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眼珠里泛起轻微的柔软,宋芒抿了抿唇,看向谢承之的目光里逐渐褪去了方才的紧张,变得和平时一样轻柔起来。 而听到宋芒问话的谢承之的重点却微微有些偏移,他眯起的眼眸中闪过一缕漆黑的碎光,将宋芒后半句话在心尖熨烫着滚过几遍,而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冲宋芒道: “在等我吗?” 他以为对现在的宋芒而言,会更喜欢自己睡,却原来,他的小姜饼每晚都在等他回家么…… 宋芒此刻已经放下了戒心,听到谢承之的话之后没有读出其中的深意,闻言朝人点了点头,轻轻道:“公司的事情太忙的话,的确不好每天来回往返。” “不过,谢先生也要注意休息,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宋芒曾经也有过很长一段昼夜不分忙于拍戏的日子,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胃病,之后受到些微的刺激胃都会有不适的绞痛感,也没有什么根治的法子,全靠自己注意。 因此对谢承之说出此刻这番话时,宋芒神色十分认真,是切实地在为谢承之担忧,希望他不要太过劳累。 面对宋芒这样认真的目光,谢承之微顿了顿,随后沉沉道:“嗯。” 以后,他不会再让宋芒空等他。 得了谢承之的回复,宋芒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朝人轻声道:“谢先生,我之前跟按摩店的师傅学过一段时间的人体按摩,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按按。” 宋芒眼神和方才一般认真,似乎怕谢承之觉得他不专业,还特意又补充了一句:“我学的时间不短,按摩的手艺还算过得去的。” 按摩店…… 谢承之看着宋芒眉眼间认真的神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他:“怎么会去学这个?” 宋芒低着头摸了摸鼻子,简单答道: “因为经常去,所以偷学了一点点。” 宋芒经常熬夜拍戏,拍打戏时还经常吊威亚,久而久之身体的关节时不时便会酸痛难耐,所以成了按摩店的常客。 久病成医……他这种情况也算是吧。 说这话时,宋芒声音很轻,显得有些心虚。 毕竟刚对人说过自己手艺还行,转头就被得知是偷学的,顿时听起来就不太靠谱的样子。 不过好在谢承之似乎没怎么在意这个,只低眉沉思了片刻后,便朝宋芒微微颔首,示意他过去。 宋芒下意识照做,朝谢承之那边挪了挪身子。 “按摩就不用了。” 谢承之低缓的嗓音响起在宋芒耳畔,随即在宋芒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只温度灼人的手伸向了宋芒腰后的位置,宋芒整个人被揽着往谢承之那边倒去,脸上霎时浮现出惊愕的神色来。 惊诧过后,宋芒的第一个反应是看向手中的蛋糕。 而蛋糕此刻已经不在宋芒手心里了,不知道谢承之如何动作的,在将人揽过去的同时,蛋糕也被他稳稳拿走,放在了一边的置物篮中。 确认了蛋糕的安危后,宋芒抬眼看向头顶近在咫尺的谢承之的脸庞,睫毛频繁地颤动着,嗓音里带了明显的不自在与忐忑,手足无措地僵在了谢承之的臂弯里。 “谢先生……?” 离得近了,宋芒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的温度,是不正常的滚烫与灼热。 侧坐在谢承之臂弯里,宋芒被揽着腰拉进谢承之的怀抱中。 鼻尖若有似无的,突然嗅到了一丝有些熟悉的酒味。 但当宋芒想要仔细去辨别时,那味道又很快散尽了,这感觉让他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还在哪里闻到过。 就在宋芒紧绷着脊背僵在谢承之怀里时,谢承之沉沉的嗓音在宋芒耳边响起: “让我抱一会儿。”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颈侧,宋芒身子几不可察地一抖。 见宋芒未有明显抵触,谢承之进一步收紧了这个怀抱。 两人交颈而拥,宋芒的后脑被谢承之按在了肩头,揽在腰间的手力道很重,几乎要把宋芒的骨头都揉到对方身体里一般。 宋芒下巴被按着埋进谢承之胸口,鼻尖被迫紧贴着谢承之颈侧的皮肤,慢慢的,宋芒仿佛又嗅到了那丝熟悉的酒气。 好像……比刚才更浓郁了。 循着那一丝时浓时淡的酒气,宋芒的眸子轻颤着微转,最后……落到了谢承之后颈偏下的位置。 看清那一处的皮肤后,宋芒原本因这一个突然的拥抱而升起的无措紧张转瞬变为惊诧错愕。 谢承之后颈的腺体处,贴着一片很薄的抑制贴。 抑制贴…… 只有在身处信息素随时可能失控的状态下时,才会需要用到抑制贴或信息素阻隔剂。 比如,alpha的易感期。 “易感期……?” 宋芒略有些茫然地念出这三个字,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确定。 谢承之的易感期,不是刚过去不久吗? 才只隔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又来了么? 原来谢承之的易感期已经紊乱到这个地步了吗……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宋芒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宋芒脑海渐渐一片空白,与此同时,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只手缓慢抚上了自己的后颈,然后堪堪停在了腺体的下方,最后停在那里不动了。 “谢先生……” 察觉到谢承之的动作,宋芒此刻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上了细微的颤抖。 他的手指紧张地蜷缩成一团,察觉到脑后那股微烫的吐息也在缓缓靠近后颈时,他的瞳仁轻颤着睁大。 所以,谢承之异样的表现不是因为工作,而是他的易感期不知何时又爆发了。 那今晚谢承之来接他,也是因为易感期吗? 想到这里,宋芒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 宋芒被禁锢在人怀里,紧绷着的脊背和颤抖的身躯都表明,他还没有做好成为谢承之的“人性抑制剂”的准备…… 完全没有…… “谢先生,我、我还没有分化。” 察觉到谢承之的气息一点点越来越靠近腺体的位置时,宋芒忍不住颤抖出声。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谢承之,宋芒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明显一顿。 在宋芒颈后,他看不到的地方,谢承之漆黑如深潭的眼底此刻透着淡淡的猩红,盯着宋芒后颈时,他原本古井般的瞳孔中透出凶狠嗜人的光,就像雪域里瞄准猎物时的孤狼。 似乎下一秒便能毫不犹豫地刺破猎物的喉颈。 但听到宋芒颤着声调喊他的声音后,谢承之的瞳孔也跟着紧缩了一下。 而后,他眼中的猩红又悄无声息地一点点褪去。 “不咬你。” “……别怕。” 谢承之继续缓缓靠近,对宋芒安抚着说了这么一句。 但谢承之话音落下后,宋芒身躯的颤抖未曾因为他的这一句安抚而停歇。 因为……颈后灼热的吐息停顿片刻后,又重新继续朝着腺体的位置靠近,很快,就悬在了此刻因主人极度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腺体上。 尽管谢承之的气息还只是悬在了腺体上方,并未贴上来,但是被过于鲜明的灼热吐息裹着,那里已经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粉,和颈后其他地方白皙的皮肤相比,瞧着十分显眼。 被热意笼罩着,宋芒仿佛回到了跟谢承之见面的第一晚,面对失控状态下的谢承之时,宋芒显然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谢先生会咬下来吗…… 极度紧张下,宋芒浅色的眸子里被激出生理性的泪水,堪堪挂在湿润的睫毛上,同时,此刻不算清醒的脑子里蹦出一系列漫无边际的想法来。 未分化的人,要是被咬了腺体,也能被标记吗……? 面对接下来的未知局面,宋芒几乎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他心尖就像被悬了一把注定会落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突然落下的刀,吊着他此刻紧绷的神经,脑海里的思绪都渐渐纷乱了起来。 不知过了几息,在宋芒惴惴不安的等待下,那把刀终于猝然落下—— 宋芒的心脏随之猛地一颤。 滚烫而存在感极强的陌生温度贴上后颈,宋芒的整个后脖颈都顷刻间僵住,一动不动。 一股过电般直冲神经的诡异感觉将宋芒席卷。 要被咬了吗…… 宋芒眼尾泛起了薄红,本能地如同鸵鸟般将自己蜷得更深,然后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别怕。” 半晌后,出乎宋芒预料的,他预想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那陌生灼热的触感一触即分,只在宋芒腺体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便缓缓退开了。 …… “说了不咬你。” “你分化之前,我不会做让你不舒服的事。” 在宋芒怔愣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谢承之稍微放松了箍着人的力度,同时也松开了对宋芒后脖颈的掌控。 原本掌住宋芒颈后的手缓缓上移,落在了宋芒的后脑处。 熟悉而不带一丝侵略性的力道落到脑后,安抚的轻揉一下下顺着宋芒垂顺的发丝抚过,渐渐的,宋芒的脑海逐渐恢复清明,在熟悉的轻抚下一点点放松下来。 方才的紧张不安褪去,确定谢承之不会再突然咬上来后,宋芒试探性地在人怀里轻微挣扎了一下,然后,谢承之便顺势放开了他,任由他退出这个过于紧的怀抱,重新缩回了离谢承之颇远的另一边。 “谢先生,你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来的?” 抿着唇,脱离谢承之怀抱的宋芒垂着眸子避开人的视线,缓了半晌后,待呼吸平复,他慢慢开口,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惊后的颤意。 而此时的谢承之似乎的确已经恢复了正常,之前语气里异常的低哑都淡了不少,开口时几乎听不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了。 “就这几天。” 不知是不是有意模糊,谢承之并未给出一个具体的日期。 宋芒紧挨着与谢承之相对着的这边的车窗,也没有追问更多细节,只是又问了另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问题: “谢先生今天来找我……” 宋芒斟酌着用语,语速放慢,一时有些纠结要不要问下去。 而宋芒未出口的话,谢承之似乎提前料到了,他低低地道:“知道你今天杀青,我来接你。” 宋芒捏着坐垫的手紧了紧,眼眸有些闪烁。 所以,只是因为他杀青了,所以来接他。 不是因为易感期才来找他…… 那谢承之他……应该是真的不会突然再咬他的吧? 悄悄抬起眼,宋芒想要仔细观察一下谢承之的神色。 ……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宋芒垂下眼紧抿着唇,心中又一个疑惑响起,谢承之如何得知他今天要杀青呢? 这一次,还未等宋芒问出口,谢承之似乎是为了证明刚才的话,主动向宋芒解释道:“上次你说这周末有空去医院体检,为了确认你的行程,我联系过你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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