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身后的金网展开,一顶漆黑的王冠戴在祂的头上,上方燃烧着黑金色的火焰。 “我的皇后……在哪里?” 突然出现,身上还带着血腥味的庞然大物缓缓降落在高台之上,祂的黑发将男人撑起,犹如一张漆黑的菌网,在男人的身边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斑驳的金色彩斑从祂的四周洒落,光是嗅闻到这股味道,似乎都会让人的大脑金化、腐朽、陷入疯狂。 消失许久,不知所踪的西卜斯突然出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仔细看去,祂的屁股后面,还追着一群审判所的援兵。 在最前方带着援手而来的主教都快吐血了,她们兵分两路,一波人带着普尼亚去夺回圣物;另外一波人则是去围剿西卜斯,在主教和七诫的协力合作下,他们以多敌少围攻荒诞之主,在如此的攻势之下。 审判所的人很成功地跟西卜斯打了个六四开。 西卜斯六,审判所四。 他们已经足够无耻,甚至主动偷袭,但却还是险些被西卜斯斩首,那把镰刀似乎有着某种能力,无论是谁,只要被那把镰刀命中,就都会被其直接斩首,身体风干,头颅则化为黄金。 审判所的一位红衣主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西卜斯一刀斩杀。祂抽出带血的镰刀,眼中并无其他情绪,只有对死亡的漠然,仿佛身处在他面前的人只有跪伏在地,才能勉强找到一点安全感。 男人本来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斩下另外一个人的头颅,但祂却仿佛望见了什么,突然不再管审判所的人,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加冕的高台上。 当望见高台上的两位黑发青年时,西卜斯的金眸微微眯起,那双视其他人为无物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如此清晰的怒火,他的手指伸出,向前一抓后,在男人的手中就出现了一张人皮面具,对方正在竭力挣扎,犹如活物一般挣动着,从面具的四周伸出了细长的触须,它发出类似于求饶的尖叫声,但却还是在西卜斯的手中被慢慢握紧,接着缓缓捏碎。 队长退后了一步,他的身体缓缓变为原型,男人脖子上的血口还在往下滴血,逐渐愈合。丛看着面前华美却恐怖的怪物,心里生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他已经死了,在西卜斯的眼中死去。 他的心跳跳得极快,队长是一个不苟言笑,且不爱说话的高冷雇佣兵,但是现在,在西卜斯的面前,望着他手中那把滴血的镰刀和身上散发的杀意,男人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挤出了一个友善、和蔼的笑容,似乎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吃了吗? 队长……队长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他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舒莫的伴侣看上去,似乎脾气不太好。 “舒莫让我来拿回他的东西,”队长望着男人缓缓举起镰刀的动作,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拯救了自己的性命:“你是他的伴侣吧?他叫我过来这么做,是因为他一直想救你。” 西卜斯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不等祂继续开口,队长直接转过身就撒开腿开始狂奔,比来的时候速度快了何止几倍。 西卜斯望向他,察觉到队长身上有舒莫气息的祂只想抹掉这个存在,祂刚准备追上去将人斩首,审判所的人却从后方冲来,主教漂浮在空中,手中托着另外一只盖亚之眼,那股凝视感让人十分烦躁,西卜斯的脚步一顿,似乎踩到了什么,祂低下头,就看见仍然瘫倒在地上的黑发青年伸出手握住祂的衣角,对祂说: “救救我……” 祂的金眸扫过面前的人,对方满身狼藉,显得极为可怜,勾着男人的衣角求救,这副样子似乎引起了西卜斯的注意,西卜斯的长发扫过,向着他缓缓伸出手,似乎要扶起他,普尼亚的心一跳,他知晓这有多么危险,但这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普尼亚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就看着西卜斯握住他的头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 男人望着他的眼神发生了某种变化,仿佛一位暴君望见了心仪的收藏品,任何和舒莫有关的东西,都是属于祂的。 下一秒,普尼亚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却是他的头颅被直接斩首,血色淹没了一切,普尼亚的脸开始金化、凝固,最终变为了一个雕像,被西卜斯握在手中,这一幕,就犹如他曾经在梦中见到的一样。 一张人皮面具掉了下来,西卜斯就像是拔萝卜一般,很轻松地将新的收藏品拿起,普尼亚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才终于生出了一点悔意,以及一丝痛苦的不甘。 这导致他的面容一阵变化,最终变成了愤恨的模样,西卜斯望着手里的东西,像是有些不满,身后的主教恰好在这个时候在背后攻击,祂的手一抬,这个刚刚到手的藏品就在男人的手中化为金粉破裂开来,被主教一刀切碎,但其中并没有掉出珠宝,而是一片漆黑。 从西卜斯突然现身,再到现在普尼亚的死只过去了很短的时间,舒莫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他仅仅因此停顿了几秒就回过了神,看着向着他狂奔而来的队长,短短的一段路,蓝发男人几乎要跑出夺命马拉松般的模样,他的双臂挥得快要起飞,恨不得把自己的两条腿砍断后装上电动马达冲过来。 “舒莫!” 听到这句话,舒莫的眼瞳瞪大了一些,在队长的手中,就拿着那顶圣洁的王冠! 舒莫朝着队长的方向冲去,然而他刚走出一步,身旁就传来了一声叹息,加里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弓箭,他拉开弓,对准前方的队长拉开弓弦,即使是在将准星对准队长的时候,男人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令人不由自主信赖的笑容。 “住手!” 舒莫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绿眸中溢出一股偏执的情绪,望着面前的加里,绝不相信对方会对他动手,加里对着他微微笑起来,下一秒,男人的指尖松开,手中的弓箭化为两根金箭射出,掠过面前的灰发青年后射向队长的方向,一根要将对方的胸脯贯穿,另外一根则飞向西卜斯。 舒莫的眸光由始至终都极为坚定,即使是那柄弓箭对准了他,但加里的这两箭,却还是超出了青年的认知范围,有那么一瞬间,要不是不合时宜,他甚至想感慨一句:“这也太厉害了。” 加里盈盈地笑着:“好好待在这里,好吗?” 舒莫望着他,说道:“你不想我拿到那顶王冠。” 这不是疑惑句,而是肯定,加里望了一眼审判所的人,接着又看着他,声音几乎低哑:“现在还不是时候。” 舒莫和他对视着,两个人的眸光彼此交错,加里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但舒莫已经不太想听了,他又看了男人一眼,突然伸出手一旁,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仆从之中,歌者突然犹如鬼魅般爬出,它所过之处掉下了一寸又一寸的骨刺,但它发出的歌声却越发悦耳,从一开始的嘶哑,再到现在的天籁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倾听、沉沦。 它突然出现在了队长的面前,伴随着一阵优美的旋律,即将将队长完全轰碎成渣的金箭被它挡下,却将歌者的小半个头颅轰穿。从裂开的颅骨处显露处焦黑的痕迹,污染物当然不会痛呼,它只是仍然在唱歌。 “我只是想保护你。”加里望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表情让人不由自主去信赖:“还是说,他比我更重要?” “这怎么能拿来比较?”舒莫望着他,眼中满是不解:“你难道真的要看着贪婪消失?” “审判所的人会镇压荒诞之主,并灭杀这个即将诞世的五级污染物。”加里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灰发青年闻言陷入了沉默,他用那双绿眸凝视着面前的金发男人,语气中已经隐隐不快:“放屁。” 回应他的,是加里再次举手拉弦的动作,舒莫这一次没有再去挡,他只是转过身朝着队长走去,而在青年的身后,是一蹦一跳地缓缓包围上来,朝着金发男人靠近的小丑们。 这些怪物们一边做着滑稽的动作,一边对着金发男人挤眉弄眼,加里的手指一顿,他望着舒莫的背影,金眸慢慢变深:“这不公平。” 男人连眼角都在轻颤,他露出一个笑,但眼角却是朝下弯曲的样子:“你在偏心呢,裁判大人。” “比起互相残杀,阻止你们是更好的方式。”舒莫头也不回,自然看不见加里的表情:“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你伤害贪婪。” 美如冠玉的金发男人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缓缓淡去,男人白玉般的脸庞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一般,从额头中心缓缓渗出一滴血珠,他伸手抚摸,看着在洁白手套上渗开的血水,加里淡淡地说道:“真是……令人不快。” 舒莫并不是想伤害他,只是命令小丑们阻止身后的男人,任何想要杀死西卜斯的人都是舒莫的敌人,但是当加里也对祂举起屠刀的时候,舒莫那一瞬间是真的没脾气了。 “我奉命寻找圣者的踪迹。”身后的男人突然传来一句听上去莫名其妙的话:“而在审判所的资料之中,这件圣物,似乎与曾经在五层出现过的‘圣者’有着莫名的联系,曾经的圣者留下的遗迹中,有与圣物产生共鸣的残骸。” “如果我寻找到了圣者大人,那么审判所的人,就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区迎回对方。” 加里说道:“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可能会以这顶王冠为诱饵,看看是什么人,会想要去使用它,可以使用它。” “你觉得呢?裁判大人。” 那段话很轻,却在转瞬间随风而逝。 “在荒诞之主被镇压后,即使是亵神者,因其被日柱2所庇护,生命工厂的人也会任其离开,而留在领域内的污染物也有最后一次逃跑的机会。” 似乎是有人在他耳边若有若无地蛊惑道:“放弃吧,离开这里,你的安危比其他人更重要。” “放屁。”舒莫头也不回地说:“审判所的人,才不会放过亵神者。” “也许我会呢。”加里说道:“毕竟,我很喜欢裁判大人。” 刚刚死里逃生,终于走到舒莫面前大喘气的队长恰好听到了加里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刚刚的事,他的耳机都掉到了地上,自然听不见他们之前在说些什么,但加里的这番告白实在语出惊人,队长当场愣住,他看着舒莫,眼神都逐渐变得钦佩起来。 从荒诞之主到审判所新教士。 舒莫的追求者,怎么一个比一个恐怖。 “我拿到了。”这番话只在队长的脑中过了一瞬,舒莫走到他的面前后,男人便伸出手,将手中的王冠递到他的面前,在靠近舒莫的那一瞬间,这圣洁的冠冕骤然爆发出了明亮至极的光芒,队长感到手上传来一股灼热的阵痛,他连忙松开手里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并未受伤,甚至于连刚刚一路上所受的伤都完全痊愈,浑身上下宛如重获新生一般,队长的头皮一痒,他伸手去摸的时候,发现就连被西卜斯砍下的头发,都在这一刻重新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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