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同。”I-859认同乐连战的说法,他是个惜命的主,除非生死攸关,不尽力会死,否则在战斗的时候摸鱼,是他的常备状态。 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或许枯燥乏味, 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老死之外是意外或病死,大不了为自己添几分保险,让可能焦头烂额的日子得到焕发的生机。 但是对于炼命师而言,这类人都是上保险公司黑名单的,因为谁都不清楚,他们会在何时何地突然少胳膊缺腿,或是重伤亡故。 “先生,终身寿险了解下。”保险推销员把业务瞄准了方蕲这桌,“还有残疾线,意外险,身故险……” 方蕲吃得瘫坐在沙发上,从进门到现在,他一刻不停地狂炫,吃得他腮帮子酸。 “保险?”方蕲实在不忍浇灭小哥的热情,接过宣传单,大致游览了一遍。 小哥见人感兴趣,忙不迭地挨着卢令令坐下,“先生,您看这个,特别适合年轻人。” 卢令令揉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地探头过来,“意外险,确实适合他,搞不好哪天没了。” 小哥头发是栗色的天然卷,头顶貌似鼓着两个小发包,“还有这个……” “诶,嗯?”卢令令手贱地撩开小哥耳后的头发,“1077?” 那块粉嫩的肌肤上,印着藏青色的DIN(Deutsches Institut für Normung)字体数字,不过貌似有些增生,但不影响整体美观度。 “啊!”小哥惊呼一声,害羞地捂住自己耳朵,秀气的脸蛋红得似落了晚霞,眼眶一下子潮湿,“对……对不……起。” 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一副稍微蹂躏就会马上坏掉的样子。 “呜呼!”卢令令的心脏收到了一万点暴击。 “1077是纹身吗?”卢令令套近乎,给方蕲暗使眼色,意在说:“僚机,快,给爷冲。” 方蕲直言:“1077是实验体的编号。” 小哥的头垂得更低,双手绞着衬衫下摆,这套西装并不合身,于他来说偏大,就像一个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对不起。”他唯唯诺诺,抽泣起来。 白诗南看看方蕲,又看看卷发小哥,灵机一动道:“不哭,再哭把你吃掉。” 说完,张开夸张的大嘴,下颚自动脱臼,两颗獠牙泛着森然的寒光。 小哥觳觫,饱满的泪珠盈眶,生生不敢落下来,干瞪着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白诗南。 卢令令于心不忍,指责道:“小白,别吓他。” 白诗南收牙。 卢令令:“方蕲兄弟,你是怎么看出他是实验体的?” 方蕲指指对方头顶,“耳朵。” 小哥忙用两只手盖住自己鼓起的发包,但还是被卢令令抢先一步,揪出了他欲盖弥彰的两只兽耳。 卢令令心花怒放,“救命,好可爱。” 方蕲和白诗南向他投去“你是变态吗?”的疑惑表情。 经过方蕲他们的询问,B-1077才讲述了自己的情况,因为他不是战斗型的实验体,再加外形不是美艳绝伦的类型,所以在市场上卖不出去好价钱,于是实验所就把他低价售卖给了马戏团,马戏团倒闭后,他在街上流浪,被一个卖保险的经理捡到,之后就跟着经理一块跑市场,卖保险。 “我胆子很小。”1077音若蚊声。 “看得出来。”方蕲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对方卖保险的,保险最后赔付的都是遭遇不幸的人,他们与厄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纪向薄在猎捕厄命,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与其毫无目的地海底捞针,不如有针对性的提前埋伏。 把纪向薄的活动范围,从全市,缩小到局部区域,事半功倍。 “怎么称呼?”方蕲拿出手机,准备交换下联系方式。 “石七。”他拿出名片,恭敬地递给方蕲,白诗南和卢令令,腼腆地说:“随便取的,经理说,在人类社会,必须有名有姓,不然会被人笑话。” “可是……”与其说随便,不如说潦草更贴切。 卢令令挠头,接过名片的同时也送上自己的,“我是算命的,也是心理咨询师,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谢谢。”石七看看手表,“对不起,我得走了,否则这个月的业绩我又要挂零了。” “再见。”几人与他道别。 “走吧,我们回家。”方蕲抱起八两,转身好奇地问白诗南,“你身上也有编号吗?” 方蕲不止一次见过白诗南的裸体,但貌似从没留意过,编号如同纹身,或许被刻在某个不起眼的隐秘位置。 白诗南勾勾手指,示意方蕲把耳朵凑过来,附耳说了个词。 方蕲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是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释怀。 “在哪里?”卢令令上前凑热闹。 “秘密。”方蕲拽过卢令令,抓进怀里,“两天后来我家,交货。” 他说的交货自然是两条五百年以上的奇命,他需要更多强大的命格,也需要不断提升综合实力,丰富作战经验。 一切悲剧的酿造,皆源于自身的弱小和无知,不过每个人对强的追求不同,纪向薄剑走偏锋,属于极端主义,方蕲差一点也成为激进派的修炼者,不过是有人将他带出歧途,在他昏迷的五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做梦,梦中他死去的队友,或单独或三两成群地出现陪他说话,开导他,安慰他,与他探讨人生的哲学,生与死的感悟,他始终相信,那些是队友们未消散的亡魂,在鼓励他坚强地活下去,无所畏惧地走下去。 “队长,我们会在终点等你。” “你可别半路翘辫子,这样很逊吶。” “靠北啦,我们队长很强嘞,好吗?” “队长,请带着我们的信仰和希望……” “带着我们的追求和梦想……” “带着我们的决心和意志……” “带着我们的骄傲和荣耀……” “队长。” “队长。” “队长。” “队长……” 方蕲猛然从床上坐起,往脸上一抹,才发现泪水早已淌满一脸,枕巾湿透,汗流浃背后是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方蕲蜷缩起来,无助地抱紧双腿,将脸深埋在膝间。 夜深人静,人难免卸下要强的面具,表现出脆弱易碎的真实一面。 明天,等卢令令把命格送到后,方蕲决定亲自回一趟长老院,有件事他必须去弄清楚,关于纪向薄叛逃的原因,以及组织后续对纪向薄的处理办法。 哪怕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想把抓捕纪向薄的任务保留在组织内,而不是交给秘警署。 炼命师没有日薄西山,没有。 方蕲恨恨地咬牙,却不得不正视这个残忍的事实。 属于炼命师的辉煌年代,早已时过境迁,不复存在,那些曾经叱咤风云,德高望重的炼命师,也不再专注于对抗血族,维护什么狗屁世界和平,而是沾沾自喜地享受着昔日的盛名和赞誉,隐居起来潜心修炼,渴望哪天悟道飞升。 说得好听是参悟,说白了还不是胆小避世,因为许多炼命师一致认为,不算崩坏的世界并不坏,人类,血族,炼命师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只要这类平衡不被打破,谁都能在和平年代活得滋润。 安于现状,成为现状,成就现状。 然而,真的安稳吗?平衡还在吗?
第25章 :诡迹线(三) 实验体的出现,像埋藏的地雷,不知何时会爆炸,一旦爆炸,势必会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唉。”方蕲很少喟叹,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溘然,他感觉到后勃颈有冰凉的触感,微微抬头,他红肿的眼睛尚且氤氲着水汽,胶着地对上白诗南炽热的视线。 “小白?” 白诗南醒了,纤细的手臂如往常一样搂住方蕲的脖子,对脸贴贴。 不知从何时起,白诗南放弃了棺材床,晚上睡觉非要和方蕲挤一张床,方蕲意外地接受了,并且没有任何怪异和抵触的情绪,被子也从两床到一床。 方蕲天生体热,因为修炼烈炎咒的关系,所以他无论哪个季节,睡觉怕热易出汗,而白诗南的体温偏低,恰好是能让方蕲感到舒服的温度。 自从白诗南睡到方蕲身边后,他的睡眠质量提高了许多,比任何安神药都有效。 “方蕲,不哭。”白诗南宠溺地抱抱。 方蕲苦笑,暗哑地说:“小白,人类是易碎的。” “碎掉的话,粘起来。”白诗南伸出舌头,舔了舔方蕲的颈窝,“用口水。” 方蕲失笑,“小白,你总能逗我开心。” 白诗南眼中闪过强烈的欲望,他的手摸到了方蕲的胸口,“很硬。” 方蕲以为白诗南在说他的胸骨很硬,应道:“是啊,不足够硬的话,怎么保护心脏呢。” 白诗南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感受着心脏的起搏,“人类没有心脏,会死吗?” “会。”方蕲笑弯了眼。 白诗南话锋一转,又问:“人类除了骨骼,还有硬的起来的地方吗?” “这个……”方蕲对着他那张纯良无公害的脸,想了想说,“嘴。” 白诗南无辜地看向两腿间,支棱起来的小帐篷,“那它是变异了吗?” “我操!”方蕲受不了,白诗南顶着纯真的表情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嘴比鸡硬,懂吗?” “可是方蕲的嘴巴软软的,很性感。”白诗南的指腹摩挲着方蕲的嘴唇,“很难想象,它会碰伤几把。” “什么虎狼之词!”白诗南忙不迭地捂住白诗南的嘴,“白诗南,你偷偷看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片子?少年思春期到了?” 白诗南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下,“思春期是指,动物到了交配的季节吗?” “我可以和你交配吗?”白诗南孜孜不倦地提问,“方蕲会给小白生宝宝吗?” “咳咳。”方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所以他这是被白诗南占便宜了? 白诗南见方蕲不作声,痛定思痛道:“要不还是我生吧,你怕疼。” “啊啊啊啊啊啊!”方蕲凌乱,他只想疯,他认输,他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白诗南的逻辑? “小白,我错了,你别再说了。”方蕲的手指抵住白诗南的唇瓣,“我们不该深入这个话题。” 白诗南见方蕲倒头蒙被,自己也钻进了被窝,转过身凑近方蕲,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挪近距离,“方蕲,一加一等于几?” 方蕲没理会。 白诗南的手臂搭上方蕲的腰身,方蕲的腰线相当完美,劲瘦的窄腰分布着薄薄的肌肉群,平滑的小腹上排列着八块腹肌,摸上去没有一丝赘肉,健美姣好的身材足够令无数人羡慕和尖叫。 “一加一等于三。”白诗南弯曲起身体,给自己寻了个不疏离又不过分亲昵的位置,“一个人,加上另一个人,组合成家,最后变成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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