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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鱼蹲在巷口，无聊的摆弄着身前的两颗小石头。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在小石头第一百次相互撞击的时候，终于听见了点动静。 他猛然站起身，带着红白色斑点的耳鳍小扇子一样，随着动作小幅度晃动，长辫被风摆弄着飞起。 果然是他们出来了。 就是不知为何，鹤晓常的表情看着有点……古怪？ 模样很张扬的俊秀青年，看他的时候表情欣慰又扭曲，瞧起来颇为怪异。 “鹤局长请便，我带着幼鱼便先走了。” 鹤晓常心情复杂的点头。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无法自拔。 青年并未立刻回答，半晌，才少见的抬了抬嘴角，淡褐色的眼里凝着笑意，缓声道：“那只能算他倒霉，一辈子都得和我呆在一块儿了。” 不知为何，鹤晓常从中觉出些许异样的情感，又不敢确认。 人和妖这种禁忌搭配还是太刺激了。 大概是他多想了。 只能感慨这条小鱼是真有出息。 戚执息这样不近人情的人也愿意为他当监护。 就是没想到，戚执息当起监护人来还挺负责。 . 又同在观里等待的乔停说了“小菩萨”逃跑的消息，道别辞行，戚执息才带着他回到久居的宅院里。 幼鱼理所当然的又晕了一路，一落地就稀里哗啦吐。 驯服人类交通工具的过程总是艰难的。 戚执息要去给他倒水漱口，就被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的少年拦住了。 “戚道长，你认识那个人啊。” 他先前就想问戚执息这个事情，那少女对戚执息表现出的态度的很熟稔，显然是和青年互相认识的。 关系应该还不错。 只是刚扭过头，还没开问，就被戚执息揪住命门，一瞬间大脑清空了。 “认识。” 戚执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舒服些了吗？” 见少年点点头，也没有再吐，他才道：“她叫白羽，幻化出的羽毛能通，可以用来寻人和传递消息，就常用这种能力为战时无法归家或已经离世的人传递家书，太平后多为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人维系思念。” “今天看见的那些看起来不像那么无害。”幼鱼疑惑。 戚执息解释道：“她的能力是因她选择衍生的。心境出了变化，能力自然也就变了。” “哦……”幼鱼若有所思，“那你怎么认识他的。” 听到这个问题，青年视线微转，只是说，“巧合遇到，有些交流。” 的确是巧合碰到的。 他曾经常常因为一个梦失神。 梦里是压抑的情绪，醒了却只模糊记得一点影子。 他好像失去了很珍贵的事物。 也因为那个梦，他迫切的想找到什么。 青年少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因为一个梦，连找寻的缘由都不清楚。 他同师父说要下山历练，漫无目的从这座山林钻进另一座山林，翻找着。 即使可能这辈子也找不到。 偶然间发现了个破落的庙宇，里面是一身白衣身渡金光的少女。 “你在找什么吗？” 她坐在破落的高台，很轻易能看透人心。 只是她也无法帮他找到他想找到的那只妖。 他那时的梦清晰了些，也总算能看见他的全貌。 貌似鲤鱼，却长有一对洁白的鸟翅。 大多时候把自己缩的小小一只，用脸盆就能装下。 “文鳐啊……我也许久未见过这种神兽了，就我所知的，也是三百年未见了，根本找不到踪影。” 白羽支着脸，无奈的告诉他。 “我只能帮你留意一下，喏，收下这片羽毛，找到就告诉你。” 她手轻轻一点，手心里安然躺着一片羽毛，浮空递到青年跟前。 “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会认识文鳐？” 青年怔然，许久才答：“梦里梦到的。” . 她活了上千年，也没见过谁因为一个梦执着的失魂落魄的。 能梦见，多半是上辈子的羁绊和缘分吧。 也罢，她就是为人类之间这样的羁绊动容，才决定为他们传信的。 虽然这次找的是失去踪迹已久的神兽文鳐。 但依然数十年没有消息。 在她终于因为攒不到信仰选择另一条道路时，抛出去的羽毛终于有了动静。 . 昏暗的窑洞。 小孩儿轻轻推了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少女，声音闷闷的，怯怯道：“娘娘……你不要帮那个坏人做事了好不好。” ---- 他在占你便宜！！！！（老母亲声嘶力竭 抛个设定，戚执息可能已经三十好几了，咳。 再也不说存稿码字这种鬼话了……码不动，根本码不动，我还是一天一更吧TAT
第16章 白羽回神，沉默的揉着他的脑袋。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事是想不想就能得到好结果的。 更何况，如果她不愿意，没有谁能强迫她去做什么。 很简单的原因，现在的人大多不信人死后会变成鬼魂，她依靠传信攒不到更多信仰，又是修复神格的关键时期，只能换条路走。 用功德换信仰。 戚执息说的对，她已经算不上神了。 虽然初期消耗的太多，遇到的也都是自私自利之辈，还碰到了意料之外并不想遇见的人。 她起初是有些许愧疚的。 明明有了那条文鳐的消息，却还是什么也没提。 但她决心不会再回去了。 许久，她开口，哄小孩的语气：“怎么会是坏人呢，他救了我们啊。” 小孩气鼓鼓的嘟着嘴，道：“但是，但是，我，我就是不喜欢他，他就是坏人，他让你接触的人类也都是坏蛋。” 白羽失笑。 她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带着礼帽，披着黑色大衣的青年推开门走进来，绅士的弯腰，嘴角微微上扬，笑却带着阴冷的意味，“午安，可爱的小姐。” “真是可惜，还未进行初次收割就被可恶的人类打断了，不过没关系，这期胚胎已经成熟，随时等待‘发芽’，这得多亏了你啊。” 他语调上扬，语气夸张。 白羽垂下眼，显得有些冷淡，“各取所需罢了。” 青年咧嘴，视线移到抓着白羽衣袖不住发抖的小孩，声调冷了几分，硬是要摆出和善的样子，显得很不搭调：“小朋友，你刚才说，谁是坏人？” “可真令我伤心，好不容易救了你们，只得了个坏人的名声。” 他夸张的捂住心脏，仿佛真的为此伤了心。 又猝不及防按住小孩的脑袋，重重拍了两下，笑里藏刀：“所以，别乱说话，知道吗？看在你家娘娘和我是同盟的份上才没吃了你，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 白羽皱眉，忍耐着不去拍开他的手，只是道：“你别太过分了，他只是个小孩子。” 小童哽咽着点头。 青年这才放手，双手举起，故作无辜，“我可还什么都没干，吓吓小孩儿而已，白羽娘娘不会生气了吧。” 白羽将小孩拉到身后，深呼口气，隐忍的撇过头，“怎么会。” 青年这才满意，“那便好，还以为娘娘会因为这种小事放弃成神的机会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羽懒得再瞧他浮夸的表演，皱眉问。 青年拍了拍脑袋，“瞧我，一生气就把要紧事忘了，不过是来通知娘娘，做好换地方的准备而已。” “这里的信徒收集的差不多了，留在原地只会打草惊蛇。” 是了。 “种子”要“发芽”了，留在这里确实没有必要。 . 幼鱼又开始犯愁了。 他想到的、能试的报恩办法都试了，但戚执息是真的油盐不进。 原先是想着像书里写的那样帮戚执息收拾收拾屋子做做饭什么的，差点烧了厨房也没做出什么能吃的菜不提，戚执息的房子，除去他自己的房间也并不是他亲自打扫，而是定期请人清理。 身为红鲤，却没有红鲤招吉镇宅的能力，仅仅会依靠直觉猜中天气，和催生植物。 也不像别的妖厉害，但凡遇到怨气强点的鬼，他就只有挨打的份了，还需要戚执息救他。 都用不上。 戚执息好像真的不需要他。 那一厢情愿固执的想报恩岂不是在惹麻烦。 他不是没问过戚执息需要什么。 眉目冷然的青年比他高出个头，看他时始终会耐心的低下脑袋垂下眼睑。 就这样瞧着他，许久没说话，瞧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青年突然伸手理了理他头顶翘起的短毛，声音轻轻，哄一样道：“上回看你对天象观测颇为得心应手，那就当我的小天气预报员吧。” 不经意被触碰到的皮肤被激起细小的电流，一阵阵发麻。 少年心里嘀咕，这算什么报恩嘛。 他决定动用万能的网络。 现用号码注册，连名字都没改，顶着一连串乱码半真半假的编了一串发了贴。 “救命恩人太全能找不到办法报恩怎么办？ 是这样的，我上个月出了车祸，肇事者驾车逃逸了，被路过的一个好心人捡起来送进医院，由于伤得很重，我的家人也早就离世了，没人照顾我，是好心人守在我身边直到我好起来的，我想报答他，但是他很有钱，不需要我的钱，我做饭家务也不太行，做了更像来添乱惹麻烦的，所以有人能给我支个招吗？” 可能是编的太狗血，很快就有人点进来留言。 2L 强烈围观，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流行田螺的报恩？ 3L 亲亲，这边的建议以身相许哦。 4L 啧，这是什么狗血文学照进现实吗？ 5L 强势围观，蹲个后续。 6L 有点难办啊，常理来说可以把救命恩人当家人对待，逢年过节提点礼物登门拜访，人家受难时你帮回去就好，但你也说了，你的恩人很有钱，贸然攀上去会不会被当抱大腿的恶意揣测啊。 7L 回复楼上，指不定楼主报恩就是想抱大腿咯。 8L 尽自己最大努力就行了。 不全是看热闹的，认真提建议的也有不少。 不过，登门送礼啊。 不用登门了，他现在就住人家家里来着。 过节的时候送礼被他认真记了下来，正准备关闭软件，就瞧见消息页亮起小红点，有人给他发了私信。 “？” 他点开，发现是先前回复他的六楼，发的是关于送礼的建议。 “既然对方很有钱，似乎也不在意你会不会报答他的样子，你送什么钱买来的礼物大概都无法戳中心坎上的，不如亲自做一份，这样心意到了，你的恩人也能体会到你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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