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晖有孩子?”“从来没听说……”“顾晖,你隐瞒这件事有什么企图?”被药倒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质问着。 清漪竭力伸长了脖子,拼命去看聂司恒,伸得脖子都要抽筋了,终于看出了端倪,“他!他的命格!顾晖!你竟然能做到?” 聂司恒把手中的半包压缩饼干砸了过去,“闭嘴。” 清漪淋了一脸饼干渣,却执拗地道:“不闭,顾晖,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竟然能调换两个人的命格?” 众人尚且来不及细想清漪的话,周珵便接了一句:“你指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吗?” 清漪瞟了周珵一眼,躺在地上兴奋道:“没错,就是你,你的命格在他身上!”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聂司恒,“我本以为你没有命格,现在我看了他,就全明白了,你还有的,只不过你用的是他的命格,他本该在十八年前就死了,所以你是个死人命……” 周珵面无表情地听着,脑海中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真相逐渐显露,“原来是这样……” 心底生出凄凉,周珵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一丝忿忿,为聂家人感到悲愤,周珵感到手背上传来暖意,低头看去,是星星的手覆在他手上。 若不是遇见了星星……当年他就会默默无闻的死在偏远村落,聂家将永远被顾晖父子占据…… “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知晓很多,真叫人意外。”顾晖注意到周珵的面色变化,若有所思道。 周珵唇边浮现讥讽:“这不难推断。” “哦,说来听听?”顾晖兴致盎然,聂司恒沉默着,并未反对。 “关于飞云的部分,你们比我更清楚,就不必我再说了吧,总之,我们查到了飞云杀害了许多人其实是为了修炼,于是昨天晚上,我和耿队长做了个大胆的猜测,若是有人得到了飞云的功法,那必然要和飞云做一样的事情,想想这些年,唯有二十年前的绑架案牵扯到的人数高达两位数,所以耿队长就让人查了两件案子之间的关联。” “幸运的是,我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二十年前的绑架案就是凶手学习飞云的手笔,这让我们确定了绑架案的凶手学到了飞云的功法。” “结果显而易见,聂司恒是绑架案的受益者,跟他关系最密切的人,就是绑架案的凶手,也是得到了飞云传承的人。” 周珵反问道:“我说得对吗?” 回应他的是顾晖的大笑,“你说得很对,还有吗?” “还有,之前我一直没想明白,飞云杀了72个人,必然有特殊的规律,你模仿作案,最大可能是相同的数量,或者是倍数,但47这个数字看上去毫不相干。多出来的11个人是怎么回事……”周珵嘲讽地笑,“现在我明白了,飞云没有子女,而你有,这就是我被选中的原因?” 聂司恒狠狠地哼了一声,顾晖则平和地说道:“是啊,飞云是个疯子,没有子女,所有的反噬都在他自己身上,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孩子同样逃不开反噬,为人父者,怎么忍心孩子受苦呢?” “所以你们就多绑了11个人,让你们的子女改头换面顶替我们的人生?”周珵冷笑,想起了孟茹弑父暴露后癫狂的言语,“该不会,你们的子女自由挑选了我们的家庭?” 顾晖惊奇:“这你也能推断得出来?” 周珵嘴角拉平,眼底涌动黑暗,“有个叫孟茹的,长大以后不满意自己的家世,因此要杀掉养父,被我们抓到了。” “他们几个太心软了,小孩子懂什么,像司恒,聂家是我帮他选的。”顾晖叹道。 周珵握紧了周行的手,“他的名字不叫司恒,我才是聂司恒。” 顾晖愣了一下,笑道:“这么多年,我也叫习惯了。” 聂司恒出离愤怒,顺手抄起脚边的长剑,拖着伤腿靠近,似乎想要给周珵捅个对穿。
第70章 聂司恒挥剑直刺,剑锋带起凉意,掀起周珵额前一缕碎发。 周珵的目光丝毫不躲闪,定定地看着那剑锋越来越近,剑尖的一点寒光,刺痛眼眸,迫使他不自觉地微眯眼睛。 剑尖悬在周珵鼻梁两寸外的位置,再不能前进一分,聂司恒手上加大力度,指节用力到发白。 周行手指捏着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任凭执剑者如何努力,长剑都不曾移动分毫。 聂司恒只得松开剑柄,“倒是把你给忘了……” 周行把长剑拿过来,双手一撇,剑身应声而断,被他像是扔干柴一般扔到一边。 聂司恒觉得这是一种示威,神情越发阴沉。 躺在地上的长剑主人只觉得心都在滴血:“我的法器……” “顾晖!你们胆敢……”“你们父子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玄门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让我们离开……” 聂司恒跛着腿拉开距离,招手让身后的顾晖手下们近前来:“给我把他抓起来。” 五名顾晖的亲信,也是调查所为数不多的顶尖战力,慢慢朝周行走来,五个人呈半圆状,将周行围拢在中间。 “星星,要当心。”周珵关切叮嘱。 周行点头,为了动手时不会波及大哥,他特意向前走了一些,主动靠近敌对的五人。 聂司恒也出声提醒道:“你们也别轻敌,这小子的力量很大。” 五人果然不愧是精锐,丝毫不为周行稚嫩的外貌所惑,“放心吧,少主,我们看过他动手的记录。” 闻言,聂司恒紧绷的状态稍稍缓解,有心情问起了周珵:“你觉得周行跟这五位师兄动手,谁能赢?” 周珵连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他,专心望着周行的身影,聂司恒不满,挪动身体挡住周珵的视线。 周珵不悦,抬眼望他,“顾少,还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被周珵刻意激怒,聂司恒颧骨泛红,失去了眼镜,他始终微微眯着眼睛看人,模样有些神经质,“周珵,别想转移重点,惹怒我对你们没好处,别忘了,你们的小命都捏在我们手里。” “套一句你说过的话,你该不会认为我很蠢吧?”周珵嘲讽地反问。 聂司恒沉默几秒,“是了,你不是耿全亮那个蠢货,我不该藐视你的智商,说起来,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认栽的人。” “你们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选在深山里动手,显然是要一网打尽,但凡有一个活口走漏了风声,顾晖就会从调查所的掌事人变成通缉犯。” 顾晖不太在意,道:“不错,虽说身外之物不重要,但有个身份行事方便。” 另一方向,五人围攻周行,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提前研究过对付周行的办法。 五人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总是保持着三个以上的人同时攻击周行,分工明确,前线拳脚相加,后方以符咒偷袭,并且一击即退,绝不正面接招。 周行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竟真的被暂时困住了。他抽空往大哥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们还在聊天,便能耐下性子看面前的五人的花哨走位。 “便利,是这便利让你得到了飞云的传承?” 顾晖仰头,似乎回忆起了久远的过去,用略带困惑的语气道:“当时飞云被关在调查所的特殊监狱,为防着飞云逃走,也防着各方势力,大家决定一起看管,调查所有我和梁天成,还有几个名气大的门派各出一人,都是当时修为不错的,一共七个人,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 “飞云是个疯子。”顾晖下了结论,然后才说原因,“刚开始,我们相互监视,谁都没有机会单独与飞云相处,飞云也没有逃跑的意思,他挑了一个我们都在的时机,突然主动说,要把他领悟到的功法教给我们!” “我让他死了蛊惑我们的心,绝对不可能放他走!他却说不需要我们为他做什么,只是想把功法流传下来,我们不相信,他就开始大声地背诵功法,让我们都听到,背完以后还说,如果我们领悟不透可以请教他……” 顾晖叹道:“当时,我们相互都说不会修炼,可谁能抵挡住长生诀的诱惑,很快大家心照不宣地偷偷尝试,真的入了功法第一重境界,我们被长生诀冲昏了头脑,便接着修炼,遇到问题就问飞云,飞云也真的如实教我们,很快我们就修炼小成,也到了诛杀飞云的时刻。” “他死之前,都没有把教我们功法的事说出来,我们几个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隐瞒了下来,可几年以后,长生诀的反噬出现了,我们境界下跌,并且不断遭遇命劫,逃过一劫又有一劫,我们的妻儿频频出现意外事故,司恒小时候受过重伤,险些失明。” “到了这时,我们才发现飞云给我们挖了坑!可为时已晚,反噬无法消除,我们被迫走上飞云的老路,造化弄人啊……” 周珵冷冷道:“所以你们找来命格好的少年少女顶替你们承受反噬,以至于他们失去原本的幸福人生而早早死亡,还顺便替你们的子女找个优渥的家庭,鸠占鹊巢,不过如此!” “哇,真有够不要脸的!”周胜终于忍不住出声。 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玄门众人纷纷开口谴责,“有违天道,不得善终!”“顾晖,你身为修行者,竟然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果然跟飞云一丘之貉!” “住口!”聂司恒呵斥,然而顾晖并不因此动怒,他还弯下腰,用手捏住周珵的下巴,仔细端详周珵面相。 “二十年来我都以为,飞云的功法只教了我们几个人,没想到还有你爷爷这个漏网之鱼,周洪书究竟是什么时候跟飞云打过交道?” 周珵挣了一下没挣脱,“别把你们的臆想当作现实。” “不不不,你不是修行者,连谎都撒不圆,周洪书一定得到了飞云的传承,而且比我们更加完整,飞云一定告诉过他如何应对反噬,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再想着隐瞒了,说吧,周洪书把东西藏哪儿了?”顾晖大手用力,将周珵卡着脖子提了起来,周珵想咳咳不出,呼吸受限,白皙俊美的脸渐渐染上红色。 “大哥!”周胜焦急,想要起身搭救,身体绵软无力,直接扑倒在顾晖脚下。 周行挡开一鞭腿,一拳打爆飞过来的木符,听到小胜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僵直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被卡住脖子面露痛苦的周珵。 “大哥……” 他身后,两个敌人相互配合,共同拉开一根九节鞭,左右突袭,奔至周行身前闪身换位,用九节鞭将周行困了起来。 “就是现在!”两人一左一右拉紧了金属鞭子,其余三人同时飞踢,三只脚印在了周行背后。 周行向前一个踉跄,又被九节鞭拉回正位,生生承受三人的飞踢。 “得手!”“三个人一起踢中,内脏都得碎!” 五人相互示意,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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