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希拿出爸爸怀表那一刻,乐不逢就知道,她找的小怪物,是自己。 不过无所谓,乐不逢喜欢看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乱飞,最好死在这里,滋养这片贫瘠的土地。 会议结束,霍非池在整理物品,乐不逢从书架后出来,站在他面前。 “衣服,还你。”乐不逢理直气壮道歉:“对不起,脏了,但我不会洗……” 霍非池没看他,冷淡地指指旁边桌子。 乐不逢把衣服放桌上,又等一会儿,发现霍非池不看自己,也不说话。 以为他还害羞,乐不逢小声说:“哥哥,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 没回应。 乐不逢眼底笑意消失。 “你怎么了?” 因为昨天用手帮了自己,现在觉得恶心了,不舒服了? 还是说,戳破霍非池的反应,让他难堪了? 霍非池目光中落入乐不逢茫然无措的模样,酸楚自心尖蔓延开来。 小红毛不像以前起床那般潦草了。 头发虽然还是乱,不过比以往好上太多。 ——咚咚咚。 霍非池垂眸移开目光,过快的心跳仍然不能缓解。 “哥……”乐不逢纤长的手指想要揪他袖口。 霍非池冷硬转身,丢下一句:“没怎么,五分钟后出发,自己跟上。” 好冷淡。 乐不逢怔愣在原地良久,五分钟后,许今安对他说了什么,没有听清楚。 “我带你下去吧。”许今安试探隔着衣袖握住乐不逢手腕,带他离开图书馆上了装甲车。 不太明白决裁官怎么找自己看一下乐不逢。 怕他丢了吗? 乐不逢坐在车上,思考真的惹霍非池不愉快了? 可是昨晚,霍非池力道恨不得把他揉碎了。 一丝轻哼泄露,大手会紧紧捂上来。 而且不论是唾液,还是其他,霍非池没有嫌弃之色。 乐不逢烦躁地抓抓头发,本就打理不算柔顺的红发,更加凌乱。 妈的! 偏执扭曲情绪不断挤压,乐不逢咬紧下唇克制自己,咬的唇肉煞白,但只有这样,能够咽回满腹焦躁憋屈。 “你不舒服吗?”许今安坐在他身旁,轻声问。 乐不逢抬头,眼底猩红未褪,朝他笑:“没有,我很好。” 许今安:“好吧,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车上备药很全的。” “嗯,谢谢。”乐不逢重新垂下头颅。 . 车辆再次上路,便是三天过去,走走停停耽误不少时间。 每到达地图标记的地点,厄兰会带人下去寻找小怪物留下的蛛丝马迹。 乐不逢会用看小丑的眼神注视他们。 不断扣紧又放松的指尖,暴露他内心烦躁不安。 霍非池,这三天内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好生气。 “车里闷的要命,我们下来透透气!” “装甲车上有一股汽油味,我快吐了!” 车外叽叽喳喳个没完,乐不逢拨开窗帘,正巧和窗外经过的青年对上视线。 对方视线停在乐不逢那头红发。 乐不逢却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着这张有几分眼熟的脸! 太像了。 和当年囚禁他父母,并且进行各种惨无人道实验的那个男人,有七分相似! “不对。”乐不逢喃喃道:“当年他明明被枪决了……” 十年前乐不逢和父母一起被囚禁的情景历历在目,以至于现在想起,恐惧如同潮水淹没他,喘不上气。 最初,神种和人类水火不容。 乐不逢的父母,当年极力阻止基因编辑技术发展,可惜以失败告终。 人类玩脱了。 在神种占领神川区,并且在寿命问题上遇到了阻碍,他的父母,成为了实验对象。 被迫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年幼的乐不逢,无法反抗,只能呆呆地看着父母亲被折磨。 而这一切,皆是研究院前院长所赐。 前院长,是生化人。 后来联合会出面,装模作样枪决了毫无人性的院长,可那时一切都晚了。 父母惨死。 已经被改造成怪物的乐不逢,也被丢进饲养圈,任其自生自灭。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窗外青年忍不住嘀咕,不自在地转过身。 乐不逢回神,掌心早已鲜血淋漓。 前院长是生化人,没有生育能力,这些父母明明说过。 那么面前的青年,怎么会和前院长如此相像? 想到这里,乐不逢起身下车。 他不许任何意外出现。 前院长必须死透! 如果留下任何后代,乐不逢会倾尽所有去报仇,杀了他的后代。 车外厄兰在不远处训斥:“你们快回车上!这里距离西区非常近了!” “要小心皮肤变异体!它们的皮肤如同橡胶,子弹刀尖穿不透!非常危险!” 从车上下来的学生反驳:“不会有事的!这里好安静,空气也很清新!” “对啊,何况这么多人在呢,决裁官会保护我们的。”给霍非池送饭的冉芯含羞带怯望向副驾驶坐着的男人。 霍非池保持同样的姿势,没有反应。 目光却不动声色看向车外后视镜。 乐不逢在半分钟前跑下车,有目的性靠近,和其中一位青年交谈。 距离……很近。 在说些什么,霍非池听不清楚。 等等,那青年为什么脸红? 好一个小红毛。 霍非池牙关磨响,心道: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第21章 吃醋 乐不逢仅用了一句话和对方搭上话。 “你裤子破了。” 舒然慌神,连忙扭头往后看,手一摸,屁股凉嗖嗖,裤子果然破了个口子! “肯定是刚刚挂破了,完了完了,要丢人了!” 乐不逢展开搭在臂弯的外套,围在舒然腰间,两只袖子打结,“这样能遮一下,你快去换吧。” 舒然感激道:“谢谢你!” 乐不逢温温和和地笑了笑,说:“我叫乐不逢。” 舒然望着他笑颜出神几秒,反应过来,耳朵发红,连忙伸手:“你好,我是舒然。” 乐不逢目的达到,混了个眼熟,“去换裤子吧。” 递给舒然的外套还是在临时营地时,霍非池给准备的。 方才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会儿真把衣服送出去,还围在别人屁股上,乐不逢后悔了。 很想问一句:兄弟,你会不会放屁? 舒然不好意思挠挠头:“不是我不想换,车上还有女同学呢,我没办法换。” 乐不逢:“………………” “衣服送你了。”乐不逢微笑。 舒然以为他人是真的好,感动的要命:“谢谢你!你真的好人!” “小然?”旁边有人喊了一声。 两人同时闻声看过去。 不同于舒然开心的表情,乐不逢目光倏地冷了下来,低声说:“我先回车上了。” “哎,好,拜拜。”舒然没心没肺挥手。 关希拧着眉走近:“小然,你怎么和他认识?” 舒然傻乐:“关姨,他特别好!” 舒然以手掩嘴,小声说:“刚才我裤裆破了,他把衣服借给我遮……对了,我爸说让您有空去家里……唔?” 关希捂住他的嘴巴,视线左右环视一圈。 “不论在哪里都不能提起你父亲的存在,知道吗?” 舒然被她严肃的神情吓到,连连点头,等关希放下手,又重复:“关姨,那个红发帅哥人好!” 关希心里琢磨这孩子怎么越长越傻。 碍于舒然身份不简单,关希只能以长辈的口吻说:“他有些奇怪,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已经回到车上的乐不逢想也知道关希会说自己坏话。 不过无所谓,初见的好印象已经留下了。 即便关希再怎么扯,舒然不一定会完全信。 乐不逢往副驾驶瞧一眼,霍非池貌似在和谁打电话,听见脚步声,回过头。 二人有短暂时间相撞。 不等霍非池有什么反应,乐不逢率先冷漠地抽回视线,半分多余的目光都不给他。 霍非池心脏陡然一跌,瞬间感觉枪带有些勒得慌,喘不过气。 电话那头许久听不见他回答,再次重复。 霍非池回神,“嗯,您放心,舒然暂时很安全。” 又寒暄几句,听着对方始终说些客套话。 霍非池本就烦躁,直奔主题问:“伯伯,您还是不愿意出面压制伊诺吗?” 这次换做对方良久沉默。 霍非池了解,“那就这样,回见,伯伯。” 挂断电话,霍非池指腹摩挲着手机,不断瞥向头顶车内后视镜。 小红毛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在发呆。 鲜艳的红痣黯淡,眸色如同阴天开败的蔷薇花,脆弱惹人怜爱。 车里现在只有他两人,不需要提高音量,随便说句什么,对方一定能听见。 霍非池胸腔里好似燃着团火,灼的五脏六腑燥热,甚至潜意识都在疯狂叫嚣去靠近乐不逢。 实在不舒服,霍非池解开枪带,缴了厄兰的烟,点燃慢慢抽着。 “咳……咳咳……”乐不逢嗓子痒痒,没忍住咳了两声。 霍非池立即摁灭了烟,正想打破僵局搭话。 好巧不巧,厄兰带队回来,鸭崽子似的叽叽喳喳回笼,一个接一个上车。 “找这么久,翻出来一枚小金锁,还是在电视塔顶上找到的。”厄兰累的直喘。 “我一个队长,说了N遍恐高!” 霍非池被他吵的一脸麻木:“你可以选择不上去。” “那不行!”厄兰嘴角止不住上扬:“你们的文化博大精深,每人一句夸奖我的话,居然可以不重复!” 张柠歌笑容灿烂,“队长,再这样下去大家只会偷懒,请你不要再纵容他们。” 好不容易带好的队,被厄兰这个吊儿郎当接管几天,全队都开始摆烂。 厄兰:“没关系,不过这只小怪物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爬那么高?不怕摔死吗?” 满车的喧闹中,乐不逢格格不入,听到厄兰这句话,讥讽地扯扯嘴角。 当然怕。 但是电视塔是唯一还没有倒塌的建筑,爬上去,抬头是璀璨星河,低头眺望远方,是万家灯火。 两者唯一相同的是,乐不逢触碰不到。 如果不是自主进化伴生的新能力,他或许一辈子都离不开饲养圈。 只要喝足鲜血,他可以躲避基因检测。 小金锁沾了擦不掉的尘土,在关希手里轻晃。 还算有点用。 乐不逢心想:等到全部找齐,抢过来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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