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来!” 话音刚落,突然。 “你在干什么?” 背后冷不丁骤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肖兰时浑身一个激灵。 他一转头,望见身后金雀,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站在他身后,一脸冷意地看着他。 肖兰时指了下门后,问:“这里面锁着什么?” 闻言,金雀的脸色沉了沉:“不该问的,你别问。你来,是要做什么?” 肖兰时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提了提手里的布袋,说:“麻娘让我来送草药。” “给我吧。”金雀连忙要接。 肖兰时突然向后抽了下手:“诶,娄前辈说让我给黄先生,没说给你啊。” 金雀无语:“有什么不一样?” “那可不一样大了,娄前辈说这些东西宝贵得很,是她费尽心思,才从摩罗网罗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交到黄先生手里才是,给你,你毛毛躁躁的,万一碰坏了,那娄前辈——” “停。你到底想说什么?” 肖兰时偏了偏头:“我要你带我去见黄先生。” “为什么?” 语落,肖兰时灿烂笑起来,眼底却晦暗不明:“因为我有个朋友,叫寻安,就是在云起消失的。我怀疑他的死,和你们这些人有关。” ◇ 第168章 那是谁的药 之后肖兰时就任由金雀领着自己,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后院。 两人正走着,从院子里迎面走上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肖兰时站在金雀身后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见过。就是前不久,跟着麻娘进上清宫,一众旧族弟子为首的人,只不过此刻的他,满脸狼藉的青绿色胡茬,眼下两团半拳大的乌黑,一脸的憔悴,要不是他和那天一样穿了件玄黑劲装,肖兰时恐怕认不出来。 见到他,金雀略微点了点头:“康叔,有事要见黄先生。” 闻声,那个被称作“康叔”的男人抬头瞥了肖兰时一眼,道:“黄老去炼药了,恐怕还要稍等一会儿。” “无妨,我们在这儿候着黄先生便是。” 说着,金雀便领着肖兰时进了房门。 一踏进门槛,肖兰时立刻叭叭地凑在金雀身边:“不是,他是在你们这儿受了什么虐待吗?前几天我见他的时候,可也不是这个模样啊?” 金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是你亲眼看见女儿葬身海底,现在两个儿子还依旧下落不明,你不一定比康叔强得了哪去。” “啧。”肖兰时咂舌一声,又问,“看他的模样,在你们旧族,地位不低吧?” 金雀阴阳怪气地打量着他:“不是刚才还把我当仇敌,说我害死了你故友,怎么?现在开始打探敌情了?” 肖兰时嘿嘿一笑:“现在不还没有探讨明白。咱俩,关系依旧。” 金雀鼻腔哼了下,冷冷丢下句话:“他是萧逸三跪九叩拜了门的师父。” 闻言,肖兰时闷闷“哦”了声,接着就学着金雀的样子,啪嗒一屁股坐在了炕桌旁边,低头指着桌子上一只莲花,好奇问了句:“这什么?” 可没想到,金雀立刻慌慌忙忙地将莲花塞进怀里:“没什么。” 尽管他动作极快,可肖兰时还是看得清楚。 刚才那莲花做工极其精巧,由七叶垒成,巴掌般大小,材质看上去像是用某种混了灵气的金属特制而成,即使是摸惯了各类灵器的肖兰时,一时也没分辨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只是凭他的直觉觉得,那好像只是个半成品。 于是调笑道:“雀儿啊,怎么还遮遮掩掩的?还做成个金莲花?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认识哪家姑娘,给人家亲手做的定情信物?” 金雀脸一沉,骂:“滚蛋。” 肖兰时大笑:“别不好意思承认啊。” “……滚。” “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我看上卫曦了,成吗?” “太好了,求求你赶紧把那烦人精给娶走吧。” “……?” 又说了两三句前言不搭后语的,最后金雀闷闷地懒得理他了,肖兰时就闭上了嘴。 一抬眼,他又瞥见金雀手边的一只装药的白瓷瓶,随口问:“那是你的?” 金雀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坦然:“怎么了?” 肖兰时用下巴指了他两下:“怎么了?什么病还用上药了?” 说着,金雀低眉举起药瓶:“无妨。许多年的弱病了。”紧接着,他从白瓷瓶中捏出一枚红色的丹药。 肖兰时忽得一怔。 金雀正要将丹药送入口中,忽然。啪嗒一下。 肖兰时猛地一拍他的手,红色的小药丸立刻从金雀的手中飞奔出去。 “你做什么?!”金雀拧着眉头问。 肖兰时毫不退让地对上他的眼睛:“我做什么?我倒想要问你,你要做什么?” 金雀眉头更紧:“怎么?” 肖兰时的目光在金雀的脸上刮了下,而后,问:“这药是谁给你的?” 金雀一脸不解:“我哥。怎么了?” 肖兰时一怔:“金温纯?” 旋即立刻严肃起来:“他亲手给你的?” 闻声,金雀也察觉不对,立刻:“怎么了?” “你吃多久了?” “两年?” 闻言,默了两息后,肖兰时凝重地点了下那白色瓷瓶:“那药叫红鹤丹,”随即目光滑上金雀的眼睛,“是元京肖家的一味剧毒之药。” 金雀瞳孔微缩,紧接着,厉声:“不可能!那是我哥亲手给我的,也未曾经任何人的手,肖月你他妈脑子有病吧?黄先生都没说这药什么,你凭什么说它是毒药?” 肖兰时淡淡看着,金雀这模样,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两人虽然处在摩罗极其尴尬的立场上,可肖兰时了解金雀,明白金雀如今,在金温纯和黄老之间来回中和着,无非就是一个原因。 他念着金温纯。他的兄长。他的骨肉至亲。 旋即,肖兰时叹了口气,从炕桌旁掉下来,从笼中捏起黄老的一只白鼠,随后又倒了颗红丹药在手心,强硬着喂到白鼠的嘴里。 “这东西,是肖家的秘宝,对人来说,单次服用,或许外表并无什么大碍,但时间长了,便会深入五脏六腑。最终,中毒之人,便会悄无声息地,因骨血衰竭而死。” 几息后,肖兰时拔出咬金刀,硬生生割开已然停止挣扎的白鼠。啪一下。 白鼠被肖兰时直直地甩在桌上,被割开的肚皮中一片焦黑,里面的心肠已然全部被烧毁,死相凄惨。 肖兰时收起咬金,冷冷地看着一脸惊慌的金雀,道: “就像这样。”- 云起深林一侧。 萧逸率领的一众金家守卫如同密密麻麻的蚁,拉成一排排严阵以待的队伍,布守在云起深林的边境。 帷帐前的干柴火把旁,一面姚黄色的大旗在雨中随风微微飘动,上面的五叶莲花即使被雨水打湿,却也同样在真气的簇拥下高昂轻拂,身在高空,如同屹立天上的上仙,低眉俯视着底下一排排侍卫。 众人包围之中,萧逸一身黑色软甲,立于正中间。 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手脚都被锁链困着的年轻人。 那两个年轻人蓬头垢面,满脸的灰尘,长得极为相似,眼神中的惊慌被理智强装出来的镇定压下去,直直对上萧逸,问:“要杀要剐随你,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萧逸噗嗤笑了声,笑容不寒而栗。 他摆动着手里构造精巧的弩箭,直对着两人,眯起一只眼睛,比了个拉弦发射的姿势,问:“知道这是什么么?” 两人没有说话。 萧逸高了音调:“问你们话呢?” 两人中年纪看上去较小的那个,立刻颤颤巍巍的接话:“金、金翎箭的弩弓。” 闻言,萧逸放下弩箭,赞赏般地笑起来:“对喽。这就是金家为什么在摩罗坐上督守交椅的原因。金翎箭啊。” 说着,他指尖搭上弩弓的顶部,用力向下一按,原本搭在弦上的短箭立刻蜷缩作一朵金色的五叶莲花,被他捏在指尖把玩。 萧逸道:“当年摩罗混战的时候,金家家主就凭借这朵小小的莲花杀器,硬是破了七大家族的合纵围攻,那时的金翎箭,不过只有三片短叶,就能一箭贯金甲,而如今,金翎箭已然变成了五叶,五叶啊,”说着,他的手臂猛地往年纪小的年轻人肩膀上一搭,强迫他望着头顶的那面五叶莲锦旗,“如今摩罗姓金,一草一木都尽数该督守调遣,你们这些叛贼,到底该什么时候才明白呢?” 话音刚落,吓得那个年轻人腿一软,竟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萧公子,这些都是我爹的事儿,我整日守在家里,摩罗大大小小的事儿,我没有一件参与其中,萧公子明鉴啊!求萧公子千、千万,看在我爹是、是公子师父的份上,暂且饶了我一条性命吧……!” 说着,身旁另一个年轻人皱眉怒喝:“金薛!给我起来!” “萧公子……求求你……” “金薛!” 年长的彻底生了气,一把扯起小弟的的衣领,猛地一脚踹在地上:“向他下跪求饶,父亲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小弟啪嗒一下摔进泥里,马不停蹄地挣扎着起来,破口就开始大骂:“你他妈是孝子!你他妈高贵!我不过是个偏房生的,从我一出生下来,他老康在摩罗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处处结缘,可曾有半点想到家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在?!在外人面前他装得父慈子孝,他妈的都是狗屁!!狗屁!!大哥我们都丢了这么久了,也不见那个老不死的派人来寻,你真他妈的以为,他把你放在眼里了?!我们不过就只是两个,在他膝下讨日子的奴才罢了!在他心里,只有他那些家族宗务重要!我们是死是活,不过就像是个屁!!” “金薛!!” 看着两人扭打在一团,萧逸笑意盈盈地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在故意给两人留出打斗的空间。两人越是拳拳到肉,越是鲜血横流,他脸上恶劣的笑容,便越是浓郁。 良久,等到两人打得气喘吁吁时。 萧逸又重新拿起装好金翎箭的两只弓弩,举在两人之中,问:“想活是么?” 小弟连忙点头。长兄也抬眉望过去。 只见萧逸晃了晃手里的两把弓弩,举过头顶,道:“那这样。战前的旗要拿一颗人头来祭,我送你们兄弟二人,每人一支金翎箭。由你们来告诉我,到底用谁的血祭旗,好吗?” ◇ 第169章 永远逃不出 话音刚落,兄长愤怒地瞪着萧逸,怒吼:“你这败类!!狼心狗肺!!宗族的败类!!” 闻声,萧逸懒散地望过去,望见尽头的兄长,愤怒地挥舞着锁链,破口大骂,道:“家父从小带你不薄,几乎把毕生所学都教于了你!如今你狼子野心,如此赶尽杀绝,姓萧的,你注定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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