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不掉,干脆把衣服脱了……”说着,五人手忙脚乱地帮耿全亮脱外衣。 “蠢货!”聂司恒移开了视线,盯着周家兄弟,保镖见势不妙,已经收拢到他的身边。 周行蹲在周胜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小胜,好多血,疼吗?”问完周胜,他有低头看看地上的尸骨,“爷爷撒了……” “抱歉,失算了,”周珵歉疚,“我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星星,帮小胜把符给揭掉。” 周行伸手,捏起黄符扔到一边,周胜立刻恢复行动。 他盘腿坐在地上,捂着嘴发出痛嘶,“我没事,就是爷爷的尸骨被翻了出来。” “我看见了。”周珵转身,目光沉沉地望向聂司恒。 聂司恒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大概在四伟发帖的时候吧,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只是不确定这人会是谁,”周珵道,“当然,现在确定了。”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耿全亮愣了。 聂司恒低低地笑:“……周四伟是你的人?” 周珵点头,“白天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四伟跟我们的关系很好。” 耿全亮又是惊奇又是好笑,这算什么,“……周珵,那么早之前你就开始……” 设计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敌人? “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未雨绸缪。”周珵坦然承认。 聂司恒目光中燃烧着怒焰,语气平静之下压抑着汹涌暗潮:“这岂不正好证明了,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周瘸子藏着飞云的功法,交出来。” 周珵摇头:“爷爷从未提起,我们没见过你要的东西。” “干掉他们。” “星星,抓住他。” 保镖们闻令而动,冲上周家兄弟,耿全亮为首的调查员出手抵挡,然而除了耿全亮,其他人不是一合之敌。 耿全亮架住一个保镖的杀招,大声提醒:“小心,这些人不简单……” 周行一拳砸晕一个,转头问他:“什么?” 耿全亮:“……” 四个保镖转眼剩下耿全亮跟前的那一个,聂司恒脸色沉郁,他早得知周行的身手极为厉害,但仍不敢相信自己的亲信竟然也不是对手。 聂司恒垂手,一颗烟雾弹无声滑落掌心,果断扔出,圆球嘶嘶嘶地冒出浓烟,淹没坟墓附近。 等烟雾散去,场中已然没了保镖和聂司恒的身影。 周珵看着散落一地的尸骨,“星星,把他抓回来,给爷爷赔罪。” 眨眼之间,周行消失了。 周珵与周胜俯身一一拾取尸骨,放回到棺材中,按照顺序放好,耿全亮等人站在旁边沉默看着。 盖棺之前,周胜安慰道:“爷爷,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再给换套房。” 周珵沉默良久,终究只说了一句:“抱歉。” 两人收拾好周老爷子的棺木,周行拎着昏迷不醒的聂司恒回来了,周胜伸头看了看,聂司恒脸上肿了好大一块,顿时满意了。 周珵道:“耿队长,咱们该下山了。” 远处,山的轮廓依然黑茫茫一片,还有两个小时天才开始亮,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刚过大半。 “是啊,下山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耿全亮闷声道,他得通知调查所,聂司恒这里有所突破,需要加紧追查背后势力。 山下还有聂家老爷子在,他得好好跟人家说聂司恒之事,不知道聂老爷子能不能经受得住。 “周二大爷没事吧?”耿全亮问道。 周珵道:“没事,四伟把人带回了家,聂司恒带你们上山之后就送他回去了。” 耿全亮放下心来,无论如何,今夜没出人命,总算是好事。 到了山下,聂老爷子等众人竟然还没休息,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大家坐在周家村集体活动室,周村长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周珵等人,周村长好似过年:“你们终于回来了!都没事吧?”把客人放出去找人,他压力很大的,现在见大家归来,他高兴坏了,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聂司恒身上,笑容立刻僵了:“这……这怎么了?” 耿全亮站出来,道:“聂老先生,我有件事要说,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聂老爷子在聂园园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瞄了一眼聂司恒:“快绑起来吧,弄醒他,我有话要问。” 耿全亮:“……啊?”
第65章 “您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耿全亮大脑一片混乱,怎么似乎全部的人都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究竟谁才是调查所? 本来在耿全亮的设想当中,看到昏迷不醒被拖回来的聂司恒,聂老爷子会震惊质问,等听到解释后,便会勃然大怒,毕竟他把聂司恒当做亲孙子养,即便知道聂司恒与聂家没有血缘关系仍然不肯放弃这个继承人,感情必然深厚…… 但聂老爷子竟然毫无障碍地接受了,并对现状似乎早有所预料,或者说是等待着这一幕的发生,迫不及待地要问话。 难道说聂老爷子早就知道聂司恒的真实面目? 耿全亮甚至有点阴谋论地想,莫非聂老爷子是被聂司恒拿住了什么把柄,才在聂司恒的身份暴露后才不得不把人留在聂家吗? 听起来有点太过于天方夜谭…… 耿全亮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聂老先生,你想要问什么?” 聂老爷子手中的拐杖重重落在地板上,“他在园园身上下了咒,必须得让他解开,否则园园有性命之危!” 果然是被威胁了! 聂园园本人还没能从聂司恒被抓捕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听到爷爷的话,顿时克制不住发出吃惊的疑问:“爷爷?你说什么?” 她有性命之危?是哥哥想要她死?这怎么可能呢……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威胁的?”耿全亮忍不住问道。 聂老爷子望向周家三兄弟所站的方向,神色复杂而痛苦,“自从那天在疗养院看到他们,我就明白了,当年的事必然有蹊跷,但我太大意了,以为可以暗中调查,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聂司恒已经掌握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他用园园的命要挟,让我故意错认孙子。” “我明白了……那天在你家,你是被迫留下聂司恒。”耿全亮回想起当日在聂家庄园的交谈,他只觉得聂老爷子更偏向于亲手养大的孩子,没想到其中竟然隐藏着聂司恒的低劣手段。 “不止,连这一趟祭拜也是他的要求,”聂老爷子闭了闭眼,“我知道他一定暗中有阴谋,可又没办法提醒大家……幸好,幸好没有酿成大错,我的孙子没让我失望!” 周胜确实有帮忙拖延时间,但重点还是周珵想得到位。耿全亮心道,却也没有反驳聂老爷子对周胜的夸奖,毕竟周胜还是起了作用的,不像他自己…… 耿全亮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聂老爷子选择独自与聂司恒周旋,这是对调查所的不信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作为调查所的一员,并没有发觉其中存在的种种异常,也不能怪聂老爷子的不信任。 既然知道了聂老爷子想要唤醒聂司恒的目的,耿全亮不再纠结于这些旁枝末节,让手下以符咒以特殊手段控制住聂司恒,这才把人唤醒。 聂司恒醒来先是警惕,紧接着身体奋起,发觉自己受到了控制,目光扫视周围,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反而放松了身体。 “绑着我,可没法跟你们谈判。” 他胜券在握的嚣张模样,引得耿全亮气愤不已,“少废话,我劝你赶紧交出聂园园的解咒方法,争取宽大处理。” 聂司恒坐在地上好整以暇:“可以,放我和园园一起离开,我自然会给解咒。” 聂老爷子勃然色变,重重地敲击着拐杖,周胜一脚踢过去,聂司恒吃痛倒下,眼镜啪地掉在地上,碎了一个镜片。 “哥哥?”聂园园眼神中满是受伤,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兄长。 聂司恒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园园,我已经不再是你哥哥了,周胜才是,你连他都能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更何况,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被当众挑破了少女心事,又是禁断的感情,聂园园顿时失去血色,身体晃了晃,几乎晕倒。 周胜爆粗口:“放屁,我根本不是聂家人,周珵才是他哥!” 什么?这一句话堪称石破天惊,在场众人无不当场惊呆。 一直在旁观的王元生夫妻这时也忍不住跳出来质问:“怎么胡说八道,周珵是我们阳阳……”“就是,怎么会变成聂家人……” 聂司恒眼中闪烁着诡谲之色,盯着聂老爷子,“你忘了我给你下过封口诅咒?把这件事说出来,三日内你必死。” 聂老爷子脸上也都是震惊,摇头道:“我还没说。” 他是想等聂司恒被抓以后,破着这条老命,让周珵认祖归宗,但还没来得及啊,“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老人急切地望向周珵,唯恐看见他有所怨恨。 耿全亮一脑门子问号,“周珵?你解释一下!” “我们家要找亲人的只有周珵自己,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找亲生父母!”周胜双臂抱胸,嘲讽道,“我也不是什么被拐来的孩子,就是单纯地被自己爹妈给卖了,老子当年离家出走,亲眼看着他们用卖我的钱盖了新房子,从那天起,老子就再没有想过去劳什子家人,偏你能耐,给我弄了个假的!” “小胜,不可以说老子。”周行认真提醒。 周胜的气势为之一滞。 王元生大声驳斥:“你在说什么?当初咱们都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周珵他是我们家阳阳……” “亲子鉴定是伪造的。”周珵轻声道。 “……这怎么可能?我后来自己也去做过——”王元生急切地说,被周珵打断。 “我不是说是检测机构伪造了结果,他们应该是用一种更奇妙的方式,直接改变了样本的性质。”周珵平静地说,俯视着聂司恒,“正因为在验证那些孩子身份时,我们依赖DNA检测结果,所以你就反向利用了我们的惯性思维,虽然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但确实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对吗?” “你们……在演我?”聂司恒语气平静到极致,像火山喷发前的平静,“你们居然敢把我当傻瓜来耍?” 对聂司恒来说,今日的功亏一篑,尚且可以接受,但被周珵兄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戏耍,而产生的被侮辱感,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咳咳……”聂园园忽然开始咳嗽,她圆脸涨得通红,额角绷起青筋,试图用手捂住口鼻,然而止不住从呼吸道冲出来的血渍,随着咳嗽声不断迸射出来的血沫,染红了她的掌心,衣袖,乃至胸前的衣襟。 “园园!”周胜一阵风似冲过去抱住了即将倒下的聂园园,聂老爷子急切地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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