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今日过得好吗?” Alpha的目光温柔,满身肃杀气都收敛了起来。 时声呆呆地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才比划着问,“我,打扰,伊莱恩了吗?” “没有,刚回到营地,正好是休息时间。”伊莱恩的目光落到时声身上,“声声呢?准备休息了吗。” 投影里的时声穿着柔软的睡衣,红发乖顺地垂下,明显是刚洗过澡。 时声点点头,又静静地看了伊莱恩一会儿,眼睛用力地眨了几下,还是没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伊莱恩的眸色一沉:“怎么了?是首都有人欺负你吗?” 时声连忙摇头,用力擦去眼泪。 “我,很坏,让伊莱恩难过。” “……对不起。” 对不起,躲着你,让我们都没有好好告别。 伊莱恩松了口气,“没关系,我没有难过。” 他一点不提那几日的心情,只温声安慰时声:“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时声点点头。 “伊莱恩呢?战场,艰苦。”时声连忙比划,“伊莱恩,瘦了。” “嗯,我也有好好吃饭。”伊莱恩眼底带着笑意,“没有瘦,大约是阿尔里德在我的频道里开了瘦脸功能,回头批评他。” 时声比划,“伊莱恩,也会,甩锅。阿尔里德,可怜。” 伊莱恩轻笑出声:“是真的,等我回来,你亲手摸摸,嗯?” 时声脸红,眼睛看向别处。 “我很快就回来。”伊莱恩看着时声,“别担心,也别再哭了,照顾好自己,好吗?” 伊莱恩怎么能始终这么温柔呢? 时声心酸地想着,不想让伊莱恩担心,用力点点头。 “我……” 他顿了顿,很缓慢地比划。 “等你,回家。” “想你。” 伊莱恩低声说:“我也想你。” Alpha的声音好像真的在耳边一样。 在打开通讯之前,时声原本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 他想问伊莱恩知道了多少关于他的事。 想说没关系了,伊莱恩不要为他报仇。 可是当看着伊莱恩时,满心的忐忑都变成了想念,和被无限放大的眷恋。 喜欢,喜欢伊莱恩。 “早些休息吧。”伊莱恩的嗓音温和,“我很快就回家。” 时声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中,忽然鼓起勇气,向前探身。 轻轻地、像对方就在眼前一样,一个吻落在通讯的投影上。 而在伊莱恩的视角,看见的是时声忽然凑近的脸,和对方颤抖的、鸦羽般的眼睫。 他的心早已被融化。 “晚安,愿梦境女神眷顾你。” “我的珍宝。” * 那边时声的通讯刚挂断,这边的门就被敲响。 伊莱恩收起眼底的温柔,又恢复成了冷漠的模样。 “那个,元帅。”阿尔里德踌躇地站在门口,“有人请求见您。” 伊莱恩:“什么人?” 阿尔里德道:“镇上的平民,我已劝过他回去,但他带着个孩子,说什么都要见您。” 说着,他的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伊莱恩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没理会副官奇怪的神情,戴上止咬器,“带到会客区。” 银河骑士团的基地离最近的镇子也有超过二十公里,这里是边境,附近的镇子不太可能富有到能购买车辆或飞行器。 一个人大晚上带着孩子非要来见帝国的元帅,这要是传回首都,又是铁打的八卦。 但伊莱恩并没有叫阿尔里德把人赶走。 在帝国,从来没有平民敢主动来见他。 那是一个外表和衣着都朴实无华的Omega,怀里抱着的孩子看起来三四岁。 一见到伊莱恩,Omega的脸上还有些畏惧,那个孩子却笑得很开心。 “元帅……叔叔!” 伊莱恩的记忆力很好。 尤其是这个孩子手里还捏着两朵野花。 “对不起……实在是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Omega慌忙地说,“可是,可是孩子听说您和军团来了,说什么也要来求见您……” 对方好像快要哭了:“我知道这很无礼,可孩子哭闹不休,请您千万,千万不要怪罪他,如果坏了规矩,请惩罚我吧,孩子还小……” 在他颤抖的声音中,伊莱恩的手动了一下。 Omega吓得一抖,却见那只手只是伸到了孩子的面前。 反而是孩子开心地笑起来,“叔叔,发发。” 伊莱恩接过被孩子捏得有些奇怪的野花,突然想起了时声。 皮肤上好像还残留着爱人的手指上的温度。 “伊莱恩,要笑。” 想起了时声当时的神情。 于是伊莱恩勾了勾唇角,尽力用最温和的声音说:“谢谢。” 孩子呆呆看着他,随后害羞地躲进Omega的怀里。 伊莱恩的目光转向Omega:“我记得你,你独自带着孩子来?” “您……您记得我?”Omega的脸白了一下,见伊莱恩没有怪罪的样子才勉强放下心来。 他实在没想到,几个月前自己的孩子冒失地闯到元帅马前,对方竟然还记得。 他撞起胆子解释:“孩子的爸爸不在了……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带他的。打扰到您真是很抱歉……” 伊莱恩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很快他就收回手,对阿尔里德说:“备车送他们到家。” 看着Alpha远走的背影,Omega还沉浸在震惊中。 “这、这怎么能麻烦呢!” 阿尔里德道:“没关系,元帅都嘱咐了,走吧。” “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Omega不断重复着,“像我们这样的人……” “您是帝国的子民。”阿尔里德微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走吧。” 他伸手虚护着,护送抱着孩子的人上车。 Omega的眼眶红了,车开走前,忽然探出头大声道:“长官,您……您和元帅,还有军团,都是帝国的英雄,愿女神保佑你们!” 他的孩子也在他怀里,学着他说话。 “女神,保佑!” 阿尔里德微笑着挥挥手,转头看向伊莱恩离开的方向。 元帅一定也听见了。 * 因为上次自己的疏忽,伊泽尔特意在家多待了几天。 时声有时意陪着,看起来还不错,至于尤弥安,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捣鼓什么,只要有人问,他就说在准备结婚。 结婚?真是莫名其妙。他结婚对象知道么? 伊泽尔没把尤弥安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弟弟在十六岁以前也没少为了霍维斯在家里发疯。 只是最近两年消停了而已。 见家中无事,伊泽尔准备回皇宫去。 这一次,他有了新的要搞清楚的事。 手指拂过手腕处,伊泽尔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在他左手的手腕上,有一道经年累月的浅浅印记。 那原本应该是一道疤。 是幼时被人咬出来的,咬得鲜血淋漓,后来结了疤再脱落,变成浅浅的印记。 在这个印记的旁边,有一道新的牙印。 那是那天被宁昭咬出来的。 伊泽尔无意识地摩挲过这两道印记。 为什么在那一刻,感觉是如此熟悉。 而且有时候他看着宁昭,总觉得他的眼睛仿佛似曾相识。 可是,宁昭明明是个Alpha。 伊泽尔回了皇宫,发现宁昭的侍从又全都等在了皇太子寝宫的楼下。 每一次宁昭心情不好时都会把人都赶出来 。 伊泽尔快步上了楼,侍从们见是他,也都没有拦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幸好,宁昭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伤害自己。 他甚至看起来心情不错,“伊泽尔,你回来了,家里怎么样?” 漂亮优雅的Alpha微笑着,看起来温润如玉,完美无缺。 但在伊泽尔眼里,这反而不太正常。 伊泽尔不动声色地将宁昭从头打量了一番,对方的手腕藏在衣袖里,并不能看出什么。 “家里一切都好。”伊泽尔收回视线,状若无意地走到桌子旁,“殿下在做什么?” 铺着精致桌布的圆桌上,摆放着许多花枝,和一把修剪用的剪刀。 “我最近在学习插花的技艺。”宁昭说,“你来之前我刚让人把花送来。” 伊泽尔拿起剪刀,“殿下喜欢百合?” “还行,我更喜欢……”宁昭顿了顿,“更喜欢一些别的花,不过,也谈不上特别喜欢。” “那殿下喜欢什么味道?”伊泽尔顺着话题问,“不同性格的Omega,信息素也不相同,就如同花一般。” 宁昭的笑容有些虚假,“Alpha之间必然会有这样的话题吗?伊泽尔,我觉得这有些无礼,况且,我记得我似乎说过——” 他抬起眼看伊泽尔,“我喜欢Alpha吧。” 伊泽尔挑挑眉:“原来您不是在开玩笑。” 宁昭没说话。 伊泽尔将剪刀放下,随口说,“我确实对您了解甚少,毕竟,帝国的子民都是在您十八岁之后才能一睹您的真颜。” “在您十八岁之前,哪怕是皇宫的晚宴上,我都没有见过您,殿下,我很好奇——” 他靠着桌子,看起来十分闲适的模样,也仿佛在闲话家常。 “您成年前,难道就一直躲在皇宫中,从不见人吗?” 宁昭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只是因为我幼时身体不好,在养病罢了。” “在哪里养病?”伊泽尔忽然问。 宁昭下意识保持沉默。 伊泽尔没有继续追问,他垂眸看了宁昭一会儿,换了个别的问题。 “您今日心情不好,为什么?” 宁昭心想,伊泽尔真的很敏锐。 “海鹰集团覆灭,何琏也死了。”宁昭叹了口气,“你们折断了我父亲的一只翅膀,他必定大发雷霆——这大概是卡洛斯这些年在他面前做过的最无礼的事特吧——你说,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伊泽尔说:“陛下要拿你做皇室的门面,你大可以作壁上观。” 宁昭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哪有那样幸运的本事。” “陛下已经年迈。”伊泽尔说,“你不必事事都听从他。” “可无论在谁的眼里,我都是皇室的一员,不是吗?” 宁昭淡笑着看向伊泽尔。 “伊泽尔,你恨皇室吗?” 恨皇室吗,恨身为皇室成员的我吗? “我不会忘记你比我还小两岁。”伊泽尔淡淡地说,“宁昭,我没有那么多恨,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恨太多人。” 宁昭一愣,“可是……”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伊泽尔说。“殿下,您是皇太子,帝国的太阳,不应 被这些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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