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擒住,脖子被狠狠掐住,脸压迫着榻板,李焕能感觉到身后的人低下了头,带着冷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在他脑袋上方道:“我当初留你一命可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司青澜回神只用了一瞬,就看见李焕被青衫男子按在了榻上,他刚要出手,门外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喊。 “殿下救命啊!”
第43章 四十三 ======= 司青澜打发走了第二批来巡察的人,听他们说,焰麟阁里逃了三个朝廷的人,让他见到可疑之人就要汇报,听到这话时司青澜直接抄上手边的笤帚就开始赶人,他本来就不待见焰麟阁的人,让他们在这竹轩里叽叽歪歪这么久还是念了那点儿同族之情。 人赶走以后司青澜放好笤帚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素色衣袍的女子摔在了地上,手中提着的水洒了一地,司青澜叹了一声,走了过去把快要哭出来的女子扶了起来,边扶还边道:“笨得。” 华伶的腿在逃跑的时候受了伤,虽然伤口已经处理完了,但被烈焰烫伤的地方还是疼,她被司青澜扶起来,却又一脚踩在刚撒出来的水坑里,司青澜眼疾手快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这才不至于摔下去。 “失礼了。”他放开手后道。 华伶后退两步,磕磕巴巴地说了两句谢谢又拿起水桶去井边打水去了,司青澜看她磕磕绊绊的样子,摇了摇头两步上去接过她手里的木桶。 司青澜帮华伶把木桶提进了偏房里,房里躺着个浑身是伤的人,这个人似乎就是焰麟阁最早抓住的朝廷的人,看上去伤得很严重,司青澜也没多问,放好木桶后就出了房间,转身后看见后面站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人,瞧见他的动作后,笑了起来,“怜香惜玉?” 司青澜也笑了,“你不看着夏侯珏,跑出来作甚么?” 李焕没有答话,司青澜见他眼神平淡,一副不想谈论这个人的样子,便道:“只要你说,我随时都能找来人抓他。” 李焕却答道:“我没兴趣参与你们和朝廷的恩怨,我只是来找我师弟,不想在和夏侯珏产生任何瓜葛。”他走到石桌前坐下,手撑着脑袋望向司青澜,“你之前说你们阁主失踪了?” 司青澜点点头,他走到李焕对面坐下:“这要追溯道六十年前,”他缓缓道,“那时几大门派跟随当时的太尉公夏侯文泽征战云宁,从淮州北上一路杀到皇城下,但皇城祁连一脉拥有不死不灭的‘长生’之术,即便联合了几大门派,高于皇城一倍之多的军队还有许多闲散的天下高手,要夺取江山谈何容易。” “祁连覆灭后,几大门派元气大伤,尤其是焰麟阁阁主,大战以后直接失去了踪迹,焰麟阁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了副阁主百里思君。” 李焕疑惑道:“你说那个小姑娘?” 听到小姑娘三个字,司青澜差点笑出声,“你别看她那样,云宁一战因过度使用纹术,身上的经脉被毁了大半,为了适应剩下一半的经络才变成这个样子。”他一边道一边举起手来看着手掌的那簇火状的胎记,眼里不知悲喜,“继承了纹术的人命总是要长些。” 竹轩里的五人就这样呆到了日落,李焕和司青澜聊完后便找了棵树午睡了一会儿,夏侯珏和华伶一直呆在偏房里,火红的夕阳透过窗射进来,只见那被映成了赤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在榻上昏迷了一日的人终于转醒,他猛地起身,随即转过头,看见窗边站着个人。 那人身量高挑,肩宽腰窄,在听到动静后缓缓转过身,身后的夕阳照在他的背后,前半身投下一片阴影,一股压迫感猛然袭来。 封鸣下了榻,随机跪在了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请二殿下责罚。” 夏侯珏道:“焰麟阁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不怪你。”隔了半响,他又问道:“可有探到焰麟阁的阁主是谁。” 封鸣点了点头,沉声答道:“他叫,百里迟风。” ---- 喜欢请多多推荐呀 爱你们(*≧ω≦)
第44章 四十四 ======= 在淮州刺史姚大人的信文里,青俞城从初春开始气节紊乱,接连暴雨不断,农田无法耕种,水路的货运无法进行,水位在三日内便逼近了河堤,终于在第二日夜里被冲毁。 姚大人心觉蹊跷,若说洪水太过猛烈,冲毁寻常的河堤信也便信了,只是青俞城的河堤在十几年前由千炼塔建造而成的,其构造之巧妙,用料之坚固,怎会连五日都守不了。等暴雨停歇后,姚大人便在救灾之余去到了青俞城外围,从远处看被冲毁的地方,断面呈弯曲状,再仔细一看,像是两个相连的半圆形。 若是被水冲毁,缺口定是不规则的锯齿形,姚大人走近河堤再看,断面平整得像是被磨过,而侧面连接完整河堤壁面的地方有像是被烧出来的黑色痕迹,此等景象,绝非洪水所为。 “那殿下的意思是?” “姚大人已经写得很明了了。”夏侯珏道,“是焰麟阁炸毁了河堤。” 封鸣又问:“他们这么做是为何?” 此时夕阳已经沉落,夜里又风吹来,明月挂在竹林上头,在石路上映下一排摇曳的影子,夏侯珏坐在竹林旁的石桌上,对面坐着环着双臂的封鸣。 “炸毁河堤后,焰麟阁派出几乎所有的人手抢在官府前去青俞城救人救灾,”夏侯珏语气冷了几分,“同贺道玄麟一样的手段。” 封鸣不解道:“可当年讨伐祁连时明月山庄和焰麟阁不都是盟军吗。” “今时不同往日。” 说完后夏侯珏便不再言语,封鸣也自是不再多问,等到周围蝉鸣声起,封鸣站起来两三步离开了石凳,等封鸣再回来之时,脸上已经换了模样,夏侯珏看了他一眼,只道了句:“这次别被抓住了。” 封鸣跪在地上颔首接着跳上屋顶消失在了夜色里。 李焕从后院里找着一张木桌子,他把桌子搬到前院,又去屋里拿了四个凳子,摆好后司青澜就从后面的灶台上端上来几盘菜肴。 桌上总共五个菜,李焕看着最中间的醋鱼问道:“能吃吗?” 司青澜闻言冷笑,“那你就别吃。” 两人说话间,后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应声回头,看见华伶拉着夏侯珏的袖子往前走,夏侯珏跟在后面虽说还是那副平平的模样,只是这次看向华伶的眼里多了一丝看白痴的意味。 四人落座后便开始动筷。坐在上座的自是最年长的司青澜,司青澜是个生意人,心眼大又圆滑,不管对面是人是鬼都能笑呵呵的聊两句;华伶坐在司青澜对面,自从落座后便一直在吃,一刻也没停过,整个过程都没见她抬过头;夏侯珏更不用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是那个死样,吃着吃着偶尔也会和司青澜聊两句,坐在他对面的李焕也吃得气定神闲,看着华伶认真吃饭的样子,还会站起来去抢她的肉。 等明月高悬,一桌子菜也吃得干干净净,李焕帮着司青澜收拾完后便去寻了两坛酒跳上了屋顶,入目便是一个高挑的背影,他身上穿着赤黑色的麒麟服,这是焰麟阁弟子穿的衣服,竹轩里没有别的衣物可换,这还是司青澜从外院拿回来的。 焰麟阁的麒麟服衣摆只及小腿处,为了方便动作,衣服紧贴躯体,及其修身,还在太京时,夏侯珏总是穿及地的衣袍,虽然也是绝世出众,但今日这般看着,除了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他平日都散着的头发高高地束了起来,马尾倾落到腰臀处。 李焕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把手中的酒坛扔了过去。 前面的人从侧面抬手接下酒,李焕上前去坐在了夏侯珏旁边,把酒罐放在面前用牙齿咬开了盖子,接着他抬起头猛烈地罐了一口。 “上次和你喝酒还是在大牢里。” 夏侯珏提着酒不喝也不放下,就这么垂着拿在身侧,李焕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地道:“我知道那天救我的人是你,宋无音哪有这么好的轻功。” 夜里有风吹来,扬起两人的发丝,空气里弥漫着酒的香气。 “回到凌绝峰后我想了很多,其中就有你。”李焕道,“我在凌绝峰呆了太久,你来得又太巧,我以为那就是师父说的情爱,但其实只是我孤独太久,突然有一个长得好看的人陪我喝酒陪我聊天,我很兴奋很激动罢了。”他眯起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哪会这么容易,我对你说浅了是朋友,说深了只是我想下山的执念罢了。” 夏侯珏目视着前方,平淡道:“你说这些,与我何干。” 听到夏侯珏的话,李焕不甚在意,他放下手中的酒继续道:“无论你如何算计我,我都无所谓,只是林疏的仇,我不会忘记。” 说道这,李焕笑了起来,“下次见面,我要亲手杀了你。”
第45章 四十五 ======= 李焕回到厢房后司青澜同他说起了焰麟阁的事。 六十年前的青俞城里有座不寻常的小庙,小庙名唤麒麟庙,就在枫叶林的东南处,是青俞城的百姓们募捐集资搭建而成,里面供奉着一尊麒麟像,要说为何这样,民间里有一段传说。 相传淮州一处在几千年前是处荒蛮之地,此地雨水经久不衰,且带有煞气,沾染后生灵唯有一死,所落之处寸草不生。某日有一天间神兽迷失此地,神兽神性,雨水沾身却毫发未伤,神兽茫然四顾,所见之处苍凉一片,荒无人烟,便请求上苍降下业火,上苍听后顺应它的要求降下了巨大的火球,从遥远的上空穿过云层直坠大地,大火烧了七天七夜,烧尽了雨水里的煞气,待雾气散去后,整个淮州大地焕然一新,而神兽从那以后便一直呆在人间,因为它失去了重返天间的资格,作为降下业火的代价,如此千年神兽通了人性,化人后的世世代代都护着淮州一方水土。 可传说毕竟是传说,真正守护百姓的乃是枫叶林里的焰麟阁。因为焰麟阁坐镇青俞城,此处少有山贼强盗扰乱,百姓还因焰麟阁的族纹是麒麟的模样便把传说与焰麟阁相连在一起,说焰麟阁百里一脉就是那神兽的后代,感激又敬重,后来也就把庙建在了枫叶林旁。 这段传说人尽皆知,司青澜没有对李焕有过多的描述,他喝了口茶继续道:“可就在六十年前的立春,朝廷天震军突降淮州,下达禁邪令,说焰麟阁是异端邪派,追捧它信奉它的人也都是邪恶之人,天震军见之杀之,军队就驻扎在淮州的中心城外,青俞城的百姓日日夜夜惶恐不安,在逼迫之下和天震军一道砸毁了麒麟像,烧毁了麒麟庙,见到焰麟阁的人便喊打喊杀。”司青澜道,“可即便如此,天震军也在淮州杀了很多人,无论是百姓还是焰麟阁。这便是当年焰麟阁与几大门派还有夏侯文泽的军队组成盟军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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