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蔓延的阴影之下,所有村民都疯了。他们不再画圆圈。 也许邻居就是鬼…… 不,也许自己的家人就是鬼! 只有杀掉所有的鬼,自己才能存活下去! 这一天,村民们开始自相残杀,彻底乱了阵脚,谁是人谁是鬼已经不重要了,也很难分清。 茫然的村长终于意识到了这就是一种瘟疫,不断蔓延传播死亡的瘟疫,所有人都病了。他意识到,原本的村子已经在短短六天中不复存在。 这么恐怖的东西从大山深处传染到了他们的村庄,也会再传染到外面。他们只不过是新的感染源而已。 那些看不到的东西一旦传播出去,也许外面那个美丽的世界很快也会变成他们这个疯狂的样子。 于是这一天,村长引爆了火药,亲手毁灭了这个他曾经最爱的村庄,将疯狂的村庄与大山一同掩埋尘封。 山火顺着风向烧向山的深处,把一整块区域都烧焦了。 当时村长的儿子正在回来的路上,远远看到冲天的火光吓了一跳。 他到站点下了车,没日没夜的一路步行赶回了村庄,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找到了曾经家的位置,坐在上面哭,久久不愿离去。 青年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多陪在家人身边,而是非要进城。 他没有花圈,只好从山野间采下了白色的小野花,一朵朵放在废墟上祭奠亡灵。 但是在村庄毁灭的第六天,整个村子又突然回来了。 房屋建筑一瞬间在废墟上重现,所有的村民都像往常一样在村路上悠闲的游荡。 村长的儿子看傻了,痴痴的问:“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村民们不明所以,但好像也已经不认识他了:“咱们村来了个傻子!” 村长也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这外乡人真可怜,也不知道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的。再往山里跑就该死了,我们收留他。” 于是村长的儿子被抓了起来。 他开始叫嚷呼喊,试图问询村民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但每当他说话的时候,村民只是一脸怜悯,好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怕的是,这个重现的村庄从第一天开始,又开始死人了。 …… 村长儿子开始的时候试图反抗阻止,但是村民们却反而认为他疯的太厉害,用铁链子把他拴了起来,关在破屋中,不让他出来。 一年多以来,他一次次的看着那六天中发生的事情,看着村民死亡,看着他们一次次自相残杀,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次次茫然无措,失去权威,然后又被一把火烧死了。 他的余生,好像被永远限制在了这六天的循环中,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看。 最初的时候,他每天午夜的时候都会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后来,在精神和□□的双重折磨之下,他彻底疯了。 路嘉木说完最后一句,外面原本还在喊打喊杀的村民突然全部安静了下来,被定格在原地。 他们的身体中,隐隐开始有火苗从内向外延伸而出,烧的他们的脸瓷器般一块一块碎裂。 火势从他们身上蔓延开来,很快遍布了整个村庄。一切都燃烧了起来。 路嘉木的讲述中,所有人的死亡顺序都是正确的,他完成了对于村庄真相的演绎。 接下来,就该满足村民的心愿了。 外面那些“村民”全部都是鬼,但是眼前的这位傻子却是真正的村民。 路嘉木放轻声音:“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傻子抱头嗷嗷哭泣,无法组织语言。 路嘉木又问:“你的愿望,是不是希望能有人发现这里的事情,解救你?你之所以活到现在,其实是因为你不想变成那样的东西,但你的心愿一直都是能和家人重逢?”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村庄的真相,循环被打破了,你不会再变成那种东西。” 傻子跳了起来,回头看向寇曼,眼中有一抹哀求之色。 寇曼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中铁链。 傻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冲进了铺天盖地的火焰之中,很快就被烧成了飞灰。 村长儿子的心愿完成了。五个人环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那扇光门在任意位置出现。 怎么回事? 路嘉木突然又说:“在村子被点燃的那一晚,有一位母亲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了水井中。很幸运的是,水井中不但有水,还有个气孔,使女孩侥幸逃过一劫。她是这村庄中的最后一位村民,但她也被困住出不去了。” “但是在重演开始的时候,那个外乡人变成的鬼取代了她的空位,伪装成了她的样子,所以才会有两只红手镯。她就是芳丫头。”
第060章 第三回合结束 村庄中铺天盖地的火焰还在燃烧着,只要从破房子里出去就会被烧死。 他们各自用袖口捂住口鼻,在屋里等待了片刻,外面的火焰开始减弱。 橙红色之中,已经可以看到有长手长脚的凌乱阴影开始在没有火焰的地方晃来晃去。 村庄的真相被讲述了出来,村民都意识到自己已死的事实,无法再伪装,循环被打破,所有死人变成的鬼都回来了。 只是它们被火焰束缚,暂时行动迟缓。 时间紧急,如果再耽误,他们可能会被鬼抓到。 路嘉木立刻从屋子里跑出去,躲着火焰跑向村中水井的方向。 虽然整个村庄都已被大火湮灭,但路嘉木的脑海中还记忆着村庄的平面图,凭借方向感就能再找回去。 其他几个人看他开始跑,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被毁灭的村庄不再有建筑物做阻隔,他们沿着直线比平时跑得更快。 已经变的更加破败的水井中,那个前几天还不愿现身的“井鬼”一点点爬了出来,一仰头掀开湿漉漉的长发,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村子的障眼法已经终结,她变得更像人类了,不再那么像一具泡发的尸体。 她看向远远跑过来的几个人,惨白发青的嘴唇轻轻蠕动,发出了一声怪腔怪调的喊声:“ 我!” 她被困在井里一年多,每次想要说话的时候也只能发出其他人耳中的古怪嚎叫,这导致她几乎已经不会说话了。 她迟疑了一下,才发音不标准的,缓慢说出了这一年多以来她能说出的最美妙语言:“我,的,愿望,是……” 但路嘉木已经趁着她说话慢,冲到了井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们仅存的那半个任务是满足村民心愿,万一最后这位村民的愿望是希望村庄恢复原状,那他们恐怕就要在这里困一辈子了。 路嘉木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你的愿望是什么?” “是不是想平安的逃离这个村庄,彻底摆脱这里?如果是的话,你就点点头。” 井鬼点点头。 路嘉木稍微松了手:“那你说出来吧。” 井鬼顺着引导,说出了那个最美好的愿望:“我,想,离开这里!” 几个人拉扯着帮助井鬼爬出了水井,准备带她一起走。 村子中的阴影们围拢过来,但只是在没有火的地方扭来扭去,一副很怕火的样子。 路嘉木眼珠一动,打开了从那个外乡鬼家中找到的小箱子。 里面的火.药粉大多已经被王彪塞进了管子里。 几人将其平分,又把箱子拆了,用木条引火。他们各自深呼一口气,然后一边用火.药为这熊熊燃烧的村庄添油加柴,一边往外冲。 黑色粉末不断被点燃引爆,爆发出灿烂的火花,令那些阴影不断躲闪着。 出了已经变成废墟的村庄,沿着山路跑,很快就又来到了之前曾把节目组凭空卷起来丢回去的位置。 小梁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放慢了脚步。但是前面几个人已经跑出了那个范围。 无视发生,他们没有被再被卷起来丢回村子口。 这边五个人眼中,远处的山路上已经凭空出现了一扇半开的门,其中散发出明亮纯净的光芒。耳中听到了一声虚幻不够真实的“吱呀”开门声。 他们已经出了废弃村庄的范围,算是完成了最后一位村民的心愿。 身后,长手长脚的阴影们在火焰的间隙中扭来扭去,但也停住了步伐,观望了一会之后退回了废墟中。它们目前还无法走出村庄的范围。 能带出来的装备不多,小梁跑了一会之后,才突然想起什么,拿出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片刻后喜极而泣:“有……有信号了!有信号了!” 她颤抖着手,立刻拨打了求援电话。 临近光门边缘的时候,寇曼想了想停下脚步,把背着的俞冷放了下来:“等我一下。” 她说完,自己跑到了山上。 虽然他们的火.药已经在出逃的时候全部用完,但寇曼的大力出奇迹比什么都好用。 其余几个人看出了她想要做什么,都停在光门之外等着她。 路嘉木看了两眼后将视线转向浑身还湿漉漉,之前一直被他们误认为是井鬼的女孩。女孩注意到有人看自己,立刻紧张起来。 路嘉木把那包已经过期的奶糖给了她,又翻了翻那本从吊脚楼中找到的硬皮记录本。 上面该看不懂的地方还是看不懂。不过光门已经出现,路嘉木就对于大山深处到底有什么,以及是什么引发了惨案完全失去了兴趣。 而且如果不知道记录者之间的暗语,拿着一辈子也看不出什么。 路嘉木把本子一并交给了女孩:“大山之外也许还有人能看得懂这本笔记,你带出去吧。” 那边寇曼已经找到山体最为松散的部分,剧烈摇晃起来。山石滚落而下,很快塌方堵住了狭窄的山路。 大山中的秘密,就让它永远掩埋在大山之中吧。 阻断了山路之后,寇曼又背起了肚子上还有个洞的俞冷,跟着其他几人一起走入光门之中。 被留在原地的两个姑娘一错眼珠的功夫,就看到自己的同伴突然消失不见了。小梁瞪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不知道他们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死掉了还是怎么样了。 卫星电话中,有人在问他们能不能自行沿着山路走出来,即将派车到最近的公路等候他们。 小梁愣了会之后,才回应卫星电话,然后呆呆的拉着女孩一起往外走。 毕竟都见过鬼了,还有什么不敢置信的呢? 女孩看不懂法语,也不知道那包大白兔奶糖已经过期一年,拆了一颗含在嘴里。 ** “咔咔”的机械运转声再度在圆形广场中响起。 五个人穿越过光门,他们的状态突然恢复到了最佳,俞冷肚子上的那个大窟窿也瞬间愈合,他有点尴尬的从寇曼背上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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