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伴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微风轻轻吹起窗帘,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啤酒瓶。原本挂在墙上的画作已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五彩斑斓的颜料像烟花般绽放在墙壁上,构成一幅凌乱癫狂的画面。 “上个月你没来。”画家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带着微醺的醉意。 画家喝醉的声音,好像李燃。 缪斯搓揉一下耳朵,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就在这时,画家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逐渐浮现出来。他看上去仿佛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上也沾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一股浓烈的酒气渐渐逼近。 画家与缪斯并肩而立,但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 画家伸出手臂,将一份体检报告递到缪斯面前。缪斯迅速用另一只手抓住,然后打开了报告单。在微弱的光影下,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中那颗悬了整整一个月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画家并没有转身看向缪斯,而是继续凝视着无尽的黑暗夜色,轻声说道:“上个月,韩蔚风朋友圈里的照片,是你?” 缪斯想到韩蔚风朋友圈新发的荷兰九宫格照片,八张景色,中间一个图是他们在特库肯霍公园阳光下的影子。只是两个模糊的,被郁金香围绕的人影。 “......” 画家似乎冷冷的笑了一声,叹了口气问:“上次,韩蔚风知道?” 缪斯攥紧拳头,反问:“威胁我?” “就是问问,提前串通供词。”画家似笑非笑的说,“你和他在谈?”
第60章 举杯邀明月 程望海说:“海顿集团。” “先回答我问题。”画家打断缪斯的话,他拉住缪斯衬衣领子推到门上。 缪斯后背顶着铁门,画家酒气喷到他脸上。他站稳脚跟推开他,强压住火气道:“和你无关!” 画家拉缪斯胳膊,两人撕扯起来。画家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奇异的光泽,缪斯心脏不争气的再次狂跳起来。画家好像李燃。如果画家不说话,做李燃的替身,确实没区别。 缪斯心里疼了一下,冷冷笑一声。缪斯冷漠而严厉的说:“绝对心静才能画好画。你不要再说一个字。” 缪斯不是专业画师,但拿着手机上的大师之作照葫芦画瓢还是没问题。更何况作画过程有视频指导,语音讲解,每一撇每一捺,如何运笔落笔,如何驾驭画风,如何调整比例,如何起承转合,如何画龙点睛。 缪斯凝视画布,凶残外露。他好像凝视愤怒的少年,凝视被压抑的梦想,凝视谎言荆棘。他好像在凝视李燃,凝视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梦中故人。缪斯盯着画布,想起梵高博物馆里那一双双不同颜色的眼睛,想起那凋零的向日葵,想起星月夜的烟云,想起李燃对他说的,祝我们友谊地久天长...想起梵高的遗言,痛苦将永存... 缪斯想李燃,越想越痛,越痛越想...李燃永远不知道...他根本不想赢比赛,他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和他在一起...... 缪斯画作收笔之时,他抓起画布,团起来,紧紧的勒住画布,不让这画布有一丝自由。 画布就要有画布的觉悟,只是精神的投射物,不能带有自我意识。不准想,不准念。替身不能发声,替身就要扮演好替身的角色,不准解释,不准反抗。 缪斯把画布扔到地上,他推开门大步迈出去。 程望海快速走出酒吧,他猛踩油门朝托管班去驶去。 托管班的楼已经全部熄灭灯光,大门紧闭。托管班门口停着韩蔚风的车。 “爸,你怎么又来晚了?”程康康跳出韩蔚风的车说,“要不是韩叔叔过来找我玩,我今天就要在外面一个人等你。” 韩蔚风从车上下来,说:“你爸爸工作忙。” 程望海对韩蔚风说:“谢谢。” 韩蔚风问:“吃饭了吗?” 程望海说:“不饿。” 程康康叉着腰说:“我饿了。我要吃麦当劳。” “好。”韩蔚风指着街角的金拱门说,“现在就去。” “韩叔叔最好啦!”程康康冲着麦当劳跑去。 程望海说:“你就惯着他,以后他就认你当爹。” 韩蔚风说:“现在孩子想法不一样。他可能真会认我。” 程望海坐在麦当劳餐厅座位上,韩蔚风和程康康在服务台点餐。韩蔚风温柔的摸着程康康的圆脑袋,两个人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吃什么,还真像是父子。 两个人一人端着一大盘子油炸食品笑盈盈的坐下。 程康康对韩蔚风说:“韩叔叔,我和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孩今天一起写作业。她可漂亮!” 程望海清清嗓子,说:“你这么小,要好好读书。” “爸爸是老古董。我们班谈恋爱的人多的是。这种事我还是和韩叔叔聊。” 程康康吃了两个大汉堡、一对鸡翅和一整包薯条后掏出手机又打上游戏。 程望海坐到韩蔚风旁边,说:“朋友圈照片,你删了吧。” “没人认出来。”韩蔚风说。 “郝耀,他认出来了。”程望海说。 “郝......”韩蔚风脸色一变说,“他还说什么?” 程望海心里一虚,害怕韩蔚风继续问下去,说:“没什么。” “放心,他不会多话的。他业绩还指着我。”韩蔚风笑道,“他给你提供消息了?” “嗯。” 程望海怕韩蔚风继续问,他开口道:“海顿集团上市的新药,现在进你们医院了吗?” “还没有。”韩蔚风说,“药事会还没开。进新药需要走很多程序。” 程望海点点头,程康康脸上蹭着番茄酱,他拿起纸巾伸手给他擦干净。 “少看会儿手机。”程望海说,“一晃游戏成瘾。” 程康康眼皮都没抬一下,说:“我玩的游戏可以模拟飞行员驾驶。我以后要当飞行员!” “志存高远。”韩蔚风说,“以后叔叔带你去开真飞机,怎么样?” “真的吗?”程康康瞪大了眼睛。 “真的。”韩蔚风说,“我带你爸爸坐过。以后也带你坐。” 程康康看向程望海。 “你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要做飞行员,最关键的就是保护视力!”程望海顺势把手机拿过来说,“每天最多玩一个小时。” “韩叔叔,你看我爸爸!” “你父亲说的对,你要是天天玩手机就要去配眼镜,你就当不了飞行员。” 程康康点点头说:“韩叔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坐真飞机?” 韩蔚风说:“你认我当干爸爸,我下周就带你坐。” “干爸爸!”程康康喊道。 “你小子!”程望海摸摸程康康脑袋。 程康康低头指了指程望海的裤子,说:“爸爸,你也蹭到番茄酱了。” 程望海低头一看,心一沉。 就在这时,手机“嘀嘀”响了两声。 老庄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顾野案子有进展,出现第四个受害人,速来山城警局。”
第61章 第四个受害人 山城警局。 环形会议桌前十多个重案组的警官,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抿着嘴,眼神疲惫又坚定。 程望海顾不上别的,在最后一排找一个空位置坐下。 老庄在会议室拿着红色激光笔,指着两个移动白板上的3起谋杀现场的图片,说:“1号受害人,顾野。33岁,顾千秋的养子,李燃的线人,在破获顾氏集团拐卖人口案中起到了关键作用。顾野被肢解焚烧,他身体摆成一个“千”字,头颅失踪。” 程望海盯着照片里顾野,那八块成焦炭的身体,攥紧拳头。 “2号受害人,启凡。顾野的在海市的随从。”老庄敲敲黑板上启凡的尸体照片说,“没有头没有手脚只剩下四肢被扔进山城排污的管道,尸体胸口用尖刀刻着“千”字。” “3号受害人,庞光继。”老庄低下头许久,声音沉闷的说,“他是活生生的被扒皮,扔进满是老鼠的地下室。也是没有头。地下室的门上用血写着“千”字。犯罪嫌疑人在杀害3号后在附近酒店见了邢媛。” 老庄紧皱眉头道:“嫌疑犯的刀法精准,他是懂人体解剖并且操作极为熟练,不像是普通人所为。并且每次作案都留下类似符号,明显就是对杀害人的一种报复宣誓。他们是故意让我们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初步推测是顾千秋的铲除异己的报复性杀人。” 老庄顿了顿说:“有一点很奇怪,他们的头都不翼而飞。各位有什么想法?” 高飞警官大眼双眼皮,皮肤黢黑双颊泛红,他语气浑厚的说:“不能排除栽赃陷害。顾氏集团被推翻前,他们集团内部产生了严重的内斗,加上顾千秋和海顿集团的联系,也有可能是海顿集团的暗箱操作。” 坐在高飞警官对面的吴国栋清清嗓子。吴国栋脑门上的白癜风斑又变大,他刘海长了些,但是还是没遮盖住白癜风。他说“我同意高警官的看法。不仅仅只是海顿集团,当初郑氏集团是被顾氏集团背后插刀才倒台。郑氏集团的残余势力山城还剩下不少,郑氏集团的人也有作案的嫌疑。” 吴国栋眼睛瞥向程望海,语气揶揄道:“邢媛原来是国际南山局的人,现在她叛变还暗箱造作杀死这么多人。你对这个案子什么看法?” 程望海抬起头看着吴国栋说:“邢媛当初卧底海顿集团,这次回来也是偷走、销毁海顿集团的历史证据。邢媛现在大概率是海顿集团的人,但海顿集团和郑氏集团的接班人顾千秋有密切联系,不排除邢媛为两家做事的可能。” 老庄打开幻灯片,播放着邢媛和犯罪嫌疑人在酒店大厅会面的场景。犯罪嫌疑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中分大波浪,戴着墨镜和口罩,邢媛穿着一身运动装,戴着口罩和嫌疑人握了握手,嫌疑人把一个箱子给邢媛,视频结束。 老庄关上视频说:“今天我们的第四个受害人,出现。” 老庄按动幻灯片按钮,说:“张强。” 程望海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紧。他抬眼看着幻灯片上出现的男子,他没有了加勒比海盗的浓重装扮,洗好脸刮了胡子脸,这个男人好像他从哪里见过。梁若安死亡的夜晚,和苏全一起过来搬运的男子,是张强。 老庄说:“这个家伙反应够快。据他说,那个女子以上门推销保健品的名义敲他家的门,他没有开门。然后那个女子就撬门进来,张强灭火器自卫。犯罪嫌疑人逃跑,张强发现家门上出现“千”字,刚刚报的案。” “现在他人在哪?”吴国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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