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连魅魔的存在都没有搞清楚,还因为网吧老板那件事情谨小慎微了这么些年,根本无暇深想其他。 如今,手中真实的触感告诉了他答案。 这世上不仅有魅魔,还有更多奇妙的非人物种。 比如……触手类。 虽然触手藏在被子底下,暂时还没有看到全貌,但楚黎大概已经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了。 是粉色的,很漂亮,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许多。 他的手机里收藏保存了很多它的照片。 是tentacle发给他的。 或者说,是蒋辞遇发给他的。 事已至此,不难猜tentacle就是蒋辞遇。 最开始不小心在蒋辞遇手机里看见的那张触手拿着文件的照片肯定不是他口中的什么“雕塑作品”,而是蒋辞遇自己用触手拿着文件拍下的,粗心被自己看见之后匆匆找的借口而已。 验证也很简单,只需与蒋辞遇在一起的时候故意给tentacle发几条消息,或者不小心“误触”到通话键……方法太多太多。 验不验证已经不太重要了。 对于蒋辞遇拥有触手这件事情,惊讶有,但并不难接受,或者说接受得很快。 蒋辞遇本来就是他喜欢的类型,被赋予触手设定之后……更喜欢了。 莫名有种两个“老公”合二为一的神奇感觉。 楚黎手掌覆在腰间这条触手上面,虽然好奇,但也不太敢用力去捏,他还没想好要怎么与蒋辞遇对峙,他不喜欢被动,暂时还不打算吵醒蒋辞遇。 思来想去,他又闭上了眼,佯装还没睡醒的样子继续窝在蒋辞遇的怀里。 比起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戳破对峙,他更期待看见蒋辞遇醒来后的反应。 肯定特别有趣。 许蒋辞遇伪装成tentacle骗他,怎么就不许他反过来装傻了。 拆穿是迟早的事,但蒋辞遇的有趣反应这次错过了,以后可能再难有了。 当然,他也不准备一直装傻下去,毕竟还不知道蒋辞遇准备什么时候将秘密告诉给他,他已经迫不及待光明正大地玩…咳,观察他的触手了。 等逗完,他就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他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 闭上眼后,伴着耳畔雨声沙沙,思维也愈发清晰起来。 楚黎脑中快速将认识蒋辞遇以来的所有细节回忆了一遍,发现了很多曾经被他忽视的地方。 比如,看见他微信头像是一条粉色触手时惊愕的模样。 比如,发现触手小玩具时羞赧惊愕之余一点怪异的反应。 当时他还很诧异蒋辞遇怎么会认出触手小玩具,现在想来,肯定是因为自己发给tentacle的那些截图。 比如,蒋枝韵和沈珩为什么会是四爱情侣,蒋辞遇有触手,不难猜测蒋枝韵也大概率有,而沈珩是只魅魔,答案显而易见了。 …… 但最让楚黎觉得有趣的还是蒋辞遇扮演tentacle披着马甲与他聊天这件事情。 如果说触手是蒋辞遇最为私密的部位,不能轻易暴露在他人面前,那么,他能不能将蒋辞遇这一行为与“拍丝袜腿照网聊勾引他”划上约等号? 想到这里,楚黎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突然觉得那些照片格外地……嗯…“香艳”。 这也是楚黎不打算直接戳破的主要原因。 他还想看蒋辞遇用照片“主动勾引”自己。 一肚子坏水已经备好,就等着“惩罚”某个披马甲骗他的人了。 …… 蒋辞遇昨晚睡得实在太晚,天已经亮了,但却依旧睡得很沉,若不是闹铃叫醒,他估计还能再睡几个小时。 蒋辞遇反应很快地关掉手机闹钟,旋即,关闹钟的这只手十分自然地再次回到被窝去搂楚黎。 可很快,他的身体便僵住了。 为什么……他的触手会从体内钻出、缠上楚黎的腰??!! 楚黎的一只手还搭在了他的触手上面。 蒋辞遇脑子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身体便先一步飞速收回了触手。 好在楚黎的手并没有像昨晚那样抓握住他的触手,仅仅只是虚虚搭在上面,触手收回得十分顺利。 但……触手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楚黎掌心擦过,触感微妙。 原本还被困意胁迫的蒋辞遇像是被劈头盖脸浇了盆凉水般清醒过来。 他硬着头皮伸出手,取代方才触手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楚黎的腰,在发现没有留下什么潮湿的不明液体之后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手指不可避免触碰到睡衣衣摆下的一点柔软皮肤,心也跳得更快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明明大学的时候有一回宿舍哥们被甩分手,拉着整个寝室陪自己买醉,他陪着喝了不少酒,也醉倒了,依旧将触手控制得好好的,并没有暴露。 昨晚只不过是正常睡觉,为什么睡梦中触手会不受控制地从体内钻出、缠上楚黎的腰? 他不知道触手是什么时候钻出来的,不知道这段时间内楚黎有没有醒来过、有没有发现他的触手。 只知道现在情况十分棘手。 更棘手的是——不知是因为方才响起的手机闹钟,还是因为快速收回的触手,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突然轻拱了一下,呼吸并不均匀,似有被吵醒的趋势。 蒋辞遇不由屏住呼吸,整颗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 下一秒,怀里的人又动了动,方才搭在触手上的那只手搂上了他的腰,腿也向上抬了抬,喉咙里发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哼唧,像是小猫在他怀里撒娇。 不出意外的话是要醒过来了。 一时间,蒋辞遇不知道该担心触手的问题,还是该担心两人如今的体位问题。 终于,毛茸茸的脑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惺忪的狐狸眼闭上又睁开,半眯着与他的视线聚焦。 “早。”声音糯糯的。 说完又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打了个哈欠,有热气喷洒在他的怀里,头顶呆毛翘起好几撮,蹭得他的脖颈微痒。 蒋辞遇嗓子干哑,像是被火灼过,闷闷地“嗯”了一声回应。 几秒钟后,怀里的人似是彻底清醒过来,放下搭在他身上的腿和胳膊,与他拉开一点距离,揉揉眼睛,又开了口,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还在下雨吗?” 声音、语调都与平时无异,瞧不出任何反常的地方。 单就从他怀里醒来这一点而言,楚黎没有太大反应也很正常。 在这方面楚黎向来游刃有余,心被牵着走的只有自己而已。 蒋辞遇又嗯一声,视线闪烁,不太敢看他,却又不得不关注他的反应,妄图看穿昨晚睡着之后他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的触手。 但在发现楚黎揉眼睛的手就是昨晚被他弄得湿哒哒的那只手后,蒋辞遇的喉结快速滚动一下,心虚值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即便昨晚他已经将这只手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但还是被罪恶感支配。 楚黎看他一眼,将他紧张、局促、害羞的模样看在眼里,尤其是那对大早上便烧红的耳朵,眼睛微弯,道:“今天也送我去工作室吧。” 在床上,连客套的语气都省去了。 蒋辞遇:“……好。” 对于成为楚黎专属司机这件事情,蒋辞遇倒是没有任何怨言,他喜欢接送楚黎上下班,喜欢这种融入他生活的感觉。 仅一次便喜欢上了。 直到起床洗漱,蒋辞遇都没有发现楚黎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初步猜测楚黎并没有发现他的触手。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打算将楚黎送去工作室之后拨一通电话给任遥。 吃完早餐,坐上车,楚黎低头打开手机,给tentacle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早上好,你那边应该是下午?最近帝都开始下雨,不知道要下多久……】 【幸好有蒋先生接送我上下班】 消息顺利发送出去。 驾驶位上,蒋辞遇的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这也在楚黎的预料之中。 蒋辞遇只偶尔在直面他的时候因为紧张犯蠢,其余时候都是个严谨的人,不会注意不到这点小细节。 楚黎收起手机,盯着车前的雨幕发起了呆,心底暗暗盘算起今天的“计划”。 …… 车子在与昨天相同的位置停下。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下着雨,行人皆撑着伞脚步匆匆,车内的空间完全属于他们,无人视线打搅。 楚黎低头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撑开伞走入雨幕当中,转身与昨天一样对他说道:“路上小心。” 楚黎与那些行人不同,他并没有匆匆离开,而是撑着伞在原地驻足片刻,直到看见车子驶入车流当中才转过身。 蒋辞遇通过后视镜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 楚黎真的很会拿捏他的心。 如果楚黎是个爱情骗子,他肯定会被骗得倾家荡产。 即便如此,他又觉得甘之如饴,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下雨天车流量增大,蒋辞遇比昨天稍晚一些到达公司。 走入专属电梯内,蒋辞遇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打算点开通讯录给任遥拨去一通电话,便见微信小号收到了两条消息。 这个小号就只添加了楚黎一个人,想也知道这两条消息是谁发送过来的。 消息发送的时间是在车上的时候。 看完这两条消息,他并没有立刻回复,恰在这时电梯门开,他大步走入办公室反锁上门,先给任遥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相比起一心扑在学术上的亲哥,一同长大、性格随和跳脱的任遥反倒更像是他的哥哥,有些话、有些事情他也更愿意与任遥说。 那边显然是还没有睡醒,过了好几秒钟才接通电话,声音也带着倦意:“喂……什么事?” 没办法,他的工作并不要求他早起,加上丰富的夜生活,早上起不来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换成别人他肯定懒得接通电话,直接将手机静音丢在一旁。 但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蒋辞遇,蒋辞遇轻易不会给他打电话,也不是喜欢闲聊的人,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最近……要紧的事情…… 任遥猜测可能与他那个新婚小丈夫有关,还是很有兴趣听一听八卦的。 蒋辞遇抿了抿唇,思忖着开口:“昨晚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任遥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迸发出激动的光芒。 昨晚……难不成……! 蒋辞遇:“他怕打雷,昨晚和我一起睡的。” 任遥走下床激动地踱步一圈。 蒋辞遇:“睡着之后,我的触手不小心露出来了,醒来发现之后第一时间收回去了,他比我晚醒,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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