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缝叶莺看到了缅因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亲人。 接着它迅速收起羽翼,嗖的一下就往对方所在的位置窜了过去。 “哈啊———!” 伴随着一道凌冽的低吼。 缝叶莺刚打算用喙啄开束缚在对方身上的光圈,就被面前的大猫吼的全身一激灵,赶紧扑棱了一下羽毛,往后退了几步。 “啾!啾啾!”(我好心来救你!你这是干嘛呀!) “哈啊——!哈啊——!” 缅因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毕竟自家主人都已经因为精神大暴走痛成那样了,他作为其衍生物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不需要你来救,快滚快滚!别挡在我面前影响我欣赏这里的风景。——滔天的巨浪从海域席卷而来,几乎要把“岸上”的缅因生生吞没。 小缝叶莺急得团团转。 “啾!啾啾啾啾啾啾!” (快和我一起出去呀!这里都快被摧毁了,你还欣赏什么风景!) 然而小缝叶莺不知道的是,面对如此危急的情景,缅因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掉。 从它有了实体以来,这些年缅因都一直随着自己主人南征北战,也曾无数次遇到过像今天这般迫在眉睫,十万火急的情景。你问它怕吗? 也许它表面无言,内心绝对是怕的。 生死面前,尤其是在不少哨兵因为精神暴走,而殒命在战场上的今天,缅因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但他不能表现出怕的样子,至少在不远处这个小缝叶莺面前不行。 史密斯威尔精神海域里无数根像光缆一样的线圈层层将缅因围住,令它无法挣脱,只能跟个行尸走肉般,硬挺着身子,故作凶猛的呵斥着小缝叶莺赶紧离开: “哈———!” ———关你屁事!要是不想死就赶紧出去!你以为小爷有多愿意伺候你!———随着男人狂暴的程度越来越深,谢景云感受到对方的排斥,情急之下,竟直接用手钳制住了男人的脸,深吻了上去。 传统的训导于现在的史密斯威尔而言,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作用。 最主要的是,如若放任对方继续这样下去,一旦男人的精神海域彻底被摧毁,即便后期恢复平静,也和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丢到性命。 所以万分危急的情况下,谢景云一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选择铤而走险,采取一种更为激进的方法。 在两人唇瓣相贴的那一刻,谢景云憋足了一口气,趁男人不备,一下就用意念将自己海域里的缝叶莺膨胀了数百倍。 缝叶莺本来听到缅因的嘲讽就气的要死,然而还不等它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它的身体就向吹气球那样呼噜噜的鼓了起来。 “啾?” 小缝叶莺近乎惊恐的看着自己越来越肥硕的身体,“岸上”正盘算着事后该怎么哄缝叶莺的缅因也看到了这一幕。 谢景云强行将缝叶莺的身体膨胀到有一个折叠笔记本的大小。 接着,又痛苦的拧着眉,用百分之一万的精神力压迫着缝叶莺,让它在一瞬间如泄了气的河豚一般,瞬间炸开。砰! 点点斑斓的星光,像是夏日海湾里漂浮在浪花跟前的萤火鱿,在深黑色的海域散发着绚烂的光彩。 谢景云直接摧毁了自己的精神体,口中也吐出一抹赤红的鲜血。 这种不亚于自焚的玩法令他浑身都僵住了,片刻之后才感受到疼痛。 史密斯威尔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什么,忽然又惊又惧的睁开眼:“你疯了”,他的嗓音颤抖,剧烈的刺痛袭来,让他说话的语气都吐着拐。 如果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投掷在眼前汪洋的海里,百分百掀不起一点涟漪。 如果将一滴黑色的墨水,滴入手中纯净的水里,那不出一会儿你就能得到一瓶墨色的液体。 谢景云的气息不稳,身体似脱力般,轻轻将鼻尖抵在男人的肩上,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也知道精神体一旦被摧毁,很有可能后期无论怎么修复也回不来。 但眼下事态紧急,一时也容不得他思考。
第37章 白色高塔 “没事…我、我还好…” 谢景云也是没办法。 他尽力将缝叶莺爆体之后产生的能量粒子融入进对方的识海里,一点一点的,像是女娲补石一般,仔细梳理着史密斯威尔乱成一团的海域:“好了…深呼吸…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 苏铭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就直接用军方设备传唤了约瑟夫。 等到约瑟夫带着药箱和三两个护士从医院赶来,这场暴乱已经接近尾声。 “怎么样了?” 约瑟夫深知,一个哨兵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精神暴走,事态的发展最终会变得多么恐怖。 所以他片刻不敢耽误,在得到苏铭沉默的回答过后,便直接头也不回,抬脚就往楼上走了上去。 只是他每走一步,心里的忧虑感就越甚。 整栋洋房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平时活泼好动的六六也在此时安静了下来,像是隐隐预测到了什么,它机械式的滚轮反复在原地踱步,却不敢往上迈出一步。 谢景云整整花了两个小时才从训导的状态慢慢抽离出来。 按理来说,等级越高的哨兵就越容易接受向导的安抚,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于哨兵而言就是一根可以随时移动的能量棒。 每当哨兵累了,倦了,向导就需要及时顶上,像块海绵一样,在吸收对方身上负面情绪的同时也会为对方起伏波动的海域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可由于军方的保护机制,谢景云在尝试安抚男人的过程中,却频频遭到外力干扰,有时甚至要靠他和史密斯威尔接吻的方式才能使对方的海域开启,容许自己这个“外人”重新进去。 这就导致他要花费与常人相比,两倍到三倍的精神力才能对男人的海域进行梳理。 一番操作下来,他整个人也是累到不行。 约瑟夫的出现,对谢景云来说无异于一场及时雨。 他目光涣散,臂弯紧紧搂住男人的肩部。 谢景云在史密斯威尔的耳边反复呼叫他的名字,一直到他的声音都嘶哑了,才陡然惊觉眼底出现一抹亮光,而那亮光之下,约瑟夫行迹匆匆,像是在对两人说些什么。 只是谢景云这会儿实在是太累,太困了。 在确保怀中已经精疲力尽,沉沉睡去的人彻底没事后,他眼皮一沉,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便轰然向身后倒去:“约瑟夫…” “约瑟夫…” 约瑟夫被房内两人的“惨样”骇的脸色都变了:“你先别说话,先保存体力” 谢景云即便在昏厥状态手还是下意识的将人往对方身上送:“我不行了…他…就拜托你了…” “靠!” 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斯文有礼的约瑟夫,也忍不住在这时爆了一句粗:“我真是服了你们两口子了!不出手屁事都没有,一出手居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脑子晕晕沉沉,半梦半醒间,谢景云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多年前,他还没有成为梁月恒,也就是金星一直在寻找的梁教授的关门弟子的时候,常常喜欢和宿舍里三两个朋友结伴而行,跑到隔壁的哨兵学院去闲逛游玩。 不同于现在每一所大学都设立了严密的安保系统,那时的哨兵学院因为时常需要新生外出集训,所以对外来者的卡控制度相对就比较放松。 传闻哨兵是拥有超强五感的一类人群,因为平时接收的信息琐碎众多,这就使得他们的情绪极易波动且大多容易患上精神方面的特殊疾病。 为了使这群刚入学的新生方便上级统一管理,负责他们身体状态的医生就会将哨兵统一安排到一座名叫“塔”的白色公寓里。 “塔”,一种在亚洲常见的,有着特定形式与风格的传统建筑物。 通常这类建筑表现出来的特点是上宽下窄,且顶部高耸入云,哨兵居住在“塔”里,并受到塔的管理。 “塔”的墙壁外沿涂了一层特殊的漆料,在哨兵回到公寓休息时,还会自动被一段听起来像流水或者说是风扇声的低频白噪音所覆盖。 而“塔”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哨兵精密的感官。 很早之前谢景云就久闻“塔”这座公寓的大名,不过受到身份限制,他和他的舍友每每经过哨兵学院时,只能对远处仅冒出了个白色塔顶的建筑粗略的看上一眼,并不能往前走进仔细查看一番。 不过也有一次例外。 那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夏天。 昼长夜短,金星的夏天一入了夜就变得异常凉快。 谢景云当天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和老师告了假,简单的洗漱过后,他便躺在公寓的床上打算先睡上一觉。 大概在半夜的时候,一向觉浅易醒的谢景云忽然听到从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那声音时大时小,时近时远,像是有人故意贴在谢景云耳边低语似的,听起来十分阴森粘腻,几乎瞬间就让沉睡中的谢景云从噩梦中惊醒。 直至现在,谢景云都很难形容自己当时听到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 醒来后,脑子仍然昏昏沉沉的谢景云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只是任凭他如何去找,甚至把家里的电器都翻出来,查看了一遍,也仍然没有找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那阵声音究竟出自哪里。 就在谢景云百思不得其解,马上准备放弃时,忽然,远处的白色高塔传来一声敲钟响。 神奇的是,那敲钟声居然奇迹般地和谢景云梦里听到的那段低赫兹音频相吻合,迫使还处于生病状态的他,在刹那间就抬起了头,心脏慢慢攒动起来,最后擂如重鼓。 可能当时也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驱使。 谢景云只觉得自己在听到这段钟声时,双脚像是被定住了,全身的血液也在一瞬变得凝固。 耳边仿佛有人在催促着他,赶紧打开门,赶紧朝这座白色钟塔走去。 而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绕过哨兵学院的大门,从一段连接公寓和哨兵学院的小路,走到了这座白色钟塔的塔底。 不同于他们向导学院简约时尚的建筑装修风格,哨兵学院无论是从远看还是近看,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像是监狱。 长期处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人的身心都极易出现一些问题。 而也就是在这一片灰蒙蒙的大楼里,眼前这座钟塔的存在与其他建筑群比起来,就显得尤为出彩。 纯白色,宛如象牙一样的白色高塔立在学院中心,并且每层公寓的窗户上都拼接了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大小不一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彩绘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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