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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不在树篱外

时间:2024-07-15 1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matthia

  “怎么了?”提亚望向蕨花。

  蕨花一副告状的语气:“她悄悄地靠近这个门!她要从这个门跑掉!”

  提亚看了看“案发现场”,又望向起居室沙发上的靠垫和毛毯。

  她说:“瓦丽娅只是想来喝水。蕨花,你反应过度了。”

  蕨花委屈地说:“可是她距离后门太近了!我要是不过来,她就跑了!妈妈你说过不让她跑的!”

  提亚说:“你的判断大致是对的,但不需要看她走几步就急成这样。就算她开门跑了,你也可以追出去呀,她没你跑得快。”

  “她是妈妈的妹妹,妈妈不许我杀她的。”

  “是的,但你可以把她弄脱臼,不影响生命体征,然后带回来。你能做到的,对吗?”

  蕨花立刻开心了:“哦!也对啊!”

  如果是从前,在蕨花和提亚说话的时候,瓦丽娅会立刻从另一个方向逃跑,就算不跑也得骂几句人。

  而现在她平静得很,没力气也没心情多说什么。

  瓦丽娅回到沙发上,把自己包裹进毯子里。

  提亚重新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去厨房里打开冰箱:“嗯……不错,还有不少食物。我做点早饭吧。”

  瓦丽娅不说话。提亚取出鸡蛋和香肠,开始做起炒蛋来。另一个燃气灶上煮着开水,她还准备冲点咖啡。

  “电没恢复,网也没了,还好燃气没坏,”提亚边做饭边说着,“不能玩手机也没电视看,是不是很无聊?咱们听收音机吧。”

  说着,她扭开厨房台面上的收音机。

  现在是晨间新闻时间。收音机里传出熟悉的嗓音,两位播音员都是陪伴听众多年的老朋友了。

  今天,两位老朋友的声音不再平稳,有时带着颤音,有时甚至会打磕巴。

  男播音员开始播送一段很长的内容。大致是说首都的加勒利亚广场结构受损坍塌,正在组织救援,其中一支民间救援队遭受“灾害个体”的袭击,伤亡情况暂不明确……

  “灾害个体,”提亚一边煎香肠一边笑了,“他们最终还是没有用‘精灵’这个词。可能是觉得听着幼稚吧。私下开会和培训的时候,大家的用词是‘异位面实体’。我觉得这个更严谨一点。但可能民众很难理解‘异位面’的概念吧,只有少数奇幻小说和游戏爱好者能理解这个词,也会显得不严肃。用‘不明生物’就更不行了,听着有一种官方无能为力的感觉……嗯,‘灾害个体’,这个称呼定得还不错。”


第183章 宣叙调

  收音机里一直在播报新闻,连点歌时间都取消了。

  下一段新闻大意是,应急特勤出动了多少多少人,去一个平时很少听到名字的小镇救灾……然后是关于应急特勤的科普,主持人反复告诉听众什么情况需要求助、如何求助、热线电话的数个号码、各个城市的避难地点……从新闻中还可以得知,在应付突发特殊灾害的过程中,应急特勤已经力有不逮,个别地区武装警察也开始介入。

  广播还提到了距树篱村比较近的两个地方,伊夫市和圣奥伯市。圣奥伯市受灾情况特别严重,小部分人在凌晨撤离了,大部分人根本撤不出来,因为郊外的“灾害个体”更加泛滥。

  灾害防治部给出的指导意见是让大家不要出门,关紧门窗,如果所在区域有地下室,最好在地下室躲避,不要擅自接近“灾害个体”,更不要尝试与其搏斗……

  这两个城市当然最严重了,它们的市内和周边都有很多精灵圈,无论精灵出来之后要去什么方向,这两个城市都会首当其冲。

  “关上。”瓦丽娅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声音非常嘶哑,像吞过刀片一样。

  提亚正好关上燃气,端着炒蛋和煎香肠走过来。

  估计瓦丽娅不想去餐桌那边,所以提亚把食物和餐具都拿到了茶几上。

  “你不想听?”提亚把餐具递给瓦丽娅,瓦丽娅没接,“你不想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事吗?”

  瓦丽娅看着那原木色小勺,勺柄上有个三花小猫头。

  “木头勺……”瓦丽娅轻笑。

  提亚说:“可不敢给你金属刀叉哦,怕你杀我。你还记得这个勺子吗?”

  瓦丽娅点点头。她当然记得。这是她小时候的专用勺子。父母竟然还留着它。

  她的勺子上是三花猫,提亚的是奶黄色爱心,米丽卡的是带绿叶的红苹果。

  提亚坐在她对面,轻轻吹了一下咖啡,说:“你不用担心父亲母亲。他们一个是外来的普通人,一个仪式失败,没有魔法,都不是精灵的目标。只要他们好好躲着点,别自己主动去冒险就行。”

  “有魔法的人呢,就都要死?”瓦丽娅问。

  “不,他们的命运取决于他们自己。只要躲起来,撑到一切结束,他们仍然可以安度晚年。”

  “可是没有魔法的普通人也并不安全,甚至比有魔法的人还危险。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对呀,”提亚放下茶杯,“普通人……什么人算普通人呢?你普通吗?我们的妈妈算普通吗?或者佩伦,贝洛伯格,尼克斯?咱们这里很多人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也没个正经工作,这种人还不算普通人吗,难道算超人,伟人?”

  瓦丽娅怔怔地看着她。

  提亚说:“你听,广播里正在说首都的情况。应急特勤和警方联合行动,击杀了不少精灵。很不错啊。这有我们公司的功劳。我们是真的好好培训他们了,没骗人,没敷衍。处决精灵的方法,驯服和引导精灵的方法,防御精灵的方法……我们全都认真教给大家了。只不过他们没有魔法,用的是普通武器。我估计,应急特勤很快就会摸索出精灵的出没规律,画出活动地图,将来也可以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安置民众。虽然他们无法结束调律,也无法关闭精灵圈,但想尽量多保护点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瓦丽娅摇头苦笑着:“他们表现再好又有什么用?原本这一切根本不用发生的……”

  提亚问:“如果不发生,今天,更迭之日期间,树篱村原本应该是什么样?”

  “就……以前那样。”瓦丽娅颓丧地说。

  提亚说:“树篱村的更迭之日是这样的——去参加仪式的人战战兢兢上山,家属一晚上都在做饭,等着他凌晨归来。其他村民并不怎么出门,大家在树上挂更多风铃,在空旷地带和矮石墙上摆放白蜡烛,有的人彻夜祈祷,也有的人根本没有回家,还在外面忙着处理精灵引起的事件……每年的1月7日到14日,更迭之日,要论热闹,其实远远没有公历圣诞和跨年热闹,但这是我们传统上最重大的日子。瓦丽娅,你十四岁就离开村子了,比我离开得还早。你在寄宿学校,在警校,在城市出租屋里的时候,应该根本不过这个节吧?”

  “你想说什么?”瓦丽娅问。

  她感觉到姐姐话里有话,肯定不是只想评价传统节日。

  提亚正在吃东西,暂时占着嘴,没有回答。

  收音机里还在播新闻。

  各种突发险情,连线记者,连线中断,求助信息汇总……主持人语速很快,每条消息都不带重复的。

  过了一会儿,提亚抬起头,看着妹妹:“比起父母,我一直认为你更能理解我。你比我觉醒更早,小小年纪就下定决心去走别的道路了,而且非常坚决。父母也好,同龄人也好,谁都没法劝你回来。而我呢……其实从获得易物魔法开始,我已经隐约觉得很多事情不对劲了……但那时我还很懵懂。米丽卡出事之后,我察觉到了更多异常,可我仍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主动自我麻痹……直到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

  说话时,她放下餐具,双手摊开在面前。

  宽松的袖口顺着小臂滑下来了一点,她手腕以下的皮肤上布满陈旧瘢痕。

  “我用自己的血和肉,得到了一个个忠诚的孩子,我和孩子们杀过精灵,因为有精灵威胁到人类的安全;我也杀过人,他们也在残害着其他人……”提亚笑了笑,“我说的并不仅仅是遇到人口贩运案件的那次哦,在那之前,我早就见过很多一言难尽的事情了……总之,我逐渐意识到了,树篱村的所谓‘传统’其实非常可笑,几乎是一种病态的自我感动。你说,树篱村到底有什么用呢?能让人类社会永远安稳吗?能让精灵融入这个世界?或是能让它们彻底远离这个世界?都不行吧,都做不到。”

  瓦丽娅瞟了一眼姐姐的小臂,很快就移开目光,不忍多看。

  她裹着毯子,双手抱膝:“提亚,其实我不像你说的,我没有想这么多。你知道我为什么十四岁就跑了吗?不是什么觉醒,也不是察觉到什么异常,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怕死而已。”

  “怕死吗,可是做警察也很危险啊。”提亚说。

  瓦丽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真的,做警察没有做树篱村的人危险。咱们这里的治安虽然谈不上世界领先,但也没有特别差,穷凶极恶的悍匪是极少数。”

  提亚说:“嗯,我们这里治安还行,但位面交叠处很多,很密集。放眼整个世界,和我们情况类似的地区也就三四个吧。精灵造成的问题从古至今都存在,这些事情却不算治安问题,不归警方管,没人报道,没有官方指导,当然也不会得到国际援助。”

  瓦丽娅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还国际援助?什么和什么呀……”

  提亚微微挑眉。

  瓦丽娅这时意识到,提亚并不是在讲冷笑话,她是认真的。

  提亚垂眸思考片刻,问:“你觉得树篱村正常吗?”

  瓦丽娅问:“‘正常’是指哪方面?”

  “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树篱村的人伟大吗,有责任感吗?”

  瓦丽娅嗤笑:“我想说有,但你应该会冷嘲热讽吧。”

  提亚缓缓道:“要让我评价,树篱村的人确实很有责任感。只因为祖先与异位面发生关联,后面一代代人就都自愿和异位面打起了交道。大家群策群力,搞研究,搞互助,接触精灵圈,把精灵圈和精灵隐藏起来,藏上几百年,一千年,未来还要继续藏下去,一代代人心甘情愿奉献着人生……多伟大啊。”

  提亚停顿下来,忽然问:“瓦丽娅,我们很多年不在一起生活,我都不太了解现在的你。这些年里,你恋爱过吗?”

  “问这干什么?”瓦丽娅皱眉。

  提亚说:“我给你描述一个人,你感受一下,看看你会不会爱他。”

  简直莫名其妙。瓦丽娅没接话,她才没心情聊这些。

  提亚自顾自说着:“这个人长得很美丽,言谈举止间流露出很多优点,比如‘传统’‘尊重’‘热心’‘温暖’‘保护欲’‘人情味’……而在表皮之下,他的肉一直在痉挛,在刺痛,他的血在日夜耗损,心脏随时可能停跳。病得这么重,是因为他千百年来一直在饮用毒酒。我认为应该把酒倒进河里,让江河海洋稀释掉毒性,他不愿意。或许还可以想办法给酒解毒,让他从此只喝没有毒的酒,他也不肯。他非要独自痛饮毒酒,因为喝下毒酒就是他的责任。就这样,她在疾病与鲜血中一次次死亡,又一次次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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