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脚步,沿着楼梯走上去,敲了三声卧室门:“安老师,我进来了。” 可他压下门把手,却没推动,木子苑眉头匆匆一皱:“反锁了。” 又大力敲了几下门,房间里依旧没有回应。 木子苑开始有点焦急:“安池不会这么久不回话,他也不喜欢戴耳机听音乐。” “安池?你能听到吗?”木子苑问了最后一次,话音刚落,脚就抬了起来。 没等同行的沈融江反应过来,木子苑就已经一脚踹坏了门锁,破门而入。 安池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木子苑倒吸了半口凉气,但还是稳了稳心神,对沈融江说:“麻烦帮我打个急救电话。” “哦,哦,好。” 沈融江转身出去打电话,没过几秒,房间里就涌进来一群工作人员。 木子苑没顾上跟他们说什么,依次检查安池的呼吸、心跳,把他扶到侧卧位,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安池,安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安池似乎有了点反应,他的意识短暂地回到了脑海当中,依稀能辨认出面前的人,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木子苑则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像错觉一样消失了。 “安池!”他喊着安池的名字,手心发出下意识的颤抖,语气里是他自己无法掩饰的急切。
第75章 我好像喜欢你 药吃多了。 意识恢复过来的那一瞬间,安池想道。 他没睁开眼睛,能感到周围很暗,空气里有一股消毒液的味道,被子也硬得出奇。 紧接着,就像有人用榔头凿烂了他的头,双侧太阳穴疯狂地叫嚣起来。 安池伸手揉捏太阳穴,却被一只有点凉的手拉住了。 “别乱动,手上有针头。”那声音说道:“头疼是吗?我帮你。” 睁开眼,木子苑就在眼前。 突然,安池想起昨晚做的梦。他也记不清是不是晚上了,反正梦到木子苑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在哭。 眼泪像小珍珠一样从他脸颊滚下来,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伤心了,看得安池于心不ren。 面前的木子苑表情淡淡的,冷静得像是没有感情,脸颊上没有小珍珠,也不像梦里温柔。 但偏偏他手上的力度恰到好处,安池的头痛很快就缓解了。 安池张开嘴巴,喉咙干得几乎说不出话:“我……” 木子苑说:“你服药过量,又恰巧处在易感期,所以就……还好发现得及时,已经洗过胃了,也打了抑制剂,现在正在输补充液。”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木子苑手上anmo的动作停了:“你先别动, 我去叫一下医生。” 安池也不管手上有没有针头,迅速捉住了木子苑的手捏住:“你要去哪儿。你不能走。” “仗着手上有针头,我不敢乱动是吗?”木子苑无奈地叹息一声,“我不走,我就是起身按一下护士铃。” 安池的目光跟随者木子苑的每一个动作。 他确实只是抬手按了一下床边铃,就又坐回了原位:“你渴吗?想喝水吗?” 安池点点头,木子苑就又起来去给他倒水,好像看在安池是病号的份儿上,他做什么都没有怨言。 外头是蓝灰的天空,已经十分临近夜晚,房间里也是静谧的深蓝色,有点暗,却还是能看清的。 木子苑帮安池把床摇起来,又喂他喝水。 水是温吞的,温度都像是被精心设计过。安池喝了两口,温水顺着食道流下去,把全身都打开了,到达胃部时激起一点刺痛。 “也不能多喝,”木子苑拿走了水杯,“我放在床头,口渴的时候再喝两口。” 安池说:“小苑。” “嗯?” “你……” 还没等安池说完,医生护士就鱼贯而入,“啪”地一声打开了灯,让静谧与晦暗彻底消失了。 他们把木子苑从安池的床边挤走,对这位明星进行从头到脚的细致检查。 约莫过去一刻钟,可算检查完了,护士又和木子苑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安池觉得这一切很陌生,但木子苑又看起来那么熟悉,散发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待他们走了,木子苑又折返回来,对安池说:“再睡一会儿吧,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安池没有动,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木子苑浑身不自在:“你刚才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安池问:“你还有别的pao、you 吗?你对所有的pao、you都这么好吗?” 话一出口,房间里的两个人皆是一怔。 安池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今天对我太宽容了,对我好得有点像做梦。” “你是天蝎座吗?”木子苑扯开嘴唇笑了一下,像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真能记仇。” 安池没听明白他的话,但是很想握住他的手,不管答案是什么:“你今天晚上可以不走吗?” “可以。” 木子苑被他盯得有点无所适从,就开了床头灯,把顶灯关掉了:“睡一会儿吧,安老师。” 床被轻轻摇下,安池却没什么睡意,他趁木子苑侧身的时候捉住了他的袖子,摸索到他的手:“你可以握着我的手吗?” 木子苑顿了一下:“可以。” 听说alpha会在易感期变得狂躁,又在喜欢的人面前变得脆弱,木子苑以前只是听说,这次见到这么粘人的安池,才私下里感叹生物学的博大精深和人体激素水平的神秘。 “我没有过别的pao、you,所以不知道对别人是不是也会这样。”木子苑说,他停下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安老师的pao、you不是挺多的吗?你应该比我懂。” 安池笑了:“是你比我记仇。不过我一般对pao、you可没什么耐心。” 安池的拇指在他的几个指节依次捻过,闭着眼睛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空气中蔓延着木子苑轻轻的笑声:“是吗?” “你不信吗?”安池睁开眼睛,从昏暗中捕捉木子苑的眼神。 木子苑也握着他的手,可语气异常冷静:“还记得之前在《羊之血》的舞台上,我标记过你吗?有可能是易感期和信息素掺杂在一起产生的错觉。而且你得了独占病,对自己的感情了解得不是那么透彻。” 安池固执地说道:“可我吃药了,独占病的影响很小。” “那又怎样?”木子苑淡淡道:“安池,情感在我这里不允许有一点点的不确定性。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反正我要的不是‘好像’。” 安池不知道该答什么,从没有人这么要求过他。 木子苑接着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确定了,再来跟我说这些事吧。睡一觉,我会留在这陪你。” 木子苑的手轻轻盖住安池的眼睛,困意顺着点滴缓缓流进他的血液之中,在将要睡着的时候,安池迷迷糊糊地问道:“小苑,我好像看见你握着我的手哭了,是吗?” 木子苑轻声说:“没有,安老师,那是你做的梦。” 柔软的掌心,刻意放缓的语速,舒服的音色,安池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他沉沉睡去。 *** 那不是安池做的梦。 在救护车上,木子苑哭得很伤心。 他不知道安池原来病情这么严重,还偷偷滥用药物。 他也不想哭的,可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木子苑能冷静地破门而入、做抢救工作,可却没法冷酷地面对虚弱的安池。 他平日里像太阳一样耀眼,是天生就属于舞台的人,那时却无力地躺在救护车里,就连车里运行的机器都比他的脉搏跳得更有力。 早知这样,木子苑就不使劲气他让他吃醋了。 何苦来这么一遭。 安池突然的表白也是木子苑没有想到的。 虽然他听到以后确实开心,但他要的感情不需要任何不确定性。 安池越睡越熟,木子苑悄悄从病房里退了出来,给方谷雨打了个电话保平安:“谷雨姐,他刚才醒过一次,已经没事了。” “谢天谢地,吓死我了。”方谷雨说:“他平时连小感冒都很少有,突然这么严重还真挺吓人的。” 私立医院的环境不错,还没到熄灯时间,走廊里也静悄悄的,木子苑打开窗子吹风,用手扣着窗台上的大理石:“对不起,谷雨姐,我有点过分了。” 方谷雨叹气:“他本来就有问题,是个不定时炸弹,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以前我替他擦的pigu还少吗?只不过你确实也不应该把他逼得太紧,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这样了。” 各打五十大板,方谷雨倒是谁也不得罪,木子苑也叹了口气,再说话时带了点颤音:“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才刚刚反击一招他就进医院了,这不是耍赖吗?” 方谷雨似乎不愿意掺和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打岔道:“别提了,导演组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总导演见到我,眼圈儿都红了,生怕我让他赔偿一百万。 “他还说要在每个嘉宾房间里都装上摄像头,确保每个人的安全。我一听,这还了得?赶紧说不用,把这事儿压下来了。” “诶对了,于陌的电影,你真的没有兴趣吗?”方谷雨问:“他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很正式地邀请你和安池当主演。” 木子苑一愣:“安池?他还要邀请安池?” “对,之前没有提过,于陌今天在电话里却说得很清楚,邀请你和安池出演主角。这其实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你有什么顾虑吗?” 木子苑略微沉吟:“我只是担心难度太大,无法胜任,谷雨姐,我再考虑一下。” 放下电话,木子苑回到病房,正巧补充液快滴完了,他没叫护士,自己上手帮安池拔了针头。 然后,木子苑摸进安池的被窝里,枕着安池的胳膊,和他躺在一起。 faqing期、易感期,木子苑腾出手来抓了抓后颈上贴着的抑制贴,往安池怀里缩了缩。 *** 第二天一早,安池醒来后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只有胃部还有些隐痛,不过不严重。 木子苑比他醒得早,刚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安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来,看向他:“你昨晚一直在吗?” 木子苑用一次性毛巾擦着头发上沾的水珠:“在啊。” 安池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房间里有供陪床家属睡的地方,唯有一张小沙发,以木子苑的身量,可以勉强蜷缩在里头,可是没有被子。 于是他问:“那你睡哪儿了?” 木子苑坦然道:“跟你睡一起了呗。” 安池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听到后整个人都随着心神荡了一下:“哦,那还……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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