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哈真是……” 似乎是被虫母的举动给气笑了,迦勒舔了舔腮帮子,就阿舍尔那点儿力气,哪怕被蹬到了脸颊也毫无痛感,甚至别说是被踢到的怒气,迦勒只会下意识地想再凑上去,哪怕被踩在虫母的脚底也是心甘情愿的。 ……啧,祂大概真的是当狗上头了吧。 也没虫告诉过祂,原来这玩意儿还能上瘾。 夜色下,迦勒咧了咧嘴,祂只是轻微仰头,就能看到全景—— 漂亮的虫母被身侧的旦尔塔桎梏着,似乎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依靠,但在他毫无所觉的另一边,则是静谧且眼底欲望丛生的歌利亚。 两个共生者有一瞬间的相互对视。 愚蠢又莽撞的疯狗。 歌利亚眉目含有一种冷淡的蔑视,似乎并不能看上自己的这个共生者。 啧……虚伪的假圣者。 迦勒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嗤笑一声,似乎在嘲讽歌利亚的装模作样。 迦勒眯眼,将不爽对准到自己手里捏着的那截喉咙。 始初虫种在力量方面与普通虫族天差地别,迦勒眼底毫无情绪地瞥了眼受制在自己手掌下的虫族,只手臂轻轻一甩,就把这个胆大包天,敢在虫母面前展现出自己肮脏欲望,和那副丑陋玩意儿的家伙扔了出去。 ……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不能随意杀家族成员。 迦勒有些可惜地捏动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骨节错位的“咔咔”声。 祂不受控制地再次舔了舔口腔内壁,莫名想起自己对妈妈的体贴,又想到虫母大多数时刻待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态度,迦勒便恶从心起—— 阿舍尔:“嘶……迦勒!你干什么呀!” 虫母的尾音带有一丝颤抖。 稍有尖锐却没什么威力的怒音惹得迦勒在夜里发出轻笑,祂似乎在洋洋得意于此刻虫母的无力,便又把那截狂野的牙印加深了几分。 排列整齐,形状完美。 迦勒忍不住在心底夸赞自己这一口出色十足的牙齿。 果然很适合在虫母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迦勒!”是旦尔塔暗含威胁和怒意的声音,“你会弄疼他的。” 歌利亚:“没脑子的蠢货,管好你的牙,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拔光。” “呵,我又不是傻子,力道收着呢!”要真把妈妈给咬疼了,到时候祂可连狗都没得当。 不过……迦勒忽然想起了方才虫母倒吸一口气时的惊呼。 应该不疼吧? 祂有没用多大力气,甚至连浆果的皮都咬不下来。 但是甫一想到虫母那副娇气孱弱的身体素质,迦勒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不会、不会真把妈妈给咬疼了吧…… 才洋洋得意没多久的迦勒怕虫母事后报复,祂有些心虚地用手背蹭了蹭那截轻微发粉的牙印,又欲盖弥彰地吻了吻——就好像是在补偿那一片受惊的小片皮肉。 阿舍尔:谢谢,并不需要,你走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 黑暗纵容一切欲望,阿舍尔身体被旦尔塔拢着,小腿又被迦勒抱着,他忍不住厉声道:“放开我!” 当然,依旧没什么威力。 驯狗是一件会发生回弹的事情,尤其是在你未曾彻底驯服大型犬之前,过多的规则和束缚虽然可以暂时压制他们贪玩的野性和凶性,但却无法完全杜绝。 当某天束缚的脖圈稍有放松的空隙时,他们就会抓住时机,挣脱一切。 被压制的雀跃成倍汹涌,这样的热情足以他们吞噬自己的主人。 就像是任何一只挣脱了狗绳的大型犬,必然会洋溢着热情和渴望,用最快的速度冲刺到你的面前,然后进行扑倒——体型压制——舔舐——口水亲热的流程,以加剧你们彼此之间的贴贴。 而现在的虫群们就处于这种状态,好在三个始初虫种悬空于周身的锋利尾勾,暂时压制住了随时可能发出“扑倒”动作的雄性虫族。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子嗣能够拒绝浑身都散发着“引诱”意味的虫母。 始初虫种也不能,但祂们似乎更加擅长忍耐。 “妈妈,放松;别怕,放松就好。” 旦尔塔抬手轻巧拍着阿舍尔的脊背,致力于让虫母不再紧绷。 虫母的紧张,同样会导致信息素的味道加剧,显然这并不利于眼下的局面。 如果虫群真的失去压制、开始不顾一切地冲向阿舍尔,在如此庞大的数量面前,始初虫种们也不见得能保证虫母毫发无损。 ——就是不会被彻底弄坏,也会被那群野兽的气味侵犯,留下各种痕迹。 正当阿舍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另一种冷质的温度靠近。 是歌利亚。 像是火与水,前者如旦尔塔洋溢着久久不灭的热度,后者像是歌利亚般冰且深邃,至于迦勒,则是置于中间位置过渡者。 此刻,阿舍尔被左右夹击在两个高大、强壮的雄性虫族之间,冷热交替,他就像是块一面快要融化、另一面快要结霜的夹心小饼干。 阿舍尔微僵,他眼下所处的情景,简直印证了几个词汇—— 左右为男,旦尔塔和歌利亚;前后为男,半跪在王座周遭的雄性虫族;只要再来点子嗣,那完全可以实现满身大汉的效果。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长时间的黑暗,阿舍尔逐渐能适应光线,他朦胧间看到了虫群们的身影,以及幽暗的瞳光。 但也仅此而已。 比起眼睛所能捕捉到的细微光源,阿舍尔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现状,面对随时可能挣脱绳索,蓬勃野蛮欲望的子嗣,他心底多多少少都还藏着些恐惧。 阿舍尔不想当被虫群锁在床上的禁脔,更不想像是机器一样躺在温暖的巢穴里一窝又一窝地产卵。 一想到自己大着个肚子、浑身散发母性光辉,阿舍尔就忍不住头皮发麻——露水姻缘做一做临时夫夫可以,但是怀卵生崽绝对不行!这是他的底线! “……妈妈,他们——你的子嗣们很激动,你需要收一收自己身上的味道。” 旦尔塔轻微压抑着呼吸的声音响起,祂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那股热劲儿炙烤着阿舍尔一边的身体,一旦他出现想要躲藏的倾向,就会撞到另一个温度略低的怀抱里。 总是就是无处可躲。 “我身上的味道?”阿舍尔一顿,他动了动鼻尖,毫无所察。 歌利亚看到了虫母这近乎可爱的动作,祂眼底酝酿着阴影,但最终只是声调平稳,仿佛如机械般不带有任何情欲:“您很香,只有我们才能闻到。” 该死模拟器! 该死的狂化状态! 阿舍尔心里暗戳戳又骂了一通留下一堆烂摊子就无影无踪的模拟器,不得已努力平复呼吸,强迫自己在黑灯瞎火和虚软无力的状态下,收敛这一身的甜蜜香味。 好在是有成效的。 旦尔塔和歌利亚的身体缓缓放松,只是环绕在身前的尾勾依旧锋利无比,防备着其他被本能操控的虫群。 半跪在地的迦勒有些可惜地吸了吸鼻子,祂果然是狗,快爱死妈妈身上的味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能好好吸一吸…… 最好是能埋在很深处、香甜最密集的地方…… 迦勒脑袋里乱七八糟地臆想着,而旦尔塔和歌利亚则在努力安抚虫母。 旦尔塔:“……他们的状态现在有些奇怪,妈妈别怕,你暂时坐在这里,不要乱动好吗?” 因为模拟器的缘故,阿舍尔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导致的,但他又不能说实话,只好撑死了当哑巴,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 他微微偏头,耳廓略侧向旦尔塔的方向。 符合的声音沉稳又温和,像是在和懵懵懂懂的小朋友对话,莫名给他一种安心。 歌利亚:“您放心,我会一直守在您身边的,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您。” “对啊,”迦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道:“要靠近也应该是我先……” 歌利亚:“迦勒,你闭嘴!” “……行,我闭嘴。” 黑暗里,阿舍尔盯着模糊的性子,试探性开口:“……你们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旦尔塔:“有,但是可以忍耐。” 迦勒慢吞吞补充,“也就我们仨能忍,妈妈你的其他子嗣可不好说,不听话还管不住自己的丑勾……” 这次轮到旦尔塔了,“迦勒,你闭嘴!” 迦勒委屈但祂不说:“行,我继续闭嘴。” 阿舍尔反应速度很快,从始初虫种的对话里,就能发现自己现在能依靠的对象,仅有祂们,反倒是围在他们周围的其他虫群子嗣,变成了需要防备的对象。 也不知道模拟器所谓的狂化要持续多久…… 这般想着,阿舍尔轻叹一声,摸了摸小腹上尚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的印记,真烦。 他问:“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不能换个地方吗?” 至少在层层叠叠的床幔背后,也比现在更让阿舍尔有安全感。 “您的任何动作,都会加剧他们的渴望。”歌利亚轻轻按住阿舍尔的手腕,轻声回答道。 静止的骨头放在狗群之间,或许大家还能保持暂时的平和;但如果把这个骨头扔远,那么一切将不受控制。 “好吧。” 阿舍尔忍耐着一切,他想要离开这颗星球的心思空前强烈,面对一群欲望膨胀的野兽,他属实没有次次都能化险为夷的信心。 现在还有始初虫种们做他的护盾,但如果哪一天,连祂们也忍不住了呢…… 战栗感爬升至后背,阿舍尔一抖,决心不再思考这种会徒增恐惧的事情。 或许是沉默的黑暗太过无聊,也或许是一整个下午的午休弥补了阿舍尔的困意,片刻的走神后,他缓慢地捡起被身体影响而有些受限的精神力,准备“看看”这群子嗣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还不等阿舍尔进行精神力上的延伸与连接,就猛然被旦尔塔和歌利亚又一次护紧,中断了刚刚探出触须的精神力。 这一刻,两个始初虫种的手臂,近乎全部拥抱住青年的身体。 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夹心饼干。 而坐于虫母脚下的迦勒则捏了捏阿舍尔的脚踝,语气欠欠道:“妈妈,我是真的不建议你现在和这群禽兽们进行精神力连接,你是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想的东西有多脏……” 旦尔塔/歌利亚:“你闭嘴!” 迦勒:。
第66章 灵魂同化 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 夜晚总是会带来无言的恐惧,或许是因为视线的受损,也或许是因为高等动物本能对黑暗的排斥, 这才有了后被创造出来的照明工具。 不论是火种还是电灯,这些是人类进步历史上不可或缺的东西, 同时也是此刻阿舍尔真实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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