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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真香定律

时间:2024-07-19 0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王琅之

  薛玉京把车拐进一个胡同,这是京城郊区一片平房区,住的人鱼龙混杂,水泥路上淌着不知哪户人家刚倒出来的洗衣水,墙缝里钻出丛丛杂草,和衣冠楚楚的薛总十分不配。

  他按照之前助理发来的门牌号找了一会儿,终于在第三排巷子的最末尾找到了要找的人家,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人应答。

  薛玉京不死心地又“砰砰砰”敲了起来,这一敲不要紧,隔壁邻居家的狗像是疯了一样狂叫,没多久传出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两句谩骂,有人踢踏走过院子的声音响起,之后隔壁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靠在门口,斜觑着薛玉京:“你找老冯家有事?”

  薛玉京想想,上前递了根烟:“我是他之前干活地方的经理,来看看他。”

  “哦。”

  那人一看薛玉京的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听他这么说,就没了什么防备,本来他和姓冯的也不过是点头之交,那人生僻得很,根本交不了朋友,便道:“他昨天突然搬走了,连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估计也没和公司打招呼吧。”

  薛玉京暗骂一声,又套了两句话没套出什么来把一整盒烟甩给那人就告了辞。

  邻居回房后,薛玉京甚至不信邪地亲自翻进去看了一遍,果然是人去楼空,连根草都没剩下。

  “艹。”

  只听一声国骂,薛玉京按按耳机,十分气急败坏:“来晚一步,让这货给跑了!”


第085章

  刚刚下过雨, 缓解了一些空气中的闷热,冯一苇一手插口袋,一手提着保温壶, 笨拙地迈过地上的水坑, 一转弯走进了漆黑的楼道里。

  他熟门熟路上了二楼,用钥匙打开屋门,进屋之后谨慎地看了眼身后, 方才关上门,摘掉头上带着的棒球帽。

  冯一苇的妻子罹患癌症, 正在住院治疗,从他脸上的憔悴也可以看出连日来奔波劳碌的痕迹, 打开手机, 和某个号码的通话还停留在一个月前, 他仓促离开京城,在这里落脚的时候。

  他的手在那个号码上摩挲, 正要拨出去的时候却忽然停下, 无声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冯一苇警觉地坐直身体, 等了一会儿敲门声还没有停, 他方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是谁?”

  门外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物业, 处理楼上漏水问题的。”

  他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倒真是物业, 便打开了门,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句, 便从物业身侧猫眼的视线盲区里踱出一个人来。

  来人相貌英俊气度不凡,S级Alpha的气场环绕周身, 哪怕一身休闲打扮也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薛玉京轻轻吹了个口哨:“你可让我好找啊,冯先生。”

  冯一苇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光看外表便知道一定不是普通人,更遑论他身上那股强大的S级alpha气息,他下意识想要关门,却已经被薛玉京抵住了门板,甚至挤进屋内。

  “你干什么?”

  冯一苇后退一步:“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薛玉京不在意地笑笑,挥挥手让物业离开,自己关上门:“报警吧,正好我这里也有一桩旧案,想要让警察叔叔来查查。”

  他开门见山: “五年前发生在红石体育馆的那次演唱会事故,冯先生有没有什么好和我交代的?”

  “你。”

  冯一苇目光闪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听不懂不要紧。”

  屋子里的沙发陈旧却还算干净,薛玉京扫了一眼,便仿佛主人一样地坐了下来:“我受我一位朋友之托来查这件事情,所以之前还做了些功课。”

  他抬手示意冯一苇坐下:“不如让我为你分析一下眼前的情况,如何?”

  “我呢也不和你藏着掖着,没什么意思,我已经查到白梓清最近无缘无故给你转了一大笔钱,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冯一苇在薛玉京的对面坐了下来,到底是有知识学问的人,很快便从错愕中恢复了一些冷静,他双手交叠,是一个防御的姿态:“我和他父亲是故交,我需要钱,所以和他开口借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哦?故交?”

  薛玉京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可是我好像了解到,白梓清并不是你这位故交的亲生儿子,而是收养的,恰巧,二十多年前,你曾经向警方报过失踪案,而你失踪的孩子,和白梓清年纪好像是一样的啊……”

  冯一苇的手狠狠一紧,目光瞥向一边:“那又怎么样?和我走丢的儿子一样年纪的孩子多了去了,至于白梓清是怎么被收养的,那是他们家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派人去问过白家夫妇,他们好像承认了你是白梓清的亲生父亲啊……”

  薛玉京话音刚落,冯一苇骤然抬头,看向他的眼底赤红。

  而薛玉京还不嫌事大地补充了一句:“难道你想听听录音吗?”

  的确,他在来之前让人装作警察去拜访过白家夫妇,说是想给曾经的失踪案结案,白家夫妇是很单纯的,直接交代了冯一苇曾经在五年前找到了他们,他们也表示愿意让白梓清认回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冯一苇之后不辞而别,这件事便没有实现。

  冯一苇有些慌了,他开始明白眼前这个人的势力,似乎已经到了只要他想查什么事情,就一定能够查到,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阻挡的地步,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是对的,干脆保持了沉默。

  看着冯一苇的慌乱,薛玉京更加气定神闲了,他手指点点茶几:“而就在你找到白家想要和白梓清相认的半个月后,你突然被安插进了那个体育馆演唱会的施工项目组,一个半月后就发生了演唱会事故,而你也从此离开京城,和白梓清几年没有联系,却在今年突然出现,还接受了白梓清的一大笔钱,难道你想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那又怎么样?”

  冯一苇大声说:“我和那场事故根本没有关系!你凭什么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在这里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诽谤!”

  “诽谤?”

  薛玉京笑出声来:“好,你可以告我诽谤,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以上这些证据,虽然不足以将你定罪,却足以重启当年案件的调查,你难道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那么天衣无缝?当年和你一起参与那个工程的人,一个都没有注意过你的异样?”

  “何况。”他稍稍向前探过身,“你也曾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工程师,难道对于无辜受害者,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冯一苇的嘴唇动了动,最终狠狠咬住,好像生怕从那里透露出任何一个字眼。

  薛玉京乘胜追击:“就算不谈这些,你的妻子癌症晚期,我已经向医生了解过,如果现在将她转院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治疗,还是有存活的可能的,你却在治疗最关键的时候带她离开了医疗条件最好的京城,在这个小地方躲躲藏藏,身为一个丈夫,你觉得对得起她吗?”

  “如果现在重启立案,你一定会被警方带走,到时候你的妻子可就没有人照顾了,而如果你配合我交代清楚事情始末,我可以保证,等你的妻子转危为安之后,再处理你的事情,你怎么想?”

  冯一苇双手狠狠交握,身体不住颤抖,就在这是,薛玉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我呢,也不想用太强硬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所以希望你配合一些,自己把实情说出来。”

  他手指夹着名片,轻轻按在桌子上:“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看清上面的头衔之后,冯一苇眼神变得惊恐,最终深深垂下头去,肩膀不住颤抖:“你真的能保证,等我妻子病好之后再解决我的事情?”

  “可以。”薛玉京答应得爽快。

  他的保证一出口,冯一苇的将头埋进掌心,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竟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断断续续,说出的话也被压得不成句子:“我承认,当年的那场舞台事故,是我动的手脚,是为了梓清,是我对不起梓清,他是我的儿子啊,可他为什么不是我和我老婆的儿子,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在他磕磕绊绊的话语中,事情的真相渐渐被还原出来。

  冯一苇和妻子方禾是大学同学,交往四年感情一直很好,毕业之后,冯一苇顺利凭借自己的学历和能力入职了一家薪水很高的公司,一年之后两个事业稍微稳定的年轻人便迈入了婚姻的殿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方禾却始终没能怀孕,两人去了医院检查,大夫方才告知是方禾的子宫先天畸形,没有办法生育,虽然冯一苇当时表示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离婚,可是从那以后,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冯一苇原本坚信自己会遵守承诺,就算没有孩子,也可以用爱维系他和方禾的婚姻,直到他在一次公司团建醉酒后和女同事上了床。

  那个女性omega怀上了他的孩子,还不声不响地生了下来,直到孩子满月之后,带上家门逼迫冯一苇和妻子离婚。

  冯一苇还是很爱他的妻子,所以就算方禾震惊伤心之下表示愿意和他离婚,他还是不愿意放手,并且试图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在孩子过了哺乳期后试图通过打官司的手段让孩子回到自己的身边,期间白梓清的母亲患上了抑郁症,自杀两次都被救了回来,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法官认为母亲不适合抚养孩子,最终将孩子判给了冯一苇。

  判决下来的当天,白梓清的母亲便一把火烧毁了住宅,等到大火被扑灭,废墟中却只找到母亲一个人的尸体,小孩子不见了踪影,有人说看见白梓清的母亲将孩子交给了一个男人,有人说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冯一苇报警之后,警察也没有找到失踪的孩子,唯一的线索是,有人曾在车站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一直在哭的小孩,年龄和穿着都和描述中很像,有人说那个男人买的车票是一千公里之外的S城。

  无尽的愧疚和痛苦折磨下,冯一苇和方禾选择离开了家乡去了S城,却没有在那里找到孩子,之后他们便一直活在寻找孩子的路途中,一直找了二十多年。

  直到有一次他在电视上看到白梓清的脸,那张脸他死去的母亲过分相似,而且年龄也是一样,冯一苇几经周折打听到了白梓清的家,找到了白家父母,对方知道了他的来意,表示愿意让他和自己的儿子做亲子鉴定,而亲子鉴定的结果,白梓清正是他的亲生儿子。

  当白梓清问起自己的身世的时候,也许是对他已故母亲的愧疚,也许是不想欺骗自己的儿子,冯一苇选择把当年的实情告诉了白梓清,白梓清当时十分崩溃,并不愿意承认这个父亲,冯一苇是能够理解孩子的心情的,他奔波多年终于找到白梓清,看到他受到养父母很好的照顾,也并没有奢望能够认清自己的孩子,于是决定离开,然而就在他踏上回程的前一刻,白梓清出现在了车站,要求他为自己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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