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害怕我,现在怎么不怕了?”徐栾睨了后者一眼,他盯着后者看了会儿,忽然道,“能亲你吗?” “我可以说不能吗?” 徐栾倾身到少年面前,窗外浅金晨曦落在他的脸上,他头一回显得没那么鬼气森森。 只是一个颇似早安吻的浅吻,连齿关都没撬开,徐栾只在江橘白唇面温柔地贴了一会儿。 江橘白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睫,他心脏重重一跳,没像早操慢跑那一下产生疼痛,但让他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 少年一把推开了徐栾,仓皇避开了对方居然有了温度但又太多垂涎和阴森的注视。 徐栾顺势与江橘白拉开距离,但眼神还缠绵在少年的脸上。 “我为什么要怕你?”江橘白全当那段畏畏缩缩的过去不存在。 “是啊,你恃宠而骄。”徐栾唇角扬起来。 “是你太喜欢我了。”江橘白淡淡道。 徐栾托着腮,青灰的面上是纵容的表情,语气阴诡,“那你好厉害啊宝贝。”
第64章 新的 江橘白懒得答理徐栾了。 他也想恶心恶心徐栾,但他心里有底,他怎么都不可能恶心得过徐栾。 徐栾哪怕一言不发,不需要他开口说一个字,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 就挺恶心的。 徐栾伸手,用指尖戳了江橘白的脸一下,“宝贝怎么不说话?” 江橘白抓起一本书就朝他拍过去,“别烦。” 江小梦吃着棒棒糖和好姐妹嘻嘻哈哈地从教室里进来了,她一眼看见江橘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一旁的空气拍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 看见有人进了教室,江橘白放下书,他推开徐栾,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徐栾顺势坐上窗台,他手指很自然地贴上少年温热的后颈。 没人能看见他,所以他光明正大地将少年变成了私有。 下午时分,新的分班表出来,1班又将离开三分之一的人,新的三分之一将进入到这个大家庭。 陈芳国让江橘白自己选座位,江橘白懒得搬书懒得忙活,他还是原座位。 他不换,江小梦也不换。 不少成绩好的则换到了教室中间那几排的中间位置,视野好,还不用吃粉笔灰。 徐文星反而从前面调换到了后面,他成了江橘白的前桌。 “请多指教。” 江小梦对这个温和又有风度还很帅的班长印象特别好,江橘白第一好,徐文星就是第二好。 女生不住点头,“多指教多指教,不过别人都是往前挪,你怎么还往后面来啊?” 徐文星捶了两下自己的脖子,说道:“前面总是仰头看黑板,脖子酸,而且我有点太高了,感觉会挡着我后面的同学。” 江小梦趴在桌子上一直点头,“对,对,对!” 江橘白低头在解一道物理题,像是没听见同桌和前桌的聊天。 “饼干吃吗?”徐文星拿着一包撕开的饼干,递到江橘白眼前。 江橘白抬了下眼,“我中午吃得挺多的,不饿。” “也不一定要饿了吃嘛,什么时候都可以吃零食啊,我吃我吃。”江小梦眼巴巴地看着徐文星。 徐文星:“你要吃?” “嗯嗯,我要吃。” 江橘白没要的,江小梦吃了两片,她一边咀嚼一边感叹,“奶香味好浓啊,跟学校小卖部里卖的那些不一样。” 江橘白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爱吃零食,能喝点汽水吃两口面包都是给了零食界面子。 江小梦“小声”告诉徐文星,“江橘白不喜欢吃零食,我上次给他辣条他都不要。” “你买的辣条太硬了,硌牙。”江橘白瞥了江小梦一眼。 “有嚼劲。” “硌牙。” 徐栾坐在窗户上,他手指穿过江橘白的头发,柔软顺滑的发丝从惨白手指的指缝中钻出了几缕,他笑看着江橘白和女生斗嘴,但看向徐文星这名少时好友的目光却算不上友好。 新促成的1班经过了好几天的适应期,大家才逐渐相熟起来,比起按照成绩施行的第一次分班班里的情况,这一次要显得好很多了。 没有人再产生搞小团期的心思,破不了的悬案,逐渐临近的高考,每个人的头上仿佛悬了一把随时会砍下来的斧头,砍下来的锋利程度足以将他们整具身体直接一分为二。 江橘白却在这种人人紧绷的紧张氛围中,觉得这些题目没什么意思了。 基本都会了。 陈白水也放了手,不再盯着他,现在日日都盯着自己班上的人。 “江橘白!你的作业本!接着!” 半空中飞来一本作业,江橘白伸手,手指在快要碰到作业本的时候,胸口的位置像是被大动作给不小心拉扯到,他一下就疼得趴在了桌子上,更是从口中闷哼了一声。 作业本落在了地上。 徐文星弯腰给他拾了起来,转身放到江橘白的桌子上,他看着少年毛绒绒的发顶,柔声问:“你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胸口疼。” 徐文星的语气更加柔和,“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江橘白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但这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趴在臂弯里,瓮声瓮气,“不用。” 前方响起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徐文星好像转回去了。 江小梦在旁边低声问了句“你还好吧?”。 “我之前热的牛奶,你喝点吧,会好受一些。”徐文星拿着一盒热牛奶放在了江橘白的桌子上,盒装牛奶应该是直接泡在热水里加热的,盒子上还残留着不少水珠。 少年的头仰了起来,他蹙起眉,像是这个动作非自愿似的。 徐栾抓着他的头发,没用什么力气,“我陪你去医院。” - 陈芳国一听见江橘白说不舒服,立即就给批了假。 江橘白挂了号,坐在诊室外边等着被叫号。 他面前走过一个血淋淋的人,地面上被拖了一路的血迹。 少年缩了下脚,看向路过的人。 在他的后面,一辆抢救车拐了过来,跪在车上的护士举着吊瓶,几个白大褂则一边大喊让开一边推着车。 江橘白看见,车上躺着的女人和刚刚浑身是血从自己面前路过的女人,两人的面孔一模一样。 死了? “江橘白!”护士从诊室内探头。 嘎吱一声,江橘白离开长椅,他不小心踩到女人留下的血迹,跟着留下了一串血脚印。 他想到大舅母,人在将死之前,灵魂真的会提前离开身体。 医生坐在桌子前,他用酒精纱布擦拭着听诊器,“哪里不舒服?” “有的时候胸口会忽然疼一下。” “怎么疼的?闷闷的疼还是绞着疼疼?” “都有。” “一直疼还是偶尔?” “偶尔。” 医生开了检查单,“先交费,然后按照这上面的指路去做检查,做完了直接过来。” 检查单上是抽血和心电图,江橘白不怕针也不晕血。 针扎进他血管里之前,徐栾用手掌捂住江橘白的眼睛。 江橘白搭着他的手腕给摁了下来。 “不用。”他看着自己的血从柔软的采集针管里流到了检查管。 心电图也做了。 做完后,江橘白坐在诊室,医生将检查结果细细地看了一遍。 “没有什么异常,很健康的波形。” 江橘白抬眼看着一旁的徐栾,眼神分明是:看吧,你多此一举了。 看着江橘白身上的校服,医生虽说没什么问题,但还是不断嘱咐,学习得有个度,要是身体都感到不适了,那说明他现在的生活方式不利于他的身体,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江橘白回到学校,他桌子附近好几个同学都围过来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江橘白把医院给的袋子放进课桌。 一个男生趴在江小梦的桌子上,说道:“那小芳说什么你学得快过劳了,让我们大家引以为戒,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小芳这难道不是危言耸听?” “小芳真的很爱吹牛打屁恐吓我们,他跟徐游走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难怪11班都能被他盘活。” 江橘白听着他们在耳边一直闲聊,以前没觉得吵,现在却觉得分贝太高,甚至声音繁杂得令他觉得胸闷,他拍了下桌子,“上课了。” 众人散去后,江橘白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徐栾立在教室最后面,他被黑沉沉的气雾包裹,灰白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 有了医生的叮嘱,江橘白虽然没太当回事,但还是把睡前的两百个单词变为了一百个,比以前早睡了一个小时。 他沉进梦里,整个人都沉了进去,像是溺进一片被水草侵占得严丝合缝的河水中。 他跟水草抢夺着稀薄的空气,看着水草舞动着身躯如同摇摆的群蛇。 一只苍白又过于细长得不像人类的手指不知从何处而来,拨开了眼前的水草。 这只手径直掐紧了江橘白的脖子。 “你带人杀我啊,宝贝?” 少年眼泪混进了深绿的湖水里,窒息的感觉从梦里传出,躺在床上的江橘白紧皱起了眉头,他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那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湖水更冰凉的一具身体从后面贴上了江橘白。 “我小时候就爱你,你怎么能想杀我呢?”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又害怕我。” “你有喜欢我一点吗?” 尾音被湖水的浪给淹没,随后袭来的是来自胸口的一阵剧痛。 江橘白不可思议地低下头。那只之前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从后捅穿了自己的胸膛。 少年的心脏还在跳动,血管网在那只手臂表面,他细长得过分的手指将少年的心脏握于掌心,那心脏在他手中的体积显得小得可怜,跳动得更是十分微弱。 “哈?我还以为你没有心呢。” “你求我啊,求我的话,我把它还给你。” “你什么都不说,你一点都不期待得到我的原谅吗?如果你也在乎我的话,你也会在乎我的原谅,会在乎我会不会伤心……”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所以被我杀掉,会很气恼吧。” “江橘白?江橘白?哥!” 一道急促的声音把江橘白从噩梦里叫了出来,小马弯着腰,用手电照着他的脸,“你没事吧?我刚刚准备去撒个尿来着,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江橘白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他捂着胸口坐起来,“没事。” 小马一步一回头地出了宿舍,江橘白从床上下地,打算换件衣服。 少年将衣服从头上掀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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