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顺从。 他不能再打扰主人。 能留在宫里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惹得主人生气,再被赶出宫去…… 影一恐惧那样的未来。 没有主人,他活不下来的。 就像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空,就像是鱼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水。 哪怕现在离开主人也很难受,但只要没被赶出宫,就有见主人的机会。 就能从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中,呼吸到那么一两口空气。 · 慕斯在汤泉中泡了个澡,从水里出来时,下意识去寻影一。 影一并不在。 往常这时候,影一早就捧着柔软的布巾跪在岸边的白玉石板上。 只等他走上去,就迅速而细致地为他擦拭干净身上的水。 若是影一擦得不好,他会逼着影一舔干净。 哪怕影一做得很好,他也能找其他毛病,影一就只能俯首被他欺凌。 直到那双夜幕般漆黑的眼睛,被汤泉的水汽蒸得发红。 慕斯拍了拍额头,迫使自己收回思绪。 他想要自己将那些折辱影一的内容忘干净。 可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伤害。 慕斯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 他穿上里衣,回到龙床上躺下。 睁眼到了半夜。 根本睡不着。 每次都是这样。 已经养成了只有影一守在身边才能入睡的习惯。 只要影一躺在他旁边,被他抱着,他就能睡得很香。 若是影一趴在床边脚踏上守着他,他也能面前睡着。 可影一不在殿内。 他感受不到影一的存在。 慕斯躺了好一会,都毫无睡意。 他翻身坐起,穿上鞋子,走出寝殿。 “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守在一旁的小太监拎着灯笼上前。 慕斯看眼偏殿的方向,那边的烛火都熄了,什么也看不到。 慕斯拿过小太监手里的灯笼,低声说了句“不用跟来”,就往偏殿走去。 在殿外徘徊了会,慕斯还是选择缓缓推开门。 朕就是去看看影一的伤好些了没。 再确认一下影一有没有悄悄寻死。 要是影一出事了,他的改造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慕斯在心中找着理由,并成功说服了自己。 他拎着灯笼,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穿过外间,进入里间,慕斯将脚步放得更轻,用衣袖遮掩着灯笼的亮光,缓缓绕过屏风。 然后……与坐在床边的影一四目相对。 被发现了? 慕斯一时僵住,当时就想转身就走。 但那也太丢人了。 慕斯进退两难,不知该不该走。 坐在床边的影一却只是看着他出神,什么也不说不问,也没有起身行礼。 慕斯察觉到有些许不对,拎着灯笼走过去。 影一仰头看他,眸中映着灯笼的亮光,显得朦胧而恍惚。 这是……又陷入梦魇里了? 慕斯不太确定,伸手触上他的脸。 影一微微偏头,贴了上来,轻轻在他手心蹭了蹭,喃喃唤了声“主人”。 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若不是慕斯对这个称呼极为熟悉,怕是都听不出他叫的是什么。 影一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果然影一此时并不正常。 慕斯注视着贴在他手心、既克制又依恋地轻蹭着的人,猜测着他的梦。 影一似乎梦到了他。 又或许不是他。 慕斯落在影一脸上的手微重,钳制住了他的下颚,逼着他仰头看他。 影一静静注视着他,并未有任何挣扎。 一双幽深漆黑的眼里,茫然而空洞,却又透着几分乖顺。 仿佛他能对他做任何事。 “你看到的是谁?”慕斯低声质问。 “主人……” 影一轻声唤着,略有些伤感的喃喃道: “您很久没来我的梦里了。” 慕斯依旧惊疑不定。 这一年来,影一都是叫他“陛下”。 自从二皇子和老皇帝被他一同除去,他再无障碍地登上皇位,而影一……在他登基当天向他请辞……被他强行留下。 自那之后,影一就再没叫过他“主人”。 慕斯的手渐渐用力,仿佛要将影一的下颚捏碎。 可影一只是安静而顺从地注视着他,没有任何挣扎,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慕斯蓦然松手,看到影一脸上被他掐红的印记,他顿了顿,转身就走。 “主人!” 影一焦急地换了声,身体骤然前倾,伸手想抓住皇帝的衣摆,却抓了个空。 影一愣愣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永远都是这样。 不管是梦,还是濒死时的幻象,永远都是抓不住的。 慕斯将灯笼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转身返回。 来到床边,伸手将影一摁倒,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绷带缠绕的胸膛。 “主、人?” 影一愣了愣,随后主动解开衣带。 解到一半,他想起了什么,僵硬地停下动作,垂着头低声道: “很、很难看。” “难看?我看你是根本就……” 慕斯咬牙道:“难不难看,等朕看了,自有定夺!”
第141章 朕被影卫侍奉 慕斯强硬撕开了影一的衣物。 可当那具满是绷带缠绕、浸透着苦涩药草味的身体展露在他面前时。 他的怒意如被一盆冷水浇下。 慕斯怔在原地,再没了进一步动作。 影一察觉到皇帝目光的变化与停滞的动作。 主人对他失去了兴致。 他僵硬挪动手臂,拢起衣襟,遮掩住过于丑陋的身体。 影一抿着失去血色的唇,低垂着眼,不敢与皇帝的眼睛对视,睫毛颤抖得厉害。 若这是现实,他早就该滚下床榻请罪。 这只是他的幻梦,他才敢大着胆子,继续留在陛下身边。 “换药了吗?” 慕斯略有些僵硬地放缓了语气。 “换过。” 影一低声答着,心中依旧酸涩得厉害。 却还是认真回答着皇帝的问询。 “太医入夜前来过一次,为奴换了伤药。李公公也来过,带来了许多套新裁制的衣物。” 慕斯注意到影一改了自称。 只有当初还叫他“主人”时,影一才会自称“奴”。 之后就再未这样自称过。 慕斯并未多问,只点点头,道: “朕吩咐了张太医,让他每日来给你换一次药。” 至于衣服…… 慕斯看着影一身上黑色的里衣。 倒也挺合身的。 还是黑色更适合影一。 就像他记忆中那道锋利又沉默的影子,始终守护在他身侧。 只是影一此时身体不好,黑色映衬得影一的肤色愈发苍白。 好看是好看,就是让人心里难受。 还是得好好养养。 慕斯正想着,余光却忽地瞥见了一抹白色。 在床头的软枕旁,摆放着一件熟悉的里衣。 慕斯伸手将那里衣拿过来。 在衣摆部分,看到了缺失的一角。 是他那件里衣没错。 怎么宫人没拿去洗? 太怠慢了。 慕斯微蹙起眉,心中不满。 影一眼见着皇帝发现了他藏匿起来的衣服,并皱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顿时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慕斯正要把脏衣服丢下床,却被影一拉住了手臂。 回头只见影一满眼哀求,近乎恐慌地注视着他。 “主人,求您,求您不要……” 慕斯:“?” 慕斯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对着他卑微祈求影一,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影一见陛下停顿,大着胆子伸出手,轻抓住了里衣一角。 并未被陛下被呵斥。 他一鼓作气,将那里衣从陛下手里“夺”了回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怀中轻软的布料,影一提着的心这才落下,终于恢复了呼吸能力,劫后余生般喘着气。 慕斯更加不明所以。 “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已经给他送了好几套衣服吗? 听到皇帝的质问,影一浑身一颤,埋头在床上跪下。 哪怕是这样,也弓着身子,将衣服死死护在怀里。 “求主人宽恕,奴以后再也不敢了,就这一次,求主人……” 慕斯看不下去,伸手去拉他。 “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 影一伏跪在床上不敢动。 怕失去怀里的衣服,更加将自己蜷缩起来,也将头埋得更低。 若是在现实中,他绝不敢这样反抗主人。 也只有在幻梦中,他才敢为了主人赐予的衣服,冒犯一次主人的幻象。 慕斯不知道影一犯了什么倔,就是不肯起,他只能抓住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拽起来。 手下隐隐传来抗拒的力道。 影一身体颤抖着,蜷缩得更紧,像是要将自己缩进肋骨里去。 慕斯念着影一身上有伤,不敢用力拽。 影一也不敢真正抵抗,哪怕这只是个主人的“幻象”。 两相拉扯之下,慕斯的力道短暂占据上风,影一失去平衡,骤然往前一栽,栽倒在皇帝胯间。 慕斯感受到影一贴上来的温度,顿时僵住。 他是半夜睡不着爬起来,也没加衣服就走了出来。 总之,他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比一层纱也厚不了多少。 影一近乎毫无阻隔地贴到了他身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影一的温热的唇和洒下的呼吸。 影一一心只想护着怀里的衣服,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属于陛下身上的暖香让他的大脑迷糊了一瞬。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位置。 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 他启唇含了上去。 慕斯本想将影一扶起来,手刚碰到影一的肩膀,就骤然失了声,大脑一片混乱。 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等等,你先起来。” 影一只顾埋头侍奉。 又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狗,死死护着肉骨头不松口,一个劲地往里吞。 慕斯大脑乱成了一锅粥。 想把影一拉起来,又想不起影一有伤的是哪边肩膀。 左肩还是右肩来着? 根本不敢贸然下手。 最后还是尽数交代给了影一。 野狗恋恋不舍地将肉骨头舔舐干净。 一边清理,一边仰头睁着明亮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主人。 期待着一句奖赏,或一个抚摸。 慕斯怕自己做出加重影一伤势的事,只能遮住自己的眼睛,并将散开的衣裳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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