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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雷击，裂缝到了阎王像腹部。 阎王像对于自己的遭遇不自知，它仍旧看着庄白慈，到最后不再掩饰，已经分成两半的脸中，一双眼睛还在提溜提溜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第三次雷击，大刀终于破碎。 只是面前的阎王像还差最后的底座。 庄白慈还想着用另一把完好的大刀劈一下，正准备开动时，阎王像说话了。 “主人……” 什么？ 庄白慈这才认真看了阎王像一眼。 阎王像的眼珠也没再动，明明是毫无生气的神像，却能从眼珠中看到了一丝欢喜。 向歌那边坚持不住了，在纸人大叫着想要踏着向歌过去救阎王像的时候，阎王像自己破裂了。 分成两半的阎王像落在地上。 “啪嗒。” 在最后一刻，它的眼睛仍旧落在庄白慈身上。 “啊啊啊！” 其他纸人尖叫作势要逃走。 阎王殿前，借体寄魄。 阎王爷破，阴阳归位。 可苏府仆人们的身体已经成了骨灰，魂魄自然是随身去，化为流沙。 “只差一步就能逃出苏府了，我们还能看看家人，就是你们！” “你们一定是皇上派过来除掉我们的，我们在这儿只是想报仇回家有错吗？” 纸人恶言相向。 男声女声混杂在一起，让人脑袋疼。 向歌从人流中逆行跑出来，喘着气吐槽。 “你们出去只会引来更大的慌乱，死人还魂这件事会带来多少恐慌啊。” “什么皇上？”沈羡安智商还是在线的。 副本都快结束了，怎么还出现一个新角色。 那个纸人骂他：“虚伪！” 它大笑着，最后声音戛然而止，成了一个普通的纸人。 “之前做法事的那个道士，他是什么来历？” 庄白慈抓住离他最近的纸人。 他不认为是自己幻听，这个阎王像一定跟自己说话了，并且还认识他。 可庄白慈能确定自己第一次才进这个副本，甚至也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系统。 除非……和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 “那个老道士听说老有名了，你不知道？”那个纸人还算精神正常，“我记得之前管家有说过他似乎来自一个临海的小镇，这个阎王像也是他带过来的。” “你们没有去找他报仇？” 庄白慈反问他们。 纸人笑了：“我们被困在这儿作为老爷的陪葬品，怎么能出去，我们只想回家，是那个书生给我们这个机会，结果全被你们搅和了。” “他对苏夫人真是痴情，明明不能相见，还要让我们种下各种花，可惜……” 他喃喃道，最后也同样消散了。 临海小镇？ 又是和海相关。 第一个副本是分化成海洋生物的真校长，第二个副本的精神病医院叫海洋。 庄白慈也知道系统被那些观众叫成深海。 这不可能是巧合。 庄白慈想起男鬼所说：“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儿来，只是天空中突然出现巨大的眼睛，这些眼睛也在你们身上看到，我就知道，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是异世者。” 鬼魂脱离生物范畴，游荡在人间，能看到肉眼不可见的境况。 眼睛。 在精神院的壁画上也是眼睛。 所以眼睛就是系统？ 那个老道士的存在也给了庄白慈一个信息点。 有些NPC是假的。 在精神病院庄白慈就有这个结论了。 只是这个结论没有证据证实。 纸人的尖叫声越来越小，它们也从挣扎吵闹到最后的心如死灰接受事实。 直至最后一道哭泣声消失时，三位玩家谁也没有说话，像是在默哀。 是谁杀了他们，是苏将军的下令，亦或是那位道士“以阴镇阴”的决定，还是从进府开始，他们最终的归宿就已经确定。
第101章 孔雀东南飞（28） 大雾又一次弥漫，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变换。 “自从苏夫人去世之后，苏少爷越发不正常了。” “垂涎别家妇女就是要遭天谴，苏将军古板的人，这也能同意？” “别说了，苏将军原本不同意的，奈何苏老夫人宠苏少爷，帮着苏少爷说话，苏将军不听话就是不孝。” “可怜了苏夫人，和自己的前夫相敬如宾……” 其中一个侍婢还没说完，一声尖叫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苏少爷不见了！” 庄白慈再次回到苏府的庭院时，就听到这声尖叫声。 他立马走了出去，这给两个偷摸八卦的婢女吓了一跳。 等着三位玩家走后，婢女疑惑去看他们走出来的方向，“奇怪，我记得这儿明明没人啊。” 外面还在办宴席，后院早就忙成一团了。 “苏少爷最后去了哪里？”庄白慈随便抓住一个婢女询问。 婢女看到庄白慈身上的白袍早就脏乱不堪，没来得及疑惑，就被庄白慈这么询问。 “奴不知道，奴只知道他最后是往西厢房方向去的。” 西厢房。 是苏砚娶小妾的洞房。 看来知郎行动了。 庄白慈点点头便往那个方向而去。 那个婢女回头看着庄白慈的背影，五官全部露出，那赫然是昨天抱着灯笼的婢女。 石先生在西厢房不远处的走廊上等着，他看见庄白慈，看到他身上大片的血迹印子，皱了皱眉。 “他进去了，没从门出来。” “谢谢。”庄白慈不怕撞见不该看的事情，直接推门而入。 屏风后的新娘听到动静立刻娇滴滴说：“少爷，您让我都等急了。” 庄白慈在外面没有看见人，掀开帘子后，看到里面的场景，立刻大步迈过去，打断了苏砚喝交杯酒的动作。 “啪。” 杯子碎掉的声音吓到了坐在床头的韵儿。 “少爷不要生气，韵儿并没有责怪少爷。” “你自己看看吧，你的少爷差点死了。”庄白慈开口。 韵儿疑惑，她依言掀开红盖头，被面前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苏砚嘴角还留着怪异的微笑，他双目失神看着面前的空气，眼中的喜悦怎么也遮掩不住。 庄白慈拉下苏砚的后领。 沈羡安终于看到了之前没有看到的东西，是红色的阵法。 和献祭的阵法一模一样。 庄白慈看了眼沈羡安两人，他们立刻懂了。 沈羡安拿出符纸，在苏砚后背贴上，神神叨叨念起破地狱咒来。 “我不知道少爷在房间内。” 韵儿还有些魂不守舍，更是看到庄白慈身上的大片红不由更害怕起来。 此时，向歌交际花的作用来了。 “是贫道们的疏忽，吓着韵姨娘了，苏少爷如今被厉鬼魇住，我的师兄必定能镇住。” 向歌本来长得柔美，这番话也稍稍安住了韵儿的心，见韵儿疑惑看向庄白慈的白袍，向歌立即说：“姨娘有所不知，这是最新的扎染技术，姨娘不必害怕。” “好。” 韵儿含蓄笑了起来。 苏砚后面的阵法比之前的要弱很多，一张破地狱咒就能消除。 不多时，苏砚回神过来，大叫着：“鬼啊，是鬼！” 他看到身旁的庄白慈后，眼含泪水要去抱他，在半路就被石先生挡住了。 庄白慈及时转移话题。 “你之前看到了什么？” “原本一个婢女找我说韵儿肚子疼，我知道韵儿身子不太好，便跟着她，结果那是女鬼变的，她就是要索我命。” 庄白慈看向沈羡安，沈羡安也想到了。 婢女。 那个婢女。 “今晚让苏少爷受惊了，女鬼怨念深重，我们没有完全把握能将它收复。” 苏砚要发火了，他就是听别人说他们水平高超才找他们过来，结果告诉他，他们也无能为力。 “不过。”向歌话锋一转，“我们知道女鬼执念在哪，但要做这件事还需要苏少爷的帮助。” “只要能收服她就行。” 苏砚经过这次，也是下定决心要除鬼，“什么事情？” “合葬。”庄白慈对他说。 外头的宴席散了。 知道自己的孙子差点给厉鬼索命，苏老夫人脸色难看。 “真是死了还想祸害我们苏府。” 苏砚抱着老夫人大哭：“阿砚差点见不到奶奶。” “赶紧把她挪走，我不想看见她了，真是晦气。”老夫人原本为了苏府的名誉还有些犹豫，一听苏砚受这么大委屈，心一下软了。 “是。”向歌带笑作揖。 路途中，向歌叹气。 “他们真可怜。” 被苏夫人厌弃的女人曾也是别人放心尖上的稀世珍宝。 “只能说他们死得值。”沈羡安低声接话，“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还真想让男鬼杀了他们再慢慢坐下跟它聊聊。” “这也太遗憾了。” 对于向歌来说，这个副本走向有点像烂尾电影。 “你想要什么样结局？” 庄白慈的问题总是冷血又清醒。 向歌愣住了，他发现不管是什么结局似乎都差点意思。 究竟是从哪里出了问题。 是沁儿和知郎双双殉情成了鬼魂？是沁儿被苏砚豪取抢夺？还是初见那天，苏砚对沁儿动了坏心思？ 或许，这个问题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在这个时代下，他们只能是悲剧。”庄白慈总结。 在这个讨论中，庄白慈还有心思思考苏砚后背的阵法。 这个阵法不是从阎王像出现后才有的，而是有了这个阵法之后，才被安排上了一个阎王像。 是的，就是安排。 这一点男鬼没有和他说。 看来这个副本疑点仍旧很多。 路途中，沈羡安谨慎看着身后紧跟着的侍卫。 “他……” “不用管。”庄白慈连视线都没有转动一下，回答。 庄白慈自己这么说了，沈羡安相信庄白慈的决定，没有再说话。 到了小院，他们就看到了之前路过的婢女，她呆呆站在那儿看着面前的小院。 大家下意识看向她脚底下。 没有影子。 向歌紧张起来，他不知道男鬼和庄白慈说了什么，只是庄白慈那个性格，万一没有聊好，男鬼临时出来反水就完了。 “你们来了。”婢女开口，是男声，“她在槐树底下。” 庄白慈点头，他见对方没有说的打算，也没打算为难他。 “我能在旁边看看吗？”他恳求，“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第102章 孔雀东南飞（29）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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