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选择将其继续囚困,■便会逐渐衰歇死去,并成为■的养分。】 真理的代价仿佛看见了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分支,并给出了预言,它的能力确实变强了,现在甚至可以去预言有关夕的未来,在之前,真理的代价完全不敢和夕有任何接触。 它并未表明哪个选择更好,只是告知了舒莫有这样两个未来。 二选一。 希和夕之间,他要选谁?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舒莫的脸色有些冷:“你知道我会选什么,别装糊涂。” 真理的代价在舒莫的手中缓缓翻动着,他给人一种极其显明的感觉,那就是这个东西……是有生命的活物。 舒莫的态度极其强硬,且没有通融的余地般,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让希和夕融合,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不行。 漆黑的封面缓缓勾勒出圣蝉的形态,在那里,这只纯白色的蝉微微颤动着,接着缓缓长出了 另外一只翅膀。 仅有单翼的圣蝉左背上,一面纯白色的蝉翼缓缓生出,在悄无声息间补足了后背的残缺。 此时此刻,他终于变得完整。 真理的代价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思考着、迟疑着,但只有很短的时间。 书页再次翻动起来,映出一行猩红的小字: 【这就是你的选择?】 舒莫皱起眉,不等他回应,真理的代价就继续说道: 【融合的关键,在于你的选择,也在于你的蜕变。】 【而蜕变,则需要献祭和祭品。】 舒莫:“……” 舒莫:“什么献祭?”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起来,那猩红的文字仿佛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色,让人心中发瘆。 真理的代价缓缓翻过一页,在上方出现了另外一行字: 【你将要变得完整了,舒莫。】 那句话犹如情人的呢喃,又仿佛是某种不可改变的命运,猩红色的触须猛得从书页内部伸出,在猝不及防下包裹住了舒莫的身体,触须伸展后又收缩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仿佛被捕捉的蝉般,眼瞳收缩了一瞬,身体被无处不在的血色触须紧紧包裹,血肉涌动的声音传来,仿佛一朵血色的花盛放开来,真理的代价缓缓展开到了极致,在它的内部,一朵血色的花蕊缓缓绽放开来,带着狞恶又肮脏的美感,仿佛是暴力与美的结合。 在舒莫的注视下,花蕊的中心伸出一只苍白的、骨节修长的手,他的手中似乎托着一颗眼珠,当着他的面,舒莫的挣扎被按下,那只手就那样按在他的唇上,接着将掌心的一只眼珠喂给了他。 仿佛奉献,又仿佛是某种血腥的仪式。 咕噜一声,舒莫感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被他咽了下去,黑发青年甚至有种窒息般的错觉,再然后便是难以形容的刺痛感,他踉跄着差点倒在地上,感到喉咙里满是血腥味,黑发青年咳嗽了一声,这才发现,他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将手中的笔记本撕扯下来,吃了一大半。 舒莫感到自己的喉头都是粘稠的血腥味,在他的手中,真理的代价半死不活地垂着,书页的边缘犹如破碎的伤口般不断滴着血水,舒莫缓缓退后一步,刚刚,他宛如失去理智一般撕开面前的污染物,将手中的书页一页页地撕扯下来,如同吃着某种珍馐美味一般吃进了嘴里。 黑发青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饿,他饿到快要失去理智了,突然之间爆发开来,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般的饥饿。 他突如其来的食欲犹如饕餮一般,让他控制不住地将真理的代价吃了大半,全程,对方都一动不动地毫无反抗,仿佛引颈受戮般任由舒莫动作。 等到清醒过来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的唇边还沾着血,黑发青年摇了摇手里的书,真理的代价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这刚刚还显得如此鲜活的书页,此时却仿佛死了般悄无声息,舒莫的瞳孔微缩,他抖着手里的书,不断说道: “你没事吧?” “喂,你刚刚做了什么。” 舒莫托着这本漆黑的书籍,向其中不断灌入力量试图治愈对方,却收效甚微。 “你给我吃了什么……?” 舒莫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发生某种变化般,他的身体开始发热起来,真理的代价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被撕开的书页之中只映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祭品。 舒莫看着手里的书,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黑发青年的额头渗出细汗,他的眼眸泛起一阵热度,头痛欲裂,这是和获得冠冕时相似的感觉,仿佛他的某一个部分在吸收着某种力量,变得完整。 饥饿的食欲再次传来,舒莫的手伸出,似乎还想要撕下一页书页,但在即将伸手时,他却顿住了。 真理的代价是极其特殊的污染物,它和其他五级污染物,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但即使是它,也不足以让舒莫完全蜕变。 黑发青年的指尖都在颤抖,前所未有的剧痛感传来,他寻找着那痛楚的来源,接着就发现,是他的后背。 他的左背上传来了一股剧烈的刺痛感,仿佛有一道伤口在后方扩张,并缓缓撕扯开来,从内部渗出鲜血。 湿润的触感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传出,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水就浸湿了舒莫背部的衣服。 真理的代价在意识到了舒莫的选择后,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献祭。 他的动作迅速,没有给舒莫反应的时间,但同时,它又仿佛不足以让舒莫完全蜕变,这几乎像是一种失误。 但很快,舒莫就意识到了真理的代价在做什么。 就在黑发青年已经控制不住撕扯自己衣物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缓缓打开,此时此刻,除了舒莫以外唯一能走进这里的另外一个男人缓缓走入其中,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让屋内的舒莫一顿。 “你在做些什么?”所长的声音传来,他挑了挑眉,冰冷的面孔上罕见地出现一瞬间的惊讶。 因为此时此刻的舒莫,正半跪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伸出手,啃食着桌子上的盒子。 从那个古朴的小盒中传来的心跳声渐渐停下,接着完全失去生机。 但它同时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为从头到尾,这个盒子,本身就是给舒莫准备的。 所长微微眯起眼睛,动用自己的权限将实验室完全锁死,于是整个房间就变成了无法进去的牢笼,在牢笼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男人的红眸微微睁动着,绯红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兴味,望着面前连他的到来都毫不在意,跪在地上吃着食物的舒莫。 “舒莫。” 男人粘稠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某种琴弦般勾出让人耳膜发软的悦耳声音,即使是如此惑人,隐隐带着催眠般让人大脑发昏的声音,也无法让此时沉迷进食的舒莫回头。 舔舐着伤口,不断咀嚼的声音传来,舒莫捧着手中的盒子,专注到遗忘其他的一切,直到男人的脚步声彻底走到他的身边,黑发青年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突然出现的所长。 那一瞬间,所长的眼眸微微张大,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摄得失了魂。 一头黑发、长相英俊的青年弓着腰,他的上身赤裸,衣物半褪,仿佛是在刚刚因为剧烈的痛苦,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暴躁地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在灯光的照耀下,他半裸的躯体透出一股病态的白皙,未见阳光的皮肤被冷白的灯光一照,反而透出一股晃眼的青韵来。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盒子。 唇上沾着血,粘稠的血水站在漆黑的发丝上,在那张脸上拖出一道殷红的痕迹。 舒莫的一双绿眸澄澈,却又仿佛失了神般,映出了所长的面孔,却印不出他眸中的神采。 在黑发青年的左背处,一道狭长的、柔软的伤口缓缓裂开,温热的血水从中涌出,而在其中,一点点圣洁的白光若隐若现,纯白色的翅膀似乎将要完全展开,从□□的束缚中挣脱。 所长望着这一幕。 外界的宣传中,救赎世人、被所有人推崇的圣者,此时半裸着身体,跪在房间里。 撕扯着生命工厂给所长准备好的“药”。 如果不是舒莫此时的状态肉眼可见地不对劲,且舒莫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所长真的会误认为。 舒莫此时回来,进入他的办公室,就是为了在这里……诱惑他。 一滴殷红的血水滴落在舒莫的眼角上,仿佛一颗卧在眼尾的红痣。 小而精致,犹如天生就长在那里般,细细看去才能发现,有些晃眼,让人看了,想要含住那颗红痣,轻轻舔舐着亲吻。 “舒莫。”所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弯下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轻声说:“所以你现在露出这副样子。” “是在引诱我吗?” 舒莫望着他,那双眼眸里空空荡荡,只有进食的本能。 饿。 很饿。 即使将盒子里的东西挖出来吃掉,即使大口大口地吞咽,但还是饿。 胃部仿佛一个大洞般,想要将所有东西都吞入其中,舒莫就算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吞下,也似乎无法满足。 面前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淡色的唇一张一合,那毫无瑕疵的脸在舒莫面前晃啊晃的。 看上去非常美味。 物理上的美味。 舒莫舔了舔唇,他的舌尖在所长面前扫过,黑发青年望着所长的目光都变得灼热起来,他眼角的痣弯了一瞬,对着所长勾起唇。 就算是所长,在看见这样的舒莫时,都愣了一瞬。 他真的几乎要认为,舒莫好像非常、非常地渴望他,渴望到下一秒仿佛就会扑上来投怀送抱般,眼中满是渴望到极致的颜色。 “你怎么吃了这个?”所长看向舒莫手中的盒子,语气不像是在训斥:“不过,这本来就是给你的,呵呵。” 男人抬起身子,雾蓝色的长发便顺着肩头落下:“这可是我从生命工厂那里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东西,舒莫。” 所长微微勾起唇,他的眼眸绯红,背着光的情况下,是红到让人发瘆的眼睛:“你喜欢它的味道吗?舒莫。” 看着男人的笑脸,舒莫似乎被勾引得有些无法自控一般,他丢下手里的东西,接着抬起身朝着所长走去。 蓝发男人站在原地冷冷地凝视着,带着一股圣洁气息,身上有着干净味道的黑发青年张开手,接着将他抱住。 舒莫仅仅地抱着面前的人,生怕所长下一秒就会逃跑一般,双手在他的背后锁紧,看见男人并未挣扎,舒莫仿佛十分满足似得,连喉头都涌出欢欣的笑,接着,他将头按在男人的胸口处,蓬松的黑发蹭着所长的白大褂。 所长微微低下头,然后,男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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