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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落入地狱恐怕也不亚于此了。 心脏被生生剜了一刀。 少年木然张嘴，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也这么讨厌他啊。 也是。 戚执息本来对妖物就厌恶最深，没理由不厌恶他。 大脑却一片空白。 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说什么。 幼鱼只觉得大脑晕眩，下一瞬，那张精致出尘的脸在眼前轰然破碎。 闭了闭眼，眼前的场景却从道观变成了山村。 是他悉知的地方，却不再和睦，如同人间炼狱般。 年纪不大的孩子被绳索覆住手脚倒吊在树枝上，挖掉口鼻，嘴里含着的是自己身上割下的烂肉，眼白分外的大，嘴角却是上扬的。 甚至还有气息。 周边围满了村民，见他落魄赠予他食粮的、昔日里和蔼可亲的伯姨婆婆，全都跪在地上，在树木周边摆满了不可名状的肉块，朝着树木叩拜，嘴里喊着“神明庇佑”，着了魔般，看起来诡异至极。 这样的树不止一棵。 只是上头倒挂着的孩子大多失去生机，到死眼睛也无法闭上。 他召出藤条将宛若癫狂的村民们捆住，小心翼翼靠近，想将那群孩子放下。 刚解开一个，就被死死咬住手掌。 那小孩儿很用力，似乎要生生撕扯下他的肉才好。 幼鱼捏住他后颈，输入妖力使人昏睡过去，才能把手抽出来。 伤处深可见骨，艳红色液体不住往外涌，一时半刻止不住。 被捆缚着的村民实在挣不开，眼见着他将人解开，制止不得，便开始疯狂咒骂他。 “妖物！你居然是妖怪！” “好哇，我说怎么你一出现村子就面临干旱了，恐怕就是你做的吧！” “你为什么要把他放下，这是我们与神沟通的桥梁啊！” “你这个祸害，真是害死我们村子了！” “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一个，这下好了，又得重新挑一批过来，还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亵神者！大不敬之人！” “你回来做什么？扫把星，你怎么没有死外面！” 少年无措的站在原地。 他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熟悉的面孔露出最狰狞最恶毒的模样。 最后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制止了他们。 村长杵着红木制成的拐杖站在后头。 看着他，摆了摆头，低声叹气。 “小鱼，为何偏要选择这最紧要的关头回来呢？” “我们还差一步，就能获得长生了。” “我们自认待你不薄，为什么偏偏是你来毁了这一切。” 村长正欲再说什么，就被突然暴起的枝条穿透心脏。 少年拧起眉，刚迈一步，那群人就直直倒在地上。 束缚着他们的柔软藤蔓突然生出尖刺，穿透人类脆弱的躯壳。 临死前，还死死瞪着他。 猝不及防。 幼鱼根本无法控制，呆滞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荆棘吸饱了血，却没就此满足，缓慢的朝着树上挂着的小孩儿延伸，不一会儿就将他们紧紧裹住。 ……怎么会这样。 他尚未找回思绪，脖子就被架上冰凉的剑。 身体一僵，他微微扭头，就看见眉眼冷然的少年握着剑柄，眼里满是决然的杀意。 幼鱼顿时手足无措，慌张的想要解释。 眼前的境况，却怎么也容不得他辩驳。 戚执息最清楚他的能力是什么。 他想说这不是我干的。 他想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藤蔓会突然不受他控制。 戚执息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你和他们果然是一样的。” “我早该杀了你。” 少年蜷缩在角落，闭着眼发抖，默默流泪。 泪珠簇簇而落，脆弱得快要碎掉，惹得人心口跟着发疼。 戚执息一直未歇，只坐在床边闭目养神，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幼鱼的动静。 他同少年并排躺下，将人揽进怀里，顺着脊背抚摸，安抚着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解脱的人。 直到少年镇定下来，才伸手擦擦他的眼角，呢喃出声。 “这是梦到了什么，怎么这般难过？” 少年并未清醒，自然得不到回答。 轻轻抵上少年的额头，圈着腰身，又慢慢揉搓着头顶的软毛，戚执息始终没有放手。 ---- 我愿称小戚为撸鱼大师。 头痛到凌晨五点才睡，八点被室友吵醒，下午睡了半个小时，我果然有猝死的光明未来。 舍不得（放）让（过）我（这）可（种）爱（刀）的（人）读（的）者（大）们（好）没（机）有（会）更新看，又挨不住，找朋友打劫了咖啡，但是没想到这玩意这么苦……想起初高中时期被中药支配的恐惧。 果然，免费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TAT 但是感觉咖啡对我一点用也没有，还是困的要死
第29章 生怕他醒来后忘记一样，梦境反反复复轮转几次，幼鱼几近麻木的看着少年冷淡的说着厌恶，手中的藤蔓不受控制的杀死村民，被突然出现的少年用剑扼住咽喉。 但也只有第一回 能逼得他代入情绪，只是梦里被控制着行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犯蠢。 当戚执息再一次说出“我早该杀了你”时。 一阵温热的暖意，突然的脊背发麻，害的他差点站不住脚。 正巧磕到脖子上的剑锋上，未来得及闭眼，就见雪白细小的晶片，眼前的骤然碎裂。 短暂化为漆黑。 幼鱼才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偏偏是看见那个男人后才想起这段记忆？ 这样近似胁迫的强制观看，比起要让他记起什么东西，更像是想让他困在这里直到精神崩溃才好。 更何况，依戚执息当年的性子，如果真的讨厌他，是绝对不会将他捡回去用药好生将养。 也不会在他杀了人后，把架着他脖子说有的没的。 而是干脆利落的杀掉他。 再说了，他又不是石头，别人对他好还感觉不到。 戚执息绝不会这样不将刀剑对着他。 以前的戚执息不会。 现在的戚执息也不可能会。 只是明知是假的，看着那东西顶着戚执息的脸做出这些动作来，心里总不免咯噔一下，生出几分难过。 随之而来是越衍越烈的怒意。 他开始尝试着睁眼醒过来，眼皮却沉沉缀住，始终睁不开。 眼见着又要开始新一轮轮回，他不免有些焦虑。 暂时还想不到什么办法。 ……啊。 不对。 他终于回神。 戚执息已经给出提示了啊。 再次回到走廊，幼鱼攒着手心的石子，精挑细选，终于从矮圆扁的不规则形状中挑出心怡的石块，等待“戚执息”的到来。 当青年再次说出“知道就好”时，突然暴起，一脚将人踹翻在地，石头锋利的一面抵上喉咙。 构建好的场景轰然崩塌。 幼鱼终于笑了，面颊绽放出个小小的梨涡，眼里凝着杀意：“别顶着他的脸说话啊，又不像，怪恶心的。” 少年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前是青年的线条清晰的下巴和宽厚的肩臂，墨蓝色道袍松松垮垮批在身上。 他窝在手臂上，被好好的圈在怀里。 愣了半晌，回忆起梦里的折腾，和青年冷冷淡淡的讨厌和不信任，幼鱼还是没抑住情绪，抓住戚执息另一只手臂，气冲冲就要朝着手掌咬下去。 主打的就是迁怒。 就算是假的也感觉好生气啊！ 啧。 什么叫做知道就好！ 他求着他救啦！！！ 牙齿刚触上皮肤，却还是不舍得用力，只玩闹似的留下点点水印。 然后心虚的用衣袖擦掉。 刚想不动声色的把青年的手臂放回去，就被人捏住命运的鱼鳍，不敢动弹。 被迫抬起头看人，轻易瞧见青年眼里的淡淡笑意。 大概是被他闹醒的，眉眼中尚存倦意。 “不是小鱼吗？” 戚执息低着嗓音，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满眼调笑。 “怎么一生气就变成小狗了。” 高高在上的仙人，低下眼垂怜世间，突然多了几分凡尘气息。 幼鱼无法不被这样的青年所蛊惑。 少年面颊发烫，视线不自觉躲闪，突然想起什么，嘴边的笑意又淡了。 梦里的东西终究对他的情绪有所影响。 他一睡就是三百年，最开始其实什么都记不得了，更多东西是在梦里想起的，尽管猜测这段记忆也许是先前见到的男人别有用心制造的陷阱，但也并不能肯定梦到的东西是否是真实的。 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微妙心理，他只能归结于是害怕被亲近的人讨厌，致使幼鱼下意识问出了声。 “戚道长，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我杀了人，你会怎么做？” 戚执息揉捏着手中有些肉感的耳鳍，沉默片刻。 幼鱼顿时有些心慌，刚想找补，就听见青年温柔的哄声：“是被欺负了么？你不是滥杀无辜的性子。” “我会帮你掩盖痕迹，避免你被人类警察或妖管局抓去。” “那要是那群人对我很好，我还是杀了他们呢？” 幼鱼没忍住追问。 戚执息顿时垂下眉眼，定定瞧着他，许久没说话。 幼鱼也觉得自己的问题莫名其妙，眼珠子转了一圈，正要开口转移话题，就听见青年的答案。 戚执息捏住少年右侧的脸颊，平静的说着会令人觉得恐怖的话语，含着隐晦占有欲。 “既然选择当了你的监护人，说过做什么事都有我兜底，你的所有行为都该我来负责。” “那就把你关在我身边，关一辈子吧。” 不管做了什么，都得呆在他的身边。 幼鱼没听出来，还是有些愣住。 第一反应却不觉得害怕，反而高兴起来。 他实在是摸不懂自己的心理，潜意识里不敢深究，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半晌，勉为其难点点头，微微侧脸，嘟哝出声：“这还差不多嘛。” 嗯，勉强原谅了。 轻轻抚了抚面颊上那块软肉，看着少年软绵的表情，青年缓声道：“原来是做了这样的梦么？所以在梦里哭得这样难过。” ---- 鱼鱼是知道什么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的…… 哟哟哟小鱼变小狗哟～ 章节数最开始还打错了……（抱头溜
第30章 幼鱼点头算是承认。 反正戚执息也不清楚细节，这样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得不说，在这些地方青年的感觉真的很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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