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久久地看着伊泽尔,在月光下入迷地看着Alpha湖蓝的眸子。 “伊泽尔。” 宁昭轻轻开口。 “你能不能……” 不等话音落下,他就被拥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宁昭强忍了一晚的疼痛,几乎都在这个拥抱里被消解了。 “阿昭。”伊泽尔小心翼翼地抱着宁昭,“你根本不用这样忍耐。” “你是名正言顺的帝国继承人,你……” “现在还不行。”宁昭打断伊泽尔危险的话语,“伊泽尔,我还要等待。” 伊泽尔的声音有些闷:“为什么?这样等,你总是会受伤。” 宁昭的声音也低下去,“我母亲的东西还在他手上,还有当年……他们说我母亲是病逝,可我不信。” “所以我还要等,伊泽尔,没关系的,我不疼。” 他抬起头,冲伊泽尔笑笑,“我今天划了脖子告诉他,如果他想破坏皇室在民众面前的完美形象,就尽管继续比我。” “幸好,狩猎大会就在眼前,如果我不出现,民众总会起疑,所以他退让了。” “你看,我也不是全然拿他没办法。” 伊泽尔只觉得心痛。 宁昭轻声道:“真的,我不疼。” “或者,你抱抱我吧,我就真的不疼了。” 于是伊泽尔低下头,再次小心地抱住了宁昭。 * 宁昭没有告诉伊泽尔的,是几个小时前的事。 真相是,他直接威胁的并不是皇帝,而是顾沨。 在被带回皇宫后,宁昭就被再次禁足,皇帝要他准备接受实验。 顾沨来找宁昭的时候,宁昭正在剪花枝。 “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宁昭专注地没回头,“是,卡洛斯的确是一个养人的地方。” 顾沨仍然笑眯眯地,“我赞同您这点。” 见宁昭不再说话,顾沨缓缓在房间里踱步了一圈。 “那么您现在做好准备了吗?诚如我所说,这只是一个修复手术而已,殿下。” 咔。 宁昭剪落了一条花枝。 他平静地弯腰把落在地毯上的花枝捡起来,说的却是别的事。 “据我所知,阁下在几年前就放弃了生物基因领域,转去做了心理学,当年还惹得您的恩师大发雷霆,在论坛上大骂阁下浪费天赋。” “我倒是有点好奇,您又回来做什么。” 顾沨漫不经心地笑着,“这是我的私事,还是说殿下怕我半路折回来手艺不精,在手术台上出了错?这个嘛,您就不用担心了。” “我知道。”宁昭也平静地说,“阁下是天才,不仅我,林赛也知道。” 顾沨的笑意微顿。 宁昭继续道:“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再与他回到同一个赛道,讨他的嫌。” “殿下。”顾沨挂着虚假微笑,“恕我直言,您现在就有些讨嫌了。” 宁昭耸耸肩,“难道我就不讨厌您吗?” “顾沨。”宁昭重新拿起剪刀,似乎在打量下一个修剪哪里,“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跑到陛下手低做事,而你——” 不等顾沨反应。 宁昭猛地抬起手。 顾沨神情微变,但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从宁昭洁白的后颈中流淌而下,染红了他昂贵的丝绸衣领。 宁昭手中的剪刀还插在后颈的人造腺体里,疼痛夺走了他脸上的颜色,但他却还在笑。 “你只需要转告我亲爱的父亲,别逼我。” “我不是没有,让他威名扫地的办法。” 顾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许久之后,他耸了耸肩,“好吧,我认输,您看起来真是像我一样的疯子。” 宁昭放下剪刀,脸上带着顾沨之前消失的笑意。 “望尘莫及。” * 尤弥安的婚礼选在了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伊莱恩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回家了,时声已经做好了他会缺席尤弥安婚礼的准备。 可在当天凌晨,朝阳还不知道躲在哪朵云后面偷懒时,伊莱恩回来了。 他仍然穿着军部的制服,为了不打扰到时声休息,去了隔壁的书房。 但时声不知为何就是有了感应,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似有所感一般去了走廊。 果然便见到书房的灯亮着。 “伊莱恩,怎么,不回房间。” 伊莱恩把人拉进怀里,“这几日都醒这么早吗?等婚礼结束,让医生来看看。” 时声摇摇头,比划,“本来,也,差不多,该醒了,婚礼,还有很多,要准备。” “声声真厉害。”伊莱恩轻笑,亲亲他的眉心。 时声却注意到伊莱恩的唇有些凉。 伸手把Alpha的脸和手都摸了一遍,摸到一手冰凉。 见时声皱眉,伊莱恩便道,“没什么,外面温度低。” 时声将信将疑,伊莱恩将人放开。 “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换身衣服。” 等回了卧室,浴室里响起水声,时声还有些疑惑。 伊莱恩身上的温度有些太不正常了。 等浴室门打开,时声连忙跑过去,将伊莱恩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看他一脸严肃,却要踮起脚才能摸到自己的脸的样子,伊莱恩觉得可爱,轻笑着把人抱起来。 “摸够了吗?” 时声又摸了伊莱恩的胸肌一把。 嗯,温度好像又正常了。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见时声满脸疑惑,伊莱恩抱着人走向衣帽间。 “好了,我们声声不是亲手为我准备了礼服吗?在哪里?” 时声的注意瞬时被转移了。
第083章 婚礼 尤弥安与霍维斯的婚礼在首都的圣殿里举行。 虽然时间仓促,但也如尤弥安的愿,办得很盛大。 几乎全首都都在讨论这场婚礼。 正如那时伊莱恩和时声的婚礼一样,民众仍然感慨着,卡洛斯这个杀戮家族又祸害了一个外人。 不过被祸害的人是那个不好惹的霍家家主,好像也挺般配的。 至于霍厅长怎么不久前才取消了订婚宴,现在就又与另一个Omega举行结婚宴,对此八卦论坛里已经滋生出了无数种说法。 而来参加婚礼的贵族们就算心中疑惑,也没人有那个胆子问出来。 他们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祝福了。 这场婚礼没有新人迎宾客的环节,也不由新人的亲属代劳,门口接引宾客的是婚礼的侍从。 ——开玩笑,谁敢让塔纳托斯来迎接自己? 因此时声还算落得清闲,趁有人来找伊莱恩,便自己跑来休息室找尤弥安。 这一天的尤弥安,一如既往地漂亮得像小精灵一般。 洁白的西装礼服衬得他的金发愈发像朝阳般灿烂,这天风大,礼服外加了一件重工华丽的披风,领口镶着尤弥安喜欢的绿宝石。 时声看得连连称赞,用语音器一连弹了十多个“小猫点赞”的表情包。 尤弥安却看起来还不如时声开心,坐在沙发里不知在想什么,十指无意识地拧在一起。 “尤弥,怎么了?” 尤弥安垂着眼,好一会儿才说,“你来的时候看见霍维斯了吗?” 时声愣了愣,“他,不是,在,隔壁,休息室,吗?” 尤弥安没说话。 好一会儿,时声听见他说,“是我想多了。” 尤弥安仍然垂着头,神经质一般抠着自己的手指。 “我总是怕他一会儿并不会出现在仪式上。” “那多、多丢脸啊。”尤弥安抬起头笑了一下,“算了,是我胡思乱想。” 时声轻轻抱住他,拍拍他的肩。 尤弥安把脸埋在时声肩头,好一会儿才轻声问,“大嫂,结婚是什么感觉?” 直至此刻,他仍然觉得如梦一般。 不久前他还无望地追着霍维斯跑,好像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而过了今日,他们就是合法伴侣了。 不,早就是了。 谁也不知道,在去婚姻中心登记结束后,尤弥安在每个独处的时间里一遍遍打开自己的婚姻信息。 看着配偶一栏后霍维斯的名字,他想笑,一眨眼却掉了眼泪。 尤弥安知道很多人在笑话自己。 但他不在乎。 就如过去的每一年,他不在乎别人骂他恶毒,骂他任性嚣张一样。 他不怕任何人笑话。 既然女神不允许卡洛斯获得幸福,那天偏要为所欲为。 在这个全世界公认的最幸福的日子之一,尤弥安并不感到快乐。 但他有一种恶劣的畅快,以此来掩盖那双时常想流泪的眼睛。 砰砰。 休息室的门被扣响。 时声回过头,看见原本还在被尤弥安怀疑会逃婚的霍维斯站在门口。 他放开尤弥安站起来,霍维斯向他打了招呼,便朝尤弥安走来。 “卡洛斯的管家说你早上没吃东西。”高大的Alpha弯下腰,向尤弥安张开手心,“垫一些吧,仪式会很久。” 尤弥安微怔,低头看着霍维斯手心里的巧克力。 是尤弥安小时候最爱吃的一种。 他抿抿唇,一把抓过来,“你怎么知道仪式有多久,结过啊?” 霍维斯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时声歪着头看了霍维斯一会儿,确信他应该不会逃婚。 见尤弥安虽然脸上神情别扭,眼底却有很期待的光,时声决定留时间给他们独处,便悄悄跑了。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重要的是,他也想伊莱恩了。 时声绕去了圣殿的礼堂里。 这场婚礼的宾客来到现场后,会先去户外花园的冷餐会,等到了举行仪式的时间,便移步到礼堂观礼。 此刻礼堂里还没有宾客,都是负责婚礼的侍从们在忙碌。 时声前些日子一直在帮尤弥安一起筹备,因此侍从们都认得他。 “今天,的,香,都,准,备,好,了,吗?”时声用语音器问负责人。 负责人道:“刚好送来,正准备都打开。” 时声向他要了一份香料表,又让人把送来的香都拿到他面前。 首都贵族喜香,各种仪式、舞会等活动,熏香都是必不可少的。 时声比对着表格一点点闻过去,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很熟悉的一种香味。 虽然跟那日皇太子宴上引发伊莱恩失控的香并不一模一样,但材质和整体气味却很像。 “我,好像,没有,要,这,种,香。” 负责人凑过来一看,又闻了闻,“啊,是的,夫人,早晨供香那边的商人说缺了一种香,向我们推荐了这种,因为时间紧急,我看这香味也不刺激,就自作主张了。” 时声皱皱眉,“去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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