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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归无儿无女，所以是方丞三人为他举办葬礼还有为他守灵。可即便如此，他的灵魂依然没有出现。 下葬那天，阴沉沉的天空飘着小雨，让着原本就寒冷的天气变得更冷了，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同情慕云归的遭遇。方丞冒着雨亲手将埋葬了自己的恩师，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中却早已充满了悲伤。 直到头七那天晚上，慕云归的灵魂终于出现，那是方丞半睡半醒之时，他站在身旁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慈爱的神情，却只留下一句：“从今往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听到慕云归声音的方丞猛然睁开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师父！” 看到慕云归尸体那一刻他没有哭，替他整理遗物的时候他没有哭，甚至在他下葬那天他也没有哭……但最后却因为慕云归临走前这最后一句话，方丞一瞬间就破防了……
第六十八章 告别之际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学习道法，最重要的是平心静气，就从最简单的打坐开始……你对道术的觉悟很高，老夫甚是欣慰……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从今往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方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梦见当初自己拜慕云归为师，再到曾经与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后是他交代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师父！”方丞醒来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而他身边坐着的是宁逸远，他起身一把紧紧抱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宁逸远什么话也没有说，心疼地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却给他一种莫名的心安。 方丞这些天的状态陆志武也一直看在眼里，心想着现如今他能够将情绪宣泄出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可看着他难过痛哭的样子，陆志武也不由间湿了眼眶。 “我昨晚好像见到我师父了……”方丞平复下心情后对他们说道：“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从今往后只能靠我自己了？” 陆志武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道：“对哦，你师父是被人杀害，那应该会变成鬼魂回来告诉你谁杀了他才对，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方丞紧皱着眉头，心中思绪翻涌，平日里向来炯炯有神的奶狗眼蒙上了一层迷茫的目光，他低垂着眼睑，半晌才抬眸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感觉师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然而他们谈话间却没有注意到门外偷听之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等他们出去之时那道人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一连下了好多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堆积在天空中厚厚的乌云已经有所消散，灰白的太阳不时在白云的间隙中出现，没什么温度的阳光照在仍然湿漉漉的地面上，一阵寒风刮过依旧让人脸上微微刺痛。 虽然方丞很想亲自找到真凶为慕云归报仇，可是寻找五元石的下落同样迫在眉睫，况且慕云归之死实在是疑点重重，这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可能是他从未见过想过的，他只能听从宁逸远的建议交由警察处理。 但方丞临行前决定再去祭拜一次慕云归，“师父，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也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站在慕云归的墓前，在上香烧纸钱的时候对着墓碑说道，似乎是在对在天之灵的慕云归，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真是好一出师徒情深的戏码……” 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人转身一看，发现江亦川就在他们不远处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靠近，狭长的眼眸里依旧是冷漠无比的目光。 “连我看了都有点感动……”他鼓着掌，用他那独特而又满是嘲讽的病娇音说道，“我的好哥哥，好久不见。” 方丞立刻警惕起来，皱着眉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六十九章 玩个游戏 陆志武一看到江亦川那张和方丞相差无几但是又精致得跟个瓷娃娃般的脸，回想起被他吊在废弃工厂里的经历，浑身不由一颤，竟不自觉往身后退了一小步。 江亦川双臂抱胸，毫无感情的冰冷视线扫视着三人，仿佛是在看三只蝼蚁，嘴上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讽笑。 宁逸远走到方丞身侧，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同样以冰冷的目光回敬他。 江亦川似乎因他的这一小动作而心生不满，望着慕云归的坟墓出言讽刺道：“本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没想到飞来横祸，如今生死相隔，可真叫人惋惜。” 本来是正常的话语，可是一经江亦川那独具特色的病娇音外加那一双狭长眼眸里充满讽意的目光，嘲讽力度直接拉满。 “然后关你什么事！更不需要你在这里冷嘲热讽！”陆志武实在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也不顾什么害不害怕直接开口骂道，“你是有多无聊！才会千方百计像个跟屁虫一样跑来恶心我们！” 江亦川明显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反而讽刺一笑，“那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子！”陆志武气急，拉着方丞的手转身离开。 然而他们还没走几步路，江亦川的声音陡然从身后响起，“难道你不想知道慕云归的死因吗？” 方丞停下脚步，瞬间睁大了眼，身体却仿佛僵住了一般，顿了顿一字一句问道：“你什么意思？” “慕云归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陆志武突发奇想，一口气将内心压制了许久的怒火发泄出来，“你这个疯子！先是绑架我和宁逸远，现在就连一个老师父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人性！方丞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住嘴！”前面的话倒是没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直到那句“他可是你的亲哥哥”说出来的时候，江亦川顿时就怒了，狭长眼眸里的目光也随之变得阴狠，“少跟我称兄道弟，他不配！” 但好在方丞依旧保持冷静，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语气镇定自若道：“既然你专程找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过过嘴瘾，开门见山地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江亦川几乎是一瞬间就收起了恼怒的神色，随即恢复和起初一模一样的冷漠微笑，语气中依旧充满了讽意：“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果真是聪明过人。” “本来我是好心好意过来看你，可是你朋友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不如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如果你赢了，兴许我一高兴没准告诉你是谁杀害慕云归。”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乍一看还让人误以为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这样吧，今晚我会在后山的乱葬岗那里等你一个人，不见不散我的好哥哥。”江亦川说罢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陆志武想要追过去，却被方丞阻止。 “干嘛要拦着我！” “你追上去又有什么用？” 是啊，江亦川如此狡诈，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就已经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难道你就要听他的话去乱葬岗？还有你师父的死难道不是因为他？”陆志武愤愤不平道。
第七十章 契约关系 一阵北风将地上纸钱燃烧后的灰烬席卷而尽，墓碑前的香烛燃起的小火苗也在风中摇摇欲灭。 江亦川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三人这才收回目光。 “他此行绝不可能只是过来嘲讽两句，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我必须去。”沉默良久的方丞这才开口缓缓道。 陆志武正要劝他，宁逸远却看到他眼中目光坚定，便抢先一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但方丞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乱葬岗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们也清楚，他既然是有备而来选在那里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现在正值寒冬，晚上那里的怨气只会更重，如果你们跟我一起前往，搞不好还可能会想上次那样被怨灵附身……” 一提到附身一事，亲身经历过的陆志武反应最大，脸色瞬间煞白，就连一双眼睛里也充满了惊恐的目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说道：“真……真的好可怕，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没事的，那些孤魂野鬼不能把我怎么样。”方丞一张小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疑虑，“我们之前调查小程但是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这次专程前来，又恰逢师父遇害，我在想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所以我才说你师父就是他害的！”陆志武斩钉截铁道。 方丞却摇了摇头，淡淡道：“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如果他想对师父下手，大可像上次废弃工厂那样，以师父的性命要挟我，而不是直接把他杀害，更不会今天特地过来让我去乱葬岗和他见面。”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道理，可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陆志武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所以今晚我必须去找他。” 陆志武：所以绕了这么大一圈我还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夜色迷离，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大坑在黑暗和寒冷的影响下更加阴森恐怖，呼啸的北风犹如怨鬼们的哀嚎，而四周不断摇晃的树木则像张牙舞爪的厉鬼。 方丞一来到这里就可以感受到迎面扑来的浓浓怨气以及阴森鬼气，但江亦川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按照父亲所言，方程是和他完全相反的阴命，自身的阳命是克制鬼怪，而阴命则非常容易受到鬼怪的侵袭，可为什么他现在竟然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种鬼气极重的地方呢？这让方丞百思不得其解。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的好哥哥，你还是来了。”熟悉的带着一丝讽意的病娇音响起，让这四下无人的荒野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江亦川提着一盏人油灯，微弱的光芒映出他精致的面容，狭长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蔑。 “有话直说。”方丞却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 “不得不承认，自从上次一别，你还是改变许多。”江亦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目光落在方丞身上，随后另一只手拿出一样东西，“这是一种特制的香，只要在怨气集中之地使用它，便能看到人的前世甚至还可以看到未来的一些事……”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的好哥哥，你觉得宁逸远会一直喜欢你么？” “你觉得他对你是喜欢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 “我调查后发现你们之间难道不更像是相互利用的契约关系吗？” “……”
第七十一章 唐晏华 虽然方丞让宁逸远在家里等候，但他还是在漆黑的夜站在回家必经的路口，迎着寒风等待他的归来。 “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宁逸远看到方丞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急忙走过去握住他略微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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