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仿佛从谢九霄的描述中看到了白泽吃瘪的样子。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江闲继续在窗边看书。 谢九霄也没闲着,拿起床头还未看完的《霸道仙君爱上我》,坐到他旁边的木藤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江闲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谢九霄手中的话本上,眉头微皱。 这话本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谢九霄见江闲不断把视线往自己这边看,向江闲发出邀请:“一起看吗?我已经看到仙君渡完情劫回天外云镜了。” 江闲沉吟片刻后,答应了:“好,从你看到的那里开始看吧。” 江闲把手中玄清帝君所写的书关上,与谢九霄一起看那话本。 —— 话说那仙君成功渡完情劫回到天外云镜后,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可他在人界的记忆还保留着,并没有被抹去,他原以为自己能在天外云镜继续当冷漠无情的仙君,却没想到这些日子竟对锦郎的思念愈来愈深,平日里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夜夜都在回忆着与锦郎在人界相处的点点滴滴,可那段岁月好似过往云烟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仙君他发觉到自己似乎是爱上了那锦郎,他去找姻缘神确认此事。 仙君:“我对一人思念成疾,我想他的笑,想他的喜,想他的忧,这是所谓的爱情吗?” 姻缘神:“仙君你破道了,你修的是无情道,万万不可动真情,更何况你所念之人是凡人,凡人寿命只有短短几十载,怎可与神仙相爱!” 仙君:“我当你是好友,你怎如此否定我的真情?我就是爱上了锦郎,尽管他不爱我,那我也要将他锁于我的身侧,他这一生都该属于我!” 姻缘神来不及劝阻,只见仙君直接飞入了人界,姻缘神摇头叹息。 姻缘神:“造孽啊!” 仙君来到了人界,重新遇到了锦郎,锦郎在仙君不辞而别之后面容消瘦了许多,那如玉般的人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看得仙君心如刀绞。 锦郎看到仙君突然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他知道了仙君并非凡人。 锦郎:“你原来不是凡人?” 仙君:“我是天界的仙君,我心属于你,你可愿随我回天界?” 锦郎:“仙凡有别,我怕是配不上仙君了,我只是一介凡人,怎可与仙君相恋?仙君就当从未遇见过我吧!” 仙君:“你休想与我断掉关系!如果你想逃离我的手掌心,那你尽管试试!” 仙君将锦郎带回了天外云镜,将其锁在自己的宫殿中。锦郎试图反抗,可凡人之躯怎可对抗神仙?他只能任由仙君将自己困于这一方宫殿。 谢九霄先前说过的……原来是这样的? 江闲不满地皱眉,十分鄙夷仙君的行为:“这仙君做法太过偏激。” 谢九霄轻声道:“那小道长觉得仙君应该怎么做?” 江闲指着书上的“仙君”二字道:“仙君若真想和锦郎结为情缘,那应该以平等的方式对待锦郎,打动他的心,锦郎再不愿,心也不是顽石做的,他本就心许仙君,或许就同意了呢?以这种偏激手段强取他人的行为,只会伤了锦郎的心。” 江闲再怎么不解风情都知道这个道理,这话本中的仙君怎么就不知道? 江闲对话本中自己的“同僚”鄙夷至极。 好歹是个仙君了,怎么会被情爱冲昏头脑,做出如此有违常伦之事? “小道长说得对。” 谢九霄笑了出来,将手中的话本关上了,放于身侧。 江闲见他把话本收了起来,疑惑道:“你不看了吗?” 谢九霄展颜一笑:“已经不必看了,这话本里的故事情节不可取,只会影响心性。” “小道长有句话说得很对,最重要的就是平等待人。” 江闲道:“那当然,我对你都是以平等的态度相待,三千年来都是如此,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小道长也心许我吗?像仙君对锦郎那样的心许……如果是小道长强取豪夺我的话,我肯定任由小道长强取豪夺,绝不反抗。” 谢九霄不知道天马行空想些什么。 谢九霄这一句话把江闲说沉默了。 谢九霄见江闲并没有回话,刚想转移话题,说只是说的玩笑话,却没想江闲真的开口了。 “强取豪夺不可取。”江闲淡淡道,“至于心不心许一事……先前在鬼界你不告诉我答案,那我这次也不会告诉你答案。” 他看向谢九霄那双茫然的眼睛,狡黠一笑:“我原封不动将话还给你。” “这事我们以后再商讨,等你愿意回答我的那一天我再回答你,怎么样,公平吧?” 没想到有一日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 谢九霄先是一愣,随后释然一笑:“那我回答小道长的那一天,小道长一定要回答我,不能食言。” “你不会食言,我自然也不会食言。” 谢九霄后仰,靠在了身后的木藤椅上,闭上双眼,感受着日光的沐浴。 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那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第108章 羽族树,破阵眼 李重明向云谷树林所有的羽族下令, 将古树方圆三里的区域都给封锁起来,布下阵法,只放了江闲和谢九霄, 还有他和白泽进来。 云谷树林住民好奇他们如何砍古树, 可却不能闯破李重明布下的阵法进来干扰他们砍树。 原本有几个反对砍树的羽族想偷偷跟着他们, 冒险去阻止他们砍树的,岂料古树都没见着, 全都被李重明布下的阵法拦在阵法外,一伸手触碰阵法,下一秒就被反弹了回去。 他们在阵法外晃悠了好几圈, 发现实在是进不去后放弃了, 各回各家。 江闲四人围绕在古树的四周。 “好了, 现下古树四周只有我们四人。”李重明方才去检查了一下阵法,现在回来了,他站在离古树十米外的距离,“需要我帮忙吗?” 古树这般大,下面的树根从土壤里突出来, 延伸出来的树根盘根错节, 像极了深海里的八爪鱼, 一根树根就有一人之粗, 那树干底部更是要十几个人手拉着手才能将其抱拢。 “我一人即可。”江闲摇头。 这古树大,旁人见到可能会发怵。 他有把握将其一剑斩开。 江闲祭出长诀, 很快,湛蓝色的灵力包裹了长诀的剑身。 地面上的树叶也随着江闲身上的灵力卷起, 似起了一阵狂风, 顷刻间又归于平静,只见长诀上不容人忽视的强大灵力。 “我靠。”白泽见此情形, 暗骂出声。 白泽已经隐隐感觉到了长诀剑身上的威慑力,他心生恐惧,往左一迈,躲在了李重明身后,揪着李重明的袖子:“记得保护我!他那一剑下去我怕是尸骨都不剩了!” 李重明感觉到白泽似乎是揪到肉了,手臂传来刺痛感,他抓紧了白泽抓着他的那只手,皱着眉说:“鹤清仙君有分寸,你又不是不知,你这么惊慌做什么?他又不是要用剑斩你。” 李重明重新把视线放在江闲身上,没有再看白泽了。 白泽揪着李重明的那只手松开了些许,如果李重明回头一看,就能看到白泽那向来吊儿郎当的嚣张神情此刻面露严峻。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闲,眉间的忧虑愈来愈深。 “鹤清……越来越强大了。” 白泽用只容他一人听到的声音说。 就算这三百年里他与世隔绝,隐匿行踪,他也是知道江闲几年前在天外云镜与帝君决裂,江闲和帝君打了一架,江闲败于帝君之手。 可是……江闲现在的灵力强大到可以和帝君一战了。 如果时间拨回几年前,江闲再与帝君一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白泽闭上了眼,想起了他曾经第一次看见江闲时,他看到了,江闲未来的命运。 如今他已经看不到江闲的未来了,谢九霄的出现,把江闲的人生轨迹全都打乱了,就算是他也无法预知江闲和谢九霄的未来。 “希望谢九霄能改变你的命运,鹤清仙君,你还真是交了个好挚友啊……” 如果真按他之前预知的江闲的结局来看的话,江闲的结局太过凄惨了,他不希望江闲会沦落到那种结局。 李重明听到了白泽似乎说出了谢九霄三个字,转头问白泽:“你说什么?什么谢九霄?什么鹤清仙君?” 白泽又恢复了以往那副骄纵的模样,面上的凝重一扫而空,朝李重明做了个鬼脸:“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爹。” 嘭—— 江闲一剑把面前粗壮的古树干斩断,古树底部被长诀整整齐齐切开,没有了根部的支撑,树干先是停了一瞬,随后直直倒下。 树干之重,压倒身侧好几棵树,落叶飞舞,洋洋洒洒散落一地,像是下了一场叶雨,掀起地上的灰尘和泛黄的落叶,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连地面都为之震动。 待古树彻底坍塌,被掀起的落叶灰尘落地,一切又归于平静。 “阵眼应该在树干中部。”江闲面上无任何变化,他收回长诀,砍一棵古树跟砍树杈子一样轻松,看向谢九霄,“走吧。” 古树太长,要走几十步才能到先前他感知到阿常国力量的地方。 江闲把手放在树干上,用灵力细细感受树干内部。 没一会儿他和谢九霄走到树干的中部了,灵力像之前一样被阻挡。 江闲把灵力收回来,防止出现之前被阿常国力量偷袭的状况。 他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 “我要将这处斩开。” “我为小道长护法。” 谢九霄跟着祭出耀火霄,站在江闲身侧,时刻准备着作战。 不知道把树干斩开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群怪物将何物做成了阵眼,但阿常国的那群怪物准没安好心。 江闲重复了一次方才斩断古树根部的动作,浩瀚如海的灵力附于长诀之上,一剑斩开面前的树干! 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在江闲斩开古树树干的那一瞬,从树干处喷涌而出,像切到了大动脉一样! 江闲眼疾手快为自己和谢九霄凝出一道灵力屏障,液体溅到了灵力屏障上,将其隔绝在外。 屏障之后,他亲眼看到了周围没有灵力屏障保护的花草都被鲜红的汁液腐蚀了个干净,滋滋作响,冒出缕缕黑烟。 江闲细细看了一眼地上的汁液,汁液黏稠发黑,倒像是沉淀已久的血液,空气中随着液体的炸开,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验证了他的猜测。 这是……鲜血,鲜血在古树里待了有几个月了,发臭也正常。 等树干里的血液流尽,江闲把灵力屏障撤去,他看清了被斩开的树干中究竟是何物。 他看清楚了。 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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