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朝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沈夜惟发现颜逸就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自己。 颜逸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监控,什么都没说。 沈夜惟心领神会,淡淡问道:“有几样日用品,我想托你帮我去买一下,可以吗?” 颜逸赶忙点了下头:“可以呀,都需要买什么?不如您列个单子给我?” “嗯,你跟我过来吧。” 颜逸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跟着沈夜惟进了房间——这次还是像之前一样,单独给沈夜惟开了一个套房,房间自带一个大浴池。 “说吧,什么事。”沈夜惟默默道。 “唉……有件事,我们这些弟兄们有点好奇。” 颜逸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您知道,首领一直在养伤。可这两天,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们给他送去的吃的他也没吃,看起来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第一天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 沈夜惟非常不自在地抿了下嘴,“这件事是我的错。” “啊?” “具体原委就不和你说了。” 沈夜惟解释道,“是我那天表达不当……总之,你们不用太担心。过一会我就要去帮他检查伤口,我会安抚他的。” 颜逸站在原地扭捏了一阵儿,稍微有点不甘心。 他特别特别想八卦一下,这两人是在闹什么矛盾,这也是其他兄弟们都在关心的问题;但沈夜惟都已经这样说了,他再继续追问就显得很不懂事。 他们回来的第一天,首领就说了,沈夜惟和他的两个徒弟接下来会在酒店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另外,如果再有同门的其他师弟师妹们要住进酒店,一并接待。 常翎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他既然已经来过一次酒店,那就表示他们的老巢已经暴露,这个时候必须要齐心协力才行。 这种时候,大家如何和谐相处,就是一门艺术了。 “那好吧。”颜逸点点头,说:“那就拜托沈大师了。对了,刚刚您说要买的东西……?” 沈夜惟拿出一份清单递给他,“你们附近的超市、药店,应该都能买得到。麻烦你了,买完之后记得拿小票。” “好的,我这就去办。”颜逸拿着清单,礼貌地退出了沈夜惟的房间。 沈夜惟独自坐在套房的沙发上,端着茶杯,连连叹气。 他都快愁死了。 其实这事说大也不大,就是处理完阎桓身体里的蛊虫之后,沈夜惟拿着药帮阎桓的伤口消毒、包扎。 当时他十分无心地说了一句,这虫子真是太恶心了,这黑色的粘液都沾到你伤口上了。 这句话就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一个伏笔。 村里的事情既然都解决了,再加上肩膀上又受了伤,阎桓就不想继续待在村子里了。他买了车票,和沈夜惟一块回了酒店。 抵达酒店的那天晚上,沈夜惟打开了阎桓肩膀上的纱布。 伤口本身就有些感染,再加上阎桓本身恢复的比较快,情况看起来就非常的糟糕——有几处皮肉上沾着的黑色粘液无法清理,就导致了伤口无法愈合。 不只是沈夜惟,阎桓自己也吓了一跳,当即决定让沈夜惟重新开刀,把那部分皮肉切除掉。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需要切掉的地方也是米粒大的几个部分。 黑色粘液所带来的视觉体验,以及当时焚烧蛊虫时散发的那股令人终生难忘的恶心气味,同时冲击了沈夜惟的大脑。 沈夜惟强忍着恶心弄了半天,在准备缝合伤口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抱着垃圾桶哇哇直吐。 伤口还没缝合,阎桓不敢乱动;他转过脑袋震惊地看着沈夜惟,虚弱地问了句:“是不是,我身上有很难闻的气味……?还是伤口太丑了,吓到你了……?” 沈夜惟摆了摆手,最后感觉垃圾桶抱着不舒服,直接去了卫生间,吐了半天。 阎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沈夜惟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和自己亲热了…… 因为那条恶心的虫子在自己的体内待过。以后只要他一靠近自己,可能就会想起这个事实…… 等沈夜惟从卫生间出来,阎桓的情绪就已经变得非常低落了。 他想要帮阎桓缝针,阎桓也拒绝了他;他只说自己的体质特殊,只要不感染自己就能很快愈合,让沈夜惟不要管了。 …… 沈夜惟放下了茶杯,拿出了衣柜里藏着的装备。 那是一套制服,是他向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借来的。根据他的观察,穿这种制服的工作人员可以直接进入客人的房间,打扫打扫卫生,收拾一下床铺之类的。 沈夜惟穿着这身制服来到了同层的另外一间套房门外——阎桓就住在这间房间里。 昨晚他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研究了周瑶之前发给他的“漫画版学习资料”。沈夜惟大概开始明白了,两个男人谈恋爱是个什么情况。 不就是男老婆突然生气了吗? 无妨,自己会哄好他。 沈夜惟几乎藏住了自己的所有气息,装模作样地进入了阎桓所在的套房。 他低着头,拿着打扫工具假装清理着地毯。 阎桓的这张床,四周都有床帘。 这会床帘还是拉着的,他看不到自己,就等于无法识破自己的障眼法,沈夜惟心想。 看不到自己怎么能行? 万一他真的认为,来的是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然后让自己在这白白打扫几个小时…… 想到这里,沈夜惟就拿着打扫工具走到床头边,想按下那个能让床帘自动收起的按钮。 “不准把床帘拉上去。” 阎桓的声音突然传来,距离非常近,似乎他和沈夜惟之间就隔了这一层不透明的床帘而已。 沈夜惟一惊,只好拿着打扫工具继续假装打扫卫生,一边琢磨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放一条小蛇钻进床帘,可这样的目的太明显了;万一阎桓不接招,自己就会很没面子。 “浴室里的浴巾,给我换条新的。”阎桓依然躲在床帘后面,这样说道。 沈夜惟只好走向浴室。这间浴室里没有大浴池,但有按摩浴缸,墙边那带有雕刻的架子上,挂着三条浴巾,有一条是湿的。 这个兔崽子,该不会偷偷洗澡了吧? 他还想不想让伤口愈合了? 沈夜惟取下了浴巾,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屋里压根就没有洗衣装置。无奈之下,沈夜惟只好用了一道清洁的法术,那三条浴巾瞬间变得干干净净。 他穿过客厅回到浴室,就看到床帘稍稍动了一下。 “你过来一下。” 阎桓这样说道。 沈夜惟捏了一下嗓子,学着酒店的工作人员的语气,发出了一阵不同于往日的尖细声音:“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床上的人沉默了十几秒,最后说了句:“我这里负责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都是凡人,都有气息,不会一丁点都没有。” 沈夜惟:“……” 都是凡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会闭气的凡人吗? 阎桓自己打开了床帘。 他打量着沈夜惟的这身衣服,一时间竟然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沈夜惟干咳了一声,说:“我来看你了。你,好些了么?” 阎桓:“???” 这身衣服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令人脚趾抓地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但沈夜惟的表情非常的认真,阎桓只好道:“还可以吧。不用担心。” “还可以的话,你把伤口挡这么严实干什么?”沈夜惟指了下他披在肩膀上的那件浴袍,“上衣脱掉,让我看看。” 阎桓把浴袍拉的更紧了,连胸口都挡住了,“别看了。” 万一再吐了怎么办。 沈夜惟看着他的表情,心想,很好,他这应该是开始害羞了。 他捏住阎桓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床上的人,语气高冷:“我就喜欢你害羞的模样。你不脱,我帮你脱?” 阎桓:“????” 这人谁啊?他肯定不是沈夜惟!! 难道是……厨房的油锅成精了,孵出个和沈夜惟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 沈夜惟可不只是随便说一说,他还真的上手打算帮阎桓脱掉浴袍。毕竟伤口一直捂着,也不太好。 阎桓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他用手死死地捂住浴袍,两条腿一个劲儿地乱蹬,飞速退到了床的另一边。 “你你你你……”阎桓满脸通红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我师父吗?你不是吧……” 原来这就是漫画里的欲情故纵啊,沈夜惟心想。 “我不是你师父,谁是你师父?” 沈夜惟吐槽完,随手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他果然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衣服,这东西太勒了。 阎桓见状,哼笑一声,说:“沈夜惟,如果你想在床上跟我来硬的,我想先问问你——功课都做好了没有?如果没做到位,就算我现在受着伤,我也不会输给你。你还是得喊我一声老公。” 这下轮到沈夜惟懵逼了,“这都哪跟哪啊?你那员工制服的裤子设计的不合理,我实在是勒得受不了了,这才……” 话还没说完,阎桓直接抓住了沈夜惟的手腕,一把把他拽到了床上。
第92章 你就像是一朵温婉可人的白莲花…… 沈夜惟在心里直呼不妙。 为什么闹腾了一阵儿之后,自己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阎桓,你还受着伤,不要胡闹。”酝酿了很久,沈夜惟这样说道。 阎桓用膝盖压住了沈夜惟的胳膊。 他俯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默默反问:“是我先闹的?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你先松开我。”沈夜惟动了动手指——阎桓的膝盖真的很重,他的胳膊已经开始发麻了。 “好啊,你喊我一声老公,我就松开你。” 阎桓的表情特别认真,没有丝毫玩闹的意味。 “我可是你师父!”沈夜惟争辩道:“你这样……是以下犯上!” “我已经被你逐出师门了。” “……”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阎桓还是松开他,披着浴袍下了床:“这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沈夜惟察觉出,狼崽子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这不是困难不困难的问题。这是男人的尊严的问题。” 沈夜惟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偷偷洗澡了?你身上有股沐浴液的味道。” 阎桓:“我是正大光明的洗澡,不是偷偷。” “行,正大光明的洗……你把上衣脱了,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沈夜惟走近他,目光一直落在那浴袍领口半遮面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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