的八年,在裴可之身上留下了更直观的烙印。

  第十八天,裴可之的校友认证终于通过了,他总算能带我去他的学院逛逛。

  我们先去的是档案馆,进去后直奔西北角的书架,在我的注视里,裴可之的手指点了点,随后便找到他那届的毕业相册。他抽出书,吹了吹上面的灰,打开第一页就是大合照,他指着上面的照片对我说,“冻冬,这就是二十二岁的我。”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太熟悉他了,上千人的合照里,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可我偏偏一眼就瞧见了裴可之。

  他在我眼里是最明亮的那个,照片上的他正对着镜头,眉眼弯弯,肌肤白皙,黑色的卷发柔柔地垂下来。那时他尚未练就如今面具似的笑容,脸上的笑意浅薄,还能窥见锋利的本性。

  裴可之看着过去,我看着他。春日的阳光倾斜地照进屋内,光线中浮尘细小,若隐若现地飘荡着。这个时候,他不再遥远,他变得鲜活又亲近。

  我开始庆幸我决定来到他的少年时代,属于裴可之的,闪闪发亮的少年时代。

  走出档案室,裴可之领着我去院长办公室。他的老师知道他回来,特意等他的拜访。

  “我的老师对我要求特别高。同一道题,别的学生答得有疏漏,他会指出来,但不扣分,可要是我有疏漏,他就会不留情面地批评我。”

  裴可之说,我们走在一条种满了三角梅的廊道里,紫色的花爬满了头顶的廊梁,他向我讲起他的老师,“我能理解他。他对我抱有厚望,觉得我可以接他的班,才对我这么严格。”

  这真是极少有的时刻。长期以来,我们之间的角色似乎颠倒了,变成他喋喋不休地讲诉,而我安静沉默地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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