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乾霎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反应……金金终于愿意让他亲了! 猫好,小猫好,大猫也好! - 大猫另一侧,季云琅嚎了几声眼疼,在江昼按着他担心地左看右看好一会儿后,说:“好了,师尊,不疼了。” 江昼怀疑,“没有骗我?” “没有,真不疼了。” “我是说,”江昼把他眼角未干的药水擦干净,“刚才眼疼,有没有骗我?” 季云琅:“……” 季云琅:“没有。” 江昼带他坐下,背靠上毛绒绒的炭炭,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他腕上的银链,“以后都不要骗我,云琅。” 季云琅:“嗯。”又问:“要是我骗了呢?师尊会生气,杀掉我吗?” 江昼把他另一只手腕也抓过来,并到一起,从怀里摸出了一根柔软的绸带。 季云琅认得,是他们住在蓬莱岛时,经常拿来绑对方的那条。 江昼不紧不慢往他手腕上绕,把他两只手绑到一起,轻声说:“我不会让你死。你再骗我,我就把你,绑住。到时候,就算你哭,我也不会放开你。” 季云琅被他讲得从耳根开始,整张脸都泛起了红,他垂眸,盯着江昼拿绸带在他手腕上打的结,唇角微微上扬,问:“师尊,你会绑蝴蝶结吗?” 江昼不会。 江昼:“会。” 季云琅抬了抬手,示意他绑。 江昼面不改色,“我不喜欢。” “我喜欢啊。”季云琅朝他坐近了点,跟他腿蹭着腿,“师尊绑我,不是该用我喜欢的结?” 江昼不动。 季云琅上了嘴,把他刚绑好的咬开,抓起他一只手,低下头来绑,示意他认真看,说:“师尊好好学,你以后要是绑我,不绑蝴蝶结,我就闹。” 江昼问:“我为什么要绑你,你会骗我?” “不是,”季云琅绑好了,解开,又给他示范一遍,“以防万一。” 绑了两遍之后,他问江昼,“会了吗?” 江昼根本没往脑子里记。 江昼:“嗯。” 季云琅笑,凑近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忽听头顶一阵翅膀扑腾声,伴随着“咕咕”两声,那只传信的鸽子再一次飞了过来。 这次炭炭没能去抓,它精准落在了江昼手边。 江昼拆开信来看,季云琅没拦。 江昼看信,鸽子扑扇着翅膀跳到了季云琅腿边,扇出些灵光到他面前,凝出一行字,又是云姝在骂他。 他抬手挥灭。 随后蹭到江昼身旁,环腰抱住他,脑袋搭在他肩头,跟他一起读面前的灵光信件。 云姝在信中事无巨细,讲季云琅怎么坑骗她,怎么绑架她,又讲季云琅抓了宋扬回八方域,卷轴名单自己收了起来,还讲,森罗兽骨殿里离奇出现了很多仙洲的家具,琥生说这是从蓬莱岛搬回来的…… 季云琅猛地捂住江昼眼睛,问:“师尊,你看到哪儿了?” 江昼反问:“你希望,师尊看到哪儿?” “我希望师尊一个字也没看,”季云琅诚实道,“你要是看完了,生气,我眼睛会疼的。” 季云琅现在身上没好透的只有眼睛,想磨江昼,也就只能从眼睛下手。 江昼闻言,抬手挥散面前的字,“我一个字也,没看见。” 季云琅心里舒服了,勾起唇,亲昵地抱紧他,在他耳旁说:“喜欢你,师尊。” “嗯。” 江昼有些冷淡,季云琅不满他这样,握上他的手,建议道:“师尊,你还在治病,我们总不能说走就走,你给她回个信,就说这些你都知道了,让她别再来烦我们了。” “好。” 江昼写完了,季云琅又说,“你再写,你很喜欢我,就算知道这些也不生气,不会对我怎么样。” 江昼手顿了顿,听他的,接着写。 他写完这句,季云琅朝他脸颊亲了一口,又说:“你再写……”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季云琅说一句他写一句,他写一句,季云琅亲他一下,洋洋洒洒写出了塞满一整个竹筒的灵气,其中一多半都是江昼在表达自己对徒弟的爱意。 季云琅满意了,给鸽子挂好小竹筒,亲自放飞。 又坐回去,挨蹭着江昼,甜蜜道:“师尊,你好喜欢我。” 江昼摸着自己被亲了不知道几口的脸,后仰躺到炭炭身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回道:“嗯。” 季云琅这样,让他本来想生的气都生不出来。 江昼今晚被他先发制人,用一句“师尊好喜欢我”架起来了,不方便跟他生气,但是他不会原谅季云琅。 别的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不能接受,季云琅为了骗他,甚至不惜毁了他们的家。 他从小就没有一个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的家。 小时候跟着江逝水和云征月,他们两个大人,家里养着三个孩子。 爹娘眼里只有彼此,江昼插不进去。 花珈和风洵整天黏在一起,江昼更不可能和他们亲近。 那时候在家里待着,他觉得只有自己最孤单。 后来到了仙洲,先住在云家,又搬到观海峰。 云晏最初跟他交好是有所图谋,清霄门的人与他来往是阿谀奉承,住在他们安排的地方,江昼无论何时都有一种孤独的、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住过的所有地方都不算家。 直到十岁的季云琅来到他身边,观海峰有些像家了。 季云琅把他带到仙洲那处宅子里住了五年,那个宅子又差点成了他的家。 再后来到了蓬莱岛,江昼亲自挑选布置好房子,接季云琅进去住,那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有家的感觉。 他和季云琅在家,也像当年的江逝水和云征月、花珈和风洵一样,无论何时都在一起,每天注视着彼此。 江昼很喜欢蓬莱岛上的那个房子,可季云琅总是很不珍视和他的家。 季云琅烧过观海峰,毁过他们住了五年的宅子,现在就连蓬莱岛上这个,他破坏时也毫不手软。 江昼边想着边看星星,忽觉怀里一软,季云琅又蹭了过来,怀抱住他,脑袋枕在他胸膛。 江昼不准备原谅季云琅,现在心里正烦他,季云琅又偏要来抱,他就只能硬邦邦开口:“云琅。” “嗯?” “给师尊道歉。” 季云琅当即:“对不起。” 听完他道歉,江昼正要自我调节,让自己好受些,季云琅就又开口,“师尊,我把家搬空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 江昼本来就烦,他还偏要提,就这样还好意思往师尊怀里钻。 他推开季云琅,冷声道:“嗯。” 季云琅没再坚持往他身边蹭,坐起身,揉着手边大猫软乎乎的毛说:“我们家,就算我不搬,师尊觉得那群上岛的八方域人不会去毁?是,他们的目标是云家,毁完云家之后呢,谁来约束他们?” 季云琅垂眸,揪着自己手上不小心薅下来的一团猫毛,“或者说,放他们出来的人根本没想过要约束他们,既然这样,不光是我们家,蓬莱岛上所有人的家都有可能被毁。” “师尊,我让你回信写喜欢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跟我生气,是因为你本来就不该跟我生气。”季云琅盯着他,缓声道,“咱们家被毁,是我做的,但是错不在我。” 江昼面上霎时结了一层寒霜,冷冷跟他对视。 季云琅早就长大了,什么都能知道。 所以现在跟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要跟他摊牌? 季云琅有什么牌能跟他摊? 江昼越想,心里越凉,他等着季云琅说出一些让他生气的话,然后他就需要克制自己,不去跟徒弟吵架。 “当然,”季云琅说着,又蹭了过来,双臂怀抱住他,语气变得亲昵,“师尊把家布置得那么好,我说毁就毁了,的确做得不对,会让师尊伤心。” “所以我应该跟你道歉,师尊,对不起。” 江昼不语,季云琅倾身过去,吻了他的唇。 江昼不回应他,季云琅直接跨坐到他身上,又去碰他的唇,轻声说:“亲一下,师尊,你不想亲,是在怪我?” 他这样,江昼也不好再给他冷脸,敷衍地回了吻。 季云琅没要求他再热情些,从他身上下来,在他身边躺下,跟他一起看星星。 炭炭的绒毛很热,软乎乎的,季云琅躺着,刻意把脑袋往江昼那边凑,握上他垂在身侧的手,“师尊,其实我无所谓有没有家,跟你在一起,我住哪里都行。” “嗯。” 江昼态度依然冷淡,季云琅也不说什么了,离他更近,侧过身来,脑袋搭在他肩头。 江昼还在看星星,季云琅看他。 “八方域,没有星星。”江昼突然开口。 季云琅说:“我知道。” 江昼问:“八方域为什么,没有星星?” “谁知道,因为没人看吧。”江昼主动跟他说话了,季云琅松了口气,把手臂伸过去抱上他的腰,枕在他肩头闭上眼,“反正我不喜欢看星星。” 他原本觉得说到这里就够了,怕江昼想不通,又补充,“我只喜欢看你。” 江昼果然没想通,听到他的话,才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季云琅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江昼真的,笨笨的。 “你爹娘,”江昼说,“希望八方域有星星。” 不止星星,仙洲的土和水,灵气和生机,他们都想要带到八方域。 “然后呢?”季云琅问。 “然后,死了。”江昼不看星星了,侧过身来把他抱进怀里,声音很轻,重复,“死了。” 季云琅回抱住他,问:“死了,那要怎么办?” 江昼说:“我也死。” “你也死?那我怎么办?” 江昼沉默,倒退到上一个问题,“我不死。” “你不死,是因为要给他们报仇?” “我……”江昼噤了声,把季云琅从怀里推开,看着他的眼睛,“你在问什么?” “随口问问,师尊不想说可以不说。”季云琅又把自己窝进他怀里,“师尊,我不会像爹娘一样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江昼没说话。 季云琅不喜欢他不理人,这样聊起什么来心里都没着落。 他想了半晌,决定问问江昼要不要亲热一下,就算是在外面也没关系,他们可以悄悄的。 这样也可以顺势多跟江昼说些话。 想好了,他碰碰江昼,“师尊?” 江昼没应声,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了。 季云琅轻轻从他怀里出来,坐起身,盯着他看。 江昼枕在炭炭身上,黑发散在脸边,和大猫金色的绒毛相映衬,他怀里被季云琅滚过几遭,领口早变得很乱,微微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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