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昭离去后, 天界众人见眼前的四人少了一个, 才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劲了。 与江闲形影不离的谢九霄不见了。 万俟和璟见到谢九霄不见, 江闲没有半分慌乱的样子,实在担心自己的好友。 他拉过白泽, 悄声问:“你们在阿常国经历了什么?怎么谢九霄不见了,江闲还变得如此奇怪?” 白泽哽咽, 最终还是缓缓道来:“说来话长啊……” 白泽讲了一个时辰, 将他们在阿常国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个明白。 白泽讲完了,喝了口水润润喉咙, 未再多言。 天界众人跟着白泽沉默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视线不自觉移到了江闲身上。 江闲察觉到了四周异样的眼光,不解地看向看着自己的天界众人。 与他们对视片刻后,见众人仍未移开视线,他忍不住说:“你们没事要做吗?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狐姝小心翼翼地侧敲旁击问江闲,“江道长,你没什么事吧?” 江闲视线落在手中的长诀上,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拭着长诀,平静道:“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他擦长诀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众人:“你们有什么事吗?” 天界众人齐齐摆头摆手:“没有没有……” 哪儿敢有啊…… 江闲道:“若你们无事,那我就离去了。” 江闲收起长诀,离开了。 江闲离去后,狐姝面对天界众人,忧心道:“他真的没事吗?” 桃花仙君道:“可能……有吧?也可能……没有吧?” 狐姝无语:“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 谢九霄死后第一年,江闲来了承云宫。 帝君死了,常善也死了,巫阙跟着常善死了。 承云宫无人居住,成了一座空殿。 帝君死了,三界总要有人站出来作为主心骨,维持三界秩序。 虽然之前的帝君受常善蛊惑,做了许多错事,但除去帝君所做的错事,单从其他方面来说,帝君是个好帝君。 不过现在的三界不需要帝君了。 江闲把手中堆得如山高的卷宗放在桌上,放下的那一瞬间,桌子险些被压垮。 趴在桌上的梦貘被突如其来的卷宗吓得“喵”叫一声,弹跳起来。 梦貘发出凄惨的叫声:“喵!要梦貘命了!鹤清仙君你想砸死我!” 江闲侧目看它一眼:“你太多虑了。” 坐在帝君之位上的万俟和璟揉了揉梦貘毛茸茸的脑袋,柔声安抚着梦貘的情绪,而后看向那一堆卷宗。 不好的预感传来,他皮笑肉不笑地用温和的声音问抱来卷宗的江闲:“江闲,你这是何意?” “天界可无帝君,但不可无人处理三界事务。”江闲指着那堆得跟座小山似的卷宗,“拜托你了。” 万俟和璟不敢接下如此重任,他迟疑道:“我真的可以担此重任吗?我不过是一个刚飞升两百年的仙君,江闲你太高看我了。” 江闲提醒道:“太子殿下,我可记得你在元御国梦境的时候,整日都在替国主处理奏折,一日也不曾懈怠,为了处理奏折,我与九霄的婚宴你都来迟了。” 听到江闲提起谢九霄,万俟和璟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他连忙接下了桌上的一堆卷宗:“好好好,我先尝试看看……不过我先说好,我只处理过人界的奏折,从未处理过天界的卷宗,可能会做不好。” “不需担心,我喊了人来帮你。”江闲对着承云宫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承云宫宫门被推开,率先入眼的是蹦蹦跳跳的狐姝。 狐姝一脸的喜悦,一眼将承云宫收入眼中:“我还从未来过承云宫呢,没想到帝君住的地方比昆仑神宫还要寒酸,不对,昆仑神宫不怎么寒酸。” 江闲道:“帝君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铺张浪费之人,他很节俭。” 云姬从狐姝身后走出,她旁边还跟着云月瑶。 云月瑶好奇地在承云宫飘来飘去的,打量着承云宫的陈设:“皇姐,你来过承云宫吗?” 云姬道:“在受封之时来过一次,此后从未来过,连天外云镜也很少来。” 江闲道:“如今天外云镜无主,你可随意进出,不必再拘束忌惮了。” 云姬笑着回应他:“多谢了,正巧阿瑶对天外云镜好奇得很,若能随意进出的话,这些日子我也可带她好好逛逛。” “不必道谢,让你来承云宫也是为了让你同万俟和璟他一同处理天外云镜堆积的卷宗。”江闲指着小山高的卷宗,“他对如何处理三界卷宗还不太娴熟,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靠谱。” 李重明自从天外云镜离去后直接回了云谷树林,闭门不出。 白泽不用说,跟着李重明回云谷树林了,想叫他也叫不出来,说是什么阿常国一战太累了,寿命折了几十年,不休养个百年休养不回来。 桃花仙君太不靠谱了,这是天外云镜所有仙君齐齐认同的。 青武仙君更不用说,身为武神,满脑子的舞刀弄枪,对文一事一概不通。 太阴仙君经被巫阙挟持后有了心理阴影,再加上她天天晚上上班就够累了,江闲实在是没办法狠下心让太阴仙君再接下处理三界卷宗这一重任。 明微兰在人界和那些孩子好好的,更是一刻也不想回天外云镜找罪受。 遂重任就落在了万俟和璟及云姬三人身上。 云姬坐在万俟和璟对面,拿过最顶上的一本卷宗,对着万俟和璟说:“那先开始一本一本看吧,我慢慢教你。” 见到万俟和璟在和云姬耐心学习如何处理卷宗,江闲放下心来,打算离开承云宫。 岂料承云宫又来了不速之客。 叩叩—— 敲门声传来。 “帝君在吗?现在不是晚上,能找你吗?”门被推开,露出太阴仙君素来阴森的脸,她捧着月亮神器,诡谲一笑,“哦,差点忘了帝君已经死了,之前定下的规则也不作数了呢~” 真是地狱笑话。 江闲和刚进来的太阴仙君打了个照面,向太阴仙君颔首示意,却没想到太阴仙君喊住了他。 “等等,鹤清仙君。” 江闲停下脚步:“何事?” “最近还有在做梦吗?”太阴仙君摸着月亮神器,神神叨叨地又开始念叨着江闲听不懂的话,“月亮它同我说你最近夜间无梦了,想来这一切皆尘埃落定,它也不须再帮助你了,帮助你可让月亮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呵呵,不过还有一事未了,只是月亮已经预料到了未来,它先前为帮你,已耗尽月华之力,剩下这一件事不重要了。月亮让我和你说,静静等待就好……” 江闲:“?” 他觉得再和太阴仙君共事个万年,他也搞不懂太阴仙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太阴仙君最后还是说了句他能听懂的话。 “青武仙君在外面找你哦,想来是想找你比武,他快找到承云宫来了,若鹤清仙君不想和青武仙君比武,还是快快离去比较好。” 说完,江闲果然听到了承云宫不远处青武仙君扯着嗓门在喊他。 “鹤清仙君——!” “出来比武啊,鹤清仙君——!” “多谢。” 江闲想都没多想,直接跑没影了。 只留下太阴仙君一人,站在承云宫门口,温柔地抚摸着月亮神器。 …… 谢九霄死后第二年,江闲去桃花宫找桃花仙君了。 在江闲迈入桃花宫的那一刻,桃花仙君正躺在躺椅上喝着酒,美不乐哉。 桃花仙君见到江闲来了,将手中的桃花酒一放,忙起身迎接。 江闲止住了桃花仙君想来迎接他的动作,自顾自地坐在桃花仙君对面,拿起桌上还未开封的一壶桃花酒,看向桌上的瓷杯,问:“这酒杯用过没?” 鹤清仙君什么时候会喝酒了? 桃花仙君心有疑虑,却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江闲为自己盛了一杯酒,放于唇边,将杯中桃花酒一饮而尽。 “鹤清你会喝酒?”桃花仙君欣喜道,“真是意外,之前一直叫你去酒楼你总是拒绝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喝呢!” 江闲又喝了一杯,清凉酒液入喉,带着桃花的清甜。 他说:“我不会喝。” 桃花仙君:“?” 他连忙冲上去,想制止江闲:“你不会喝就别喝了啊!要让谢九——”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糟了,提到不该提到的人了。 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桃花酒入杯的清脆叮咚声。 “桃花。”江闲笑着,指尖抚摸着酒杯的边缘,“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桃花仙君弱弱道:“你问,你问。” “你为什么说话喜欢说一半?”江闲再次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有时候真的很不懂你,你总是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让人很生气,想撬开你的嘴,让你把后半句话说完。” “呃……” 桃花仙君正对上江闲那双清明如镜的眼眸,想解释一番。 没想到江闲那双眼上一秒还是清醒的,看起来安然无恙,下一秒人就倒在了桌上。 没有半点酒水的酒杯脱手,滚落在桌上。 江闲喝醉了。 桃花仙君眉间忧愁,也开始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了。 他边喝酒边思考:“鹤清还真是提了个好问题,为什么我喜欢说话说一半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问题还没想出来答案,他已然把桌上的桃花酒喝了个干净,跟着江闲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翌日,桃花仙君宿醉醒来。 跟他一起宿醉的江闲已经不见了,不知江闲是何时离开的,总之江闲肯定比他醒来得早。 他脑袋还是昏沉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酒精味。 他想出去透透气,前脚迈出桃花宫,往外一看。 今日的桃花宫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桃花仙君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在他门口的桃花树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深深的土坑。 他用脚猜都能知道,江闲把他的桃花树带走了! 桃花仙君愣了一瞬,而后盯着桃花宫外的土坑,喃喃自语。 “等等,那好像是谢九霄拜托我替他挂他与鹤清桃花签的那棵桃花树……” …… 谢九霄死后第三年,凤千昭来找江闲了。 江闲知道凤千昭要来找他,早早候在龙之谷的悬崖边,等着凤千昭的到来。 不多时,凤千昭落在了龙之谷的悬崖边,她身后的翅膀闪烁着火光,璀璨耀眼。 她环视了一圈没多大变化的龙之谷,找到了站在龙之谷悬崖边的江闲,收回翅膀。 江闲见她落地,问她:“寻我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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