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陆崇都不记得了,你要和谁结婚?” “秦宴,是我的未婚夫,你认识他吗?” “……” 平行林雪河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下一秒暴躁了。 “你可是林雪河,当然要跟陆崇结婚了!每个世界里的林雪河都要跟陆崇结婚!什么几把秦宴,你到底在搞什么?!” “……” 林雪河冷静地递上一盘小番茄,“别生气啊……或者告诉我为什么生气?给我讲讲我们相遇的事吧。” “不是我们相遇。”他没好气道,“是我和你的陆崇,你和我的陆崇,我们四个。” 虽然搞不懂这里在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他还是坐下来讲了之前那天被观测者暗算的遭遇。 林雪河听完恍然感叹:“原来我还去过另一个世界。” “……” 这是重点吗? 平行林雪河严重怀疑,这个世界里的他遇到猎人把脑袋撞傻了。 “遭遇猎人秦宴是告诉我的。”林雪河说,“但我想,他的话并不能完全相信。” 他从醒来后,没和包括妹妹在内的任何人讲过—— 他的记忆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 每当试图想起什么时,他脑海中就会朦胧一片。但如果他放松,是能感觉到有东西存在的。 他看似散漫地生活,事实上并不信任这座城堡里的任何人。 “算你还没完全变成傻蛋。”平行林雪河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有计划离开这里么?” “没有任何计划。”林雪河气定神闲地说。 “……” 即使有,他也不会和这位自称从平行世界来的不速之客露底。 很难说这所谓的平行林雪河,不是秦宴派给他的又一个“假动作”。 “再和我讲一讲陆崇吧。”林雪河说,“他似乎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是人类吗?是我拥有的人类侍仆?但我怎么会和人类结成伴侣呢。” “什么意思,还搞种族歧视?都什么年代了。有几个世界里,吸血鬼都快被人类灭族了好么。” 平行林雪河很不乐意地回答他的问题,“你有过一个血仆,但不是陆崇。他叫楚河,你曾经问起过他,在我的世界里没有那个人类。” “而且血仆应该和你同生共死的。这种时候他没在你身边,要么正在拼命找你,要么……大概率是已经被干掉了。” 林雪河又想起那名见面不过两分钟,就头颅掉地的血族少年。 以秦宴的作风,如果他的血仆试图闯进这里,下场应该也不会更乐观。 “那么,只有陆崇是特别的?” “嗯。”平行林雪河说,“据我所知,每个世界都有的就只有林雪河和陆崇。” 上次相遇过后,他和自己的陆崇也好奇,顺利办完婚礼,趁蜜月空闲复制了一百份[观测者]。 当作是穿梭于不同时空的特殊旅行。他们想看看,在林雪河作为诅咒存在的世界里,身边的陆崇下场是什么样的。 “很遗憾,有狼族血脉的陆崇,总是会死在狼族争夺权力的乱战里。” 平行林雪河说,“一百个平行世界里,他死了一百次。”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当然是因为他想当头狼。但只有野心而缺乏运气的狼族,往往下场都是惨烈的。” 虽然知道那是别的世界的陆崇,但看着伴侣重复死亡,也是件很扎心的事。 平行林雪河问,“你们是因为这个分手了吗?你接受不了他想当头狼的野心?” “……” 林雪河认真想了想,“我应该可以接受。” 但他的陆崇当下还是没有在他身边。说不定也和他的血仆一样,已经被干掉了。 听了一圈,他还是只有自己而已。 “不说了,这个给你。”平行林雪河从口袋里抽出一只短簪,递给他,“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老公还等我回去一起泡温泉呢。” 发簪的材质是温润的白玉,但是空心的。林雪河接过,按了一下簪头。另一端的簪尾露出一截隐藏的注射针头。 “这可是很珍贵的。”他走之前反复叮嘱。“我那里都没有,还是从别的世界里薅羊毛薅来的。就一针,你省着点用。” “谢谢。”林雪河真心道。“但是为什么帮我?” “当然是因为我善良,同情弱小心存不忍。” “……” “并且我的一个神婆朋友说,你以后还是挺发达的。她建议我今天帮你一把,存个情面,对我以后也有好处。”平行林雪河说。 虽然他还没看出,这种自身难保的境地要怎么发达起来。 “希望我今天的投资不会白费。”
第63章 看起来并无特别的发簪,实际是一支隐藏式注射器。 林雪河捏在手里转了几圈,收起这份特别礼物,视线再次被窗外的远山吸引。 与其说没有任何计划,不如说他没有任何条件离开这里。光是要穿过山林的荒野求生,对他目前的人类身板而言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没有秦宴的帮助,他就算走出了城堡,也无法离开很远。 归根究底,他没有很强烈的逃离意愿。 挣扎什么呢,这世界总是不尽人意的。离开了这座牢笼,也还是会踏入另一座。逃到哪里去呢?他永远都找不到一个完美的世界。 这样的念头也和被掩盖住的记忆一样,似乎是一直都存在于他脑海中的。 林雪河静静地躺在床上,手里握着短簪,清澈的双眼里毫无困意。 以他对目前自己的了解,他不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很难想象那个叫陆崇的人类要多特别,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寂静的深夜里,有极轻的踩踏声传入他的耳朵。如果不留心听或是已经入睡,根本不会察觉。 林雪河躺在床上没动,漆黑的瞳仁却转向窗边。 窗户是紧闭着的。 陆崇第二次爬墙比之前熟练许多,单手吊在窗台外尝试开窗。但窗户是从里面上锁的,他只好暴力破坏,连窗棂一起直接徒手撕开。 从打开的窗户看进去,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床上也没有人。 他翻身进来,还记得把窗框复位,冷不防旁边躲在窗帘里的人紧握着古铜烛台,对准他狠狠砸了下来。 陆崇一惊,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如同握住一截脆嫩的树枝。 所幸在折断的前一秒,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林雪河的脸,“……我靠,吓我一跳!” 他连忙松手。然而林雪河手中的烛台依然重重地挥过来,毫不犹豫砸中了他的脑袋。 这一下用上了全部力气,是奔着开瓢来的。饶是如陆崇这样皮糙肉厚的体质,也晕了一下,额头绽开血花。 但他还没倒。林雪河一脸冷酷地举起手,眼看又要再砸。他不得不出手制止,“……干什么啊?谋杀亲夫?” 林雪河被他一把扯进怀里,面对面撞上他坚硬的肩膀,一时间动弹不得。被扭住的双手扣在背后,手腕也卸掉了力气,烛台哐当掉落在地。 两双手的动作不可避免地缠进了松散的发丝,头皮被拉扯得很痛。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毛,仰起脸冷声问,“你是谁?” “……” 这样近的距离里,陆崇终于望进他漆黑无光的眼睛。 起初以为是房间里没有开灯,在昏沉的暗影里看不清楚。这时候陆崇才看清楚他黑发黑眼的模样,顿时勃然大怒。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虽然这样也很好看……不是,他们把你怎么了?!” “……” 这语气很奇怪,但又有点似曾相识。 前半夜那个自称平行世界来的林雪河,刚看到他时好像也有同样的反应。 林雪河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因为过于震惊,他第一遍问时陆崇压根没听见。这会儿终于听清了,气急反笑,“我是你老公!” 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没有任何移情别恋的可能性。 现在干脆都连老公是谁都给忘了。 陆崇用一只手握着他的双腕,另一只手掐起他的下巴抬起来,用力吻上他的嘴唇。 林雪河一怔,实在是抽不出手来给他一巴掌,只能笨拙地咬他的舌头。 被掠夺的呼吸依然紧迫,没有任何得到释放的迹象。血腥味被抵回舌尖,炽热的鼻息彻底将人吞没。 双手已然松开,微微打着颤,林雪河被箍紧了腰,却没有再挣扎。陌生的刺激让他头脑空白,身心发麻,甚至让他感到困惑。 除了被突袭的惊慌,他似乎并不反感。 不断后退的身体撞到了边几,骨瓷碟里红彤彤的小番茄被碰掉出来,滚落一地。 陆崇把脸埋在他肩窝里,深深地吸气,鼻音带着十足的委屈,“我想你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让我来,但是……我走之前想再见你一面。老实说我现在有点后悔了。这地方太傻逼了,要不我还是带你走吧,在这儿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林雪河趁机推开他,冷静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陆崇:“……” 如果不是林雪河提前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都按计划行事。就看眼前这情形,他真想把人先带走再说。 比起计划,他们的约定更像是场赌博。 “你要结婚也得是跟我!” “我的婚礼就在下周。” “那我就去婚礼上把你抢走。” “……” 林雪河莫名想笑,但还是绷着脸,抿了一下嘴唇,“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不像血族,也不像城堡里被当成侍从和宠物的人类。 他像是……森林里的一阵风,从山的另一面吹来。 陆崇耳尖动了动。 狼族灵敏的听觉能甄别这附近每一片草叶被风吹动的摩擦声,塔底还有他的接应,在敲击墙壁叫他尽快离开。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他不舍地看着林雪河,“如果我活着回来,你愿意嫁给我吗?你快说你愿意。” “……” 林雪河看着眼前的人类青年,心跳像逐渐密集的鼓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是……陆崇吗?” “你是不是陆崇?” “哼,你自己猜吧。”他又故意不回答,傲娇道,“谁让你这么狠心把我忘了。” 他揽过林雪河,最后狠狠亲了一口,转身翻过窗台一跃而下。 林雪河下意识地伸手,只抓到一片空气,片刻后才走到窗台边再去看。 塔下已经空无一人。 ** “谢了。”陆崇接过一针血清扎进手臂,[隐形]即刻生效,让他原地消失在空气里。 旁边另一坨空气发出林卡西的声音,“不客气。之前帮我搅混水还欠你们一次,现在扯平了。” 两坨空气一同往出口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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