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心中一惊,他连忙握住希的手,上下打量着男人:“你现在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希低头望着他,片刻后,男人微微勾起唇,伸手握紧他的手:“我还记得你。” 希说:“只要我还爱着你,那么爱着你的就是我。” 希的话如此直白,让舒莫都微讶了一刻,男人的这番话几乎是将他当做自己定位的某种支柱,生命中的唯一核心,只要希不曾遗忘他,那么希就还是希。 但这句话却让舒莫无法理解,他没有为希做过什么,男人却对他说:你就是我的一切。 这样沉重的情感,毫不掩饰的爱意,让舒莫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舒莫感到自己的脸颊一暖,却是希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突然询问道:“你很害怕” 男人轻声说:“是我的感情让你厌恶,还是说,你在抵触我,不愿意接受我?” “不是的。”舒莫皱起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很激动。”舒莫说:“我很开心,开心到有些不知所措了,像是在做梦一样……” 希望着他,突然用力捏了捏青年的脸,舒莫顿时皱起眉,他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伸手拍开他的手腕,希收回手低笑了一声:“现在,你已经知道贪婪的由来了。” 舒莫一愣,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是希在向他做解释,就像是舒莫询问的:“我想知道更多和你有关的事。”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希收回手,用一双白眸望着他,男人的脸上由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么现在,该我来询问你了。” “舒莫,”他轻声呼唤着舒莫的名字:“你喜欢我吗?” 面前的男人语气柔和,嗓音空灵,面容完美至极,他的唇色很淡,希长得极高,他低下头望着面前的人,所映下的阴影笼罩在舒莫身上的那一刻,都仿佛可以化为深渊,将人完全吞噬。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对舒莫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那么,你爱我吗?” 舒莫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直到很短暂的几秒后,当他的大脑终于迟钝地将希说的那句话彻底变为一段具现化的字符,然后用锤子一下下地敲进舒莫的脑中时,在希的眼皮底下,黑发青年的脸轰地一下红了起来,接着,他突然退后一步,耳垂都红到开始发烫,整个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希,面红耳赤。 希皱着眉将他拉回来。 “回答我。”男人的声音柔和,他掀开舒莫脸颊上垂落的黑发,温柔中带着某种强势的压迫感。 “你……你再说一遍?” 好一会,舒莫才声音沙哑地询问出这句话,希微微眯起眼睛,像是不清楚这句话有什么好重复的,但他还是耐心说道:“我爱你……” 轰地一声,舒莫整个人都完全炸开了,他的脸直接一路红到脖子,黑发青年凝视着那淡色的唇,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希在对他说,我爱你。 那一瞬间,舒莫的脑子都被完全轰开,变成漫天飞舞的碎屑,七零八落地掉下来,再被微皱起眉的希拢起来拼好,白发男人眯着眼睛,甚至在想:舒莫难道并不喜欢他的这番话,才会露出这副样子? 那一瞬间,希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得异常,舒莫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再痴呆下去就会遭遇到什么异常不妙的事,他勉强拉回自己的理智,接着有些磕磕碰碰地说:“我、我也爱你。”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让舒莫这辈子第一次开始结巴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是舒莫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告白,当他确定,自己不会对其他人再说出这句话,也不会再有现在的心情。 “我也喜欢你。”舒莫的语气小声了些,但有些担心希没有听清楚,所以在末尾又大了几分,反而像是在低声咆哮了,黑发青年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一惊一乍,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擒住,力道大得他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你也爱我。”希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难以形容那是什么表情,不像是在笑,反而更像是一个怪物,在欢欣自己擒获了自己最心仪的猎物,希脸上的淡笑第一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发自内心的快乐:“很好,很好。” 他点了点头,舒莫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面前的人,像是有一整罐蜜糖灌入了舒莫的身体内,在他的全身血管内流动起来,他此生从未对其他人有过这种感觉,像是希对他浅浅笑着,舒莫就有些晕头转向,移不开眼。 希对他说,我喜欢你。 心脏急速跳动起来,血液都变得热了,舒莫只感觉整个人高兴地几乎飞了起来,只想要在天空中漂浮,然后他就真的飘了起来。 “……希?” 黑发青年保持着有些茫然的表情,还沉寂在喜悦之中,就突然看着希一言不发地将他抱起,男人的臂弯很紧,硬得让人发疼,他低着头对舒莫微微一笑,唇色极淡且看上去如神祇般高高在上的人的笑容中,首次多出了一点异样,他没有做任何解释,就抱着舒莫走出了这个领域,在希离开的那一瞬间,这个枯竭的世界瞬间崩塌,其中似乎还传来了某个存在隐隐约约的怒吼和咆哮,下一秒,希抱着舒莫踏出了这个领域,来到了他的宫殿之中,再一步走过后,男人便带着舒莫来到了他的寝殿内。 寝殿十分宽敞、豪华。 具体的,舒莫只是一眼望见,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因为希将他丢到了床上。 希的房间很大。 希的床也很大。 希本人,也很大。 很大的希把舒莫放在很大的床上,黑发青年迎着那道眸光,慢慢地、慢慢地,才像是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陷阱的小动物般,肤色很白的英俊青年在床上缓慢地抬起上半身,然后向后退去,但刚爬起来,帅气青年就突然一顿,因为他的脚踝被人扯住了。 希将他拉了过去,舒莫在那一瞬间,甚至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望着那道眼神,青年才模糊地意识到:一个刚刚向他告白的、对他有着强烈爱意的、雄性男人在那之后突然抱住他,将他扔到了自己的床上,意味着对方想要做些什么? 答:他想要和舒莫进行一场纯洁无瑕的谈话,来庆祝他们感情的升华。 舒莫想到这里,几乎都要将自己说服了,寝殿内的灯光很亮,照在舒莫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安全感。 下一秒,希伸出手打了个响指,房间的灯便骤然暗了下来,在整个屋内唯一发着光的,只有男人柔顺的长发,以及那双漂亮的眼眸。 身高两米一,一头纯白长发流淌而下的庞然大物嗅着猎物身上的气息,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开口:“我想要你。” ……希的话,永远都是如此直接,如此直白。 希毫不掩饰自己的冲动,甚至于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但在这平静之下,却是压抑许久的暗潮汹涌。 舒莫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他刚刚答应了希的告白,但刚刚才确定关系,现在就如此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希说,他抬起手按住舒莫的手腕,看似温和,但白皙如玉的手背上却满是青筋,男人的手指搭在舒莫的身上,眼眸如一个光圈,将人死死箍在其中:“我现在就想要你。” 那纯白的眼眸中本该映出暖光,此时却满是晦暗,舒莫抬眼看着男人的眼眸,在那一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圈在其中,好像被锁在里面,无处可逃般。 他莫名地打了个冷战,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靠近,要吃人了。 好像他苦心孤诣,等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短短的几句话,为了这一刻。 希的身影将舒莫完全笼罩,他看上去漂亮极了,希的外型无疑是吸引人的,他的身份、地位、外貌,都无可挑剔,只要希想要谁,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他,但舒莫在此之前,却从未听说过他有任何绯闻或暧昧对象,男人像是拒绝了其他所有人,却唯独等待着舒莫。 希的手指很白,骨节突出五指修长,他摘下了那双手套,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银神父化为的戒指戴在男人的无名指处,触碰到肌肤,微凉、发寒。 舒莫其实并不想拒绝他,黑发青年的心跳得很快,两个人的身体像磁铁般隐隐吸引,但不知为何,某些危机感挥之不去,舒莫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闪现了一幅画面,是他被贪婪亲吻到快要死了,而紫发男人仍然气息稳定,他望着舒莫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满足的意思,反而是越发贪婪、越发欲壑难填。 只是亲吻而已,他就差点死了。 舒莫的眼角直抽,他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现在的舒莫已经不关心其他事了,而是在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他接下去,会不会死在希的手上? 希看上去那么温柔,他应该……不至于那样的吧? 舒莫抬起脸,绿眸骤然望见了男人的神色,对方的表情仿佛从黑暗中探出一角的怪物一般,光是脸上淡淡的笑意就足以让人惊骇得浑身战栗,舒莫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那股温柔的气质了,希身上的那层人皮好像要完全脱落似得,迫不及待要冲出来享用他。 “没事的,”男人轻声说:“我会治愈你。” 舒莫看着他,背后突然渗出一股冷汗,实在是有点被希现在的表情吓到了:“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唔!” 希微笑着,身上的一切都如同太阳般闪闪发光,他的表情却仿佛是阳光之后的巨大阴影,漆黑,晦暗。 “说什么呢?”男人说:“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他的眸光发亮,最终化为一轮坠落的日冕将人完全吞噬,彻底焚烧成了灰烬:“怎么可能会现在停下?” 希带着舒莫去做了一个木雕。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做这种东西,舒莫的额头冒汗,他有些不太适应,等到男人坐在他身后帮他伸手扶住木台的时候,他才有些回过神似得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东西……”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办。” 希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他见舒莫只是伸手把木雕凿出形状,就累得有点喘不上气,男人伸出手扶住他的脊背,突然发现那段腰肢异常柔韧,又窄又饱满。 但他们只是在做木雕,所以希推了推舒莫,帮他扫开身上的木屑,男人说:“专心。” 舒莫的眼角一抽,差点就要开口说一句:“你搞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似得,你不也是差点刻歪了?” 舒莫千辛万苦终于凿出来了一个小洞,他往旁边一看,突然面如死灰,希正在刻着他的雕塑,那是个精致又活灵活现的摆件,往那里一摆,就是个艺术品,可以拿出去让人惊叹,舒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雕塑,突然发现,之后他们想要把两个部件拼接在一起的唯一后果就是:看,这里有具木雕尸体,这是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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