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扶青沉鸣了会:“他要参加海特招生试,是我的竞争对手,所以我要他暂时参加不了海特招生试。” 反叛军不会对雄虫出手。 厉扶青相信,这些议员中,多多少少有虫知道这点。 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这点完全可以拿来利用,只要咬死了没对萨尔诃斯起杀心,问题应该不大。 众议员:“……” 还别说,依照雄虫的性格,这倒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在明知道反叛军不会对雄虫出手的情况下,这确实是个控制对方短时间内不出现的好办法。 坐在上首百般无聊仰着头用脚搭着桌子微微用劲,使得椅子前后摇晃的萨尔诃斯闻言,突然坐了起来,扭头看向厉扶青。 盯着这个陌生的雄虫打量了会,他像是突然起了兴趣,勾着唇配合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区区雌奴怎么敢对我出手。” 闻言,厉扶青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萨尔诃斯对着他咧出个大大的笑容,暗红色的竖瞳里泛起兴奋,像是找到个什么好玩的玩具般,盯着厉扶青左右打量。 一个奇怪的,满身束缚的雄虫啊! 萨尔诃斯这一句话,就将这事重新定型。 跟着赫斯安泽朝外走的诺恩停下脚步,讷讷的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后他道:“阿提卡斯他会付出什么代价?” 赫斯安泽看着他笑道:“十鞭。” 雌虫对雄虫出手是大罪,雄虫对雌虫出手只要不是造成死亡和残疾就是无罪,而雄虫对雄虫出手,情节严重又不造成死亡和伤残者罚十鞭。 对于雄虫来说,很多法律上的惩罚对他们没有意义,坐牢是肯定不能坐的,罚钱对他们又不痛不痒,于是他们自有一套关于惩罚的规定。 刑罚室里厉扶青跪坐在地面,在他身后拿着鞭子的萨尔诃斯仔细地打量着手上这个鞭子 这鞭子是用特殊合金做的,带着锋利的倒钩尖棱,一鞭下去足以伤筋动骨。 他满意的咧嘴,手腕一动,鞭子卷起凌厉的风声,狠狠地落在厉扶青背上,瞬间在哪不够强壮的背上犁出一道皮肉外翻,狰狞见骨的伤口。 厉扶青除了脊背上的肌肉紧绷了一瞬外,一声没哼。 见此萨尔诃斯脸上晕开浓浓的兴奋,血珠飞溅到眼角,他用指腹将其抹开,放在嘴边舔了一口,挥鞭的手不停:“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护着那个雌奴。” 为什么呢? 厉扶青垂着眼帘,放在膝盖上的手因为疼痛下意识攥紧,因为…他欠他一次救命之恩!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死。 因为是他让他成了他的雌奴。 因为他说过要护着他。 因为……他护短。 十鞭落下后,厉扶青整个背部已不堪入目。 萨尔诃斯丢掉鞭子,浓郁的血腥味中他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雄虫兴奋地舔了舔嘴角,突然上前躺在厉扶青的腿上,直视着厉扶青的眼睛笑道:“阿提卡斯,我喜欢上你了,你也喜欢我吧。” 厉扶青手一动,将他从自己腿上推下去,失去血色的唇动了动:“滚!” …… 雨越下越大,厄涅斯看着躺在治疗舱里脸惨白得看不出血色的阿提卡斯,深深吸了口气企图压抑胸腔里的熊熊怒火。 他垂着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最后狠狠一握,转身朝外走去:“我去打死那个雌奴!” “兄长。”厉扶青伸手扯着他的衣角。 厄涅斯站定脚步没回头,背对着他语气森冷:“理由。” “他在荒星救过我,他救我一次,我还他一次,以后就不欠他。” “不够!” “兄长。” “理由。” “兄长。” “阿提卡斯。”厄涅斯厉喝:“理由!” 厉扶青眼睫颤了下,似乎是瑟缩了一瞬。 很短暂,很不起眼的一瞬。 却让余光捕捉到这一幕的厄涅斯哑然,喉间有一瞬的艰涩。 无数的苦涩泛上舌根,厄涅斯不知道小阿提卡斯以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怎么会孤单到,把别虫随手施为的善意悄悄捡起来藏在怀里。 厄涅斯最后还是去抽了诺恩一顿,抽得浑身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皮肉,但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诺恩跪在大雨中任由身上的血水被雨水冲杀,并不是厄涅斯罚他跪,而是他自己想跪,从回来到现在他一直跪着没有起来过。 他依旧还没从诺亚逝去的悲痛中缓过来,但也依旧为阿提卡斯的所作所为感到疑惑。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自己这样的雌奴随手丢弃掉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为了救他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他那样的身子,又是怎样熬过来的? 诺恩不明白,他不懂。 仅仅是因为自己曾在荒星救过他吗? 诺恩自嘲的扯了下嘴,眼里情绪淡漠,那他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厉扶青在治疗舱里躺了四五个小时,感觉身体好了点,才从治疗舱里爬出来,拿了把伞,下楼撑着走到了诺恩面前。 “最后一次。” 闻言,诺恩抬头看他。 厉扶青垂眸看着他。 这个雌虫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雌虫,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接触到的第一缕善意。 在此之前他都快要忘记这世间还有善意这种东西的存在。 浸泡在恶意里太久,满目望去连带着他自身皆是不堪。 这个雌虫的出现,像是刀锋上最亮最锋利的那一抹冷光,在满是恶意的浓雾中割开了一道极其微小的口子。 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他愿意多去包容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了。 “你救过我一次,这次相抵了。在这之后,在你还是我雌奴之前,别再给我惹麻烦。”他道:“记住了吗?” “回答我。” 诺恩:“记住了。” 厉扶青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端着杯带着腥味的犀兽奶,站在三步远看着他。 诺恩会意,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伸手接过厉扶青手里的犀兽奶:“我这就去给你弄。” 厉扶青打着伞走在他身旁,进了客厅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喝完他端来的不带腥味的犀兽奶:“你身上的伤,去治疗舱里躺半小时。” “阁下,这点伤不用治疗舱。” “去。”厉扶青打断他的话。 诺恩接过杯子洗了放好,转身上楼,打开治疗室的门,走到他常用的那台治疗舱面前,然后蓦的愣住。 那里面躺着一个身影,瘦瘦的,小小的。 诺恩脚步慌乱的走上前,不敢打开治疗舱的他几乎要将自己的脸从半透明的舱门上挤进去。 诺亚! 他嘴唇慌乱的颤抖着,整个虫都在不自觉发抖,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努力的瞪大眼睛试图看清。 诺亚他…不是死了吗? 他的尸体躺在他怀里,软软的,没有一点支撑。 他记得很清楚!
第27章 十一颗糖果呀~ 雄虫有秘密! 楼下客厅里的厉扶青盘腿坐在沙发上, 望着外面仍旧淅淅沥沥在下的雨。 雨水将树枝花草的枝叶打得左右摆动,风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 厉扶青的视线穿过雨幕,落在远处高大的星辰树上, 脑海里想着这段时间关于雄虫的种种见闻。 从最初在医院醒来查找有关雄虫的信息时他就在好奇,为什么雄虫能如此地肆无忌惮? 他们当真如此笃定雌虫亚雌那所谓的保护欲, 可以保他们一辈子吗? 将自身的安危, 建立在不是绝对坚固的保护欲上,这是一件再蠢不过的事了。 可偏偏雄虫就这样做了, 如此散漫, 如此肆无忌惮, 就像是他们有什么绝对的底牌, 确定虫族缺他们不可。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两滴雨落在脸上,凉凉的,厉扶青回过神来抬手将脸上的雨水拭去,抬眼看了一眼楼上。 诺亚没死, 这是赫斯安泽发现的,但从某一种方面来说他也算是死了。 没了呼吸,脉搏,心跳,只体内的细胞还在愈合剂的作用下不断分化, 精神力海还有丝丝微弱的精神力存在。 这种情况是死是活好像都没区别。 只是厉扶青还是将他给带回来,放在治疗舱里也算是给诺恩留个念想。除此之外,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是他用来拿捏诺恩, 让他不要再发疯给他惹麻烦的筹码。 由这件事想到赫斯安泽,厉扶青又不得不想起那天在战舰上的对话。 所以, 雄虫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楼上,治疗室里,冷静下来的诺恩也发现了诺亚的情况,但是没关系,只要诺亚还在就好。 他颤着手打开治疗舱摸了下诺亚的脸,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但也没有冷硬。 诺恩的目光牢牢地落在诺亚的脸上,在过去的十余年中,诺亚大部分时间就是处在昏睡中过来的,眼下只不过是昏睡的时间更长了而已。 雌虫的寿命有五百年,那么长的时间里,他总能找到让诺亚醒来的办法。 冷静下来的诺恩擦去脸上的泪水,将治疗舱合上,竭力攥紧拳头努力让理智回归。 是阿提卡斯将诺亚带了回来。 只要一想到这里,诺恩的心脏就忍不住战栗。 他从来没想过阿提卡斯会救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再看到诺亚。 在对萨尔诃斯下手的那刻,他就从未想过要活着。 偏偏他被救下了,连带着诺亚一同被救下。 想到阿提卡斯挨了那十鞭后血淋淋的后背,诺恩攥紧拳头,从这刻起,他这条命就是阿提卡斯的了。 只是他这条命目前还太过卑贱,他得从海特军校毕业,得进入军部发展势力,得让自己这条命有足够的价值。 还有萨尔诃斯,他是不会放过萨尔诃斯。 只是这件事得慢慢的筹划,他不能牵扯到阿提卡斯。 眼下的他没有势力,还背着阿提卡斯雌奴的身份,这种情况下做任何事都会牵连到他。 想到萨尔诃斯,诺恩就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那个叫做米勒的亚雌。 那个米勒想要推翻虫族雄虫至上的制度,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但若他真的可以走到那种地步,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暗中出手帮上一把,让他成为除掉萨尔诃斯的刀。 推翻雄虫至上的制度,必然是要拿雄虫开刀。 他会在他除掉萨尔诃斯后,再反手将他的盘给掀了。 阿提卡斯是雄虫,推翻雄虫至上的制度是在伤害雄虫的利益,他当然不会让米勒真的成功。 诺恩想着,目光放在诺亚的脸上。 说到推翻雄虫至上这事,诺恩就不禁联想到了反叛军,他们大多是被雄虫迫害,不满虫族制度而反叛出去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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