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梁月恒消失的近五年时间里,谢景云都一直在和对方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而为了不让金星的执政者发现,谢景云这些年一直都和对方保持着最原始的书信往来。 “这不一有时间就来看您了?” 谢景云扫了一眼飞在地上的《圣经》:“不过我这回来,还真是有点事想要咨询咨询您 ” “塔?” 其实谢景云这回过来,主要还是因为“塔”的事情。 收起心里那点玩闹心思,一遇到正事儿,梁月恒那张活泼顽皮的老脸便立刻严肃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塔的事情?” 谢景云将梦里发生过的场景,都一一朝着对方复述了一遍:“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可笑,但我总觉得这次金星发生大规模的精神暴乱,可能是与塔失灵有关。”塔失灵即,塔失去了他原本应有的作用,让那些试图依靠塔来调节自己精神力的哨兵,因为无法排解心中的暴躁情绪,彻底陷入失控状态。 “那你的意思是,是有人对塔偷偷做了手脚?” 谢景既云点头又摇头:“我不确定,但也不能排除的确是有人从中作梗的嫌疑。” 毕竟从出生开始,哨兵们的生活就受到塔的严格管控。 只是面对如此规模巨大的哨兵,仅凭一个塔来运作,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塔的下面还设有总塔和分塔。 平时主要是通过从上到下的调节机制来运作的。 可以理解为,负责婴幼儿吃喝拉撒的保温箱,和等他们稍微长大一点,就一直被人寄养在内的托儿所。
第44章 这都说了个啥?! 哨兵在未成年时对塔的依赖度很高。 一直到能力觉醒,塔的作用才慢慢被共感力更强的向导所替代。 相比起什么都学,但什么都只学一点的谢景云,梁月恒对精神海领域的研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全星际数一数二的水平。 “你的推断有道理,但若想证实,手中还缺乏可靠依据。” 谢景云大约也知道只凭自己的一面之词,这个理由估计也很难站得住脚。 他将地上那本《圣经》捡了起来,随手拍了拍:“所以我现在已经有了第二种猜想。” 他把书页翻到其中一页。 “什么猜想?”梁月恒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问。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选自选自《圣经新约》约翰福音第三章 第十六节的内容) “我怀疑有人利用宗教信仰,试图在哨兵领域引起一场史无前例的精神暴乱。” 人类对精神海域的研究漫无止境。 其中以两百年前对加伱一族的研究最为出名。 传闻加伱一族全族都有着自己高度统一的信仰,即加伱信仰。 也就是后来人们口中所说的加伱教。 这种教义以《圣经》的某一条经文作为开端,在倡导“重生”“永生”的同时,利用世间有神论,大肆的在同族教徒之间疯狂敛财。 通常加伱教教主,会以对方身上是否印有粉色鸢尾蝶图案,来区分此人是敌还是友。 而一旦普通人也被打上这种记号,精神海域不出多久就会发生严重的错乱。 “我记得您以前也发表过一篇名为《加伱教起源》的文章”谢景云想了下,觉得事关重大,还是提出了这个不情之请:“我能不能深入了解一下,您当时对他们进行访谈的具体过程?” 随着帝国的发展。 加伱一族大概在五十年前,人口就从之前的上千人,急剧收缩到现如今的不到五十个人。 并且在这五十个人里,还有不少已经因战乱,已经变得渺无音讯。 谢景云自那次从北部回来后,就一直在着手调查加伱一族的背景。 但不知为何,都毫无进展。 这时,一篇名为《加伱族起源》的文章宛如一场及时雨,忽然闯进了谢景云的视野。 文章以第一视角,切实的记录了作者经过简单的伪装,潜入加伱一族的族群里,生活了长达半年的历程。 直到看清文章末尾的作者署名,谢景云才终于反应过来这字里行间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原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梁月恒气的嘴边的胡子都歪了。 于是,十分了解对方德行的谢景云立马星星眼,双手合十,做出讨好状:“梁教~我知道你最最最最好了!就当是帮我一个小忙…改明儿我带着我家属请您到第五大道的四方斋吃饭,好不好?” 梁月恒吹胡子瞪眼的把他瞅着。 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从南甯图书馆出来时,已是深夜。 老头现在年纪大了,脾气也较之前古怪了不少。 谢景云被他硬拉着去附近的湖边钓了会儿鱼,两人一路走一路聊。 说起在加伱族潜伏的那半年,梁月恒删繁就简,只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以及三个不要:第一:不要尝试理解他们的文化,我们作为外邦人只需要遵守就好;第二:不要尝试挑战他们主教的权威,因为这会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第三:不要触碰他们族内任何有关纹身一类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会控制你的精神海域,会让你无条件的为之倾倒信服。 最后的最后,梁月恒那张顽皮的脸上是难得的正经:“除此之外,景云…” 他轻声唤了声谢景云名字。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都把关注的重心放在我的师弟,也就是现任阿格林斯海陆军校的荣誉教授——薛伟良身上,毕竟从我隐退以后,他就一手挑起了精神海域研究的大梁。” “……” “但我劝你最好你要对他抱有任何期待,毕竟…” 说到这里,梁月恒欲言又止。 谢景云眉心微蹙着,隐约觉得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应该无比重要:“毕竟什么?” “毕竟…算了”梁月恒无奈的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多少看起来有些像自嘲:“就当我人老了话多,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有机会在和你讲。” 回去的路上,谢景云一连给史密斯威尔打去了几个电话。 但次次都是忙音,次次都无人接听。 想着对方应该是有事要忙,谢景云打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是打不通就先去忙自己的事了。 一直到许不言主动问他:“走到哪儿了?我都到巷口了,怎么还没见你人呢?” 谢景云才如鬼魅一般,阴恻恻的从他身后飘了出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很急吗?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到了?” 谢景云突然的出现,将全程都处于放松状态的许不言,顿时吓的一蹦三尺远。 “你他妈走路怎么没音儿啊!” 谢景云理直气也状:“你自己耳朵不好,这难道也能怪在我的头上?” 许不言是下午和谢景云联系上的。 昨天因为宋雨的事,许不言喝醉之后没少和他闹。 今天醒来,许不言顿感丢人,说什么也要把谢景云再拉出来玩儿一次。 “我保证,你只要跟着我去一次,今后肯定次次都想!” 许不言这次带谢景云来的,是金星某位家境显赫的二世祖,为了告别单身,所以特意选在公共场合举办的单身派对。 现场人员密集,两边街道还有不少咖大咖小的网红明星,亲临现场打卡。 “好多人啊” 像沙丁鱼罐头似的,谢景云在许不言的带领下,被周围攒动的人群挤进洪流里。 “就是要人多才嗨嘛!”许不言这人从小就爱凑热闹,他之前也参加过几次这种二世祖举办的Party,但哪次都没有这次的规模大。 耳边嘈杂的喧哗声让谢景云鼓膜都快觉得震碎了。 他抽空看了一眼光屏。 上面的通讯记录截止至今天上午。 那么久了,对方还是没有给他回个电话。 “嘛呢!”许不言斜眼一瞥,还以为谢景云一直盯着光屏是预备要跑,他一把上前抓住了面前青年的胳膊:“说好了今晚不醉不归,你要是中途走了,小心我之后和你翻脸啊!” 谢景云觉得真是许不言有毛病。 他那么好脾气的人,此时面对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也忍不住翻剂白眼。 “要和你强调多少次,我已经结婚了!” 许不言话听一半儿,只感觉窝火,加上周围人又多,干脆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结婚?结婚了不起啊!我单身我快乐!你们这些有对象的人都给我去一边儿吧!” 于是,还剩下一句“那么晚回家,我不得和家里那位报备一声啊?”没说的谢景云,闻言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选择手动闭麦,拿出之前就放在包里的口罩,便默默戴回脸上。 心里则忍不住腹诽着。是是是! 你单身你骄傲!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近两米高的大音响被人一边一个,垂直立在道路中心临时搭建的舞台上。 很快,鼓噪的音乐便从音响外面的一层蜂窝孔里传了出来,台下的男男女女也顿时像疯了一样,跟随着音乐的律动,还有阵阵振奋人心的音浪,将平直光滑的柏油路面跳的砰砰作响。 舞台五颜六色的光倒影着台下每个人的脸。 谢景云被密集的人群拥挤着,没过一会儿就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他觉得自己有些难受。 也判断出大概率自己是被挤的有些缺氧了。 “许…许不言”谢景云的面色惨白,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才几年没回金星,这里的人现在居然可以疯到这种程度。 好似不觉得累一样,连蹦带跳两个小时,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往舞台中心窜。 “怎么了!” 亏许不言还是入伍过的人,这才没过去多久,头上的汗便逐渐发丝丛里冒了出来。 “你觉不觉得他们好像有点怪?” 谢景云口中的“他们”,是指那些明明已经被憋的呼吸不畅,满脸通红,眉眼之间却闪烁着奇怪兴奋的光,高声呐喊的男男女女们。 虽然知道这些小年轻的身体素质,肯定比已经被生活摧残了好几年的自己好上不少。 但若是这种运动强度。 简直人人都可以参加国家赛了!怪么? 许不言先前没觉得,现在感觉好像是有点。 不过既然是来玩儿的,那就别总疑神疑鬼的了。 “我&%+%i…” “啊?” 因为周围人太吵,所以两人只能分别堵住耳朵,隔着人潮眼巴巴的相望。 见对方没听清,许不言又立马增大了嗓音:“我刚才是说!我&%+%……” “………” 谢景云崩溃,这都说了个啥?!身旁人挤着人许不言纵使有心想和谢景云搭话,但耳边的音乐嘈杂,他刚一开口,嗓子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就很快会被人群里的尖叫声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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