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变得强悍如初,褚煦一行人纷纷在木板上落脚,活动着僵硬的关节,逆着风吹雨打般的石头冲向了对岸—— 木桥塌了。 ... 四个模拟机的机舱开启,四个人猛地坐了起来。 因为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他们此时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怎么样?”靳扶幸灾乐祸地问身边的人,“你的学弟学妹们,和那时候的你们比起来,水平如何?” 陈意勾着他的精神体大圣的尾巴,点评道:“还行吧,比我们那时候稍差一丢丢。” “差在哪里了?”姜星鸦挑眉。 “你们的团队配合可以说是一坨屎。”陈意啧啧道:“我们第一次团队模拟的时候,可没出过问题。” “的确。”靳扶承认道,“陈意他们这届,确实是团队配合度最好的一届。” 听到赞扬,大圣跳到了众人面前,手舞足蹈的拍打着手掌,发出了兴奋的怪叫。 就算没亲眼看到迷雾里的猴群,褚煦和岑新元光听这个声音也能听出来了。 郗楷:“模拟地图里的猴子,果然是你的精神体。” “怎么啦?”陈意得意道,“学长来帮你们训练,不满意?” 四个人都没说话,因为他们明白,就算没有陈意的精神体干扰他们,也会有别的干扰阻拦他们前往对岸。 他们的团队配合,正如陈意说的一样糟糕。 陈意的到来让他们认识到了这一点。 模拟结果不尽如人意,今天的进度还要继续。 在陈意走后,四人相聚在大厅,白禾月正在给他们讲白鸽的技能【除浊】。 “【除浊】这个技能,它可以让所有的技能全都失效。”白禾月讲解道,“技能一旦生效,没有任何弱点。” 白禾月顿了顿:“但是,这个技能的冷却时间有些长,这会体现在觉醒者的身上。比如我的头发,我头发全黑的时候,这就代表我的状态还不能使用【除浊】。” 二军古泽宇的情况突然出现,一军增添了为选手分解精神体技能的课程。 课程里要分析的技能包含了,大赛上的热门技能,也涵盖了冷门的,以及特殊技能。 好在唯二的特殊技能都在一军,作为他们的教官,白禾月和段霁也很乐意倾囊相授。 “靳扶教官已经在昨天,为你们讲解了血貂的技能。”白禾月说,“等战神回来之后,就要轮到他为你授课讲解【龙化】了。” 郗楷:“真的有人可以复刻出来吗?” 【龙化】这个技能,需要的代价足以摧毁一个普通人的精神海。这么危险的技能,郗楷想不出来,除了段霁也,还有谁能承受。 “一切皆有可能。”白禾月不想拿虚假的谎言去安慰她的学生,但她又不愿意看到她的学生们为此苦恼,“明天是你们的休息日,好好休息一下吧。” * 褚煦休息得不是很好。 他昨天晚上打了一晚的游戏,游历的队伍派出又收回,让他有些眼花。 可能是昨天的团队模拟失败的缘故,后半夜的时候,他睡得有些不安稳,噩梦有要重新占据他梦境的势头。 后来,他把玻璃球抱在怀里,这才安稳睡到了天亮。 褚煦洗漱完,走出房间去吃饭的时候,成员们的房门紧闭,餐厅只有营养师忙碌的身影。 “起来啦?”营养师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早饭多吃一点。” 褚煦放空自己,慢吞吞地吃吞面条,然后嚼着嚼着,突然咬到了四块被凌迟的萝卜......饼? 营养师笑眯眯地说:“这是靳扶教官为你做的。” 褚煦点点头,帮营养师洗完碗筷之后回到了房间。 他推开门,就看到了团子背对着他,圆滚滚的身体颤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褚煦走到团子的面前,他原以为团子和之前一样在看自己的爪爪,但是没想到,他看到了一撮毛。 好像是问号毛毛? 团子的头顶秃了。 褚煦:“......?” 褚煦把问号毛毛拈了起来,团子眼睁睁地看着问号毛毛向它招手,然后“哐当”一头,倒在了床上。 团子除了掉毛,并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褚煦想起来之前团子就有过脑袋痒的现象出现。 不敢托大,褚煦抱起团子去了军校里的医院。 虽然带着去天赋【治疗】的精神体去医院,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当褚煦和团子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医护人员无一不慎重其事。 这可是稀有的【治疗】,一点风险都不能出现在褚煦身上。如果不是不能限制褚煦的人身自由和受教育权,他们觉得帝国把褚煦召进主星里严加保护都不足为过。 褚煦一直待在军校,军校有战神和其他教官在,褚煦的人身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作为拥有着【治疗】天赋的团子,竟然会生病! 褚煦犹豫道:“可能没有那么严重。” 医生神情庄重:“褚煦先生,麻烦您稍等。” “......好。” 褚煦没想到,这个稍等,竟然会一直等到晚上八点。 忙碌了一天的医生双手将团子送回了褚煦那里。 “褚煦先生,您的精神体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它很健康,也很有活力。”医生欣慰道,“我的医术浅薄,没能找到让您的精神体脱发的原因。” “这不是脱发,”褚煦试图解释,“只是单纯的掉毛。” “我给它开了几瓶防脱”医生慈爱地抚摸着团子的脑袋,在褚煦的视线下改口,“防脱毛的药剂,您可以每天为它进行一次药浴。” 褚煦掏出光脑:“我给您星币——” 医生急了:“这怎么能使得!” 褚煦:“?” ... 在最后的拉扯里,褚煦还是成功付了星币,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露出受之有愧的神情多送了褚煦几瓶药剂。 褚煦带着团子回到了公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亮如白昼的公寓却漆黑一片。 褚煦和团子对视一眼,团子还深陷秃毛的郁闷里,褚煦无奈地揉了揉团子的脑袋。 开灯。 “生日快乐!” 一伙人突然出现,兴高采烈向他送出了祝福。 褚煦呆站在原地。 岑新元亲热地把鲜花塞在了褚煦的手里,营养师手里端着点亮了蜡烛的蛋糕,姜星鸦面无表情的吹着派对口哨,郗楷手里拿着横幅。 只见写了几个大字:成年快乐!帝国的宝贝! 在白禾月唱着生日快乐歌的歌声里,靳扶对他微笑:“生日快乐,发现我今天早上留给你的惊喜了吗?” 褚煦努力在自己宕机的脑海里搜寻惊喜的身影。 片刻。 “......你是说,那几个萝卜饼?”褚煦像是还没弄明白状况,缓慢的眨了眨睫毛。 靳扶:“那是我给刻的字,生日快乐四个字。” “谢谢,但是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褚煦终于回过了点神。 他在蓝星时,虽然身在孤儿院,但他还能记得自己的生日。 那时候他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感到陌生,他看着孤儿院的妈妈给每一个小朋友庆祝生日,大家都很快乐。 于是等到了他生日的那天,他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拉了一下孤儿院妈妈的衣袖。 “您、您好?请问,可以帮我过一次生日吗?” 他记得孤儿院的妈妈惊讶地蹲下身,然后很快抱住了他。 她对他说:“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孤儿院的妈妈陪他过了一个又一个生日,就像他曾作为旁观者感受到的一样,大家都很快乐。 但是当他离开孤儿院之后,救世主的担子太沉,他就再没有过过生日了。 孤儿院的妈妈每年都会来找他,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为他庆祝生日,为他的长大欣喜,但每一次都错过。 褚煦收回思绪,让自己挤出了一个略带伤感的笑。 靳扶卡壳了一瞬,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帝国的缪尧就是今天的生日,而你就是缪尧。 但是靳扶还不能和褚煦说出真相,他只能通过在横幅上写下‘帝国的宝贝’来隐晦表达他的祝福。 “因为你的资料上写了呀~”白禾月眉眼弯弯,用如同唱歌般欢快的语调说。 * 靳扶和白禾月没有待太久,陪褚煦切了蛋糕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在这里,碍于教官的身份,寿星和他的朋友们都会玩得不尽兴。 营养师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美食,在营养师离开后,岑新元偷偷摸摸拿出了一瓶酒。 岑新元双手把酒举到褚煦面前:“恩公,今天的你,已经成年了!” “请开怀畅饮吧!” 四个人只有褚煦是最小的,四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酒水,褚煦小心翼翼的接过自己的杯子。 他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是他的蛋糕,旁边是他的朋友。 褚煦坐在原地,摇头晃脑,酒杯里的酒液也摇摇晃晃。 有点开心。 酒没有褚煦想象中那么好喝,褚煦小口小口地抿着,酒精游走在身体里,脸颊被熏得弥漫了红晕。 他突然没由来得想,段霁也的私人星舰里那么多藏酒,星舰里都是醇厚的酒香,他的酒会更好喝一些吗? “恩公。”岑新元在叫他。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褚煦慢了半拍,才回应:“嗯?” 岑新元兴奋又好奇:“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啊?” 郗楷替褚煦拒绝:“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岑新元想了想,其实他本人是不信这些的,但是他希望恩公能心想事成。 于是,他把话题转向了姜星鸦。 姜星鸦刚给一杯酒炫完,正要拿着酒瓶子直接喝,察觉到了岑新元的视线。 “干什么?”她的酒量很好,酒精不但不能影响她的五感,甚至能放大她的敏锐。 “今晚!”岑新元走心道,“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除了祝我们的恩公生日快乐之外,还要敞开我们的心扉!” 岑新元站起身,酒意上头地说:“我先坦白!其实,我和二军的岑闻介是双胞胎,我们俩是亲生兄弟。” 不等别人作出反应,岑新元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对姜星鸦说:“到你了,姜姐!” 姜星鸦无动于衷。 岑新元继续撺掇:“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和二军的姜修栖走在了一块,你俩是不是也有血缘关系?” 姜星鸦喝了一口酒:“你和岑闻介是兄弟,而岑闻介又和姜修栖是同学,你怎么不去问岑闻介?” “我俩关系不好。”岑新元难过地垂头,又很快将悲伤化为了动力,他凑到姜星鸦面前,双手合十,“求你了姜姐,告诉我吧,我可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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