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建筑由中间开始塌陷,中间也是是破损最严重的。 唯一还能看出天环原本面貌的,只剩下建筑两侧的残骸了。 除了承重力不足的六楼,低层东西两边的承重墙和承重柱还在寒风中孤立着。但也是经历了一场大战,随时要倒塌的模样。 这些建筑左右两边的、距离爆炸点最远的墙,在这一大片废墟中成了最安全的庇护点。 废墟中漏出几处人的肢体,江也还以为是没来得及撤出去的本地人。 仔细看去,发现了被烧焦到边缘卷曲的截断面,那里面竟是中空的。 原来那只是塑料模特,江也白担心一场。 太惨了。 太疯狂了。 “他比你还疯。”徐侧说道。 “过奖。” 是的,江也认为“疯”是一个夸人的词。 ... 江也席地而坐,靠着身后的墙,开始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他很清楚,接下来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 现在安全后,他开始思考一些被忽略掉的问题。 徐侧每一次的出现时机都太巧了。 “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江也问道,“蓄谋已久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江也他是被徐侧利用了吧。 徐侧说道:“不是。”他只是在觉得江也需要帮忙的时候,顺手帮了一下而已。 江也松了口气,如果徐侧能知道植宿策划的一切,那么徐侧真是怪物了。 毕竟植宿就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就连植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爆炸。 徐侧又说:“看看你的积分。” 江也照做,发现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涨了?为什么会涨?” 江也疑惑,没想到刚才的爆炸也有给自己加分。 植宿造成的破坏,江也竟也成了利益既得者。 江也的积分由450变成了1170,涨幅是720,如果按照最高级别的破坏——九级破坏来计算,那么这次江也造成了八次九级破坏。 真是这么算的吗?怎么看都不太合理。 “加了多少。”徐侧问。 “720。”江也抬头看着身旁的徐侧。 “大于90积分的,算作是九级以上的破坏,720积分是八次九级破坏,所以是十六级破坏。” 江也听明白了,“所以180积分是十级破坏,270积分是十一级破坏。” 他撑着下巴,心想,这么关键的信息,夏居然不说明白,是因为觉得他们外来者不可能会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吗。 江也的反应速度很快,让徐侧不由得侧目注视着他。 “难道夏撒谎了?九级难道不是最高级别的破坏吗?” “他没撒谎。” “九级破坏以上的是隐藏规则,也是后来加上的”,徐侧说,“因为很少外来者能达到九级以上的破坏,所以这项隐藏规则就不纳入【罪恶都市】的游戏规则里。” “你很了解嘛”,江也接着这个机会继续问道,“那五名界面粉厂爆炸案呢,那个九级破坏,是因为九级是上限,还是他们达不到十级的门槛?” 面粉厂爆炸案...... 徐侧深深地看向江也。 江也皱眉,“怎么,不能说?” “差一点。” 差一点是什么意思,是差一点就到达十级破坏了吗? 徐侧连这都知道,是不是也知道通缉榜上的那几个人的信息? 这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江也没有追问到底,而是点到为止。 江也认为,别人不想说的或是不能说的,再逼问也没用。 他和徐侧始终保持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距离感,江也不仅是对徐侧这样,对没有纳入自己范围的人都是如此。 ... 徐侧自上而下地看着江也,从他侧面的角度,能看见江也发丝遮挡下的耳朵还有鼻尖。 因为刚才的惊险逃生,江也的这些地方供血不足,苍白得很。 他看向江也的唇,发现对方好像还要问什么,但只是嚅动了下,又不说了。 不问了? 徐侧竟有些失落。 如果江也继续问的话,徐侧想,自己应该是会乐意解答的。 ... 江也不知道徐侧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在气氛冷下来之前,转移了话题。 他开玩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怕会分走我的积分,所以才不参与进来的呢。” 他这话说完,气氛安静了一瞬。 明明人数多少对积分的分配没有影响,更何况他们两个一个是猎罪者一个是罪恶者,获得积分的途径都不同,但徐侧却不接话,也不反驳了。 江也一愣,他怀疑地抬头,看向抱手靠在墙边站着的徐侧。 “......” 徐侧这幅态度是什么意思,真被说中了心思? 但徐侧又不是不知道,江也所说的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 两人视线相撞,江也能感觉到徐侧先前的视线是停留在自己的耳朵上的。 他不自在地抬手揉了揉耳朵,这时,他看到徐侧眨了眨眼,很轻很快,然后从耳朵移到了江也的脸上。 江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然后又放缓了,胸前的起伏都刻意压了下去。 对方的目光描绘着江也的脸,他的视线存在感很强,似乎带了刺。 又不像是单纯地看,就好像在看一块蛋糕或是烤肉。 江也只有在饿了一个星期的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气氛安静得可怕,偶尔碎石落地的声音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把氛围称得更加尴尬。 江也控制不住脑海中发散的思绪: 徐侧他看我|干什么,那是什么眼神,我的耳朵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又盯着我的脸做什么,他不觉得很奇怪吗,哪有这样看人的...... 他越想越觉得惊悚。 在这种诡异的想法加持下,一向能说会道的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还是徐侧主动打破了这种局面,“其他人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徐侧看起来没有一点担心其他人的意思。 江也只觉得徐侧这样子更加可疑了,要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想,何必转移话题呢。 但现在,他只好压下心中的这股怪异,顺着徐侧的话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你救的我。” “......”徐侧放弃对话了。 这时,熟悉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将这处废墟包围。 是猎罪者工会的人来了,听这阵势,还不止十几个。 他们不能继续待在这样明显的地方了,江也只好暂时放弃寻找柯乐他们的念头。 现在更主要的是,躲避猎罪者工会的搜查。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江也还不想这么快走掉。 “嗯。”徐侧应声,江也的提议正合他意。
第099章 罪恶都市[35]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手机放在玻璃桌面上震动个不停。 一个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的就是他的手机。 铃声持续地响着,但是他却没有接听电话的意思。 他一只手拿着打火机把玩着,修长的手指将打火机灵活地玩弄于指间,另一只手臂搭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在沙发的边上还搭着一条黑色的毛领大衣。 这个男人有着和植宿一样的白发,看上去二十多岁,比植宿年龄大,长相也更成熟。 他的右边眉尾上打了一个眉钉,是黑色的钻石,很小的一颗,在没有反光的时候,远远看去像是一颗痣。 “不接吗?” 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黑发男人问道。 这个男人看上去年龄和白发男人差不多,他的唇下也打了一个同款的唇钉,同样是在右边。 他的坐姿比白发男人豪放多了,是横躺在沙发上的,修长的身子几乎占满了整个沙发,膝盖窝搭在沙发扶手上,小腿悬空挂在沙发外。 白发男人没应,他又喊了一声,“傅道谦。” 傅道谦终于有动作了,他身子前倾,拿过了桌子上的手机。 “这里的手机几乎用不上,有人给我打电话就说明出事了。”正是因为如此,傅道谦才不想接的,太麻烦了。 傅道谦看着电话上的号码,皱了皱眉。 许斯宁无所谓地说道:“你不想接就不接。” “万一是找到Chris了呢。”傅道谦看了眼把玩着蝴|蝶|刀的许斯宁,接通电话的同时,还说道:“小心点,沙发都被你扎烂了。” 许斯宁的那张沙发,无论是沙发背还是屁|股坐着的地方,都出现了大小不等的口子。 无一例外,都是在许斯宁玩刀的时候弄烂的。 他的刀法很烂,是不会炫技的烂,如果要动真格的话,那说不准谁输谁赢。 傅道谦接通后,按下了免提。 许斯宁看着他,把手中的蝴|蝶|刀收也不收地朝对方扔去。 后者很自然地接过了,这熟练的样子,像是这个动作已经进行了无数遍。 傅道谦左手接过刀后,也不用换手,就这么用左手耍起来刀花来。 眼花缭乱同时又流畅得很,如果不是他主动停下,几乎没有卡壳的地方。 电话就放在茶几上,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等着电话对面的人主动开口。 “天环塌了。” 傅道谦和许斯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意外。 —— 江也藏身在仅存的残墙后,猎罪者工会的人一时半会还搜不到这里,他在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正往此处废墟走来的沈知聿。 沈知聿来得挺快,他下车匆忙,走路大步流星,看着一副着急但又在尽力克制的模样。 他没有失去理智,而是让身边的猎罪者把一个围观群众抓过来,在他面前问话。 “他好像生气了。” 江也能猜到沈知聿生气的原因大概有60%是因为植宿。 身后的徐侧倒是对眼前的情景兴致缺缺,或者他对任何东西都是这样的态度,他不知道江也为什么会知道沈知聿的想法,明明沈知聿看起来还是一副状若平常的样子。 “关心这个做什么。” “你不懂。”江也哼笑一声,说,“我有点好奇,植宿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 徐侧不明白,也不再问了。 ... 这些赶过来的猎罪者把废墟围了起来,像是正在等待沈知聿的下一步命令,他们目前还没有要清理现场的动作。 很快,江也就能知道他们在等的是谁了。 ... 突然,其中一辆工会的警车被重物撞击,发出很大一声的声响。 在这附近的人都被飞出来的大小不一的零件误伤,纷纷发出了哀嚎。 等到烟雾散去,人们也看见了站在凹陷扭曲的车顶上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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