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被转变的事态弄懵了,更加无法理解司谌这句话的含义。 他看着司谌扔下小水母和白发男人,径直朝他走来。 只迈出了两步,司谌的左手手腕再次被触手缠住。 锋利刀刃干净利落地斩断,从透明触手中流出的透明黏液沾了他满手,他一点都不在意,继续朝时停走去。 这次,拦截他的不止是小水母,还有不知姓名的白发男人。 白发男人比司谌略矮了一些,手也比司谌细瘦许多,抓住司谌手腕时,仿佛给司谌上了一层坚固的镣铐,任由司谌怎么挥甩,都无法摆脱控制。 握在左手的匕首换到右手,银光一闪,刀刃触碰到白发男人的手腕前,就被一道隐形屏障隔开。 巨大冲击力震得司谌的虎口发疼,手指一松,匕首如同飞镖般被甩飞了出去,直直插入左侧的墙壁内。 两人只对视了一秒,战火便蔓延开来。 时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突然出现的白发男人为什么会跟司谌打起来? 走廊的墙面地板沾满了被切割下来的触手,每一条触手里面都含着透明黏液,将地板和墙面弄得湿滑无比,穿着鞋踩上去也极容易打滑。司谌和白发男人身形极稳,司谌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新的匕首,刀刃比先前那一把还要锋利,刀身只险险擦过,就切断了白发男人的额前头发。 碎发掉落的同时,鲜血从白发男人额间渗出,流经眉心时,将眉心那颗红痣染得更加鲜艳。 受伤了,白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甚,纯白的睫毛缓缓闭合,盖住了妖艳的粉色双瞳。 不能视物的状态下,他精准捕捉到了司谌的方位,白玉佛珠从腕间滑出,白绳伸长,珠子膨胀,白色丝线将司谌的脖子与四肢缠裹住。触碰到司谌身体的瞬间,白玉珠子立即变为了血红色,每一颗珠子都在发出黯淡的红光。 司谌越挣扎,丝线便缠得他越紧,珠子深深陷入他的皮肉里,如烙铁般烧灼着他。 白色热气从司谌周身窜出,他眉头紧锁,神色痛苦。 在极致的痛苦之中,他放弃了与白发男人搏斗,回头看向房间内的时停,目光倏地坚定下来。 丝线与珠子扎入皮肉里,司谌浑不在意,他继续朝着时停靠近,白发男人在他身后催动白玉佛珠,越来越多的丝线缠住他,将他变成了茧中之蛹。 踏入门内时,司谌的双臂已被白色丝线完全缠裹,源源不断的鲜血浸湿了丝线,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他还在继续往里迈进,细线在他脸上切割出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却还能看清俊逸的面容,画面极其诡异,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气息蔓延开来。 时停站在原地,似是被这幅画面给吓傻了。 尽管知道时停不会逃跑,司谌还是柔声道:“乖,不要跑。” “别怕……”他如之前那般安抚着时停。 他这样说,反倒提醒了时停,眼看着司谌与自己只有一米的距离,时停终于有了动作,只退后了一步,就被一股力量压制,将他往司谌面前推。 无数丝线断裂开来,如同细细的棉絮般,填满了狭小的玄关。 丝线仍然困住司谌,逼他弯下了腰。 在纯白的狭小空间之中,他仰起头颅,脖子绷出一条随时会断裂的直线,被血染红的薄唇吻上时停的嘴唇,看似温柔的亲吻,牙齿却在相触间咬住了时停的下唇肉。 这是他第一次发狠啃咬时停,要在时停唇上留下鲜明的齿痕。 即使灰飞烟灭,他也要让时停深刻记住他。 缠住他的丝线拽着他往后退,他仍誓死抵抗,如同发狂的野兽,舌头侵入时停的口腔,将时停的气息与口水全部卷入自己口中。被迫分开时,舌尖还恋恋不舍地卷着时停的舌头,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 时停被嘬吸得舌尖发麻,只顾拼命喘息。 说不出话来,亦或是被司谌的疯狂怔住,才无法言语。 司谌漾起一抹微笑,白色丝线覆上他的面颊,挡住了他的面庞,却挡不住愉悦满足的喟叹。 “我好爱你呀。”
第18章 占有18 时停做了一场梦,这次,他不再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这出闹剧,而是以‘时停’的身份参与这场闹剧。 他梦见了池遂,也梦见了司谌。 ‘时停’是个颜控,对池遂一见钟情,从初见池遂那天,就决定让池遂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他是个行动派,确定目的之后便立即行动了。 梦中的‘时停’再次展露了不同的一面,他像个跟踪狂般探查池遂的行踪,花了许多时间,确定池遂的作息,在池遂出门或回家时出现在池遂面前。 多次的偶遇,让池遂注意到了‘时停’。 时停不知道池遂看上了‘时停’哪一点,或许,池遂也是个颜控,‘时停’的行动没有完全展开,就顺利地与池遂在一起了。 与池遂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之后,时停终于看清了‘时停’这个人。 自闭社恐只是‘时停’的伪装,花心滥情,见异思迁才是‘时停’的真面目。 如司谌所说,‘时停’天生就有吸引邪祟的体质。 ‘时停’某天在外面偶遇了伪装成人类的怪物司谌,司谌出色的外貌和健硕的身材吸引了‘时停’。 ‘时停’正在思考,该如何问司谌要联系方式时,司谌已经离开了。 ‘时停’抱着遗憾回了家,在自家的单元楼里再次见到了司谌,还有与司谌站在一起的池遂。 惊喜与震惊过后,‘时停’从池遂口中得知,司谌是池遂的双胞胎弟弟。 司谌不住在这片区域,这次过来是来探望自己的兄长,也是专门来看看哥哥新交的小男友。 他不知道,自己这位嫂子在知道他身份前就看上了他。 ‘时停’当然也不知道,司谌也在对视的那瞬间就对他心动了。 梦中的司谌要比时停印象中的沉稳内敛,面对‘时停’几次明目张胆的勾引都不为所动。 然而,那只是在池遂面前装出的正直。 ‘时停’要添加他的聊天好友,他毫不犹豫就给了‘时停’联系方式。 司谌住在池遂家里,池遂白日出门工作,‘时停’会老老实实回到13楼。 在池遂离开后,又会寻几个借口,去18楼与司谌单独相处。 周末,池遂在家的时候,‘时停’会安安静静待在池遂身边,但会趁池遂不注意,给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司谌发暧昧短信。 这段关系注定是见不得光的,司谌和‘时停’都乐在其中,他们彼此都很享受这段禁忌关系,享受瞒着池遂的感觉。 司谌从没逼‘时停’与池遂分手,‘时停’也没想过与池遂分手,但他私底下给了司谌正式的名分,将司谌当成自己第二任男朋友,司谌也乐意当感情中的第三者,愿意陪着‘时停’玩这场暧昧游戏。 池遂去国外参加葬礼的前几天,司谌有事回了家,他不知道,这次与‘时停’分别,会是永别。 …… 这场梦境没有持续很久,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在时停脑中闪过,快得让他无法抓住一些细节,也无法确定,突然多出的与司谌有关的记忆是否真实。 醒来时,他躺在客厅的沙发里。 司谌的气息已经散干净了,留在时停唇上的齿痕提醒时停,司谌在他眼前消失了,更准确的说法是,司谌已经死了。 想到突然出现并杀死司谌的白发男人,时停倏地清醒过来,翻身坐起。 一只苍白的手送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时停一怔,直到这会他才发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是昏迷前见过的白发男人。 池遂和司谌两个例子在前,时停无法确定,眼前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 他的外形比池遂和司谌更像怪物。 皮肤、头发、眉毛,甚至是眼睫都是如雪的白,只有瞳孔是粉色的。 时停在不多的记忆中搜索到了一个信息——白化病。 在此之前,他和‘时停’都没有在现实中见过白化病人,但‘时停’的记忆库里有这种病例的印象。 大概是在网上无意间看到过的吧。 时停下意识肯定了,这家伙一定得了白化病。 “我特地调的温水,温度正好合适,不喝吗?”白发男人轻碰水杯。 时停的手指离杯沿很近,他指尖只需往下轻轻一压,就能碰到时停,他没有这样做,在提醒之后,就果断收回了手。 时停握紧了杯子,还是没急着喝,先问道:“你是谁?” 男人目光定格在时停脸上,莞尔一笑:“沈慈。” 时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名叫“沈慈”的家伙看似在看他,目光却是涣散的,无法聚焦。 时停抬起手,隔着不远的距离,在沈慈眼前晃了晃。 苍白的睫毛没有眨动,瞳孔也没有颤动。 奇异的瞳色是美的,可眸底空洞,没有一丝光。 他是瞎子? 脑中刚浮起这一想法,眼前的家伙忽地笑了起来:“你猜对了,我看不见。” 时停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把‘心声说出口’的毛病,不然,池遂、司谌和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沈慈,为什么都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池遂和司谌出现又消失,他们带着许多秘密消失不见,时停心中仍笼罩着无数的疑云。 面对第三个出现在‘时停’身边的陌生人,时停不想再绕圈子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先喝水。”沈慈笑了笑,清润的嗓音不仅能安抚人心,还有蛊惑人的作用,“你的喉咙很干,等你先舒服点了,我自然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时停看了眼杯子里的水,水很干净,没有特殊的气味,看上去只是一杯普通的水,时停还是对它生出许多防备。抬起手,当着沈慈的面碰了碰杯沿,滴水未进,故意发出吞咽的声音。 沈慈眼眸一弯,空洞的双眼里洒入了些许亮光,时停清楚地在其中看到了填满的笑意。 “放心,水里没有下药,不过,你不想喝,那就不喝吧,等你恢复力气后,自己再烧一壶水吧,你喉咙难受,我听着也难受。” 时停无视了沈慈话里的关切,不确定道:“……你真的是瞎子?” 沈慈突然凑近,时停下意识往后退,背靠在了沙发扶手上,沈慈却在中途停下,空洞无神的双眼洞察时停的一切动作,被时停惊吓的模样可爱到,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明亮的光线中,能看到薄薄的眼皮下的纤细血管,却比不上眉心那点朱砂痣鲜艳。 “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瞎子。” 说完,他睁开了眼睛。 过近的距离,能看清瞳孔的形状,那抹粉色比远看时要浓艳许多,如同质地上乘的淡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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