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仅震慑住了其他人短短不过一瞬间,从前方车厢跑过来的疯子就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对着其他人手嘴并用,又撕又扯。 车厢一片混乱,血流了满地,血渍也溅到了车窗上不少。 路嘉木在之前才和他们进行过“必要社交活动”,尽可能的换着花样夸赞了每一个人,为大家带来了许多乐趣的同时,他也已经把在坐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不存在帮倒忙的疑虑。 他立刻行动起来,去抓挑事的疯子。 但这些人疯的厉害,就算被扯开也要目眦尽裂的疯狂乱咬。 路嘉木只好又补了几脚,但哪怕骨头断了这些人也不肯善罢甘休,反而变得更加疯狂。 有几个疯子注意到了路嘉木,松开了已经被咬死的人,嗷嗷叫着扑向了他。 但疯子一来叫的声音太大,而来跌跌撞撞跑的也不快,跑到路嘉木身后的时候他已早有准备,甚至躲都没有躲,就势一矮身,借力直接把疯子摔了出去。 这些从前面车厢跑过来的疯子们虽然异常凶残疯狂,为了伤人不择手段,但也只是仅此而已,事实上攻守完全没有体系,只是徒有勇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末尾这几节车厢中的人也凶狠的展开反击,不多时,车厢再度恢复了安宁。 隐藏在前方车厢角落的小女孩看清楚这边的情况,“啊”的尖叫了一声后赶紧跑开了。 绝大多数疯子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躺在血污中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其他人看,没过多久就不知道什么原因的突然死去了。 “看起来今天是不值得期待的一天。”主教看着满地狼藉说,“如果他们跑过来使我们受伤,我们偶尔也会逃避一下这样的日子。今天没有什么额外活动了,不过等到明天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样的。” 末尾车厢的人们开始试图将前面车厢跑来的疯子们的尸体扔出去,但是他们中很多人都被咬伤挠伤了,根本没有力气搬人,所以很快就放弃了。 主教一瘸一拐的爬到了椅子上,立刻开始了激情澎湃的演讲,将从前面跑过来的那些人臭骂了一顿,斥责着他们毫无人性自甘堕落,赞美他们又一次挫败了来自前方车厢的敌人们。 演讲结束后,末尾的这些乘客们却展开了自相残杀。 “该exit就exit。”主教发动好大家的情绪,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解释道,“人死了就没感觉了,这样能少受大半天的苦,反正明天也能重启复原,这可比治病快多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原来他说的逃避是指死亡。 他搓了搓手,小心的看向寇曼:“我看您力气挺大,要不您给我搭把手?” 寇曼脸色古怪的看着他。 “也不麻烦,就用力扇我一巴掌。” 寇曼不想回应他,路嘉木就伸出了一只手说:“我力气也大。” 主教一指他,对着他哈哈一笑:“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你也行。搭把手的事。” 路嘉木看向自己的手:“那你自找的?” 主教点头:“对,我自找的。” “打哭了你可别怪我。” 主教已经伸着脸等他了:“当然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呢。” 路嘉木做了几个预备动作,主教就如愿得到了这一巴掌,被打的撞到了车厢上,咣的一声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否已经死去。 怕他死的不够彻底,路嘉木又上去帮忙拧断了他的脖子,送他彻底归西。 车厢中很快彻底失去了人气,只剩下满地死尸。 寇曼并不喜欢亲手断送还算友好的人的生命,但她也知道在这种可以无限复活的地方,这种方式是对伤者最仁慈的做法。不然别人还要拖着伤病之躯活一天。 她点点头,走到尸体中分辨起来。 从前面跑来的那群疯子和这几节车厢的乘客在死法上存在很大区别,她动手将前面跑来的那些疯子的尸体挑出来搬到远处去。 路嘉木来到最末尾还算干净的那节车厢中,挨着俞冷的尸体坐下,又开始翻死亡日记。 日记本立刻问:[你怎么又来看我?] “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 [那边有书,去看书。] 路嘉木又把日记本翻过一遍后,去杂物堆中翻找起乘客留下的游戏机拿来玩。 寇曼搬完尸体后也来到了最末尾的车厢:“现在看起来,似乎这辆列车除了循环的异常以外,没有鬼怪入侵的样子。更多的还是乘客和乘客之间存在矛盾。” 路嘉木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之间存在已经疯了和正在变疯之间的矛盾。但都很安全。” 那些人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看起来就算他们能通过无限的时间从彼此身上学习到更对技能,也没有发展到异常能力的地步。 不管是人是鬼,最起码表现的像是普通人,看起来对于他们三个人而言,维持现状还是很安全的。 三个人挨着俞冷的尸体坐到了一起,各自从杂物堆中挑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做。 这里面还有些不知道从哪搜刮来的零食,现在车厢里已经没有活人,今天的他们显然也没有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三个人毫无顾忌的把他们的消耗品都用掉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三个人视野的斜前方再度出现了那个晃荡着的小亮点,穿透铁皮映入他们眼中。疑似是从车头位置传来的。 寇曼看着时间只差几秒钟,就站起了身:“我去看看,别让他们再被啃了。” 她走到外面的车厢站定。 十二点一过,亮点消失,列车重新进入了新的循环中,原本满地的血污和碎肉就都突然消失了。 那些白天死去的人再度复活了过来,每个人都像昨天凌晨时一样无病无伤。 前方车厢跑来的疯子复活后茫然了一瞬,就似乎想起了之前的经历。 他们并没有再露出那种疯狂暴虐的眼神,反而在看清楚站在那里的寇曼后,面露惊恐,纷纷爬起来跑掉了。 复活的其他乘客对着跑掉的人“呸”了一声。 主教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疯子,只是唾弃了一声,没有再进行长篇大论的演讲,而是赶紧跑过去看俞冷,准备在新的一天采取新的急救手段。 乘客们对于昨天三个人的帮助十分感激,都更加热情的围观俞冷。 昨天他们觉得这个将死者是新来乘客间的事情,担心自己贸然帮忙,人死了会引起新乘客的不满。 但昨天这个伤者在新乘客们的精心照料下死了,今天他们就敢过来帮忙了。 主教托着俞冷的脸仔细观察,又在他身上摸了摸,试图判断出出血原因,但却无济于事,只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基础病?” 路嘉木摇摇头示意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主教感叹,“我们之中以前有过医生,所以我们多少懂点医。但你也知道上列车前有安检,我们最强的物品也就是把美工刀。救不了他。” “不过说起那个医生,他上车的时候身上带了盒止血敏,你们可以抢过来试试。”
第121章 “因为之前我们中没有人存在凝血问题,就把药留给他自己吃,没有收上来。” 路嘉木点头:“那我去找他拿。” “今天等你把药抢来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太早去前面的车厢观感不好。你晚点去,明天再拿来用吧。” 主教说完,开始向路嘉木描述这名医生的长相和衣着。 说着说着说到了兴头上,生怕口头描述不够,甚至拿起纸笔画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在罐子里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在漫长岁月中已经互相学习掌握了许多技巧,画的当然不是简笔画小人之类,而是一张看起来相当是那么回事的速写。 因为没有足够的物资,俞冷在休息时间结束前再度死了。 光凭肉眼观察和触碰,乘客们无法诊断出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早上七点,已经得到了足够信息的路嘉木出发了。 按照主教的说法,七个小时,已经足够再度复活的神经病乘客们自相残杀。 路嘉木拿了只锤子,一个人走向前方车厢,顺手把门带上了。 因为列车是绕着环路行驶,多走过几节车厢后,就逐渐看不到后方的车厢了。 没走一会他就看到列车两旁的座位上趟了几个满身血污的人。 路嘉木靠近的时候他们就睁开眼看向他,但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路嘉木在他们脸上扫了一眼,见都不是那个医生,就加快了脚步,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 再往前走,车厢的车灯已经被砸烂,忽明忽暗,甚至全部熄灭。车厢外一片黑暗,如果再没有灯光,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好在主教早有预料,提前给了他手电。 路嘉木打开手电,走入了彻底陷入黑暗的区域。 车厢中,已经零星出现死人。路嘉木蹲到尸体边仔细观察起来。 这些人不知道是被什么杀死的,但是头都被砸烂,脸部已经变形,只能大概看个模样。 路嘉木只能先用手在尸体上来回摸索一番。 一连几具口袋中都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是空的,还是死后被人摸空的。 路嘉木口袋中的日记本“啪嗒啪嗒”开合了几次,似乎是在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路嘉木摸完尸,低头看了一眼。 封皮上在书写:[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找到又有什么用?他还是会死的。] [就算是在医院里,他这样也救不活,更何况是在辆破车里?] [你要是真可怜他,就在每天循环最开始的时候,解决掉他,这样还能少受几个小时苦。不止我这样想,那些乘客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怕得罪你们,都没说出来而已。] 路嘉木敷衍的回答:“你说的都有道理。” 日记本顿了一瞬,先没什么意义的跟着重复了一遍:[我说的都有道理……] 然后它才继续往下问:[你也这么觉得,但你不这么做也不说,是不是不是因为你在可怜他,而是你单纯觉得这是对所有人心态都是最有利的?你只是想稳住你的同行者。毕竟这可是害朋友的勾当啊。] 路嘉木反问:“那我能怎么办?” [你能这样想挺好的,哈哈。毕竟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很硬,内里其实一碰就碎。她不崩对你也最好。] 路嘉木正想说点什么和它聊下去,就敏锐的察觉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以及气流的改变。 有什么趁着他注意力在尸体和日记本上的空隙,过来了。 他当即抬起手电筒,直接照向了这节车厢与下节车厢相连的位置。 一下就照到了有个人正拿着一块铁板,蹑手蹑脚的靠近他,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骤然被光照到,这人被晃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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