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握住他脚腕,猛地拽了一下,季云琅差点被他抓下椅子,堪堪扶住桌沿,“你……” 江昼一手拽着他的脚腕,另一手在桌上,把册子推给他,说: “还剩两个没杀,让五大派的先去找,我们不用等。明天开始安排人,往仙洲运尸体。” 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脚心处越来越烫,季云琅笑了笑,“好,把他们全送回家,之后呢?他们的家人,你杀不杀?” 他语气平常,隔着喜烛看向江昼的眼神却含情脉脉,仿佛不管江昼怎么回答,他都支持。 江昼垂眼,指腹跟着一起抵他的脚心,用力按了按,说:“不杀。” 季云琅被他按得从脚心向上,全身都麻,呼吸急了急,说:“好。你在给我按摩吗,师尊?” 江昼闻言松开他,让他接着踩,说:“这些人做过的事,他们的家人会知道,仇人也会知道。” “我懂,有仇报仇。” 季云琅把册子推过去,收回脚,走到江昼身边,指着那些名字说: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你不光要安排人把棺材送到他们家门口,还要留人讲故事,咱们的人嘴笨,讲了人家还不一定信,想让他们的事在仙洲曝光,只靠我们,并不可行。” 江昼有自己的考虑,不喜欢听人安排,季云琅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只知道自己眼前现在一片红,季云琅本来就爱穿红的,江昼喜欢,现在换上婚服,江昼更喜欢,只觉得他怎么穿都好看。 “……他们的家人看到尸体,第一反应只会是愤怒,到时候气全撒到送尸体的人身上,咱们的人要是挨了骂挨了打,一急,沉不住气,可能当场发飙……!” 季云琅还在给江昼分析利弊,突然被拦腰一带,坐到了江昼腿上。 “你……”江昼手在解他衣带,季云琅笑了,“你真讨厌,刚才不要,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跟你聊正事,你又想了?” “嗯。” 洞穴很静,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烛火轻微颤动。 雨一直很小,他们住的洞穴幽深,风也不可能拐了弯刮进来,可喜烛的火光实在太活泼,伴着雨声,无风自动,轻颤变作激颤,快灭时又变回轻颤,周而复始,几番轮转,蜡油克制不住地向下流淌。 忽而,洞外雷雨大作,似乎是受到雷雨的冲击,红烛的火苗狠狠颤动,雷声越大,它颤得越快,雨声越凶,蜡油淌得越多。 它还穿着那层红艳艳的喜庆的外衣,看着体面,衣冠楚楚,是新婚爱侣缠绵时彻夜不熄的见证者,本该亮到天明,可才过去两个时辰,它就已经被洞外的风雨和流淌的蜡油作弄打湿,不成样子。 雨再下,就该彻底融化掉了。 季云琅身上半挂着喜服,面颊绯红,趴在江昼怀里喘气,他还在江昼腿上坐着,嘴也刚从师尊肩头松开,留下一个渗血的牙印。 江昼这回格外不讲道理,既让他自己来,又不停使坏,季云琅没疼多久就舒服,没舒服多久又疼,脑子都昏了,对师尊既怕又爱,舍不得离开。 江昼喜欢他这模样,完事了还不停亲他,季云琅边跟他亲,边在他怀里翻阅手上的册子。 “师尊,”一吻结束,季云琅没跟他再亲,提醒他,“你不能只让咱们的人去送棺材,他们嘴笨,说不出什么东西,不会吵架,只会揍人……!” 他话没说完,江昼就往他脸上咬了一口,不满道:“你在骂我?” “……” 季云琅凑近亲他一下,以德报怨,“没有,是你敏感了。” 他态度好,江昼不说什么,吻了吻他脸上的牙印,示意他继续。 “现在关的这些五大派弟子,你只让他们种地,太浪费了,我知道你跟他们讲过八方域的事,他们也是因为你的话,对我们的人转变了态度。” 季云琅点点名单,“尸体,让他们去送,不同门派分发一下,不让他们送本门派的。我们的人只负责监督他们送过去,不露面。” 季云琅腿酸,从他身上下来,换了个角度又坐回去,合上册子。 “曝光的事我们再等等,现在人还没处理完,等全抓干净了,探探五大派那边的口风。” “他们要面子,对外的一些场面话,比我们会说,也比我们说得好使。” “我稍后给他们传封信,这件事最好不需要我们开口,由他们曝光。” 江昼想了想,把他被扯开的喜服由里到外一件件穿好,托住他的屁股,问:“你是想,我们什么也不说,当受害者,等仙洲人来……” 他停了停,似乎在想一个准确的词。 季云琅:“怜惜,心疼,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仙洲人都这样,喜欢听故事,轻易就会跟着愤怒,况且我们本来也是受害者。” 江昼点头,“可以,你安排。” “好,那我现在……” 季云琅刚要从他腿上下去,江昼就抬起他屁股,把他压到了桌子上。 季云琅:“我去干活。” “天亮再去。” 他亲自穿又亲自脱,季云琅推他,“没成亲呢你就这样,等我们成了亲,你买那么多婚服,我岂不是夜夜要跟你搞这些?” 江昼:“不是。” 季云琅:“不是?” 江昼:“白天也能。” “……” 季云琅笑,骂他:“真不要脸。” 江昼托了下他的腰,俯身亲吻,“你喜欢。” 天光大亮,炭炭在外面玩够,跟骨龙你追我赶进了洞穴,准备回家睡觉。 季云琅恰好这时候出来透口气,他随意系着衣服,领口半敞,身上或红或紫的痕迹还没来得及遮。 猝不及防碰上两只凶兽,他下意识拢了拢衣服,教育它们,不要夜不归宿,娘知道了骂。 炭炭“喵喵喵”反驳他:就是娘带我们出去的! 骨龙最近常跟小猫玩,自己也变得小小的,游过来蹭了蹭季云琅脚踝。 大猫在这时慢悠悠进了洞穴,很久不见自己的崽子,它很开心,想过来舔舔季云琅。 可刚走近,它就看清崽子脸上、脖颈上、手腕上、脚腕上甚至小腿上遍布的奇奇怪怪的痕迹,很多地方一看就是被牙咬的。 “吼——!” 黑虎怒了,岂有此理!敢在它的家里咬它的崽崽?! 它走近季云琅,先是上下闻了闻,随后亮出爪尖,露出利齿,静悄悄循着气味,走进了洞穴深处。 江昼听到声音,以为季云琅透气回来了,自行藏到拐角处,准备等徒弟一拐弯就偷袭,把他抱个满怀。 闹腾一夜,两人现在浓情蜜意,最适合趁热打铁,再亲热亲热。 下一瞬,就被愤怒的黑虎扑倒在地。 “?” 黑虎对江昼本来的脸和味道都熟悉,可他现在是师尊的模样,而且戴的皮还上有黑虎没闻过的新气息,自然而然被黑虎当成了咬伤自己崽崽的陌生人。 季云琅本来在外面玩小猫小龙,听到里面有声响,急忙进去,见黑虎大张着嘴要咬江昼,过去阻止,抱着江昼往后退,用小猫话问:“娘,你干嘛?” 黑虎担忧地看着他,说,没想到你是个怂崽崽,被咬了都不敢咬回去,让娘很担心。 季云琅沉默。 片刻,他说:“那我咬回去,你别跟他打架,不然他揍你。” 黑虎摇摇脑袋,紫眼珠里满是愧疚,对他说:就算娘打不过,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的,怪娘没有教过你,让你这么大了还不会捕猎。 季云琅:“我知道了。” 江昼莫名其妙被黑虎扑倒,此刻又听徒弟跟它讲了那么久自己听不懂的小猫话,心里正不爽,季云琅就转过头来,拽着他领子朝他脸上重重咬了一口。 江昼刚要说话,那牙就向下,又朝他脖子上重重咬下去。 江昼问:“你干嘛?” 咬住就没分开,季云琅拽着他领子,学着老虎拖拽猎物的模样,把他拖到榻前,随后抱起他,重重往床上一摔,松嘴,答道:“捕猎。” 他示意江昼看不远处的黑虎,“我再不给娘看看我捕猎的本事,它要担心了。你现在已经被我咬死叼回窝里了,师尊。” 江昼:“哦。” 他闭上眼,一动不动。 季云琅又用小猫话跟黑虎交流了两句。 江昼感受到黑虎的肉垫在自己脸上拍了拍,似乎在指导季云琅,下一刻,季云琅又扑上来朝他侧颈咬了第二口,在他耳边悄声道:“娘说没死透,要补上一嘴。” 于是江昼指尖溢出灵光,包裹住身上活人的气息,让自己闻起来像是死透了。 黑虎似乎满意了,又指导了季云琅几句,转身离开了洞穴。 江昼装死不睁眼,感觉季云琅坐到了自己身上,问:“又怎么了?” “娘说可以了,让我吃掉你,吃得骨头都别剩,就算我合格。” 季云琅俯身,在他颈间闻,自语道:“这么香,从哪儿下嘴呢?” 江昼睁眼,朝他屁股上摸了一下。 季云琅笑,刚要说话,洞口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叫。 黑虎折返回来,本意是想看崽子吃得香不香,没想到那个猎物还没死透,而且…… “吼——!” 它又吼了一声。 江昼被它吼烦了,问季云琅:“什么意思?” 季云琅神色复杂,扯过被子,把他的脸盖住,缓缓道: “娘说我好怂,问我为什么允许这个猎物摸自己的屁股,还说,今天就盯着我,我要是不把你咬死吃光,它就要开始特训我,让我变成一只……” 他停顿。 江昼:“什么?” “合格的老虎崽崽。” “……”
第106章 小猫咪 大老虎觉得自己偏心,只照顾有毛的崽崽,忽略了对没毛崽崽的教育。 它不再经常带小猫小蛇出去玩,反而一直陪在季云琅身边,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他。 因为它的存在,季云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允许江昼换脸,说:“它知道我已经把你吃掉了,把你的皮藏好,不要再让这里出现那张皮的气息,我可不想被它叼去学习捕猎。” 不换脸意味着不方便亲热,每次在家里用胡夜的脸,总是要临门一脚停下,季云琅宁肯滑溜下去用嘴,也不肯跟他做。 有时江昼退一步,想要用腿,季云琅会冷笑,“当我不了解你?江昼,给你用了腿,你突然拐个弯儿干点别的,我阻止得了么?” 江昼:“又不是没有过。” 用过腿,也干过别的,怎么还是对他的脸这么排斥? “那都是你强迫我,”季云琅说,“我不喜欢。” 他不喜欢的事江昼总不能逼他,所以后来江昼也不跟他亲近了,连牵一下手都不乐意,故作冷淡地说:“别强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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